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淵只覺得一股寒意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他們要徹底抹掉沈清秋！在她被榨干最后一點價值后，像處理垃圾一樣清除掉！這就是她“跳樓”的真相？

根本不是什么絕望自殺，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清理”？

滔天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風暴，瞬間席卷了他！顧明軒！顧振邦！你們該死！死一萬次都不夠！

“老板，”電子合成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請示的意味，“顧明軒已定位。目標車輛正駛向‘安寧療養中心’方向。是否執行‘清除’？”

清除！

這兩個字像惡魔的低語，帶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顧承淵握著電話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指關節慘白！只要他一聲令下，那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就會立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以最痛苦的方式！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緊閉的浴室門。門內，那壓抑的啜泣聲似乎微弱了一些，卻依舊像細小的針，扎在他的神經末梢。

現在殺了顧明軒，固然痛快！但……太便宜他了！而且會打草驚蛇！顧振邦那條老狐貍還在暗處！更重要的是……沈清秋怎么辦？她破碎的記憶怎么辦？她承受的那些非人痛苦怎么辦？誰來證明？誰來償還？

不！死亡是解脫！他要的是讓他們生不如死！要他們身敗名裂！要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在乎的東西被一點一點碾碎！要他們在無盡的恐懼和絕望中，償還沈清秋所遭受的每一分痛苦！

顧承淵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涌入肺腑。他對著電話，聲音嘶啞低沉，卻帶著一種凍結靈魂的平靜：

“不。鎖定他。24小時不間斷監控。我要知道他接觸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尤其是……他和沈清秋的所有互動！另外，集中力量，深挖‘鳳凰計劃’所有關聯方，尤其是‘博睿實驗室’和‘啟明星健康’的財務、人員及非法實驗證據！我要鐵證！足以把他們釘死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的鐵證！”

“指令確認。監控升級。證據鏈深度挖掘啟動。”電子合成音毫無波瀾。

顧承淵掛斷電話，緩緩直起身。濕透的西裝緊貼著他緊繃的肌肉，勾勒出充滿爆發力的輪廓。水珠順著他冷硬的下頜線滴落，砸在昂貴的地毯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他走到浴室門前，抬起手，指尖在距離門板一寸的地方停住。里面的水聲似乎停了，啜泣聲也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沈清秋……

他眼神復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恨他？怕他？沒關系。

他不需要她的信任。他只需要她活著。清醒地活著。

活著，親眼看著那些將她推入地獄的惡魔，如何被他親手……拖入更深、更黑暗的煉獄！

顧承淵收回手，轉身，走向衣帽間。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冰冷而沉重，卻遠不及他此刻心頭的萬鈞重擔和那足以焚毀一切的冰冷殺意。

窗外的晨曦終于艱難地穿透厚重的云層，吝嗇地灑下幾縷微光，落在“云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上。光線下，滿室狼藉的積水和閃爍的警報紅光尚未完全褪去，空氣里彌漫著冰冷的水汽和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硝煙味。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而他，顧承淵，將從地獄歸來，親手點燃焚毀一切罪孽的復仇之火。獵物已經入網，只待……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