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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風起沙海

  • 漂移星火
  • 叫花子咯
  • 5394字
  • 2025-07-15 03:36:29

片場里的日子,在引擎模擬的轟鳴、導演的指令和蘇泠冷靜的指導聲中,像被按下了快進鍵。

蘇泠的存在,早已超越了單純的技術顧問。

她像一塊精準的磁石,將導演的意圖、演員的表演和賽車的靈魂吸附在一起,打磨出令人信服的質感。

她不僅指導田裴,也在為其他需要接觸賽車的演員講解基礎原理,示范關鍵動作。

從如何握持方向盤才能精確傳遞轉向意圖,到在高速過彎時身體對抗G力的自然反應,再到失誤瞬間的微表情控制。

她的講解簡潔、直接,往往一針見血。

田裴的進步尤其顯著。

他仿佛天生就與賽車有種奇妙的共鳴,蘇泠點撥的關鍵,他總能迅速理解并融入到表演中。

那種專注吸收、努力靠近專業水準的模樣,讓蘇泠冷硬的心底偶爾也會掠過一絲難得的欣慰——確實是棵難得的好苗子,不枉她當初在導演面前的力保。

這天下午,一組相對輕松的戲份拍完,演員們稍作休息。

蘇泠坐在片場角落的休息椅上,習慣性地摸出煙盒,剛點燃,一道身影帶著猶豫的氣息靠近。

禾子魚在她旁邊的空椅坐下,動作有些僵硬。

他沒看蘇泠,目光虛焦地望著前方忙碌的布景,嘴唇抿了又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和田裴,”

他開口,聲音有點干澀,帶著一種強裝鎮定的緊繃

“在一起多久了?”

蘇泠正低頭攏著火點煙,聞言動作一頓。

她緩緩吸了一口,抬起頭,淡白的煙霧從唇間逸出,模糊了她瞬間變得玩味的眼神。

她側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身邊這位妝容精致、氣質冷郁的“前男主角”,唇角勾起一個近乎嘲弄的弧度。

“哦?”

她聲音帶著煙熏過的微啞,慢悠悠地問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在和他談?”

禾子魚渾身猛地一僵,仿佛被無形的針扎了一下。

他倏地轉過頭,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瞬間涌起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他穩了穩身形,聲音繃得更緊了,帶著點難以置信的追問

“你……真的在和田裴談?”

那語氣,仿佛蘇泠只要點頭,他某種精心構筑的世界就會瞬間崩塌。

蘇泠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甚至帶著點絕望質問的模樣,眉梢挑得更高了,眼底的戲謔幾乎要溢出來。

她故意拖長了調子,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疑惑反問

“真的很明顯嗎?”

心里卻飛快地掠過另一個念頭:禾子魚能誤會成這樣,那……時栩,會不會也這么看她和田裴?這個想法讓她莫名地有點煩躁。

禾子魚像是被這句話徹底擊中了。

他瞬間低下頭,長長的眼睫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戲服褲子。

過了好幾秒,他才用一種近乎自語的、努力維持平穩卻依舊泄露了太多情緒的聲音,低低地說:

“他……是個很真誠的人。心思干凈,對誰都好。演戲很投入,很拼,總想把最好的狀態呈現出來……他喜歡吃辣,但又不太能吃,每次吃完都要灌好多水;他喜歡聽老派的搖滾,尤其是帶點藍調味道的,說那種旋律能讓他安靜下來;他常穿一個很小眾的工裝牌子,叫‘荒野回聲’,說布料舒服……你……”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胸腔里積壓的東西都吐出來

“……你照顧好他。”

這一連串的、事無巨細的“田裴說明書”,帶著一種近乎獻祭般的交付感,清晰地傳遞出說話人內心洶涌卻無法宣之于口的深刻情感。

蘇泠安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最后那句“照顧好他”。

她將指間燃到盡頭的煙蒂摁滅在旁邊的煙灰缸里,動作利落。

然后,她抬手,用小指隨意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剛才聽到的是一段無關緊要的雜音。

“嘖,”

她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嘖,目光轉向禾子魚,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調侃

“你怎么對他這么了解?比我這個‘緋聞女友’還門兒清?”

她故意加重了“緋聞女友”四個字。

禾子魚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因為我……”

話剛出口,他便猛地剎住,像是被自己泄露的心聲燙到,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只剩下難堪的蒼白。

他猛地低下頭,肩膀都微微垮塌下去,整個人陷入一種濃重的、自我厭棄般的低迷。

看著他這副快要縮進地縫里的樣子,蘇泠終于忍不住嗤笑一聲,打破了這沉重的氛圍。

“我又不喜歡他,”

她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隨手剝開一顆薄荷糖丟進嘴里

“你告訴我這些干什么?”清涼的薄荷氣息瞬間在口腔彌漫開。

禾子魚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愕然和巨大的困惑

“不喜歡?你們……你們不是在一起嗎?你們一起吃飯”

蘇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打斷了他的話,眼神銳利而直接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和他在一起了?”

