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綦宮盛的計劃，在京城喬裝打扮許久的“算命先生”們包括凌霜、凌霄和小王爺自己都行動起來，朝著山海關進發。

濁氣附身，此事非同一般。皇帝老兒那個人，謀略才華一個不缺，偏偏有一個記仇的毛病。據說先王，也就是如今皇帝綦宮寒的父皇大人，很樂意拉攏修仙門派，彼此聯手，修仙門派得到了不錯的經濟來源，哪怕是比較偏遠的昆侖派，也因為皇帝減少了物資的匱乏，逐漸壯大。而修仙門派也用恰當的方式加固長城，百里邊境堅不可摧，護得中原安寧一代。原本這個佳話會一直流傳，然而，當時宮斗激烈，貴妃為上位買通皇后廚子，在湯食中長期加入紊亂精神的毒藥。長此以往，三年無事。一朝毒發，便成了瘋子。綦宮寒救母心切，太醫、赤腳醫生請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他脈搏的異常。用他們的話來說，皇后娘娘一切安好。他焦急萬分，直到大澤山的仙長前來，他覺得事情有了轉機。

“大澤山，我記得不在十派里。”

“其實不算是‘沒有’，但當時，綦宮寒的確是被騙了。”

大澤山在千年前的確有，但就像泰山一樣落寞了。就像今天所說的“五岳派”，聽名字就知道是東岳泰山、西岳華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的組合，但實際上泰山有名無實。

所謂“仙長”是貴妃安插的人，借用了失傳門派，成功讓綦宮寒上了當。當皇后因為“仙長”的一顆藥丸咽氣，綦宮心灰意冷。

母后，雖然身居高位，掌管后宮大小事宜，但也在這偌大的皇宮，給足了他母愛，是小小的他在人情涼薄之地唯一的慰籍。

慰籍，沒有了。

因為他，那個修仙的。

但念與國之大義，直接斬殺修仙人事無疑自斷前程。他一腔悲憤，只是下令皇宮朝廷與修仙門派不得往來。無數臣子仙士解釋，都止于“是否真的有‘大澤山’一派”。

有，但江湖門派不會讓任何一個背負這“莫須有”的罵名。

沒有，又是否定大澤山。

綦宮寒傷心欲絕，他們也無法用三言兩語解釋其中的真真假假，畢竟，后宮事宜不上朝堂乃是先皇定下的死規。

綦宮寒認為臣子的話代表默認，圣旨已下，也無法改變什么，他不想改變什么。

在軍隊抵達邊界云城前，他們幾人已經早早到達，看清了局勢。

黃河旁邊是匈奴最大的兵營，也是濁氣最重的地方。糧倉馬棚在西北。大營中間是最大的蒙古包，濁氣不源于魔鬼，沒那么濃，應該是哪個魔鬼的皮毛殘骸一類制成的藥粉。憑借人類，哪怕是修仙人士也無法留下。

誰幫助了他們？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過量濁氣留在沒有修法的人間有害無益，必須想辦法盡快抹除。雖然還遠遠達不到千年前人間和魔界混戰的程度，但肯定會有一些影響的。

綦宮盛附身進大營的小廝，得到了更詳細的情報：

魔獸殘骸的粉末，被摻入口糧中，讓士兵帶上濁氣，進一步提高戰斗力。

人類無法憑借自身力量去除這樣的異己之氣，但是因為自身處于極度痛苦不得不嘗試，從外觀表現來看，就是力氣變大，耐力行動力都會在短時間內變強。當然，僅限于前期沒有侵入大腦時。一旦進入大腦，士兵就會瘋掉，進而對全身造成不利影響。

至于第一種情況，變為第二種情況的時間間隔，取決于摻入的量。量多則快，量少則慢，甚至沒有。

這個“量”，綦宮盛不知道。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種糧食，是給大多數士兵的。

高級將領是遲另外一份糧食的，可見他們已經知道其中的不良影響，但為了他們的一己私利，他們別無選擇，他們在所不辭。

修仙弟子到可以利用自身吸收的清氣平衡，練魔的“不肖子孫”自己就能夠穩定這些過量的濁氣，增加修為。可是大多數平常人就沒這么幸運了。

更多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也是最關鍵的——誰提供的殘骸？神仙魔鬼失去后都會回歸氣體。要有殘骸，需要魔鬼有一定人類血統。一般來說，這樣的“混種”只會自然形成，概率也比較低，看看天地萬年只有一只麒麟就知道有多不容易了。

這一場站，以莽撞大力對抗避法之眾，誰勝誰負，一目了然。然后考慮到續匈奴再無如此多且強壯的士兵，這絕對是一場百害而無一利的戰爭。雙方來說都是這樣的。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在災難開始之前阻止。

偷取殘骸并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斬草除根，找出出這個鬼主意的人。

凌霄外出回來：“京城的兵已經到了。”

整理內務時，劉小憩聽到消息最靈通的人說話：

“聽說了嗎，這次的侵略兵有些奇怪。”

“不是難打嗎？”

“因為奇怪，所以難打呀。”

她頓了頓，勾起別人興趣，她才會繼續說。

“快說啊。”

她笑了笑：“士兵，是妖怪。”

“啊？！”

“剛才，我離隊去了趟傷員營，有一個剛包扎好的告訴我，有一個匈奴兵的眼睛是黑的，全黑，連眼白都沒有。他說，還不止一個呢。

“當時，在他旁邊的一個人說他遇到的也是，大家一合計，遇到的都是那樣的，不是妖怪還能是什么？”

劉小憩感覺到異樣，如若真是這樣，中原必敗。

前線的士兵，保下命來就不錯了。

多久沒練法了？武比打擂一個月前，她就只練靜功夫了。靜功夫，只能收集周圍的少量仙氣，算是入門必備基礎。集中的仙氣不施法利用就會逸散，就任憑它進進出出。現在，連這種練習都沒有。自己還有多少能耐，不清楚。

“那是不是說，我們要死了？”

“倒不至于。”

“你怎么這么肯定？”

“這件事就得從為什么會有女兵營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