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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緊閉的門,遲到的解釋

黑色保姆車平穩地駛入一處安保森嚴的高檔小區。劉星瑤比他們早到不少,按照哥哥信息的指示,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棟熟悉的單元樓。輸入密碼,推開厚重的單元門,電梯上行,最終停在了頂層。

門口鋪著柔軟的深灰色地毯。劉星瑤蹲下身,熟練地掀開地毯一角,果然摸到了那把冰涼的備用鑰匙。她打開門,一股屬于男孩子的、混合著淡淡清潔劑和隱約汗味的氣息撲面而來。客廳寬敞明亮卻略顯凌亂,幾個游戲手柄隨意扔在地毯上,沙發上搭著幾件運動外套。她放下背包和紙袋,換了鞋,有些疲憊地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今天真是……夠亂的。

她剛閉上眼想緩一緩神,突然,公寓深處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興奮的腳步聲和說笑聲,夾雜著“回來了回來了”的嚷嚷。

劉星瑤還沒來得及起身,客廳通往里間的走廊口就呼啦啦涌出來五個高挑的身影。正是時代少年團的另外五位成員:馬嘉祺、丁程鑫、張真源、嚴浩翔、賀峻霖。他們顯然是以為劉耀文和宋亞軒回來了,臉上還帶著輕松的笑意。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落在沙發上那個陌生的、穿著育英中學校服、明顯是學生模樣的少女身上時,所有的笑容瞬間凍結!

空氣仿佛在剎那間凝固了。

馬嘉祺作為隊長,反應最快,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眼神變得銳利而警惕。他一個箭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直接擋在了劉星瑤和里間之間,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是誰?怎么進來的?!”他的目光掃過茶幾上的備用鑰匙,眉頭鎖得更緊,“私生?立刻出去!否則我報警了!”

“我……”劉星瑤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和敵意弄得措手不及,剛想開口解釋。

“出去!聽見沒有!”嚴浩翔緊隨其后,平時帶笑的臉上此刻滿是厭惡和戒備,指著大門厲聲喝道,“這里不歡迎你!滾出去!”

“就是!膽子不小啊!還敢跑家里來了?”賀峻霖也皺緊了眉頭,語氣不善地幫腔。

丁程鑫和張真源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同樣充滿了警惕和排斥,身體微微前傾,形成一種無聲的驅趕姿態。

劉星瑤被這劈頭蓋臉的呵斥和充滿敵意的目光包圍,解釋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里。她站起身,看著眼前幾張熟悉又陌生的、此刻寫滿厭惡的臉,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難堪瞬間涌了上來,堵得她胸口發悶。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眼圈不受控制地開始泛紅。

“出去!”馬嘉祺再次冷聲重復,語氣更加嚴厲,側身讓開通往大門的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眼神卻像冰錐一樣。

劉星瑤咬著下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不再試圖解釋,在五道冰冷目光的注視下,低著頭,快步走向門口。她拉開門,幾乎是逃也似的沖了出去。

“砰——!”

身后傳來一聲沉重的關門聲,隔絕了門內的一切,也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心上。

厚重的防盜門在身后緊緊關閉,冰冷的金屬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指尖。劉星瑤站在空曠的樓道里,剛剛強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今天積攢的所有委屈——校門口陳晴晴的糾纏、哥哥的“遲到”、還有此刻被當成私生趕出來的羞辱——像決堤的洪水瞬間將她淹沒。

“嗚……”壓抑的嗚咽從喉嚨里溢出。她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抬腳就狠狠踹在緊閉的防盜門上!

“哐!”一聲悶響在安靜的樓道里回蕩。

“今天怎么這么不順啊!”她帶著哭腔低吼,發泄著無處安放的憤怒和難過,“連話都不讓人說完!你們還是不是人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無力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肩膀微微抽動。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輕響,門開了。

劉耀文和宋亞軒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劉耀文嘴里還在抱怨著校門口的堵車和陳晴晴,抬眼就看到自家妹妹像只被遺棄的小貓,蜷縮在自家門口,臉上掛著淚痕,眼睛紅得像兔子,正對著緊閉的大門發脾氣。

劉耀文的心猛地一揪,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瑤瑤?!你怎么了?怎么不進去?蹲在這里哭什么?”他蹲下身,緊張地看著妹妹哭花的小臉,語氣又急又心疼。

看到哥哥,劉星瑤的委屈更是達到了頂點。她指著緊閉的大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他……他們……把我轟出來了!嗚嗚……我剛進去……他們就……就說我是私生……讓我滾出去……嗚嗚……馬哥還要報警……根本不讓我說話……嗚嗚嗚……”

劉耀文一聽,腦袋“嗡”的一聲,瞬間明白了!他猛地一拍額頭,懊惱萬分:“咦!對不起瑤瑤!我的錯!我的錯!我忘記提前跟他們說了!我以為他們都知道……”他手忙腳亂地給妹妹擦眼淚,心里把疏忽的自己罵了一百遍。

“別哭別哭,哥帶你進去!看我不罵死他們!”劉耀文一邊哄著,一邊掏出鑰匙開門。

門被打開。

客廳里的五個人還沒完全從剛才的警惕狀態中放松下來,聽到開門聲,嚴浩翔第一個看過來,嘴里還嚷嚷著:“耀文亞軒你們可算回來了!不過你們怎么……”他的目光掃過劉耀文,然后落在他身后眼睛紅腫、明顯剛哭過的劉星瑤身上,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怎么把這個私生也帶回來了?快點讓她出去啊!”

