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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得選(二合一)

晨光漫過擂臺邊緣,將三十道身影拓在青石板上,長短不一,卻都繃得如拉滿的弓。

陳康邁著沉步走到白靈溪身側,玄色勁裝下的肌肉微微起伏,像蓄勢的猛虎。

他咧嘴一笑,露出幾分野性:“靈溪,我的童養媳,這三十人混戰,亂糟糟的沒個章法。”

“咱倆先結個伴,把這些礙眼的掃下去,回頭再堂堂正正分個勝負,如何?”

話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熟稔,仿佛這樁關系早已板上釘釘。

白靈溪素白的裙擺在風里微晃,抬眼時睫毛輕顫,映著晨光泛出層冷光。

她看了陳康一眼,沒應聲,卻也沒后退,只輕輕點了點頭。

這點頭里藏著幾分權衡。

陳家勢大,陳康的地崩拳剛猛無儔,此刻聯手,至少能先保自身周全,把那些虎視眈眈的先天境剔除出去。

至于“童養媳”的稱謂,她沒接話,卻也沒反駁,在這實力為尊的擂臺上,口舌之爭遠不如攥緊拳頭實在。

周遭幾人將這幕看在眼里,暗自咋舌。

陳家與白家本就有聯姻的傳聞,此刻在擂臺上公然結伙,分明是想先聯手掃清障礙,再內部分贓。

人性這東西,在實打實的利益面前,向來是先抱團取暖,再論高低。

李長庚環伺一周,見周遭人影已悄然挪動,原本零散的站位漸漸聚成幾團。

有相熟的先天弟子低聲交談幾句,便默契地背靠背而立,目光警惕地掃向其他人群。

也有幾個平日交好的,此刻已借著整理衣襟的動作湊到一處,指尖在袖中暗捏手勢,顯然是達成了臨時盟約。

穆容雪側身靠近,青衫微動間帶起一縷清風,低聲道:“師弟且隨我身側,眼下憑著化勁修為,暫時尚無人敢輕易招惹你我。”

李長庚心中了然。

場上化勁共三人,陳康、白靈溪與穆容雪,副統領之位若按境界初篩,便已占去三席,余下兩席自然要從先天境中決出。

他有自信憑實力爭得其一,可若那幾位先天巔峰聯起手來,專攻他,穆容雪一人怕是難以周全。

這混戰的陽謀再明顯不過,無人能獨善其身,唯有抱團取暖,才能在亂戰中存活。

如同養蠱,逼迫眾人劃分陣營,將三十人拆作若干小股,中立者便是眾矢之的。

李長庚望向穆容雪,拱手道:“師姐,你我二人勢單力薄,若能再尋幾位幫手,方能穩操勝券。”

穆容雪略一思忖,頷首道:“師弟所言極是,便依你之意。”

李長庚目光很快鎖定了角落里的鶴絕意。

那灰衣人正孤身而立,身法隱帶疾風,顯然也是被孤立的存在。

他走上前,拱手道:“鶴兄,眼下局勢紛亂,你我暫結同盟,共抗外敵如何?”

鶴絕意抬眼,眸中精光一閃,打量李長庚片刻,見他周身內勁隱有五行流轉之態,便點頭應道:“可。”

兩人剛站到一處,旁邊便有六位先天湊上前來,其中一人抱拳道:“李兄、鶴兄,我等愿加入同盟,共進退!”

他們見李長庚能一拳敗邢鴻,鶴絕意身法又快,加上有化勁坐鎮,料想這同盟絕非弱旅,此刻加入正是時機。

李長庚與穆容雪對視一眼,皆點頭應允。

廊下涼棚里,趙山河捻著胡須,目光在擂臺上掃過,心中已將局勢看得分明。

場上隱隱分作三股勢力:

其一以陳康、白靈溪為首,身后跟著兩位先天巔峰,雖人數不多,卻個個實力強橫,憑硬實力便能穩壓一片。

其二便是穆容雪這邊,算上李長庚、鶴絕意與那六位先天,雖巔峰戰力欠佳,卻也穩扎穩打。

而人數最多的,是以陳炎銘為首的一伙,足有近二十人,多是先天中端。

他們自知難敵前兩派的頂尖戰力,便索性抱團,意圖先合力淘汰強者,再爭那剩余名額。

趙山河望著這局面,暗自點頭。

陳康那邊強在精銳,無需冗員。

穆容雪這邊均衡穩健。

陳炎銘那伙則是弱者抱團求生,欲以人數優勢沖散強敵。

這般分布,恰是人性在利益場中的自然流露。

強者恃力,中者結黨,弱者抱團,各有各的生存之道。

陳康目光掃過陳炎銘那邊烏泱泱的人群,眉頭猛地一跳。

陳炎銘那伙人雖多是先天中端,可近二十人的陣仗,真要一股腦撲上來,便是他與白靈溪這兩個化勁境,也得暫避鋒芒。

雙拳難敵四手,真被纏上,別說爭統領之位,怕是連副統領都未必保得住。

他眼珠一轉,忽然朝著穆容雪揚聲道:“穆容雪,你我兩隊不如暫且聯手,先把陳炎銘那群人清出去如何?”

“副統領之位,我與靈溪、你,各占其一,絕不與你爭搶。”

“待剩下的名額決出,咱們再堂堂正正爭那統領之位,如何?”

這話里的算計再明白不過,先借聯手除去最大的威脅,再保下自己人的基本盤,至于統領之爭,那是強者的游戲,先把眼下的危機渡過去再說。

李長庚聞言,湊近穆容雪低聲道:“師姐,可應。”

“陳炎銘人多勢眾,若咱們與陳康這邊僵持,他定會先挑軟柿子捏,屆時咱們拉攏的人見勢不妙,難保不會倒戈。”

“聯手雖非長久之計,卻是眼下最穩妥的選擇。”

穆容雪指尖微動,心中快速權衡。

陳康的提議雖帶著算計,卻戳中了要害。

陳炎銘那群人就像懸在頭頂的巨石,不先搬開,誰也別想安穩。

她抬眼望向陳康,清冷的聲音響起:“可。”

兩方達成默契,攻勢瞬間調轉。

陳康的地崩拳帶著裂石之聲砸入人群,白靈溪的流云掌如匹練卷過,穆容雪青衫翻飛間掌風凌厲,李長庚則與鶴絕意配合,金銳樁的鋒芒與快如疾風的身法交織,專挑落單者下手。

陳炎銘那邊本就靠人數勉強維持,此刻遭兩大強援夾擊,頓時陣腳大亂。

有人想突圍,卻被陳康一拳震飛。

有人想抱團抵抗,又被穆容雪與李長庚撕開缺口。

陳炎銘被圍在中央時,喉間滾過一聲怒喝:“陳康!你當真要趕盡殺絕?我等若聯手,未必沒有勝算!”

這話喊得又急又響,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煽動。

他身后兩人聞言,拳頭攥得發白,顯然也動了同仇敵愾的心思。

他們本就靠著“人多勢眾”的念想才聚在一起,此刻被兩面夾擊,唯有抱得更緊才有活路。

可周遭的回應只有拳風呼嘯。

陳康的地崩拳砸在青石板上,裂紋順著他腳邊蔓延,硬生生將人群劈成兩半,嘴角噙著冷笑:“聯手?就憑你們這群連內勁都凝不圓的貨色?”

