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得金黃的培根和雞蛋、松軟香甜的松餅、新鮮的水果沙拉、還有尤廉親自買的、裝飾著奶油花朵的生日蛋糕。
“生日快樂,塔莉婭!!!”
家人帶著燦爛的笑容,如同變魔術般從藏身的角落跳了出來!魯姆恩雙手捧著一個閃閃發亮的紙質生日皇冠,踮著腳尖示意塔莉婭低頭。
他努力地想把它戴到塔莉婭的頭上,嘗試許久后終于成功了。
“塔莉婭,快看這個!”
尤廉微笑地,指向餐桌中央那個扎著漂亮絲帶的盒子,眼神里滿是期待,“打開看看,那是我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塔莉婭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沖擊得暈乎乎的,剛才的恐懼瞬間被巨大的幸福取代。
她大概知道哥哥會給她準備什么禮物,以往年的傳統來看,他送所有人的生日禮物都是拖鞋。
按照哥哥的說法,與其要那些有的沒的,實用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往年的尤廉沒少挨訓。
但即便尤廉熱衷送人拖鞋,塔莉婭也對自己哥哥每一年送自己的拖鞋樣式產生了期待。
她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走到桌邊:“今年你又找到了什么新款式的拖鞋……”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解開絲帶輕輕掀開盒蓋。
頓時——
“喵嗚~”
一只圓滾滾、毛茸茸的橘色腦袋探了出來,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新主人,發出一聲軟糯的叫聲。
“啊——!!!”塔莉婭捂住了嘴,她想過自己會在盒子內看到拖鞋,可她萬萬沒想到里面的會是一只貓。
巨大的驚喜讓她眼中瞬間盈滿了淚水。
“貓!橘貓!天啊!尤廉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貓!”
她激動地想要抱起貓,結果這只貓只是腦袋看起來小,藏在盒子內的身體卻像個半掛。
即便如此,塔莉婭還是艱難地把它抱出了箱子,用臉頰蹭著它柔軟的毛發幸福得無以復加。
很顯然,她十分喜愛這樣的禮物。
她曾無數次在寵物店的櫥窗外亦或者街道邊駐足,表達過對這個毛茸茸小生命的渴望,甚至為此去教會悄悄祈愿。
神自然是不會聽見她的祈求。
然而在此刻,神做不到的事,她的哥哥卻做到了。
溫馨的生日早餐在歡聲笑語中開始了,橘貓在塔莉婭懷里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塔莉婭輕輕地把下巴擱置在它的頭上:“我應該給它起一個名字。”
“就叫拖鞋吧。”
尤廉笑了笑:“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塔莉婭努力擠出一縷比尤廉更深的笑容,眼底內卻盛滿了淚光。
“因為,她長得很像拖鞋。”
與此同時,在拜爾斯鎮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一間名為“齒輪與麥芽”的酒館內。
格里蘭失魂落魄地推開沉重的木門,濃郁的酒氣和一種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機油與劣質煙草的怪味從各處撲面而來。
酒館里光線昏暗,只有幾盞掛在粗大木梁上的、燈罩蒙塵的煤油燈提供著昏黃的光亮。
酒客們大多沉默,面容在陰影中模糊不清,偶爾低聲交談也如同耳語。
這里的一切都透著一種壓抑的、非現實的詭異感。
但格里蘭已經不在乎了,他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瀕臨崩潰的神經。
他走到吧臺,要了一杯看起來最像普通麥芽酒的液體,酒液入喉,帶著一股灼燒感和難以言喻的苦澀,但至少……它能帶來片刻的混沌。
他麻木地坐到角落最暗的卡座里,將杯中物一飲而盡,又要了一杯。
這在酒館內并不罕見,這里多的是精神麻木心如死灰的人。
就在他準備灌下第二杯時,酒館中央那個鋪著褪色紅絨布的舞臺上,一個穿著條紋馬甲、戴著高頂帽、臉上涂著夸張油彩的主持人,敲響了一個小銅鐘。
“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吸引了部分酒客的注意。
“女士們先生們!夜晚尚未結束,齒輪仍在轉動!讓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主持人的聲音尖利而亢奮,帶著一種病態的活力:“為了驅散苦難,為了慰藉疲憊的靈魂,讓我們請出今晚的特別節目,調動全場的最高潮,讓我們歡迎一位特殊嘉賓為我們帶來宴會的歡舞曲!”
幕布拉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至了舞臺,只見紅色幕布后方的燈光下,赫然是一面墻壁。
墻壁的中下方,一位擁有漆黑如夜長發的女士緩緩地睜開了她那如同綠寶石般的雙眸。
其熱辣的身材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是白得讓人移不開眼,她手舉一支小提琴,在酒館這個遍布不雅與粗獷之人的地盤上,這位女士卻奏響了優雅的小提琴。
很快,一支和緩而有些悲傷壓抑的曲子自她的手下奏出。
她火辣的身材與傲人的曲線就如同一只惡魔,時不時因為陶醉而揚起的光潔脖頸又顯得她格外無助任人采拮。
更絕的一點是,這位女郎只在墻壁上露出了上半身,下半身完全被卡在墻壁后,這點意味著什么,滿堂的賓客怕是再清楚不過。
“低俗!”
格里蘭看著臺上的人,忍不住狠狠地皺眉罵了一句,他清楚這個鎮子的本質,自然看什么都是低俗的,目睹臺上令人不適的表演,只覺得胃里的酒液翻騰得更厲害了。
喝酒是慰藉?分明是加深了這地獄的扭曲感。他閉上眼,只想這噩夢快點結束,或者……讓他徹底醉死過去。
但臺上之人實在過于美麗,甚至是格里蘭從未見過的美,她的眼底藏匿著不亞于他的仇恨與痛苦,雖然嘴上是在笑,可眼中卻不存在半分歡愉。
這無疑讓臺下的男人們蠢蠢欲動得更厲害了。
格里蘭半依靠在椅背上,忍不住扭頭詢問身旁的酒客:“她是誰?”
“這你都不認識嗎?她可是我們酒館的明星,莫德爾·林特小姐。”
“莫德爾·林特?”
“沒錯,不久之前,這位美人來到這里,憑借著自己的美麗與才華,很快地就成為了這里的常駐樂手,只是她神秘得很,總是把自己的下半身埋在墻里不肯示人。“
“可惜的是,等表演結束,人們就再也找尋不到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