她嚼著薄荷糖,聲音清晰

“我有喜歡的人。還有,”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禾子魚瞬間漲紅的臉

“別再把我當情敵看了,挺沒意思的。”

說完,她不再理會僵在原地的禾子魚,徑直走向另一組正在準備的演員,開始指導一個過彎動作的細節。

留下禾子魚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臉頰更是燙得能煎雞蛋。

他先是茫然失措地眨了眨眼,隨即反應過來蘇泠話里的意思——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在捕風捉影,鬧了個天大的烏龍!

巨大的羞窘和愧疚瞬間淹沒了他,他懊惱地低吼一聲,雙手用力揪住自己的頭發,把精心打理的發型揉得一團糟,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鉆進去。

***

今天片場收工意外的早。

蘇泠沒回市區,方向盤一轉,直接駛向城郊一處新發現的、設施更專業的訓練場。落日熔金,將空曠的場地染上一層暖橘色。她換上賽車服,跨進座駕,引擎的嘶吼再次成為天地間唯一的主旋律。

幾圈下來,身體里躁動的因子被徹底安撫,酣暢淋漓。

停下車,她靠在車門上,拿出手機,習慣性地點開八月沙漠拉力賽的官方頁面。目光掃過屏幕的瞬間,她的呼吸幾不可察地停滯了一下。

獎金池的數字,赫然變成了——**52,800,000**!

并且,那個數字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每隔幾秒就跳動一次,緩慢而堅定地向上攀升!

下面的評論區早已徹底沸騰,熱度堪比火山噴發:

“臥槽!!!五千二百八十萬了!還在漲!這他媽是印鈔大賽吧?!”

“瘋了瘋了!史上最高獎金池!沒有之一!”

“都是為了看泠神和‘暗夜君王’陸擎的巔峰對決吧?!”

“陸擎!真的是陸擎!他報名了!官方認證!失蹤人口回歸!”

“七年!整整七年了!我以為他退役了!沒想到被泠姐炸出來了!”

“雙王爭霸!這票賣腎我也要看!”

“泠姐剛拿下摩納哥封神,陸擎就重出江湖!這是宿命的對決啊!”

“開盤了開盤了!押泠姐還是押擎神?!”

“**陸擎**”。

這兩個字,像一道裹挾著沙礫與風暴的驚雷,狠狠劈在蘇泠的心湖,激起的卻不是恐懼,而是滔天的、滾燙的戰意!

那個名字,是賽車界真正的傳奇,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

他曾橫掃F1、WRC、達喀爾等多個頂級賽事,以其神乎其技的控車、冷酷精準的判斷和在極限環境下的恐怖穩定性著稱,尤其在沙漠和夜戰中,擁有著近乎“君王”般的統治力,人送外號“暗夜君王”。

七年前,正值巔峰的他卻突然宣布無限期休賽,從此銷聲匿跡,只留下無數傳說和猜測。誰也沒想到,蘇泠在摩納哥的橫空出世,如同一枚投入深潭的巨石,竟將這個蟄伏多年的“君王”重新炸了出來!

蘇泠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看著官方發布的參賽名單。

第一個,赫然便是那個沉甸甸的、代表著無上榮耀與挑戰的名字——**陸擎**。

他的名字下面,才是一長串其他頂尖車手的名字,但此刻,在蘇泠眼中,那些名字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她的心臟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動著,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純粹到極致的興奮!

指尖甚至因為這份強烈的期待而微微發麻。

她看過陸擎所有的經典賽事錄像,無數次在模擬器上嘗試復刻他那不可思議的過彎路線和救車技巧。

能與這樣的對手,在環境最為嚴酷的沙漠拉力賽中一較高下,無論最終是輸是贏,都將是賽車生涯中最值得銘記的勛章!

她收起手機,望向西邊沉入地平線的巨大落日,金色的余暉勾勒出她線條冷硬的側臉,眼底卻燃燒著灼熱的光。

爺爺下周就能出院了,隔壁市的鄰省,有一片廣袤的戈壁和精心維護的模擬沙漠賽道,是絕佳的訓練場。

等爺爺出院,電影這邊的技術指導工作也接近尾聲,她就能全身心投入那片黃沙,為這場注定載入史冊的對決積蓄力量。

想到爺爺,蘇泠冷冽的眉眼柔和了一瞬。

這幾天,除了高強度的工作和訓練,唯一能讓她感到一絲熨帖的,大概就是每天準時送到片場或家里的、那個裝著冰鎮西瓜的精致保鮮盒了。

XS集團總裁辦公室的專屬標志無聲地彰顯著來源。

時栩似乎真的很忙,自從那次辦公室短暫的西瓜會晤后,就再沒露過面,只有這清甜的慰藉,無聲地宣告著他的存在。

***

轉眼到了爺爺出院的日子。

陽光正好,透過醫院明亮的玻璃窗灑進來。

爺爺精神矍鑠,恢復得比預想的還要好,臉上帶著久違的紅潤。

阿杰和小葵最近忙得腳不沾地,蘇泠直接在三人小群里發了新家“云棲樾”的定位,讓他們晚上直接過去聚餐。

地下車庫,光線略顯昏暗。

蘇泠小心地將爺爺扶進副駕駛,剛替他系好安全帶,關上車門,一個熟悉又令人厭煩的尖利聲音就像毒蛇一樣從陰影里鉆了出來。

“喲!大伯!出院了啊?恭喜恭喜!這就要回您那大豪宅享福去了?”

