晚上,我就睡在那彈花床上,頭頂上就是機器。真擔心那機器失控下來了。他們三個則在機器的上邊用板子隔了個空間。自天我騎著自行車滿上海跑,終于見到了在影視中才見到的地方。上海這地方也有工業區,但沒有一家廠招工,另外好像也沒幾個人,萬般無奈下進了XH區一家辣子甲魚店,返是招牌萊,其它菜也照賣。我干的是雜工,像殺甲魚、遞遞碗,端菜到出菜口,總之有什么干什么。老板還開了幾家小龍蝦連鎖店。上海這地方人多,飲食業自然發達。
我的師父是一個河南人,年紀比我小得多。店里有個服務員,長得很乖巧。由于這個服務員有點傾向于我,這引起了河南仔的極度不快。由于河南人以好勇斗狠著稱,這小子也不例外,其實其他省也一樣。
“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要殺,殺了以居隱姓埋名。。他去其它店同樣呆不下去。″
另一個配菜的墩子也跟雜工一起攻擊我。
一個廚師說、“你們兩個動手也要槍斃你們兩個,我都不敢殺人。要像個男人一點,沒有他人家一樣不跟你。′′
宿舍距店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路,每天下班我都格外小心,有時還把那殺甲魚的刀放身上。藝高人膽大,無藝人必慫。我估葉我干不過那河南仔。不過那個女服務員似耳不怕,“要殺來殺我′,我不怕。″
我就這樣在店里熬著。一天老板來到店里,叫那兩個主廚根據現有的材料做兩道創新菜。一個廚師將冬瓜去皮去瓤,切成茭形片,上面糊上漿,放油鍋里蚱至金黃?另一個廚師則將粉條在油鍋里炸了裝盤。老板嘗后說創新可以但味道還上不了臺面。廚師經常偷食食材,像即種竦椒花生米油炸后的東西。做甲魚的是廚師長,我見他吃了一塊我也吃了一塊,彼他說了頓。
“在哪干這行為都不行。″
廚師長也在逗那乖巧女服務員,見河南仔放出狠話也怕了,“我宣布退出。″
廚師長都咱了我能不怕嗎?′于是在領了第一個月工資后我自離了。
我忘了一個真理,天下的烏鴉一樣黑。我又進了一個漁港,這也是一個酒家,很有名的,很多港臺明星都來這里吃過飯。不知為何又有人跟我過不去。這回可不是一個人,是整個廚房的一半人員。晚上回去坐公交都有人議論。我住在黃浦江邊仂一出租屋里,這是一個半敞的院子,有一個專冂用柴火燒開水賣的,兩毛錢一壺。那晚我睡得正香,忽被外邊噪雜的聲音吵醒,原來是酒店那幫家伙,鬧了許久方才離去。我要是個殺手,保證把他們一個個干掉,只可惜我是個軟弱的人。這個事情出現在我的另一部小說《便衣佛佗》中。早上聽那燒開水的說,“真他媽膽大,那么多人來了也睡得著。′
看來那些人是不容許我在這里待下去了,好在我的主管出面替我要回壓金。
好不容易我在浦東一家制衣廠找到了工作。在這里我因為去跟車到了湖州,又從湖州到了上海提籃橋監獄。這個廠最常出現的一種萊是預制菜豬排,比巴掌小些的純瘦肉。
一天晚上不加班,隔壁一個胖子對其他人說、“走,過去打他,″
′
你為啥打人家?″
′打人還需要理由? ̄個個都是膽小鬼。″′
我去買了把小彎彎刀,不知怎么胖子就知道了,說要玩死我。我心里又害咱了。
原來胖子看上了一個新進來的女工,那女工知道情況后自離了。我擔心那胖子報復我,于是也走了。叩天我是從浦東走回浦西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別人太猖狂還是自已大無能,原來人與人之間這么殘酷。這局該怎么破,能像有些人那樣讓狂人也付出血的代價?難怪現在有人說、要么狠,要么忍,要么滾。前兩樣我都不占,只有滾了。后來我向別人說了這些事別人還不相信。別人說其他人怎么沒遇見。
不過也遇到一個沒有危險的環境。表哥棉花店彥邊有個理發的女人,她弟弟在徐匯大橋那邊開了個起市,剛好需要一個人,于是我便去了。這個超市有兩個女工及老板夫婦兩個,還有老板娘哥哥的女人,主要負責做飯。這店是老板娘哥哥出錢給妹妹開的,她哥在另一個地方開著一個小廠,據店老板說有一個億,給家鄉捐修了一座橋。這兩口子都比較和氣。那男的說:“現在這社會不和氣沒辦法,你脫你厲害有人比你更厲害。″
有~天吃中午飯時,一個女工特別叮嚀說她下來我才能上去。當時不知是什么意思,后來明白了。原來老板娘那幾天剛好外出了,那女工就和老板乘中午吃飯這個時間搞了。那女士其實已有男友,每天晚上來接她。看來有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老板娘回來自然知道了這事,自然少不了離婚之詞,原來經濟大權叫女人一手抓了,男人買什么都是女人掏錢。當年他們在山東時,最危險時全身只有十塊錢,幸好一女人幫助了他們。老板娘那幾天外出就是去見那個山東女人的。老板娘說把所有錢都給女,她和老板都凈身出戶,老板聞言不開腔了。
眼看要過年了,老板娘給兩個女工兩床被子,給我一條保曖褲。老板娘兄妹幾個全部是開超市的,主要也分布在這附近,有一個還開到延安。老板的妹妹也是開超市的。一個女工對老板說把他妹妹介紹給我,老板說我沒錢,另外還嫌我跟女人腫過。那是一次吃午飯時他問我跟女人睡過沒有,我說睡過。他問什么感覺,我說沒什么。在這里我收到表哥轉來的退稿,有好幾封,原來上海的報紙似乎跟廣東不一樣。
過完年。老板娘將我們三人都辭退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