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們一起
- 重生后我成了霸總白月光的心尖寵
- L煙火
- 2752字
- 2025-07-16 10:11:59
顧明軒被冰冷的手銬帶走,臉上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再不復往日偽裝的溫文。顧振邦在警察宣布拘傳時突發心梗,被緊急送往醫院,雖然搶救過來,但等待他的將是漫長的牢獄生涯和徹底坍塌的商業帝國。顧氏集團一夜之間天翻地覆,所有與“海王星”、“安寧療養中心”、“博睿實驗室”相關的骯臟鏈條被連根拔起,暴露在陽光之下,接受法律的審判和公眾的唾棄。顧承淵以雷霆手段接管顧氏,清洗所有蛀蟲,將那些沾著人血和罪惡的資產剝離、清算,所得巨額資金全部注入新成立的“清秋慈善基金會”,用于資助精神疾病研究、受害者救助以及醫療改革。
風暴的中心,沈清秋卻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巨大的創傷和長期藥物對神經的侵蝕,讓她在真相揭露后,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她不再尖叫,不再歇斯底里,只是異常的安靜。大部分時間,她蜷縮在“云頂”公寓巨大落地窗前的柔軟沙發里,抱著膝蓋,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城市,像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卻似乎照不進那雙曾經清澈、如今蒙著厚厚陰霾的眼眸。
顧承淵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將大部分集團事務搬回了公寓處理。他不再像最初那樣強硬地命令她,只是沉默地守在她身邊。巨大的書房里,他處理文件時,她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安靜地待著。他讓助理找來了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關于創傷后應激障礙(PTSD)和藥物成癮戒斷康復的權威資料,親自研讀。他聘請了全球頂尖的、專門處理極端創傷和藥物后遺癥的心理醫生團隊,每天定時來公寓為她進行溫和的疏導和治療。
他不再提“離婚協議”,也不再提“生生世世”。他只是在她做噩夢驚醒、渾身冷汗顫抖時,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用干燥溫暖的大手,極其克制地、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腕(避開那些針孔疤痕),用低沉平穩的聲音一遍遍告訴她:“沒事了,沈清秋,我在。都結束了。”在她因戒斷反應痛苦蜷縮時,他讓醫生用最溫和的方式緩解,自己則整夜守在她房間外,聽著里面壓抑的呻吟,下頜繃緊,眼底翻涌著心疼和尚未平息的戾氣。
時間在無聲的陪伴和精心的治療中,如同細沙般緩緩流淌。
變化是極其細微的。
沈清秋空洞的眼神里,開始有了焦距。她不再抗拒心理醫生的輕聲引導,偶爾會極其簡短地回答一兩個字。她開始能喝下顧承淵每天清晨親自煮好的、溫度剛好的小米粥。有一次,顧承淵在書房處理一份緊急文件,眉頭緊鎖,沈清秋蜷在沙發上,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他冷峻專注的側臉上,看了很久很久。
一個月后的一個午后。
陽光正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顧承淵坐在書桌后,正通過視頻會議處理海外分部的重組事宜,語氣冷冽,條理分明。
沈清秋坐在窗邊的沙發里,腿上蓋著柔軟的羊毛毯。她手里捧著一本書,是心理醫生推薦的關于自然療愈的繪本,色彩溫暖明亮。她的目光卻沒有落在書上,而是靜靜地看著不遠處專注工作的顧承淵。
陽光勾勒著他挺拔的身影,冷硬的線條在光線下似乎柔和了幾分。他說話時,喉結微微滾動,下頜線繃緊,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
看著看著,沈清秋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一個極其細微的念頭,如同春日冰封河面下悄然涌動的水流,悄然破開了一絲縫隙。
她極其緩慢地、無聲地站起身,赤著腳,踩在柔軟溫暖的地毯上,像一只怕驚動獵物的貓,悄無聲息地走到顧承淵寬大的書桌前。
顧承淵正對著屏幕那端的高管下達指令,敏銳地察覺到她的靠近。他抬起眼,視頻會議并沒有中斷,他深邃的目光帶著詢問看向她。
