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墨魂永熄（終章）

1.畫廊驚變

梅雨季節的清晨，林雨晴站在“世紀回眸：民國藝術珍品展“的巨幅海報前。海報上《窗邊的女人》被放在C位，說明文字標注著“私人收藏家提供“。她手腕上的七顆朱砂痣隱隱發燙，藏在口袋里的微型畫框正在輕微震動“程巖？“她低聲詢問，畫框里的霧氣立刻凝結成箭頭形狀，指向畫廊側門。繞過保安溜進展廳時，林雨晴發現所有參觀者都舉止怪異——他們站在畫作前一動不動，眼珠隨著她的移動緩緩轉動。展館中央的《窗邊的女人》被特殊玻璃罩保護著，畫中蘇婉清的姿勢變成了雙手抵在“玻璃“內側，仿佛隨時會破畫而出。“終于來了。“穿旗袍的女館長從陰影處走出，她的珍珠項鏈在頸間勒出腐爛的痕跡，“周先生等了你九十年。“林雨晴這才發現女館長的雙腳根本沒有接觸地面。整個展廳的畫框同時開始滲出黑色液體，那些液體在地面匯聚成繁復的陣法圖案。口袋里的畫框突然變得滾燙，程巖的聲音直接在她腦中炸響：“是血祭陣！他在用參觀者當祭品！“

2.魂戰女館長的頭顱突然180度扭轉，后腦勺浮現出周明遠的面容。她的身體像破布娃娃般被撕開，無數畫卷從體內噴涌而出，每幅畫里都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林雨晴咬破手指，將血抹在七顆朱砂痣上。痣痕接連爆開，化作七道紅光刺向《窗邊的女人》。玻璃罩炸裂的瞬間，整幅畫燃起青色火焰，蘇婉清的魂魄掙脫束縛懸浮空中。“師兄，你輸了。“她的聲音帶著龍虎山道韻，“當年你在我茶里下藥時，我就把真正的《度人經》縫在了畫布里。“周明遠操縱的女館長軀體突然僵直。燃燒的畫布灰燼中浮現出金色經文，那些文字鎖鏈般纏住所有被附身的參觀者。七顆朱砂痣脫離林雨晴的手腕，在空中組成北斗勺形對準地面陣法核心。“現在！“蘇婉清對林雨晴喊道，“用那支筆！“

3.終局

林雨晴掏出斷筆刺向自己心口。鮮血浸透筆桿的剎那，周明遠發出不甘的嘶吼：“你居然學了血書術？！““不是我。“林雨晴將筆擲向陣法中心，“是我母親。“血液觸地瞬間化作滔天巨浪，七個女性虛影從血浪中踏出——她們是前七代反抗的媒介，每人額間都有同樣的朱砂痣。周明遠的陣法被血浪沖垮，附身靈體尖叫著被扯出宿主身體。蘇婉清雙手結印：“天地自然，穢氣分散......“金光大盛中，林雨晴看見程巖的魂魄從微型畫框掙脫。他沖向即將消散的蘇婉清，兩人合力將周明遠殘魂逼入斷筆。筆桿上的“周明遠“三字逐漸消融，最終變成“度人“二字。

4.余燼

暴雨再次降臨城市時，林雨晴站在畫廊廢墟前。掌心的斷筆已經石化，七顆朱砂痣重新回到腕間，只是顏色淡了許多。“他們會轉世嗎？“她問身旁的姨婆。老人望著雨幕中若隱若現的兩道虛影：“蘇丫頭要去龍虎山復命，程小子得先入輪回洗煞。“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黑血里帶著顏料碎屑，“至于你......“林雨晴摸著手腕輕笑：“我知道，詛咒還沒完全解除。“她轉身走向雨霧深處，身后畫廊廢墟上，一張未被燒盡的畫布隨風翻卷。布角隱約可見半個未完成的血色符咒，形狀像極了新生兒的腳印。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