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有個朋友
- 路明非:完蛋了,秘密被曝光了
- 再夢一夏
- 5774字
- 2025-08-26 06:00:00
網(wǎng)吧角落的吊扇在頭頂劃出遲緩的圓弧,三片銹跡斑斑的扇葉攪動著空氣里的塵埃,那些灰屑在窗外斜射的夕陽里跳著雜亂的華爾茲。
康師傅紅燒牛肉面的熱氣從泡脹的面條里蒸騰起來,混著鄰座男生噴吐的尼古丁,在路明非鼻尖凝成一股廉價的青春期味道——像被遺忘在課桌抽屜里的橘子汽水,甜膩中裹著腐爛的酸。
他伸手去夠鍵盤時,指尖先觸到了一層滑膩的油垢。
那層油脂不知浸過多少包辣條和泡面湯,在塑料鍵帽上結成琥珀般的殼,按下去的瞬間發(fā)出“咔噠”脆響,驚得光柱里的塵埃猛地翻了個跟頭,仿佛被踩碎的蟬蛻。
屏幕右下角的企鵝突然彈跳起來,老唐的頭像亮得像枚燒紅的硬幣——那熊貓叼著根歪歪扭扭的雪茄,圓滾滾的肚皮上P著“社會我唐哥”五個花體字,邊緣還故意做出撕裂的效果,據(jù)說是用某款美圖軟件折騰三小時的杰作。
路明非總覺得這蠢樣像極了被按在鍵盤上摩擦過的表情包,每根像素線條都透著欠揍的得意。
“活得跟系統(tǒng)彈窗似的,永遠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蹦跶。”他對著屏幕撇嘴時,虎牙不小心咬到了下唇。
老唐的QQ永遠掛在線上,就像他的人生永遠停在十八歲的夏天,不用應付思修課教授的死亡凝視,不必在陳雯雯遞來的筆記本上寫違心的贊美詩,只要星際爭霸的蟲族嘶吼和冰鎮(zhèn)可樂的氣泡炸裂聲就夠了。
指尖懸在輸入框上方磨出沙沙聲,“在嗎”兩個字打了又刪,光標在空白處閃得像根焦慮的火柴。
最終敲下“問你個事”時,他忽然覺得這場景像極了武俠片里酒館賒賬的窮酸劍客,明明懷里的劍早銹成了廢鐵,還得裝作要去劫富濟貧的模樣。
消息發(fā)送的瞬間,老唐的回復像子彈般穿透屏幕。
先是個肌肉熊貓擼鐵的動圖,那貨肱二頭肌P得比腦袋還大,緊接著跳出一行字:“明明童鞋,是不是又被星際大佬按在地上摩擦了?需要哥來給你上堂思想品德課——哦不,星際戰(zhàn)術課!”
末尾的齜牙笑表情包閃著黃澄澄的牙齒,蠢得讓人心安,像暴雨天里漏雨的屋檐,雖然擋不住多少水,卻總比露天站著強。
路明非對著屏幕翻了個白眼,指節(jié)在鍵盤上敲出火星子:“就你?上次是誰被我用蟲族小狗圍在基地里,哭著喊著說要刪游戲?你那操作,跟廣場舞大媽跳《最炫民族風》似的,全靠節(jié)奏感硬撐。”
他順手甩了個熊貓頭鄙視的表情包,那熊貓的黑眼圈比老唐視頻時露出的眼袋還重三分。
“Fight again!”老唐的消息帶著美式拼寫的囂張,后面跟了三個燃燒的炸彈表情,“今天就讓你見識什么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哦不對,是‘刮目相看三日’!bro,敢不敢?”
路明非剛吸進嘴里的營養(yǎng)快線差點噴在屏幕上。這貨的成語永遠用得像被貓爪撓過的草稿紙,就像把新華字典揉成紙團再撒開,撿起來啥樣算啥樣。
“不了,”他回了個擺手的熊貓頭,指尖懸在鍵盤上頓了頓,“正事兒。”
屏幕那頭沉默了三秒。這三秒漫長得足夠路明非數(shù)完吊扇轉的三圈,足夠鄰座男生抽完半支煙,足夠窗外的夕陽爬上對面樓的第七層。
然后彈出個托腮思考的熊貓表情包,圓滾滾的爪子撐著下巴,眼神賤兮兮的,像藏著整箱沒開封的惡作劇。
“Are you sure?”老唐打字總摻著英文,像牛肉面里掉進去的花椒,突兀卻又該死地提味,“不敢應戰(zhàn)就是怕了,怕了就要說‘老唐哥哥我錯了’,說三遍有優(yōu)惠——送你個免費的鄙視表情包。”
路明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感覺忍耐值正在像星際里的資源條一樣飛速下降。
他發(fā)了個滿臉黑線的黑人問號,對話框里的小企鵝隨著消息提示音抖了抖,那顫動感像極了嘲笑他的腹語。
網(wǎng)吧窗外的路燈突然亮了,橙黃色的光淌過積灰的窗玻璃,在鍵盤上投下柵欄似的影子。
路明非盯著老唐的熊貓頭像,突然想起某次視頻通話時,老唐湊在攝像頭前挖鼻孔的模樣——兩條耷拉的眉毛像總也提不起精神的中華田園犬,笑起來眼角堆著褶子,偏要裝作成熟男人的樣子,說自己是“情場浪子唐伯虎”,還亂用詩句:“人生自古誰無死,有誰拉屎不用紙。”
“好吧好吧,”老唐終于正經(jīng)起來,發(fā)來個敬軍禮的熊貓表情包,那貨居然還給熊貓P了頂綠色貝雷帽,“說吧,兄弟我兩肋插刀,哦不,兩刀插肋......總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比星際存檔還重要!”
