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盤碎奸計,草芥救蒼生
- 醫學女大穿大明:朱棣跪求當國師
- 小新幼稚園
- 4534字
- 2025-07-05 09:19:00
【開篇:神跡起于閭巷】
晨霧未散,明曦館門前已堵得水泄不通。
幾十個衣衫襤褸的流民跪在青石板上,額頭磕得通紅,為首的老漢雙手高舉一塊皺巴巴的粗麻布,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大字:
“麻長葉,活菩薩!”
人群中央,瘦小的麻長葉手足無措,臉頰漲得通紅,懷里還死死抱著半筐沾泥帶露的“馬齒莧”和“車前草”。她不過是個父母雙亡、被叔嬸賣進繡坊又輾轉逃出的孤女,三日前還是個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全的睜眼瞎。
“都起來!快起來!”她急得快哭出來,“是小姐教的本事…是小姐…”
“姑娘莫推辭!”老漢老淚縱橫,“若非你認出那毒鵝膏菌,又用這野草熬湯灌下去,我們清河村逃荒來的這二十七口子,昨夜就全交代在城隍廟里了!你是菩薩派來的救星啊!”
“嘩——”
人群炸開了鍋!
“毒蘑菇?城隍廟?昨晚抬出來那群口吐白沫的不是癆病?”
“天爺!二十七條命!這丫頭才多大?”
“明曦館…真教的是活命的仙法?!”
議論聲浪中,溫楚瑜排眾而出。她扶起老漢,目光掃過麻長葉筐中草藥,聲音清越如磬:
“救人的是麻長葉,授藝的是明曦館。諸位要謝,便謝她勤學苦練,臨危不懼!謝這館中姐妹,守望相助!”
她拉起麻長葉的手高高舉起:
“明曦館不供泥塑菩薩!只教女子——以手中技,掌自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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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珠驚雷:豆腐坊里的乾坤斗法】
“啪嗒!啪嗒!啪嗒!”
細密的算珠碰撞聲在“王記豆腐坊”里響了一整夜。
油燈下,王二丫伏在油膩的舊賬本上,指尖翻飛如蝶。她不用算盤,只捏著一截炭筆,在裁好的桑皮紙上飛快寫下奇異的符號——0、1、2、3…
“二丫,別瞎忙活了!”王老爹愁眉苦臉地蹲在磨盤邊,“張屠戶那三吊肉錢,李掌柜那五擔豆渣…全是糊涂賬!爹認栽!那劉三跟了咱家十年,怎會…”
“爹!就是他!”王二丫猛地抬頭,眼中精光四射!她將兩張桑皮紙“啪”地拍在案板上!
左邊一張,是舊式流水賬:
“三月初五,收張屠戶肉錢三吊…支劉三采買石膏粉一吊…”
雜亂無章,如同一團亂麻。
右邊一張,卻如棋盤般縱橫分明!
豎列標題:“應收”、“應付”、“存貨”、“現銀”。
橫向則按“張屠戶”、“李掌柜”、“采買支出”、“石膏存貨”分門別類。阿拉伯數字工整列于其中,借貸關系一目了然!
“您看!”王二丫炭筆點著“應付李掌柜”一欄,“舊賬記李掌柜欠咱五擔豆渣錢,可復式賬清楚記著:上月他支了六擔豆渣,已預付三吊定錢!是咱欠他一吊!”
筆尖又劃向“采買支出”:“劉三報采買石膏粉,三月支一吊,四月支一吊半!可‘存貨’欄呢?三月入庫僅值半吊的石膏!四月更是一兩未入!”
她抓起墻角麻袋抖開,灰白石膏粉撲簌簌落下:“這袋是昨日新‘采買’的!我拿小姐教的‘比重法’驗過——里面摻了五成廉價的觀音土!一錢石膏粉的價錢,他報了三錢!”
王老爹如遭雷擊,抖著手指向“現銀”欄最后一行觸目驚心的紅字(溫楚瑜特制朱砂墨水):
**“結存:欠銀七吊又三百文。”**
豆腐坊十年積攢,竟被蛀成了空殼!
“劉三!”王老爹目眥欲裂,抄起頂門杠就往后院沖!
后院廂房,油頭粉面的伙計劉三正翹著腳哼小曲,數著剛騙來的銅錢盤算今夜賭局。門“哐當”被踹開!
“好你個吃里扒外的畜生!”王老爹怒吼如雷,頂門杠兜頭砸下!
劉三魂飛魄散,抱頭鼠竄:“東家饒命!賬…賬是糊涂…對不上不能怪我啊!”
“糊涂?!”王二丫一步踏入,將兩張桑皮紙狠狠摔在他臉上!
“小姐教的復式記賬法,收支對應,借貸平衡!一筆糊涂賬都藏不住!”
她抓起桌上一把銅錢,正是劉三剛貪墨的:“今日采買石膏粉的五百文!賬上記支出一吊!剩下五百文呢?!”
鐵證如山!
劉三看著那鬼畫符般的表格里精準指向自己的數字,如同見了閻王賬簿,癱軟在地,褲襠一片腥臊!