沈清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著頭,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她的手指有些緊張地絞著毯子邊緣。在顧承淵沉靜目光的注視下,她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伸出纖細白皙的手,輕輕推開了他面前堆疊如山的一小部分文件,在桌面空出一小塊地方。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睡袍寬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顆小小的、用褪色的薄荷綠色糖紙,極其認真、極其仔細地重新折疊包裹好的……糖果形狀
薄荷糖。
和二十年前街角那顆一模一樣。
她將這顆包裹著舊時光和笨拙心意的小小糖果,輕輕地、輕輕地放在了顧承淵面前那張空出來的桌面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寶。
做完這一切,她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飛快地收回手,重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臉頰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紅暈。她沒有再看顧承淵,轉身就想逃回自己的角落。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
一只溫暖而有力的大手,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卻異常輕柔地,握住了她微涼的手腕。
沈清秋的身體猛地一僵。
顧承淵的目光,從屏幕上高管們驚愕的面孔(視頻沒關!),緩緩移到了桌面上那顆靜靜躺著的、用舊糖紙包裹的薄荷糖上。琥珀色的瞳孔深處,那層堅冰仿佛被投入了一顆滾燙的石子,瞬間融化,翻涌起復雜難辨的巨浪——震驚、難以置信、一絲無措,最終沉淀為一種深沉的、幾乎要將人溺斃的溫柔。
他對著屏幕,聲音依舊沉穩,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會議暫停十分鐘。”說完,不等對方回應,直接切斷了視頻。
偌大的書房,瞬間只剩下陽光流淌的聲音和他們彼此交錯的呼吸。
顧承淵握著她的手腕,力道輕柔卻堅定,阻止了她的逃離。他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強烈的存在感,卻奇異地沒有讓沈清秋感到害怕。
他低下頭,深邃的目光如同最溫柔的網,牢牢鎖住她低垂的眼睫和泛紅的耳尖。
“給我的?”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確認,仿佛怕驚碎了眼前這來之不易的幻夢。
沈清秋的身體依舊僵硬,心跳卻如同擂鼓。她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幾乎微不可查,像受驚的蝶翼輕顫。
顧承淵的唇角,緩緩地、緩緩地向上勾起。那不是冰冷的弧度,也不是掌控一切的笑容,而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帶著暖意和釋然的微笑。這笑容軟化了他所有冷硬的線條,如同冰川融化,春水初生。
他松開了她的手腕,卻沒有讓她離開。他伸出手,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輕輕拈起桌面上那顆小小的、包裹著舊糖紙的薄荷糖。
他沒有立刻拆開,而是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仿佛握住了失而復得的整個世界。
然后,他抬起手,指腹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和珍視,極其輕柔地拂開她額前細碎的劉海。指尖觸碰到的皮膚,不再是記憶中滾燙的淚水和冰冷的恐懼,而是帶著溫熱的、屬于生命的溫度。
“沈清秋,”他喚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寧靜和不容置疑的承諾,“別怕。”
“以后,你的糖,只能我買。”
“你的苦,我替你嘗。”
“你的路,我陪你走。”
“這一世,還有以后的生生世世,”
他的目光落在她終于敢抬起、帶著一絲怯懦和更多茫然的眼睛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們,一起。”
陽光透過落地窗,將兩人相擁的身影拉得很長,溫暖地包裹著他們,也照亮了書桌上那顆靜靜躺著的、承載著過去苦澀與未來希望的薄荷糖。
窗外,云開霧散,天空湛藍如洗。
屬于他們的新生,在這一刻,伴隨著薄荷糖那抹淡淡的、清涼的甜意,悄然開始。所有的黑暗與荊棘都已留在身后,前方,是攜手共度的漫長歲月,溫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