路明非盯著“兩刀插肋”四個字看了半天,突然覺得這篡改比原版更有江湖氣——像古龍小說里某個隨時會被捅死的俠客,臨死前還得硬撐著說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他深吸一口氣,隔壁桌的漢堡洋蔥味混著劣質香水味涌過來,指尖在鍵盤上懸成座搖搖欲墜的橋:“我有個朋友......”
消息剛發(fā)出去,老唐就秒回了個看穿一切的狗頭熊貓表情包。“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緊接著又是一行字,“是不是感情問題?哈哈,問對人了!哥雖然沒談過戀愛,但理論知識比圖書館還豐富,能從《詩經(jīng)》講到《星際爭霸》的愛情觀!比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翻譯過來就是‘蟲族小狗,圍你基地’。”
路明非的臉騰地紅了,像被網(wǎng)吧的暖氣烤過的火腿腸,連耳尖都在發(fā)燙。
他飛快地敲:“你想多了!我朋友......”手指懸在鍵盤中央頓住,吊扇的陰影恰好落在“消失了”三個字上,仿佛那些字母突然被吞進了黑暗,“突然消失了。”
空氣里的塵埃還在跳舞,只是不知何時慢了下來。鄰座的游戲音效不知何時停了,只有吊扇轉動的吱呀聲,像誰在耳邊數(shù)著倒計時的秒針。
路明非盯著屏幕上自己打出的字,突然覺得“消失”這個詞很奇怪——就像你以為牢牢攥在手里的沙,攤開掌心時才發(fā)現(xiàn)早就漏成了風。
屏幕右下角的企鵝又開始瘋狂彈跳,老唐的表情包像被按了連發(fā)鍵的機槍,突突突地霸占整個對話框。
先是熊貓頭戴著牛仔帽叼雪茄的動圖,帽檐壓得極低,露出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配文“讓我康康是誰在搞事情”;緊接著是肌肉熊貓劈叉的蠢樣,旁邊標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哥的蟲族還在等我指揮”;最后炸出個流淚貓貓頭,碩大的淚珠滾得比拳頭還大,“再不說我就哭給你看哦.jpg”。
路明非盯著那些扭動的像素塊,感覺老唐就坐在對面網(wǎng)吧椅上,眉毛耷拉成兩條喪家犬,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噼啪響,嘴里肯定還嚼著口香糖,泡泡破在屏幕上的聲音都能透過網(wǎng)線傳過來。
“不是離家出走,”他指尖在“消失”兩個字上懸了懸,像在解剖某個陌生的動詞,“是從這個世界上蒸發(fā)了。就像……你刪掉電腦里的文件,連回收站都清空了那種。”
吊扇的陰影恰好掃過屏幕,老唐的輸入狀態(tài)閃了很久,久到路明非以為他被外星人綁架了。
鄰座男生的泡面湯灑在地上,酸溜溜的氣味漫過來,像某種化學試劑正在腐蝕空氣。
終于跳出一行字,帶著美式拼寫的混亂:“Bro,你在講科幻片劇本?還是《黑客帝國》那種?”后面跟了個戴著墨鏡的熊貓頭,鏡片反射著“我不信”三個血紅大字。
路明非的指關節(jié)按在鍵盤上發(fā)白。“沒人記得她了。老師點名冊上沒有她的名字,同學錄里找不到她的照片,連學校公告欄里去年的運動會名單,她的名字都像被雨水泡化了似的,只剩個模糊的印子。”
他突然想起蘇曉檣的白裙子,在操場上跑起來時像只白鷺,陽光穿過她的發(fā)梢會在地面投下細碎的金斑。
可現(xiàn)在那些光斑好像從未存在過,就像生物學課本里說的,某些物種會突然從化石記錄中消失,連個告別都沒有。
老唐的消息來得又快又急:“Wait,不是還有你記得?”后面跟了個拍胸脯的熊貓,胸毛P得跟鋼絲球似的,“你這記性,連三歲尿床都記得清清楚楚,總不至于騙我吧?”
