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注視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睛，見她俏皮的神情似蘊含小心思，薄唇貝齒輕啟，聲音清脆悅耳，令他不由內心狂跳。

“滿分咯，100呀！”

宋默壓制住腦海中的紊亂，不可置信的盯著溫凝的小臉蛋，卻掛著從容和肯定。

她……她這話什么意思？

宋默緩過來，內心仍驚，他試探性改話題的方向，淡然道：“滿分呀，看起來你是想讓我在老師面前亮亮相嘛……”

或許就是這樣，她這話應該是套自己的觀點說的回應，給批高分引老師關注惡搞一下自己。

少女一滯，但旋即用一種不可玩笑的語氣，淡淡道：“宋默，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嘛？”

這突然撲面而來的反審之意，令他猝不及防，無措的盯著她的秀發，喏喏道：“沒，沒……有的事，現在不一樣了嘛，滿分不止100了。”

溫凝回頭白了他一眼，隨后幽幽念道：“那你就100吧，最高分就留給其他人。”

啊？

宋默訝然，但轉念一想，眸光黯淡。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都過去多久了。

何況，她已經。

有喜歡的人了……

“宋默，昨天是不是你生日？”

忽然，溫凝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聞言，宋默沒有回避，微微點頭輕聲回道：“是的。”

“是嘛，我果然沒記錯。”她沒有剛才那副突涌的幽怨，像個小女孩一樣，這副樣子只在她熟悉的人面前才會出現。

“吶，這支學霸之筆送你啦！就當是我彌補的生日禮物咯。”

她毫無所謂宋默此時的發怔，直接扭頭過來，將一支湛藍發亮的鋼筆遞至后者的臉前。

“鏘鏘鏘鏘，這支筆陪伴了我許久，閱題無數，愿你攜這支筆，金榜題名！”

溫凝此刻的悅喜模樣，無限的驅散了兩人之間久別重逢的冷陌感。

宋默怔怔的看著她的臉，將目光移至后者，隨后緩緩將這支鋼筆收下。

摩挲著這支光滑的鋼筆，在一角的壁面銘刻一串符號，令他好奇看去——wenning？

溫凝的拼音拼寫。

看起來是她十分珍惜的物品，不然怎么專門定制有自己名字的鋼筆。

“謝謝……”宋默感動的不知所言，復雜的注視少女。

溫凝壞壞一笑，蔥白小手打斷他似乎準備開始的煽情回應，得逞的模樣，輕哼道：“既然都收了，那今年我的生日你也得準備準備了。”

啊？

宋默汗顏，無奈的看了看她那副我就是道理的漂亮臉蛋，淡然道：“可以呀，不過……”

“不過什么？你不會把我生日忘了吧？”

“……”

“也對，畢竟某個人當初關系說斷就斷呢，怎么還會記這種小事情咯～”

“好吧，誰讓我是個好人呢，看在你今天請我吃飯的份上……”

“20**年10月3號，沒錯吧？”

宋默認真的打斷了她，但又瞬間臉龐發熱，這種即回的語氣著實有些深義，這樣冒昧的說出來，怎么不會讓對方想到其他層面。

而現在，她也有表示有喜歡的人存在。

溫凝停滯了。

宋默趕緊打了個哈哈：“國慶嘛還是有點印象，但今年高考結束后，就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見面都是一個問題。”

“國慶那么長的假，我肯定會回來的……”

溫凝捉住他的顧慮立刻回復，但明亮的眼睛忽的一轉，瞳孔放大，試探性的問道：“你……不回來了？”

回來。

宋默苦澀，也難以啟齒，如果不是今天與她一見，他或許不會考慮自己高考之后的局面，是有機會更上一層樓，還是落榜跟著父親去外地奔波。

這些都不用考慮，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所以，他沒有去衡量或者是感受過其中的利害。

宋默也挺恨自己的。

當初為了追上校花的腳步，卯足了勁拼搏，雖在其中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關系緊張，但他內心一直明白真實，他想進溫凝報考的高中，證明自己。

但在之后父母篡改了志愿，令他崩潰，一切努力都化泡影，在加上之前種種意外，他內心極度的憋漲，他想報復，或者是回應父母，抗議這種長久被指揮的傀儡感。

他選擇了縣里的最亂高中，混跡在其中，沉淪。

開始，老爹特氣惱，斷絕不付學費和生活費，可慪氣的宋默很清楚這些，學費不僅全免，而且自己開始的生活費也是一點點賺來的。

自往后的日子里，在清風虛度光陰，也沖淡了他的刺頭勁，同家里的緊張關系也慢慢緩解。

但就是因為如此，父母又為他尋后路，像他已經看開一些事情，便沒有爭論什么。

無非不過是高考落榜后，要么托關系，去他們推薦的某技校混跡三年，學門技術；要么就是跟著老爹闖蕩，將他這些年積累的經驗、人脈、基礎傳承下來。

所以，當這個問題從她嘴中出來。

宋默摩挲著手中這支寄宿著溫凝祝福的鋼筆，此刻已是頭腦風暴，總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吧？

在心愛的女孩面前，去釋說自己的墮落和無奈。

“怎么啦，難道要我到時候八抬大轎上門找你嗎？”

溫凝嘟嘟嘴，眉頭一皺盯著他，似乎就是在明晃晃的威脅，你要么來，要么就趕緊來。

哪有半分往日清冷校花的樣子，那么多可愛……

看著她豐富的小表情，宋默內心不由感慨，相當自豪，如果說出來絕對沒人信。

“一定，一定會來的！”

看著宋默沉寂半天才說話，溫凝微皺眉頭不解，但沒有想什么，便轉回頭。

“那好，到時候發個消息，咦～和某個人還沒有微信呢，加個聯系方式吧。”

宋默聽見她的些許陰陽怪氣，苦笑不得，但也心照不宣的未繼續說什么，正準備掏出手機時，卻見公交車停靠某站邊，涌進不少人流。

忽然，他內心一熱，隨后起身，什么也沒說，直接坐在溫凝旁邊的空座上，若無其事的把手機遞了過去：“喏，你掃一下我吧。”

少年突然的舉止令她猝不及防，呆滯了一刻，但旋即便注意到上車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將零散的空座補滿。

看了看旁邊神情若無其事的宋默，她不由輕輕嫣笑，沒有說什么，拿著手機對著他的手中之物掃去。

不過怎么會很冷靜呢？宋默此刻內心砰砰的跳，這個舉動讓他似乎也有些后知后覺，腦部傳輸這個行動代碼如同最高權限一樣，在行動完后，他才覺得何其的有些大膽和冒昧。

不過……

宋默輕輕吸了吸氣，那屬于身旁美麗姑娘的迷人清香，令之陶醉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