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下藥
- 國師大人今天分裂了嗎
- 咖啡不加糖t
- 5065字
- 2025-07-10 02:16:34
蘇晚在庫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太陽曬得后背發燙,才慢慢緩過神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剛才被謝明淵碰到的地方,好像還留著點涼意。
這人真是奇怪,一會兒冷得像塊冰,一會兒又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三百年前?那時候她在哪兒呢?怕不是還沒投胎吧。
搖搖頭把這些亂糟糟的念頭甩開,她得趕緊把剩下的活兒收個尾。
地上還堆著幾個沒捆好的書箱,她蹲下身,拿起麻繩來回纏繞,手指被勒得有點紅。
林婉心提著個食盒站在院門口,臉上堆著笑,見了蘇晚就福了福身:“蘇姑娘,前幾日是我不對,說話沖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蘇晚正蹲在廊下翻曬藥材,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林婉心自顧自走進來,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掀開蓋子,里面是碗甜湯:“這是我親手燉的銀耳羹,放了冰糖,敗火的,你嘗嘗?就當我給你賠個不是?!?
蘇晚擦了擦手上的灰,站起身:“林姑娘客氣了,我沒往心里去。”
“那怎么行,”林婉心舀了一勺遞過來,眼神里帶著點不自然的熱切,“你多少得嘗一口,不然我這心里總不安生?!?
甜湯冒著熱氣,聞著有股淡淡的花香。蘇晚本不想接,可架不住她一直遞著,只好伸手接過來。剛抿了一小口,就覺得味道有點怪,說不出的甜膩,還帶著點澀。
她皺了皺眉,剛想說不用了,林婉心卻突然笑了:“蘇姑娘,這湯……還合口味吧?”
話音剛落,蘇晚就覺得不對勁。一股熱意從肚子里冒出來,順著血往四肢竄,頭也開始發暈,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你……湯里放了什么?”她手一抖,碗掉在地上摔碎了,聲音都帶了顫。
林婉心臉上的笑變了樣,眼神里透著股狠勁:“沒什么,就是讓你安分點的東西。國師大人是我的,你這種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也配跟我爭?”
蘇晚渾身越來越熱,骨頭縫里像著了火,站都站不穩,扶著柱子才沒倒下去。她咬著牙瞪林婉心:“你……好卑鄙。”
“卑鄙?”林婉心嗤笑一聲,“等會兒國師來了,看到你這模樣,看他還會不會護著你?!彼f著,轉身就往外走,“我就在外面等著,看你怎么丟人現眼。”
門“砰”地一聲關上,蘇晚腿一軟,順著柱子滑坐在地上。熱意燒得她腦子發懵,眼前陣陣發黑,只能死死咬著嘴唇,逼自己保持清醒。
蘇晚蜷在地上,指尖摳著青磚縫里的土,試圖用那點涼意壓下體內的灼火??赡菬嵋庀裉俾?,纏得她骨頭都在發顫,連視線都開始模糊。
院門外傳來腳步聲,一步一步,沉穩得像踩在她的心尖上。是謝明淵。
林婉心的聲音緊跟著飄進來,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慌張:“謝大哥!你快來看看,蘇姑娘她……她不知怎么了,突然就不對勁了!”
門被推開的瞬間,蘇晚猛地抬頭,撞進謝明淵深不見底的眼眸里。他看見她泛紅的臉頰,看見地上的碎瓷片,還有她攥得發白的指尖,眉頭驟然擰緊。
“怎么回事?”他的聲音比寒冰還冷。
林婉心撲過來想拉他的袖子,卻被他側身避開。她僵在原地,眼眶一紅:“我、我就是來賠罪的,給她燉了碗銀耳羹,誰知道她喝了兩口就……”
話沒說完,謝明淵的目光已經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太厲,像淬了毒的刀,嚇得她后半句話卡在喉嚨里。
“滾?!彼煌鲁鲆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林婉心臉色煞白:“謝大哥?”