路明非對著屏幕苦笑。他的記性確實像臺老舊的錄音機,該忘的忘不了,想記的記不住。
可這次他沒把握了——昨天他翻遍了自己的課本,每一頁都干干凈凈,沒有蘇曉檣借走時折的角,也沒有她用紅筆圈出的錯題。
“只有我記得了,”他敲下這句話,感覺每個字都浸了水,沉甸甸的,“但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我自己出了問題?就像……大腦自動生成了一段虛假記憶。”
網(wǎng)吧的霓虹燈牌又開始閃爍,“極速先鋒”四個字忽明忽暗,像瀕死病人的心電圖。老唐的頭像暗了下去,輸入狀態(tài)消失了,只剩下那個叼雪茄的熊貓,在屏幕角落嘲諷地看著他。
路明非數(shù)到第十七秒時,對話框里炸開個怒吼的熊貓頭,唾沫星子P得像流星雨:“你在耍我?!這種事能開玩笑?!”緊接著是一行加粗的宋體字,“路明非我告訴你,就算全世界都忘了她,你記得就夠了!這叫什么……這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懂不懂?”
路明非噗嗤笑出聲,引得鄰座男生回頭看。這貨的成語用得比他打星際還爛,偏偏每次都能用錯的詞精準戳中人心。就像上次他被趙孟華堵在巷子里,老唐當晚隔著越洋電話吼了整整四十分鐘,從《孫子兵法》講到街頭格斗術,最后還連夜發(fā)過來三十個G的防身術教學視頻,標題寫著“給我‘臥薪嘗膽’練好了再出門”。
“我沒耍你,”路明非敲道,“她是我們班同學,長頭發(fā),很高,笑起來會露出兩顆小虎牙。家里很有錢,開一輛黑色奔馳,車牌號里有三個8。運動會她跑一百米拿了冠軍,沖線的時候摔在跑道上,膝蓋破了還在笑……”
他越說越急,指尖在鍵盤上打滑,那些畫面像失控的幻燈片在腦子里播放。蘇曉檣搶他的可樂喝,會故意留下口紅印;她解不出數(shù)學題時,會把筆帽咬得都是牙印;她偷偷告訴他,其實她怕黑,晚上睡覺要開著小夜燈。
老唐的消息突然變得簡潔:“女的?”
路明非一愣:“嗯。”
屏幕那頭瞬間刷屏,熊貓頭們開始跳起奇怪的舞蹈,有的舉著“百年好合”的牌子,有的捧著愛心禮盒,最絕的是個戴著神父帽的熊貓,嚴肅地問“什么時候喝喜酒”。
“我靠!”老唐的文字后面跟了九個感嘆號,“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被她爸發(fā)現(xiàn)了,所以連夜送出國,還抹掉了所有痕跡?這劇情我在美劇里看過!叫《緋聞女孩》還是什么的……”
路明非的臉騰地紅了,像被網(wǎng)吧的暖氣烤過的火腿腸。他想解釋,手指卻在鍵盤上打結,最后只敲出句:“我和她就是同學。”
“只是同學你能記住這么多細節(jié)?”老唐發(fā)來個看穿一切的狗頭,“連人家膝蓋破了都記得,你當我是三歲小孩?路明非我跟你說,這種時候就要‘勇往直前’,就算她去了火星,你也得‘上窮碧落下黃泉’把人找回來!”
路明非盯著“上窮碧落下黃泉”那幾個字,突然覺得喉嚨發(fā)緊。他確實想找她,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不甘心。就像玩游戲時遇到BUG,明明任務快完成了,系統(tǒng)卻突然提示“該NPC不存在”,那種荒謬感能讓人砸鍵盤。
他深吸一口氣,隔壁桌的漢堡洋蔥味嗆得他咳嗽:“她不是轉學。轉學總有記錄,總有同學會提起。可她就像……從來沒在這所學校待過。”
老唐的輸入狀態(tài)閃了很久,久到路明非以為他掉線了。窗外的車流漸漸稀疏,路燈的光暈在地面鋪成一片橘黃色的海,偶爾有落葉飄進來,在光海里打著旋。
“查她家里啊,”老唐的消息終于跳出來,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不是說她家里開公司嗎?去她家公司問問,總不能連公司都蒸發(fā)了吧?”后面跟了個熊貓偵探的表情包,拿著放大鏡在屏幕上轉來轉去。
路明非拍了下額頭,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他光顧著在學校里找痕跡,居然忘了最直接的線索。蘇曉檣說過她家是開礦業(yè)公司的,在本地很有名。
“對啊!”他敲得鍵盤噼啪響,“我怎么沒想到!”