白靈溪的流云掌卷著勁風掠過,掌風掃過處,兩人踉蹌著撞在一起,她連眼皮都沒抬,顯然懶得接話。

陳炎銘這聲呼喊,終究成了徒勞。

他帶來的近二十人里,本就各懷心思。

有的是被他以“抱團保名額”說動的小家族子弟,有的是想渾水摸魚的散修,還有幾個是被陳康、穆容雪那邊排擠出來的邊緣人。

此刻強敵環伺,那點脆弱的同盟瞬間瓦解。

有人見勢不妙,竟偷偷往陳康那邊靠,想借著投誠換條生路,卻被白靈溪一記掌風掃下臺,落得個兩邊不討好的下場。

有人死死盯著李長庚,覺得他是“軟柿子”,想擒賊先擒王,卻被鶴絕意如影隨形的身法纏住,稍一分神便被李長庚指尖的淡金銳氣逼得后退,轉眼就被混戰的人潮裹挾著擠出擂臺。

還有幾個試圖護著陳炎銘突圍,卻被穆容雪的掌風一一逼回,她的掌法看似輕柔,落在身上卻如中綿錘,內勁順著經脈竄動,稍一運功便疼得鉆心,哪里還能聚力?

陳炎銘看著身邊人越來越少,眼底的慌亂壓過了怒意。

他終于明白,這群人聚在一起,靠的從來不是什么情誼,不過是“弱者互保”的虛幻泡影,一旦壓力超過臨界點,便會像碎瓷般散裂。

“守住!守住就能……”他還想喊些什么,卻被陳康一拳砸在身前的空地上,震得他氣血翻涌,腳下一個踉蹌。

白靈溪的掌風已到眼前,他勉強抬手格擋,卻被掌力中隱帶的柔勁卸去力道,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跌下臺去。

最后那兩個跟著他的武者,見主心骨已敗,對視一眼,竟同時棄了抵抗,主動跳下擂臺。

與其被人打下去丟面子,不如體面退場。

不過半盞茶功夫,近二十人便被陸續擊下臺。

擂臺上瞬間空曠了大半,只剩下陳康、白靈溪、穆容雪三位化勁境,以及李長庚、鶴絕意等七位先天。

陳康望著這七人,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幾分掌控全局的自得:“化勁不與你們爭那兩席,七人決出兩個,速戰速決。”

他算準了這七人里必有嫌隙。

李長庚鋒芒太盛,鶴絕意獨行慣了,剩下幾個雖同屬穆容雪陣營,卻各有各的盤算。

讓他們自相殘殺,既能省下化勁境的力氣,又能讓最終留下的人元氣大傷,可謂一舉兩得。

穆容雪眉頭微蹙,她本想提議按實力排位,盡量減少內耗,卻被李長庚輕輕按住手腕。

李長庚低聲道:“師姐,不必爭。”

他瞥了眼那幾位同陣營的先天,其中兩人正偷偷交換眼神,顯然已動了聯手先除他的心思。

陳康這提議,看似公允,實則是在挑撥。

若穆容雪強行護著他,反倒會逼得那幾人徹底倒向陳康那邊。

不如順水推舟,用拳頭讓他們認清差距。

擂臺上瞬間靜得能聽見風卷衣角的輕響。

七位先天境對峙而立,目光在彼此臉上逡巡,誰也不肯先動。

方才聯手對抗陳炎銘時的默契蕩然無存,只剩下赤裸裸的猜忌。

誰先出手,誰就可能成為另外五人聯手圍攻的靶子,這是混戰里最淺顯的忌諱。

角落里,兩個曾湊到李長庚陣營的武者悄悄往一起挪了挪,眼神卻瞟向鶴絕意。

鶴絕意始終垂著眼,指尖卻扣著拳縫,周身氣流微動,顯然已蓄勢待發。

“要不……咱們按實力高低排個序?”有人試探著開口,聲音發虛。

話音未落,便被另一人嗤笑打斷:“實力?誰認你那套?都走到這一步了,有本事就憑拳頭說話!”

這人說著,目光卻死死盯住李長庚。

在他看來,李長庚雖能一拳敗邢鴻,終究是新晉先天,根基怕是不穩,先除去這個最扎眼的,剩下的名額才好爭。

他剛要邁步,忽然瞥見鶴絕意抬了眼,那雙眸子里沒半點溫度,嚇得他腳步驟然頓住。

誰都知道,鶴絕意的身法快得離譜,真要動手,最先遭殃的未必是李長庚。

僵持不過三息,人群里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喝:“與其耗著,不如拼了!”