“我讓你滾?!敝x明淵的視線重新落回蘇晚身上,語氣里的戾氣瞬間斂了些,只剩下急色,“晚晚。”
他快步走過來,蹲下身想碰她,卻被蘇晚躲開了。她渾身燙得厲害,意識混沌中還存著一絲羞恥,啞著嗓子搖頭:“別碰我……熱……”
這一聲“熱”,像火星掉進了油鍋。謝明淵喉結猛地滾動,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時,指尖都在發顫。她的身體軟得像沒有骨頭,臉頰貼在他胸口,滾燙的呼吸透過衣料滲進來,燙得他心頭發緊。
“忍一忍。”他低聲哄著,抱著她往內屋走,腳步快得帶起風。
林婉心看著他們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里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芍x明淵那眼神太嚇人,她終究沒敢再作聲,只能咬著牙轉身跑了。
內屋的帳子被放下,隔絕了外面的光。謝明淵把蘇晚放在床上,剛要起身去拿涼水,手腕卻被她死死抓住。
“謝明淵……”她迷迷糊糊地喚他,眼神渙散,嘴唇卻紅得像要滴血,“別走……”
他渾身一僵,低頭看著她。她的手滾燙,帶著不顧一切的力道,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體內的藥性在瘋長,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眼前這個人身上有她急需的涼意。
蘇晚忽然用力一拽,謝明淵猝不及防地俯下身,被她按在了床上。她的吻胡亂地落下來,帶著滾燙的氣息,砸在他的喉結、下巴,最后撞在他的唇上。
又急又亂,像只慌了神的小獸。
謝明淵的理智“嗡”地一聲斷了線。三百年的克制,三百年的等待,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他翻身將她按回身下,吻住那片柔軟,帶著失而復得的狠勁,也帶著怕碰碎了的珍重。
帳子外的月光移了位,帳子內的喘息纏成了線。蘇晚感覺到有毛茸茸的東西掃過她的腳踝,是那條雪白的狐尾,此刻正不安分地纏上來,帶著微涼的絨毛,卻燙得她心口發顫。
“晚晚……”謝明淵的聲音埋在她頸窩,帶著濃重的鼻音,“這次……別再跑了?!?
她已經說不出話,只能在混沌中點頭,任由那灼人的熱意和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一起將自己淹沒。
晨光刺破窗紙時,蘇晚是被疼醒的。
不是藥性過后的酸軟,是心口那點鈍痛,混著頸側皮膚被摩挲的癢意,一點點把她從混沌里拽出來。
她睜開眼,先看見的是鋪在身上的玄色外袍,料子冰涼,帶著謝明淵身上獨有的清冽氣息。再往上,是他垂著的眼睫,長而密,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謝明淵正趴在床邊,一只手還虛虛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正輕輕碰著她頸側的紅痕。
蘇晚的臉“騰”地燒起來,昨夜那些混亂的畫面像潮水般涌進來——她拽著他的衣襟不讓走,她吻得又急又亂,還有那條纏在她腳踝上的、毛茸茸的白狐尾……
“醒了?”謝明淵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抬眸看她時,眼底還有未褪盡的紅。
蘇晚猛地往后縮,被子滑下去,露出肩頭更多曖昧的痕跡。她慌忙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瞪著他,又羞又窘:“你、你怎么在這兒?”
謝明淵直起身,指節蹭了蹭鼻尖,避開她的目光:“你夜里鬧得厲害?!?
“我沒有!”蘇晚脫口反駁,話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哪知道自己夜里干了什么。
他低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點說不清的意味,聽得蘇晚臉頰更燙。
“餓不餓?”他轉移話題,起身倒了杯溫水遞過來,“廚房溫著粥?!?
蘇晚沒接水杯,盯著他:“林婉心呢?”
“送回林家了?!敝x明淵語氣平淡,“她父親會管教?!?
蘇晚知道,以他的性子,“管教”絕不會輕。她抿了抿唇,沒再追問,只是心里那點別扭勁還沒散。
謝明淵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把水杯塞到她手里:“喝了水,我帶你去吃粥。”
他轉身往外走,蘇晚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發現他束發的玉簪歪了,耳根還有點紅。
蘇晚坐在床沿,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子,指尖都泛了白。
帳子沒拉嚴,漏進幾縷晨光,正好照在床尾那方散落的玄色衣袍上。她的目光一沾到那衣料,臉就像被火燎似的燙起來。
怎么就……把謝明淵給睡了?
她明明是受害者,被林婉心下了藥,暈乎乎的沒了神智??勺蛞鼓切┧槠愕漠嬅娌粩嗝俺鰜怼撬е环?,是她湊過去吻他,甚至……她還記得摸到他耳后那撮軟乎乎的狐毛時,自己心里那點莫名的悸動。
“該死?!彼椭湟宦暎涯樎襁M被子里。
謝明淵可是國師啊,是那個冷冰冰、板著臉,總拿三百年前說事的謝明淵。他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蘇晚猛地抬頭,像只受驚的兔子。
謝明淵端著托盤走進來,上面放著粥碗和一小碟醬菜。他見她這副樣子,腳步頓了頓:“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蘇晚沒動,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在無聲地質問。
他把托盤放在床頭的小幾上,在她身邊坐下,沉默片刻,才開口:“昨夜的事,是我……”
“不是你的錯!”蘇晚搶著打斷,臉頰紅得快要滴血,“是林婉心……還有我自己……”她越說越亂,最后把臉埋得更低,“總之……你別說了?!?
謝明淵看著她毛茸茸的發頂,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很快又斂去。他拿起粥碗,舀了一勺吹涼:“先吃飯?!?
蘇晚沒接,悶聲道:“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彼Z氣不容置疑,卻把勺子遞到她嘴邊,“藥性剛退,身子虛?!?
溫熱的粥氣拂過唇邊,蘇晚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嘴咽了下去。軟糯的米粥滑進喉嚨,帶著淡淡的米香,讓她緊繃的神經松了些。
一碗粥快喝完時,謝明淵忽然低聲道:“晚晚,三百年前,我們本就該是這樣的?!?
