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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巨蟒纏木驚現(xiàn)族圖騰,血書預言揭黃昏晨

  • 玄穹征伐錄
  • 趙福軍
  • 3152字
  • 2025-07-06 07:38:50

北海的死寂,是一種能吞噬聲音的怪誕。風雪不再呼嘯,仿佛被某種更深沉的恐懼扼住了咽喉。殷商大軍的陣列前,那截被遺忘在冰原盡頭的建木斷樁,正上演著一場觸及神話根基的畸變。

塵世巨蟒耶夢加得,這條環(huán)繞中庭的巨獸,此刻竟將它那山脈般的身軀盤踞在建木殘樁之上。它并非簡單的纏繞,而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共生。覆蓋著海冰與鹽霜的蛇鱗,正一片片熔入建木那古老如地殼的年輪中。鱗片與樹皮的界限模糊不清,仿佛兩者本就是一體。年輪的縫隙間,滲出琥珀色的粘稠樹脂,緩緩將那顆比宮殿還大的蟒首包裹,凝固成一尊晶瑩而邪異的琥珀。

恐懼在無聲中蔓延。忽然,巨蟒腹下的鱗片開始浮現(xiàn)出金屬質(zhì)感的光澤,一個個扭曲而古老的部族圖騰在其上顯化。袁福通部的九尾狐首魚身圖騰,散發(fā)著幽藍的寒光;其余七十一部族的徽記,或為骨翼兇鳥,或為多足冰蛛,盡數(shù)烙印在蛇鱗之上,仿佛一份鐫刻在神祇皮膚上的血脈契約。

與此同時,建木斷樁那巨大的截面,年輪開始如星盤羅針般緩緩旋轉。每一圈年輪都投射出一道圖騰光印,精準地籠罩在冰原上那些世代生于此地的北海遺民身上。

血脈污染的尖嘯,瞬間刺破了死寂。

第一階段的異變,是從皮膚開始的。被圖騰光印籠罩的北海男女,無論是健壯的戰(zhàn)士還是襁褓中的嬰孩,皮膚上都浮現(xiàn)出滾燙的烙紋,與蟒鱗上的圖騰別無二致。他們的瞳孔在劇痛中分裂,一只眼化作冰冷的豎直蛇瞳,另一只則裂變?yōu)殚W爍著狡黠光芒的狐瞳。兩種截然不同的血脈,在他們體內(nèi)瘋狂沖撞,撕裂著凡人的軀殼。

但這僅僅是開始。終極的變異隨之而來,那是基因?qū)用娴膹氐妆缐呐c重塑。凄厲的慘叫聲中,一根根閃爍著青銅光澤的骨刺,從他們的脊背、關節(jié)、胸膛破體而出,那分明是縮小了無數(shù)倍的蛇骨。骨刺尖端,滴落著來自穆斯貝爾海姆的永恒之火,將冰原燒灼出一個個滋滋作響的黑洞。他們的舌頭從中間裂開,化作分叉的蛇信,噴吐出的卻不再是人言,而是一串串灼熱的盧恩符文,符文在空中交織成鎖鏈,發(fā)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七十二部族,數(shù)十萬生靈,盡數(shù)化作了非人非神的妖兵。

“結陣!”聞仲的聲音在殷商軍陣中炸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額上的天目早已睜開,看到的不再是清晰的命運絲線,而是一片混沌的血色。

妖兵們發(fā)起了圍城。他們的攻勢超出了任何兵法的范疇。只見數(shù)百名妖兵發(fā)出痛苦的嘶吼,他們的手臂自行斷裂、飛向半空,血肉模糊間拼接成一架巨大的投石機。那投石機以筋骨為支架,血肉為絞盤,拋射出的竟是凝聚了妖火與冰霜的彈丸。彈體表面,一張張屬于部族民眾的痛苦面孔在烈焰中浮現(xiàn)、尖叫,隨即在殷商軍陣中轟然炸開。

更遠處,上千名妖兵匍匐在地,他們的脊椎骨節(jié)節(jié)脫臼,在盧恩符文鎖鏈的牽引下,組裝成一條長達千丈的塵世巨蟒仿生體。它沒有血肉,純由森森白骨構成,巨口一張,噴吐出的卻是能腐蝕時空的酸霧。殷商的青銅戰(zhàn)車一旦被酸霧沾染,便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連同車上的甲士,一同化為虛無。

最令人膽寒的是它們的同化能力。凡是被圖騰光印照射到的陣亡殷商將士,他們的尸骸便會自行蠕動,融入最近的妖兵母體之中,成為那些血肉兵器的一部分。這場戰(zhàn)爭沒有戰(zhàn)損,只有敵人的增殖。

“太師!”副將悲聲呼喊,“撤吧!再不走,我大商的兒郎們就要盡數(shù)折損于此了!”

聞仲立于墨麒麟之上,身后的披風在混亂的氣流中獵獵作響。他看著那些曾經(jīng)鮮活的士兵,此刻正化作敵人攻城的血肉炮彈,天目之中,流下了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血淚。那滴血,并非紅色,而是沉重如青銅的金色。

他知道,常規(guī)的五行戰(zhàn)陣已然無用。眼前的敵人,是法則層面的污染。要鎮(zhèn)壓法則,唯有獻祭法則。

“洪范九疇,以血鎮(zhèn)源。”聞仲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本太師,今日便以此殘軀,為此地立一道萬世不移之碑!”