“就是!耀文你怎么回事?”賀峻霖也皺緊眉頭,不滿地看著劉耀文。

馬嘉祺的臉色依舊嚴肅,剛想開口。

“都給我閉嘴!”劉耀文一聲低吼,像炸雷一樣在客廳響起,瞬間壓下了所有聲音。他拉著劉星瑤的手腕,把她護在自己身后,眼神凌厲地掃過五個兄弟,胸膛因為憤怒而起伏著。

宋亞軒站在門邊,看著這混亂的一幕,眉頭微蹙,但沒說話。

劉耀文深吸一口氣,指著身后還在抽噎的劉星瑤,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吼道:“看清楚!她!不是私生!她是我妹!親的!劉星瑤!聽明白了嗎?!”

“……”

“……”

“……”

客廳里陷入一片死寂。

五個人,五張臉,表情瞬間凝固,然后齊刷刷地變成了震驚、茫然、難以置信,最后是巨大的尷尬和不知所措。空氣仿佛被抽干了。

賀峻霖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結結巴巴地:“真……真的假的?耀文……你……你還有個妹妹?”

“我有必要拿這種事騙你們嗎?!”劉耀文沒好氣地吼道,心疼地看了一眼身后委屈巴巴的妹妹。

丁程鑫最先反應過來,他臉上帶著明顯的尷尬和歉意,走上前兩步,聲音放軟了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悔:“小孩……啊不,星瑤妹妹……對不起啊,我們……我們真不知道耀文還有個妹妹……”他撓了撓頭,看向劉耀文,“你這家伙,藏得夠深啊!從來沒聽你提過!”

張真源也趕緊點頭,溫潤的臉上滿是真誠的歉意:“是啊耀文,星瑤妹妹,實在對不起。我們真不知道,還以為……”他后面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劉星瑤被哥哥護在身后,聽著他們遲來的道歉,心里的委屈非但沒消,反而像被點燃的炮仗,徹底爆發了!她猛地從劉耀文身后探出頭,紅著眼睛,帶著哭腔,聲音又脆又響,像連珠炮一樣砸向劉耀文:

“你現在當然不提了!劉耀文!你早就忘了你還有個妹妹了吧!在你心里我就是個不能見光的麻煩對不對?!所以你才從來不跟別人提我!所以他們才會把我當成私生趕出去!都是因為你!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

吼完,她用力甩開劉耀文試圖安撫的手,眼淚再次洶涌而出,轉身就朝著大門外跑去!

“瑤瑤!”劉耀文心都碎了,想也沒想就追了出去。

“星瑤!”丁程鑫和張真源也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樓道里傳來劉耀文焦急的喊聲和低聲下氣的哄勸聲,隱約夾雜著女孩委屈的嗚咽和控訴。客廳里剩下的五個人面面相覷,臉上都火辣辣的,巨大的尷尬和愧疚籠罩著他們。

馬嘉祺揉了揉眉心,重重嘆了口氣。他看著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旁邊沉默不語的宋亞軒(宋亞軒無奈地對他聳了聳肩),最后目光掃過一臉懊惱的嚴浩翔、賀峻霖,以及同樣尷尬的丁程鑫和張真源。

“咳,”馬嘉祺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客廳里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努力緩和氣氛的意味,“行了,都別杵著了。今天這事兒……是我們不對,誤會大了。”他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似乎漸漸平息的動靜,“浩翔,峻霖,你倆……下次能不能別那么沖動?聽人把話說完?”

嚴浩翔和賀峻霖自知理虧,低著頭沒吭聲。

馬嘉祺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一會兒等耀文把他妹哄回來,都給我好好道歉。”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廚房,“現在……都別閑著。丁兒,真源,看看冰箱里還有什么菜。浩翔,峻霖,收拾下客廳。亞軒,你……算了,你也幫忙收拾吧。”

他挽起袖子,率先朝廚房走去:“晚上我下廚,多做幾個菜。就當……給咱們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小妹妹,壓壓驚,賠個不是。”

眾人如蒙大赦,連忙應聲:

“嗯嗯!好的嘞馬哥!”

“沒問題!”

“這就收拾!”

“我去洗菜!”

客廳里瞬間忙碌起來,收拾游戲手柄的,整理沙發的,奔向廚房的。剛才的劍拔弩張和尷尬難堪,在共同的目標(做飯賠罪)下暫時被驅散,只剩下一種劫后余生般的、渾渾噩噩的忙亂。

宋亞軒默默地撿起地上的一個抱枕放回沙發,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緊閉的大門。門外,耀文低聲下氣的哄勸似乎有了點效果,女孩的哭聲漸漸小了。他腦海里閃過女孩在排球場上張揚自信的笑容,和剛才那雙盛滿委屈淚水的通紅眼睛,心底某個角落,悄然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漣漪。

這兵荒馬亂、誤會叢生的一天,似乎終于要在廚房升起的煙火氣中,迎來一個混亂又帶著點溫暖的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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