蘇晚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他。他的眼神很認真,帶著點她看不懂的執拗和……委屈?
“我不管什么三百年前,”她別開臉,聲音悶悶的,“現在是現在?!?
謝明淵沒再說話,只是把空碗放回托盤,起身時,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背,留下一點微涼的觸感。
“我在外面守著,你穿好衣服出來?!?
他走后,蘇晚看著自己的手背,愣了半天。心里亂糟糟的,像有團毛線纏成了疙瘩——把男主睡了的感覺,好像……也沒那么糟糕?
蘇晚攥著衣襟站在原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晨光透過窗欞落在她身上,卻驅不散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尷尬。
“謝明淵,”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昨夜……是個意外。林婉心的藥,還有我……都不清醒?!?
謝明淵剛把托盤收拾好,聞言轉過身,玄色衣袍在晨光里漾開一道沉靜的弧度。他看著她,眼神深邃,沒說話。
蘇晚被他看得更不自在,垂下眼睫:“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
“過去了?”謝明淵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晚晚,你可知狐族的體質?”
蘇晚一愣,抬頭看他。
他緩步走近,停在她面前,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期待,有鄭重,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狐族交合,極難有孕,可一旦有了,便是天命所歸?!彼穆曇舻统料聛?,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力,“你肚子里……或許已經有了我的小狐貍?!?
“什、什么?”蘇晚像是被雷劈中,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門框上,“你胡說什么!就一次……怎么可能……”
她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又羞又急,連話都說不連貫了。小狐貍?她肚子里?這是什么天方夜譚!
謝明淵卻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指尖微涼,力道卻很穩:“我沒有胡說。三百年前我們錯失過一次,這一次,若天意如此……”
“你別再說了!”蘇晚猛地推開他,眼眶都紅了,“我才不信!什么小狐貍,什么三百年前,我根本就不記得!謝明淵,你不能因為……因為那一次,就用這種話綁住我!”
她又氣又慌,心里亂成一團麻。被下藥流露出的失態已經夠讓她難堪了,現在他竟然說出這種話,簡直是要把她逼到絕境。
謝明淵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語氣放軟了些:“我不是要綁住你,晚晚。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有沒有,我都會對你負責。”
“我不需要你的負責!”蘇晚別過臉,聲音帶著哭腔,“這就是個意外,我會當它沒發生過,你也應該……”
“我做不到。”謝明淵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從三百年前我等你的那一刻起,就做不到了?!?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像要把她融化。蘇晚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轉身就想往外跑,卻被他一把拉住。
“你去哪?”
“我要回去!”
“外面風大,你身子剛好,不能亂跑。”他攥著她的手腕,不放她走,“晚晚,別鬧,我們慢慢等,等過些日子,請醫師來看看便知。”
蘇晚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里那點怒氣忽然就泄了,只剩下滿滿的荒謬和茫然。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腦子里亂糟糟的——這里面,真的會有一個……長著白狐耳朵和尾巴的小生命嗎?
蘇晚被他這句話堵得沒話說,站在那兒,手還攥著衣襟,手心全是汗。
“你別瞎猜了。”她嘟囔著,聲音有點發虛,“哪有那么巧的事。”
謝明淵沒跟她爭,就那么看著她,眼神里那點認真勁兒,讓她心里更沒底了。
“先不說這個?!彼焓郑霂退砝肀伙L吹亂的頭發,被蘇晚躲開了。
他手停在半空,也不尷尬,收回來順了順自己的袖子:“早飯得吃,你昨兒折騰半宿,身子虛?!?
蘇晚沒動,心里跟打鼓似的。什么小狐貍,聽著就離譜,可謝明淵那表情,又不像是騙她。她低頭摸了摸肚子,平坦坦的,啥感覺沒有,可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愣著干啥?”謝明淵往廚房走,回頭看她,“再磨蹭粥該涼了?!?
蘇晚磨磨蹭蹭跟在后頭,進了廚房,一股子米香飄過來,肚子還真有點餓了。謝明淵已經把粥盛好了,放在桌上,還擺了碟腌黃瓜。
“吃吧?!彼芽曜舆f過來。
蘇晚接過來,低著頭扒拉粥,一口一口,沒滋味。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謝明淵忽然開口,“過幾天請個大夫來瞧瞧,不就知道了?”
蘇晚手一頓,抬眼看他。他正喝著粥,表情挺平靜,好像在說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誰、誰不放心了!”她嘴硬,臉頰卻有點發燙,“我才不要看?!?
“行,不看就不看。”謝明淵也不逼她,夾了塊腌黃瓜放她碗里,“那也得好好吃飯,不然……就算真沒啥,身子也熬壞了。”
蘇晚沒說話,悶頭把碗里的粥喝完了。放下碗,心里還是亂糟糟的。她偷偷瞥了眼謝明淵,他正慢條斯理地收拾碗筷,側臉在廚房的煙火氣里,好像沒平時那么冷冰冰了。
她忽然有點慌——這要是……萬一……真有了呢?那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