老唐發(fā)來個鄙視的熊貓頭:“因為你滿腦子都是人家的小虎牙。”緊接著是個奸笑的表情,“快查!查到了告訴我,說不定是什么豪門恩怨,比《星際爭霸》的劇情刺激多了!”
路明非點開搜索引擎,指尖因為激動微微發(fā)抖。他輸入“本地礦業(yè)公司蘇”,回車鍵按下去的瞬間,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搜索結果跳出來,密密麻麻的公司名稱里,沒有任何帶“蘇”字的。他又換了關鍵詞,“最大礦業(yè)能源”,跳出的幾家公司他都有印象,校長在開學典禮上提過,都是些老牌企業(yè),老板的姓氏里根本沒有蘇。
冷汗順著后頸滑下去,像條冰涼的小蛇。路明非突然想起,他從來沒問過蘇曉檣家公司的名字,只是想當然地以為會帶個“蘇”字。就像看到姓王的就以為他家開王府,姓馬的就覺得是養(yǎng)馬的,這種想當然現(xiàn)在看來蠢得可笑。
“怎么樣?”老唐的消息追過來,帶著個搓手手的熊貓,“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比如她家其實是龍族后裔,被長老會召回了?”
路明非苦笑。他連人家公司叫什么都不知道,還龍族后裔呢。“沒找到。可能……我記錯了?”
“記錯你個大頭鬼!”老唐發(fā)來個暴打熊貓的動圖,“再換關鍵詞!比如‘奔馳三個 8本地’,或者‘一百米冠軍仕蘭中學去年’,總會有線索的!這叫‘蛛絲馬跡’,懂不懂?”
路明非重新輸入,手指懸在鍵盤上,突然覺得很累。那些關鍵詞像撒進大海的網(wǎng),撈上來的只有無關緊要的垃圾信息。蘇曉檣的存在,好像真的被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了,只剩下他腦子里這段可疑的記憶。
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跳到九點半,網(wǎng)吧里的人漸漸多起來,鍵盤敲擊聲和罵罵咧咧的聲音混在一起,像場永不停歇的電子風暴。
“算了,明天再說吧。”路明非敲道,“我得回家了。”
老唐發(fā)來個委屈的熊貓頭:“不打一把再走?我這兩天狀態(tài)神勇,操作溜得像開了掛!反應速度堪比獵豹,動態(tài)視力能看清蒼蠅腿上的毛!保證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路明非愣了一下。這家伙最近總說自己狀態(tài)爆棚,上次視頻通話時眼角好像有淡淡的金色紋路,問起時只說是熬夜打游戲熬出來的黑眼圈。
“什么情況?突然變大神了?”他敲道。
老唐秒回個捂嘴笑的熊貓:“秘密武器!等見面再告訴你!來一把嘛,就一把!”后面跟了個跪地求饒的動圖,熊貓的膝蓋都磕出了血。
路明非看著時間,陳雯雯的QQ消息閃動,無非是催他回家吃藥,別又在外面瘋玩。他想象著老唐坐在電腦前的樣子,眉毛耷拉著,手指在鍵盤上躍躍欲試,像個等著拆禮物的小孩。
“不了,”他敲道,“明天還要上課。”
老唐發(fā)來個哭暈在廁所的熊貓,緊接著是句狠話:“行!你等著!我去虐菜了!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龍傲天’附體!”
路明非笑了笑,退出QQ,關機。屏幕暗下去的瞬間,他看見自己的臉映在上面,黑眼圈淡了些,眼神卻比平時亮,像有什么東西正在皮膚底下蘇醒。
網(wǎng)吧外的風帶著涼意吹過來,路明非裹緊外套,懷里的草莓蛋糕已經(jīng)涼透了。他不知道老唐說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但他想起昨天洗澡時摸到的腹肌,想起鏡子里那雙偶爾會變成豎瞳的眼睛,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像藏著很多秘密,就像游戲里未解鎖的隱藏關卡。
他抬頭看了看天,星星很少,月亮被云遮著,像塊沒擦干凈的玻璃。蘇曉檣會不會也在某個地方看著同一片天?路明非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得找到她,不是為了什么豪門恩怨,也不是為了證明什么,只是想問問她,膝蓋上的疤好了沒有。
至于老唐,路明非敢肯定,此刻他一定在游戲里大殺四方,用他那半吊子的中文給對手發(fā)著垃圾話,比如“爾等匹夫,敢與我戰(zhàn)否”,或者“我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然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路明非笑了笑,轉身往公交站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或許會有新的線索,或許什么都沒有,但至少,他還有草莓蛋糕,還有個會亂用成語的朋友,還有一段需要被證明的記憶。這就夠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