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醬香、微微的甜鮮、適度的咸口以及甲魚本身那種難以替代的醇厚鮮美瞬間淹沒了味蕾。那肥美的膠質更是帶來了讓人欲罷不能的粘稠滑爽感，一種極度滿足的豐腴滋味。

“嗯~~~~~太好吃了！哥！”翠蓮一邊呵著熱氣，一邊口齒不清地贊美，眼睛滿足得瞇成了兩條縫，

“這肉……真跟豆腐一樣嫩，又滑溜溜的！這醬汁……我要泡飯吃！”

說完，翠蓮嫂子立刻裝了一大碗米飯，狠狠地蘸了碗底濃稠赤紅的醬汁，瓣進米飯碗里，米飯的清香與極致鮮美的紅燒甲魚汁融合，讓她幸福得直哼哼。

陳默吃的是靠近脖頸部位的一塊肉，這部分稍有點筋道。

他先是細細抿了一口附著在肉塊表面、如同蜂蜜般濃稠的醬汁，那股深沉復雜的醬香瞬間俘獲了她。

然后小心地咬了一口。果然，這塊肉帶有一些韌性十足的筋肉，但已被燉煮得酥而不柴，軟糯中帶著些許嚼勁，越嚼越香，尤其是吸飽了湯汁的瘦肉絲，撕咬間釋放出醇厚的味道。

湯汁里那些大塊的、半透明的鱉膠更是讓陳默驚嘆不已，滑溜溜的膠質在口中融化，帶來一陣陣暖流。

“默子，你這手藝……真不比鎮子上下館子的差！”翠蓮嫂子邊吃，邊由衷地贊嘆，臉頰因為熱氣和美味顯得有些紅潤，

“這湯熬得……稠得掛碗，鮮得掉眉毛！光是這湯泡飯，都夠香十天半個月的！”

陳默自己又夾了一塊帶著厚實甲魚蓋（背甲）下層的“肉”。

用筷子撬開軟甲邊緣，撕扯下一絲絲附著在厚實骨質軟殼上的、燉得酥爛到入口即化的瘦肉絲。

這種部位吃起來尤其過癮，感覺是把整道菜最醇厚的精華都剝離下來，一點點地在舌頭上化開，混合著湯汁的精華，口感、滋味、滿足感都達到了頂峰。

聽到翠蓮嫂子的夸獎，陳默難得的謙虛道：

“嫂子，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

今天的紅燒甲魚好吃，真不是我手藝有多好，

而是這只野生甲魚的材料好。”

邊說，陳默看著家人們陶醉滿足的表情，聽著她們發自內心的贊嘆，

陳默心里比自己吃到還要美。他咧嘴笑著，又給每人碗里添了一大勺醬汁淋漓的肉塊和膠質：

“來來來，柳妹，嫂子，婷婷，好吃就多吃點！都敞開吃！鍋里還有呢！”

一頓飯，一家人吃得格外酣暢淋漓。一大海碗甲魚，連同浸滿醬汁的饃饃和蔬菜，被吃得干干凈凈，甚至用饅頭把碗底粘稠如蜜的汁都擦得锃亮。

桌上的歡聲笑語是每天忙碌中少有的熱烈。

飯后收拾停當，夜也深了，楊柳身子重，瞌睡多，早早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

昏黃的電燈光線跳躍不定，映在陳默和翠蓮嫂子的身上，氣氛有些微妙。

油香、醬香、膠質的豐腴氣息還未完全散去，彌漫在暖融融的空氣里，更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昧。

廚房的灶臺邊傳來輕微的碗碟碰撞聲和婷婷洗碗時輕手輕腳的腳步聲。

陳默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煙后，站起身，似乎是想去幫忙收拾。

“不用了，默子。”翠蓮嫂子背對著他，聲音壓得低低的，

“我把桌子上剩下的碗筷收拾好，幫著婷婷洗碗就行了。

你……忙一天了，歇會兒吧。”她說著，卻沒有回頭，肩膀的動作顯得有些緊繃。

陳默沒動，他走到翠蓮嫂子的身邊，隔著一步的距離停下。

昏暗的光線下，他能清晰地看到林嫂子微微泛紅的耳根和臉頰，以及她脖頸光滑的曲線。

翠蓮嫂子身上散發著一股混合著潔凈肥皂味和淡淡灶火煙氣的、特有的成熟女性的氣息，與還未散盡的肉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強烈的、原始的信號。

“嫂子……”陳默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很低，帶著試探，卻足以讓空氣驟然凝固了一瞬，“今天……這甲魚味道還行？”

翠蓮嫂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放下手里剛拿好裝菜的粗瓷大碗，沒有立刻說話，沉默持續了幾秒，

昏黃的光線下，翠蓮嫂子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神情，混合著緊張、羞赧、，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那雙平日里潑辣能干的杏眼此刻水汪汪的，看著陳默，眼波流轉，嘴唇抿得緊緊的。

“好……很好吃。”她的聲音比剛才更輕，幾乎成了氣聲，

“默子……你的手藝……真好……”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回他，又像是在說別的什么。

“那……”陳默心跳得厲害，胸膛里那股熱氣直沖腦門，他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向前又挪了一小步，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更清晰的、帶著一絲汗意的溫熱氣息。

陳默幾乎是貼著翠蓮嫂子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極低極低的音量，帶著灼熱的呼吸：

“你……晚點……深夜……能去旁邊那屋嗎？……還有些剛曬好的老茶梗……最頂餓耐泡……”

這句話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林嫂子心中激起巨大的漣漪。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明顯，臉頰紅得如同抹了胭脂。她的手下意識地揪住了圍裙的一角，指尖用力到泛白。

她沒有立刻答應，眼神慌亂地掃過里屋楊柳睡覺的方向，那里寂靜無聲。

她再次看向陳默，目光在他同樣帶著渴望和懇求的眼睛上停留了好幾秒。

終于，她極其輕微，幾乎不可察覺地點了下頭。

同時，她飛快地抬起眼，給了陳默一個眼神——那眼神里有明確的應允，有催促他快離開的示意，還有難以掩蓋的緊張和情動。

做完這個動作，翠蓮嫂子立刻又轉回身，收拾完桌上所有的碗筷，然后拿著抹布用力擦著桌面，肩膀微微顫抖，不敢再抬頭看他。

一切盡在不言中。得到肯定答復的陳默，心底猛地竄起一股熱流，激動得手指都有些發麻。

陳默此刻心情激動，不敢再停留，強自按捺住狂跳的心臟和幾乎要伸出去的手，低低地說了一句“嫂子你先忙”，

便匆匆轉身，腳步放得極輕，鉆回了旁邊屬于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