說話的是個紅臉膛漢子,他顯然沒耐心再等,竟直接朝著離他最近的一位武者撲去,拳頭帶著破風的銳響。

那武者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后退,卻也激起了兇性,反手便是一掌拍在紅臉膛漢子胸口。

兩人扭打在一起,瞬間打破了僵局。

剩下三人見狀,竟不約而同地朝李長庚圍了過來。

柿子要挑軟的捏,先除威脅,這是最穩妥的算計。

李長庚腳下微動,金銳樁的鋒芒剛起,卻見鶴絕意身形一晃,已擋在他身側。

鶴絕意沒回頭,只低聲道:“你擋左,我截右。”

話音未落,他已如鬼魅般竄出,指尖點向最左側那武者的肋下。

那人剛要揮拳格擋,卻見鶴絕意身影陡然折轉,繞到他身后,手肘一撞,便將其撞得往前踉蹌,恰好撞進李長庚蓄勢已久的拳鋒里。

“砰”的一聲悶響,那武者噴出半口血,直直跌下臺去。

變故陡生,另外兩人臉色驟變。

他們沒料到鶴絕意竟會幫李長庚,更沒料到兩人配合如此默契。

“這兩人是一伙的!先除鶴絕意!”有人高喊,試圖調轉矛頭。

紅臉膛漢子與對手扭打時,眼角余光始終瞟著場中局勢。

見李長庚與鶴絕意瞬間放倒一人,剩下兩人被打得連連后退,他倆心里跟明鏡似的。

李、鶴二人的實力遠超他們,真要讓那兩人敗了,下一個被清算的就是他們。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賭一把。

“先除這倆怪物!”紅臉膛漢子突然低喝,拳頭陡轉方向,竟朝著李長庚后心砸去。

他的對手愣了半息,隨即獰笑一聲,掌風也跟著掃向鶴絕意的腰側。

拼不過強者,就先聯手把水攪渾,哪怕同歸于盡,也不能讓李、鶴順順當當拿名額。

那兩個本被李、鶴壓制的武者見狀,眼睛瞬間亮了。

他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調轉攻勢,一個纏住李長庚的手臂,一個死死抱住鶴絕意的腿,擺明了要給紅臉膛二人創造機會。

六人瞬間分成兩派,李長庚與鶴絕意背靠背站在中央,被四人圍得密不透風。

早該如此!”抱住鶴絕意腿的武者嘶吼著,“憑什么讓這倆新人占盡風頭?”

紅臉膛漢子的拳頭已到李長庚近前,帶著兩敗俱傷的狠勁:“弄死他們,名額咱們四個分!”

這話純屬扯淡,誰都知道最后只能留兩個,但此刻必須用這話吊著另外三人的勁。

人性就是這樣,哪怕明知是謊言,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愿意為了那虛幻的利益賭上一把。

李長庚眉頭微蹙,腳下土元樁驟然沉凝,金銳樁的鋒芒順著手臂暴漲半尺,硬生生逼退紅臉膛漢子的拳頭,同時沉聲道:“鶴兄!”

鶴絕意沒應聲,只覺抱住他腿的武者力道一松。

那家伙被他指尖突然爆發的勁氣震得渾身抽搐,手一松。

鶴絕意如離弦之箭竄出,指尖點向最右側那武者的咽喉。

局勢在剎那間反轉。

被鶴絕意盯上的武者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逃,卻被紅臉膛漢子的拳頭堵住去路。

這家伙打得精,寧可讓同伴死,也不能讓李、鶴脫困。

“砰!”

鶴絕意的指尖終究是先到一步,那武者悶哼著栽倒。

幾乎同時,李長庚的拳頭砸在紅臉膛漢子胸口,卻被他借著力道踉蹌后退,恰好撞在另一個武者身上。

兩人滾作一團,落下臺去。

余下兩人見狀,心中沒了斗志,紛紛跳下臺去。

高臺上,陳天內朗聲道:“副統領名額,李長庚、鶴絕意,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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