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止步
- 重生75年,從知青年代崛起
- 吃剁椒魚頭
- 2082字
- 2025-07-22 02:10:22
外間堂屋傳來風扇有節奏的低鳴,偶爾一聲遠處的狗吠。隔壁的房間,是翠蓮和婷婷。一片寂靜。婷婷大概睡熟了。
陳默踮著腳尖,一步一步挪向緊閉的房門。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重音上。
門軸的合葉似乎也成了敵人,他試探著用最慢的速度,最輕的力道一點點拉開一條窄縫,
“吱呀”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在絕對的安靜里卻如同驚雷。他瞬間僵住,血液幾乎凝固,側耳傾聽著隔壁的動靜——只有死寂。
側身閃出房門,再以同樣的緩慢合上門。
陳默站在狹小的堂屋中央,隔著一層薄薄的竹簾,就是翠蓮嫂子的房門。
那扇薄薄的木門,此刻仿佛成了天堂與地獄的交界。堂屋里更暗了,只有風扇葉片攪動的微弱氣流拂過皮膚。
陳默下意識地靠墻站著,讓自己融入更深的陰影里,眼神卻死死鎖住翠蓮的房門。
矛盾在撕扯:沖進去?后果他能承擔嗎?萬一楊柳醒了?萬一驚醒婷婷?萬一翠蓮嫂子不愿,抗拒……那陳默搞不懂是重生后奮斗,所擁有的一切都將粉碎!
月光吝嗇地只在堂屋門口投下一線銀白。
陳默的影子在身后墻上拉得老長,微微顫抖著。
燥熱像無數細小的螞蟻在他血管里爬,啃噬著理智的堤防。
剛才躺在床上的天人交戰再次上演,比上次更加猛烈。
他回想起那夜翠蓮嫂子在高熱中的輾轉,潮紅的雙頰和無助的眼神,他給她擦汗時指尖下細膩皮膚的觸感,以及當一切驟然發生時,她眼中那瞬間涌起的水光和隨后沉淪般的一聲嘆息……
那滋味,如同一道魔咒,烙印在陳默的記憶深處。
此刻,那魔咒的力量在夜色的掩護下瘋狂滋長,像藤蔓纏緊心臟,勒得他無法呼吸。
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后,陳默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微腥的鐵銹味,疼痛稍稍拉回一點神智。
不行!楊柳就在屋里,懷著他們的骨血!翠蓮嫂子孤兒寡母,平日操勞不易,對他更是毫無防備!
可另一個聲音在陳默的心里低吼:一次和一百次有何區別?
呼吸越來越粗重,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讓陳默想起了前世無意中看視頻看到的一段文章,
初見少年拉滿弓,不懼歲月不懼風。
心下一狠,陳默猛地朝翠蓮的房門伸出了手,五指在空中微微蜷曲著,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似乎下一秒就要炸開。
忽然,一陣極輕微的翻身聲從楊柳的屋里傳出,緊接著是一陣被褥摩挲的聲音。
陳默如同被最鋒利的冰錐刺中,伸出的手瞬間僵在半空,血液剎那凍結,從頭冷到腳!
所有的燥熱、掙扎、瘋狂,在這一聲細微的響動面前,煙消云散,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恐懼和后怕。
陳默猛地收回手,像一個被當場擒獲的小偷,慌亂地向后退去,光腳踩在冰冷的青磚上,寒意直透腳心,卻比不上心底的冰冷。
他快速退到自己房門邊,后背緊緊貼住冰冷的泥墻,閉上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試圖平復那幾乎跳出喉嚨的心跳。
楊柳的房間里再無動靜,似乎只是無意識的翻身。
冷汗,此時才如開閘的洪水,嘩地一下從額頭、后背涌出,瞬間浸濕了他的薄衫。
粘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剛剛膨脹到頂點的欲望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干癟下去,只剩下無盡的虛脫和對那驚心動魄一瞬的恐懼。
若非楊柳翻身,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推開了那扇門?后果會怎樣?
陳默靠在冰冷的墻上,像一尊風化的泥塑。
許久,才緩過神來,無聲地移動僵硬的腿腳,每一步都走得虛浮無力,回到自己房間門口。
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透過門縫,借著月光,凝視著床上楊柳安穩的睡顏。
在經歷了剛才那番驚心動魄后,陳默再看了看床上的楊柳,那輪廓顯得那么溫柔,那么珍貴。她的呼吸悠長,仿佛承載著整個世界的寧靜。
陳默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那里正安穩地睡著他的孩子。
一股巨大的羞愧和懊悔瞬間將他淹沒。他剛才做了什么?
他竟然差點就背叛了這樣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和信任!他對得起每日操勞待他們如親眷的翠蓮嫂子嗎?對得起楊柳肚子里這個鮮活的生命嗎?
心里一陣絞痛,陳默輕輕掩上房門,卻再也不敢回到床上。他怕驚動楊柳,也怕自己身上未散的煞氣驚醒這安謐。
他走到靠窗的小矮桌前,拉過那張唯一的矮凳,無聲地坐下。
窗外月華如水,傾瀉滿地。稻花的清香乘著夜風飄進窗欞的縫隙,幽遠寧靜。
水田里的蛙鳴依舊熱烈,此刻聽在耳中卻像是對他內心齷齪的嘲笑。
陳默雙手掩面,粗糙的指節深深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后怕像毒蛇,纏得他透不過氣。
身體里的那把火還未徹底熄滅,只是被恐懼和愧疚暫時壓住,變成一種空洞而煎熬的疲憊感。他拿起桌上粗瓷茶壺,里面的水早已冰涼。
他也不用碗,直接對著壺嘴,“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直墜入五臟六腑,帶來一陣短暫的清明,卻澆不滅心底深處的焦渴。
這份焦渴,是對正常生理需求的壓抑之苦,更是對剛剛那瘋狂念頭的懊悔之火。
陳默就這樣枯坐著,像一個自困于黑暗中的囚徒。
月光在地上緩慢移動,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的夜空由深藍轉為墨藍,蛙聲似乎也稀疏了些。陳默的腦子被各種念頭塞滿,輪番轟炸:
楊柳溫和的笑容,翠蓮嫂子低頭的羞赧,婷婷天真的睡顏,還有自己那一刻伸出的、帶著罪惡的手……他的眼窩深深陷了下去,血絲在疲憊的眼睛里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極度疲憊終于壓倒了翻滾的思緒。當窗外天空開始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魚肚白,第一縷稀薄的晨光小心翼翼地擠進窗欞,
驅散了一絲屋里的黑暗時,陳默的頭一點一點往下沉,最終重重地磕在自己的手臂上,陷入了短暫而深沉的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