消息如野火燎原。
“王記豆腐坊的丫頭,用明曦館學的仙術算盤,揪出了十年老賬里的家賊!”
“什么算盤?人家連算盤珠子都沒摸!指頭掐掐,鬼祟無所遁形!”
“溫小姐這是點石成金手啊!粗笨丫頭進去,玲瓏賬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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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續命:舌尖上的生死智慧】
秋老虎肆虐,運河斷流。
京城米價一日三漲,窩棚區餓殍日增。福丫攥著空癟的糧袋,穿過充斥著呻吟與死氣的街巷,小臉繃得死緊。家中斷炊兩日,病弱的母親已陷入昏沉。
“觀音土…只能吃觀音土了…”面黃肌瘦的鄰居喃喃著,將一把灰白泥土塞進哭嚎的孩子嘴里。
福丫胃里一陣翻攪。她猛地想起明曦館后山坡上,溫楚瑜帶她們辨認野草時的話:
**“饑荒食土,脹腹而亡,是蠢!馬齒莧伏地而生,葉厚多汁,味酸,食之清熱止痢;灰灰菜莖帶紫紅,焯水去澀,可補氣力——此乃天賜活命草!”**
小姐甚至教她們用指甲掐斷草莖,看溢出的是否是乳白汁液(有毒標志),嗅根須是否有辛辣怪味(毒草特征)。
她拔足狂奔向城外荒坡!
烈日炙烤著龜裂的田地,枯草一片焦黃。福丫伏低身子,如同尋找珍寶的鼴鼠,手指在滾燙的地面寸寸摸索。汗珠砸進塵土,她腦中反復回響溫楚瑜的教誨:
“找背陰濕潤處…扒開枯草看根…”
“馬齒莧貼地,莖紅,葉似馬齒…”
“灰灰菜葉背有白粉…”
指尖突然觸到一片肥厚微涼的葉片!
她顫抖著撥開枯草——一叢肥碩的馬齒莧緊貼地縫,在枯焦世界中綻放出驚心動魄的翠綠!
“找到了!”福丫淚如泉涌,指甲瘋掐草莖!透明汁液滲出——無毒!
那夜,福丫家飄出久違的炊煙。
一鍋濃稠的馬齒莧雜糧粥,混著搗碎的灰灰菜,喂進了母親口中。翌日清晨,昏睡兩日的婦人竟睜開了眼!
消息比風跑得更快。
“城西福丫!靠認野草救活了一家子!”
“明曦館教的!山坡上那些喂豬的雜草,竟是救命仙丹!”
“溫小姐是神農爺轉世吧?!”
饑民如潮水涌向荒坡。
福丫成了最忙碌的“先生”,身后跟著烏泱泱的人群。她指點著:
“這是馬齒莧,掐白汁的不能吃!”
“灰灰菜要焯水!水里滴點醋去澀!”
“別碰那開小紫花的!那是狼毒,見血封喉!”
枯黃的山坡上,點點翠綠被小心翼翼地采下。無數雙絕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微弱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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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鋒破繭:織機聲中的驚雷】
明曦館后院,兩百三十架新制紡車嗡鳴如潮。
溫楚瑜立于階上,手中高舉一卷《大明律》,聲音穿透織機喧囂:
“今日律法課,只講三條!”
“一,女子嫁妝,田產、鋪面、金銀首飾,白紙黑字寫于婚書附錄者,屬女子私產!夫家無權典賣侵占!若遇強奪——”她“唰”地展開一幅工筆繪制的“婚書附錄”范本,朱筆圈出關鍵條款,“憑此訴于衙門,一告一個準!”
滿院織機聲驟停!
無數婦人猛地抬頭,眼中爆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她們嫁入夫家,嫁妝早被婆家視為共有,甚至被變賣填補虧空也敢怒不敢言!
“二!”溫楚瑜聲音更厲,“夫毆妻致傷,見血、折齒、傷胎者,妻可持里正或鄰人證詞,告官驗傷!依《大明律·刑律》,夫徒一年!”
她身后素蘭展開一幅血淋淋的彩繪“傷情圖示”(溫楚瑜參照法醫解剖圖簡化),標注著“見血為傷”、“齒落為殘”等觸目驚心的字樣。
抽泣聲在角落響起。一個挽著袖子、手臂帶淤青的婦人死死捂住嘴,淚如雨下。
“三!”溫楚瑜目光掃過全場,“女子當有‘備急銀’!或私蓄體己,或姐妹合股!明曦館即日開設‘女紅合作社’!所售繡品、布匹,按股分紅!錢貨交割,皆經女子錢莊(溫楚瑜聯合幾家寡婦商鋪設立),不經夫手!”
她指向院中新掛的一塊巨大木牌,上面用清秀楷書列明條款:
**“一針一線,皆為安身之本!
一絲一縷,鑄就自立之基!
明曦女紅,女子掌財,乾坤自立!”**
“妖言惑眾!牝雞司晨!”
炸雷般的怒喝撕裂院中激蕩!
