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才是邪惡的來源？

難道打錯怪了，蝙蝠妖魔其實是為了解決邪惡？

江賀看到少年臉上詭異的黑色咒文，聽到他愈發微弱的心跳，改變了想法。

老江口中的邪惡氣息，明顯指的是這些咒文。

那咒文又該如何解決……

江賀想到剛剛陰影消融的場景，將右手轉化成橡皮擦材質，伸向少年的臉龐——

被強化后的【橡皮擦】天賦，并非是任意抹除所有事物，而是獲得了消除「超凡」的力量。

似乎對于這項天賦來講，「超凡力量」便是特殊的「污漬」。

因此無論是“超凡火焰”還是“詭異陰影”，都會被輕松抹去。

這些詭異咒文也一樣，接觸到橡皮肌膚后，迅速消失。

但同時，江賀的手掌也發出滋滋聲，伴隨刺痛的感覺，肌膚開始被灼傷潰爛，露出血肉。

“你悠著點，「橡皮擦」可不是「幻想殺手」，就算強度提升，本質也不會變化。”

老江提醒道：“擦拭污漬的同時，自身也會產生損耗……污漬越厲害，代價也就越高昂。”

原來還有副作用。

江賀記下這句話，開口說。

「靈愈」

這是他儲存的八項言靈之一，專精治愈系。

可以無限次的繪制并使用對應咒言，因此不用在意次數限制。

咒言生效，手掌肌膚恢復正常，并持續愈合，跟灼傷相抗衡。

“哇哦。”老江眼前一亮：“真是萬能天賦啊。”

江賀沒有回答，而是齜牙咧嘴。

這種不斷受傷又不斷愈合的感覺，約等于千刀萬剮……太痛了！

他收回之前的話。

這確實是垃圾天賦。

就在江賀咬牙堅持的時候，他的右手卻驟然一松。

覆蓋在少年臉上的詭異咒文，被擦拭掉小半后，竟是如同活物一般蠕動起來，快速收縮到了一起，匯聚在了少年的右眼處。

下一刻，少年眼皮被撐開，黑紅色煙霧從他的眼球里升騰而起，匯聚成一顆頭顱。

它看上去與蝙蝠妖魔的腦袋極為相似，只是殘缺了小半張臉，齜牙咧嘴，竟是口吐人言。

“停停停，我認輸，先別動手了！”

這是剛剛的蝙蝠妖魔？

它居然還沒死？

這生命力也太頑強了吧！

江賀驚訝停下，妖魔頭顱松了口氣：“我說，咱們能不能有點契約精神？”

“這小子自己把命賣給我了，現在契約完成，我來上門收債，能不能別這么不講道理？現在都法治社會了！”

“契約？”江賀疑惑問。

“沒錯。”妖魔頭顱晃了晃，破碎成煙霧，匯聚成頭顱大小的小巧人形。

它西裝革履，背后長著兩對翅膀，禮貌的鞠躬：“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無量淵」的客人，來現世旅游觀光，偶然遇到了這位少年。”

“他因為性格天賦等原因，飽受打壓摧殘，身心都陷入了絕望……”

“在他的萬般懇求下，我提出了契約……”

在蝙蝠妖魔的描述里，它簡直是一個救苦救難的大善人。

但江賀已經不再是初出茅廬了。

他已經明白“連自己都會欺騙自己”的道理，又怎么可能輕易相信一頭妖魔的話呢？

根據妖魔講述，他提煉出了關鍵詞。

契約、給予力量、復仇、索命……

這不是妥妥的向惡魔出賣靈魂的戲碼？

古代的西方教會可沒少宣傳類似的故事，現代的文學作品里，也不乏這一類套路！

至于它口中的「無量淵」，換成地獄、深淵之類的名詞，也毫不違和。

果然，這就是邪惡！

江賀抬起蠢蠢欲動的右手，正準備驅魔。

蝙蝠妖魔卻急忙說道：“再等等，你難道就不想跟我契約嗎？我可以帶給你無盡的力量！”

“……嗤。”江賀看了一眼右手，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被自己一腳踹死的路邊一條，說要給自己力量？

“無量淵尚未完全降臨，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是本體的一道氣息罷了。”蝙蝠妖魔解釋說：“真正的我，擁有你難以估量的實力！”

“用現世的說法，我的本體已經接近S級，就算是這個城市的最強者，也不是我的對手！”

準S級？頂A？鐘老師水平？

江賀瞥了一眼笑著圍觀的老江。

“哦。”

江賀的手已經快伸到蝙蝠妖魔臉上了。

它似乎無法脫離少年的眼球，努力后撤，卻徒勞無功。

它快速說道。

“跟我達成契約，我不需要你的生命，也不需要你的靈魂！”

“只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只要能找到他，我就給你全部的力量，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

“……找人？”

江賀動作放緩了一分。

他很好奇是什么人，竟然被妖魔如此重視。

蝙蝠妖魔說：“那是天命之滅世者，萬物的終結者，將會給世界帶來滅亡的存在！”

“無量淵感覺到了祂的存在，主宰感覺到了祂的誕生，祂已經發出了末日的宣告！”

蝙蝠妖魔話沒說完，江賀加快動作，一巴掌按在了祂的臉上。

手掌灼燒的同時，黑暗氣息不斷焚滅消散。

蝙蝠妖魔慘叫扭曲著，卻沒有停下來。

“就算不跟我契約，你們這些人類，也必須找到祂，阻止祂，消滅祂！”

“祂是眾生之敵！！”

凄厲的叫聲中，蝙蝠妖魔徹底消散。

它消散的同時，少年停止衰弱，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江賀釋放「靈愈」咒言，幫他進行治療。

這時，老江湊了過來，黑著一張臉：“你干啥了。”

“……我沒干啥啊。”江賀故作鎮定。

“它剛剛都說了，滅世者已經誕生，必須將其消滅……”老江說：“滅世者大人是誰呢，好難猜哦。”

“不過，只是單純轉職超凡職業，不會引起這么大的動靜……按他的說法，你「宣告末日」了？”

“……這是白鶴的技能，宣告可以獲得加成。”江賀逐漸繃不住了。

“我就說說，不打算真的做。”

“戲言耳！”

老江捂住了臉。

他本來覺得年輕的自己，看起來挺成熟穩重的。

現在發現，這就是一個熊孩子啊。

老江說：“君無戲言，更何況是X級別的力量。”

“當你使用這份力量時，就已經在世界上留下了痕跡——”

“你要知道，稍微強大一些的超凡者，都能感知到「殺意」之類的存在。一些頂尖超凡者，哪怕沒有預知天賦，也能在冥冥中感覺到死亡的臨近。”

“更不要說「世界」了。”

“當你以滅世者的身份，宣告末日之時，就等于向著「眾生」釋放了殺意。”

“即便他們感知不到你的存在，也會產生「末日臨近」的預感，如芒在背，陷入惶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