他縱身躍下墨麒麟,穩(wěn)穩(wěn)落在扭曲的建木斷樁前。他伸出手指,在額頭天目上一劃,金色的神血如泉涌出。他沒有絲毫猶豫,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那被蟒鱗與樹皮覆蓋的恐怖平面上,開始刻畫《洪范九疇》的經(jīng)天緯地之文。

“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

他沒有筆,便以那條陪伴他一生的震雷鞭為筆。他沒有墨,便引動九天混沌之雷,將那不屬于此世的狂暴雷霆束于鞭梢,化作書寫祭文的墨!

“……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極。”

代價是慘烈的。每當一個甲骨文被混沌雷電與神血烙印在斷樁上,聞仲身后,便有百名殷商將士的身軀“砰”然炸開,化作一團濃郁的血霧,義無反顧地注入那筆畫之中,使其光芒大盛。

他們沒有慘叫,沒有遲疑。在太師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運便已注定。這是屬于殷商的榮耀,是血脈中最決絕的忠誠。

八百字的祭文,八萬將士的性命。當最后一筆落下,聞仲已是滿頭白發(fā),身形枯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他身后,再無一名站立的殷-商-士-兵。

血祭完成的瞬間,整個北海冰原為之震動。

耶夢加得與建木的共生體發(fā)出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哀嚎,轟然爆裂!琥珀色的樹脂與青銅色的蛇鱗四散飛濺。在爆裂的中心,沒有留下任何殘骸,一座高達三百丈的青銅天碑,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天碑的正面,以古樸的甲骨文鐫刻著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諸神黃昏,始自北海”。

背面,則是完全不同的盧恩符文,翻譯過來是同樣令人不寒而栗的預言:“玄鳥焚翼之日”。

而在天碑兩側,竟是兩尊巨大的青銅雕像,一條條鎖鏈將他們捆綁在碑體上,左邊是獨眼的奧丁,右邊是殷商的帝辛。他們的表情,是永恒的對峙與掙扎。

碑文上的血跡尚未干涸,竟開始緩緩流動,在天碑前凝聚成一幅微型的戰(zhàn)場投影。投影中,雷神索爾手持姆喬爾尼爾,一錘砸向巍峨的朝歌九間殿。而在殿柱的裂縫中,一道九尾狐的虛影,一閃而過。

“嗡——”

天碑開始鳴響,那不是鐘聲,而是滅世的序曲。

聲波過處,方圓三百里的冰原寸寸碎裂,北海深處那連接九幽與赫爾海姆的歸墟裂隙,被硬生生擴大了十倍。

戰(zhàn)場上所有幸存的生靈,無論是殷商的殘兵,還是阿斯加德的斥候,耳邊都響起了早已陣亡的親友的歡聲笑語,邀請他們共赴一場永不醒來的盛宴。

時空被徹底攪亂。戰(zhàn)場的各個角落,開始閃現(xiàn)出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碎片:巨狼芬里厄撕咬著奧丁的咽喉,火焰巨人蘇爾特爾的魔劍將一座宏偉的金殿焚為灰燼……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末日景象震懾時,塵世巨蟒最后的一絲意識,通過那顆被琥珀包裹的頭顱,向聞仲傳遞了最后的訊息。

在聞仲的天目視界中,蛇瞳倒映出一段被塵封的上古秘史:原來北海七十二部族,并非純粹的人族,而是上古時代九尾狐族與尼德維爾的矮人族的混血后裔。所謂的圖騰,根本就是他們的基因圖譜!而這截建木斷樁,也非神木遺骸,而是用來囚禁洛基的時空之棺!

“妖狐食我膽……已得破棺鑰……”

這是耶夢加得最后的警告。話音未落,那顆巨大的蟒首琥珀轟然炸裂,露出了內(nèi)部的景象——一副被啃噬得千瘡百孔的華美棺槨。棺蓋上,用一種誰也看不懂的文字,刻著兩個大字:“翦商”。

天碑完成了它的使命,開始崩解。三百丈的碑體化作漫天冰雹,冰雹中混雜著奧丁與帝辛的神血。落地之后,竟化作一張張以甲骨文與盧恩符文雙文書寫的詔書。

血雨飄搖中,詔書的內(nèi)容清晰地印入每一個幸存者的腦海:

其一,封聞仲為“鎮(zhèn)淵大司命”,掌歸墟兵權,鎮(zhèn)守兩界裂隙。

其二,敕令幸存的、血脈被部分凈化的冰炎族為“守棺人”,世代看守洛基之棺。

其三,預言下一處戰(zhàn)場:人間,朝歌城。

聞仲接住一張詔書,指尖觸及之處,額間的天目一陣灼痛,竟緩緩閉合,化作一枚玄奧的青銅神紋。鎮(zhèn)淵司命印,已然加身。

就在這漫天血雨與詔書中,一道妖嬈的笑聲咯咯響起,仿佛是對這場悲壯獻祭的無情嘲弄。

半空中,妲己的九尾魔相若隱若現(xiàn),九條巨大的狐尾遮天蔽日。其中一條狐尾輕輕一卷,便將一塊刻著“翦商”二字的棺槨殘片卷入手中。

她伸出猩紅的舌尖,舔舐了一下狐尾上沾染的神血,那滴血在空中并未滴落,反而凝成了一副微型的棋局,棋盤上,聞仲與奧丁正在對弈。

她對著下方形單影只的聞仲,露出了顛倒眾生的微笑。

“謝太師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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