須發皆白的老儒生周崇禮,在幾個賈府家丁簇擁下闖入院門,手中藤杖直指溫楚瑜,渾身氣得發抖:
“溫楚瑜!你教女子記賬,是亂商賈之本!教女子認草,是奪藥農之利!如今更煽動婦人藏私蓄、告親夫!壞綱常,悖人倫!其心可誅!”
滿院死寂,針落可聞。織娘們驚恐低頭,新入學的商戶小姐們臉色煞白。
溫楚瑜踏前一步,將《大明律》重重拍在周崇禮面前案上,震得筆硯跳起:
“周老先生!您滿口綱常,可識得此物?!”
她指尖點著律典封皮:“太祖欽定《大明律》,煌煌國法在此!哪一條寫著女子嫁妝歸夫家?哪一款寫著丈夫毆妻無罪?哪一頁寫著女子蓄私銀該浸豬籠?!”
周崇禮被噎得面皮紫漲:“夫為妻綱,天經地義!律法之外,尚有禮教大防!”
“好一個禮教大防!”溫楚瑜厲聲長笑,聲震屋瓦,“若禮教便是縱容豺狼侵吞弱女活命錢!便是坐視丈夫打斷妻子肋骨還斥其不賢!便是逼得婦人賣兒鬻女、自掛東南枝!”
她猛地抓起桌上一把鋒利裁布剪,“咔嚓”一聲絞斷一截素綢:
“這等沾血的禮教,這等吃人的綱常——”
斷帛如雪,飄落階前。
“我明曦館,見一尺,斬一尺!”
“你…你…”周崇禮指著她,喉中咯咯作響,突然眼白一翻,向后栽倒!賈府家丁慌忙架住。
溫楚瑜看也不看,轉身面對滿院女子,聲音如熔巖噴涌:
“都聽見了?有人怕了!怕女子會算賬,戳穿他們吸血的把戲!怕女子能辨草,餓不死他們盤剝的佃戶!更怕女子懂律法,握住了討公道的刀把子!”
她將斷剪高舉:
“從今日起,明曦館增設‘女子訟師班’!專教寫狀紙、勘傷情、對簿公堂!我要讓這應天府衙門口——
女子的驚堂木,拍得比男人更響!”
“轟——!”
壓抑的火山徹底爆發!
“小姐!我學!我要學寫狀子!”手臂帶傷的婦人第一個嘶喊出聲!
“算賬班加我一個!看以后誰敢昧我繡莊的銀子!”綢緞莊的寡婦東家拍案而起!
“還有我!合作社的股,我入三份!”
群情如沸!兩百三十人聲浪匯聚成雷:
“明曦館!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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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韻:金杯銀盞不如百姓碗】
暮色中的明曦館,成了京城最灼熱的圖騰。
館外墻面上,掛滿了百姓自發送來的謝禮:
一掛金黃油亮的臘肉(王老爹的豆腐錢追回來了),
一筐還沾著露水的嫩馬齒莧(饑民們天不亮去采的),
一面針腳細密的錦旗,上書“草芥活命,神術仁心”(被麻長葉救活的流民湊錢繡的)…
最醒目的,是門楣正中懸著的那塊黑底金字的厚重木匾——
**“女子衛道,萬民碑林”**
落款是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姓名手印,如同滾燙的烙鐵,燙在過往每一個道貌岸然者的臉上!
茶樓酒肆,說書人的驚堂木拍得山響:
“…列位看官!且說那明曦館溫仙子,左手執賬本,破盡奸商詭計!右手握草芥,活人無數性命!更有一口浩然正氣,舌戰腐儒,為天下女子開萬世太平之門!真真是——”
醒木再拍!
**“算盤驚破千般偽,草根續起萬家燈!”**
滿堂喝彩如雷動!銅錢雨點般砸向書臺。
深宮。
一份密報攤在朱允炆御案。
“…溫氏楚瑜,以女學聚眾二百三十,授奇技,倡私財,訟親夫…市井頌其德者眾,竟有‘生女當如溫明曦’之語…恐非國家之福…”
年輕的皇帝指尖拂過“萬民碑林”四字,久久不語。珠簾后,賈妃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夜色最濃處。
賈思忠摩挲著滾刀劉被斬斷的右手,看著墻上那幅新繪制的“明曦館布防圖”,眼中毒焰滔天。
他蘸著朱砂,在地圖上那面獵獵飛揚的“女子衛”大旗上,狠狠打了個叉!
血一般刺目。
而此刻的明曦館內,燭火通明。
溫楚瑜正伏案疾書,將“復式記賬法”與“野菜毒性圖譜”工筆繪成圖文。窗外,兩百三十架紡車的嗡鳴匯成一片溫暖的潮聲,如同大地沉穩的心跳。
她擱筆,吹熄燭火。
月光涌入,照亮案頭一物——
半塊壓縮餅干的銀色包裝紙,被她折成了一只小小的船,擱在《大明律》翻開的“戶婚”篇頁上。
船頭所指,墨字如鐵:
**“凡婦人夫亡…其改嫁者,夫家財產及原有妝奩,并聽前夫之家為主。”**
溫楚瑜的手指拂過那行冰冷的律文,唇角勾起一絲鋒銳的弧度。
潮聲已起。
這艘船,終將撞碎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