那個在醫院鬧過事的親戚,臉上堆著虛偽的笑,擋在了車頭前,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您這大病初愈的,是不是……忘了點什么事啊?”

爺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眉頭微皺,正想開口。

蘇泠已經繞過車頭,擋在了爺爺的車窗前。

她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跗骨之蛆的女人,眼神冰寒刺骨。

那女人見蘇泠擋在前面,也不急,反而慢悠悠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舊信封,又從里面抽出一張泛黃的紙。

她故意把紙抖開,幾乎要戳到蘇泠臉上,臉上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得意。

“大伯,您老可不能貴人多忘事啊!”

她尖著嗓子

“看看,白紙黑字,您親手簽的!這‘贍養協議’!您要是……咳咳,百年之后,您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房子、地、存款,都得由我們這些侄子侄女來繼承,負責給您養老送終的后事!這字兒,是您簽的吧?”

她特意把“所有財產”幾個字咬得極重。

蘇泠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那張紙。協議內容粗陋,但核心意思就是這女人說的那樣。

落款處,一個有些顫抖、但蘇泠絕對認得出來的簽名——正是爺爺的筆跡!日期是……很多年前了。

爺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看著那張紙,眼神里充滿了無奈,他走到蘇泠身邊,對著那女人,聲音低沉卻清晰:“我當然沒忘。鄉下的老房子,還有那幾畝薄田,我早就說過,會留給你們。”

那女人一聽,眉毛立刻高高挑起,聲音拔高了八度

“大伯!您打發叫花子呢?那鄉下破房子和那幾塊破地才值幾個錢?您瞧瞧您現在,豪車開著,聽說還住著‘云棲樾’那種頂級的豪宅!”

她貪婪的目光掃過蘇泠的瑪莎拉蒂

“五百萬!再給我們五百萬!這張破協議,我們立馬撕了!從此兩清,我們再也不來煩您!怎么樣?”

原來如此。蘇泠心底冷笑。

這女人不僅惦記著鄉下那點東西,更是把主意打到了她和爺爺的新家上!

看來“云棲樾”的名字,也落入了她的耳朵。

爺爺氣得手都有些抖:“你……你這是敲詐!”

“敲詐?”

女人叉起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白紙黑字,您自己簽的!想賴賬?沒門兒!今天不給錢,你們就別想走!”

她說著,耍起無賴。

蘇泠看著女人撒潑打滾的樣子,眼底的寒意凝結成冰。

她往前走了一步,她比那女人高出半個頭,此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周身散發出的冷冽氣勢如同實質的寒流,讓那女人囂張的氣焰都不由得一滯。

“房子、地、錢,”

蘇泠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砸在對方臉上

“你,一分都拿不到。”

“你……你放屁!”

女人被蘇泠的眼神和話語激得跳了起來,指著蘇泠的鼻子破口大罵

“這里有你個小丫頭片子說話的份兒?這是你爺爺簽的字!白紙黑字!想抵賴?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她揮舞著那張協議,唾沫橫飛。

蘇泠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無盡的嘲弄和一種令人膽寒的篤定。

“我說到做到。”

她吐出最后四個字,不再看那女人一眼,示意爺爺坐上車,自己利落地坐了進去。

“爺爺,坐好,系緊安全帶。”

她對副駕的爺爺說,語氣恢復了平靜。

爺爺看著孫女冷靜的側臉,點點頭

那女人見蘇泠要開車走,頓時急了,一個箭步沖到車頭正前方,張開雙臂,像個潑皮無賴般攔著,尖叫道

“想走?沒門兒!不給錢,就從我身上碾過去!我看你敢!”

蘇泠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直視前方。

她掛上倒擋,車子平穩地向后退出幾米,讓開了空間。

然后,她猛地掛上前進擋,一腳油門踩下!

轟——!

越野車強勁的引擎發出兇猛的咆哮,龐大的車身如同蘇醒的鋼鐵猛獸,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擋在正前方的女人猛地沖了過去!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嘯!

速度極快!距離瞬間拉近!

車頭大燈如同猛獸冰冷的眼眸,死死鎖定目標!

“啊——!!!”

那女人臉上的得意和囂張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取代!

她看著那鋼鐵巨獸帶著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瞳孔驟然縮成針尖!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什么協議,什么五百萬,在這一刻全都化作了求生的本能!

她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尖叫,身體在本能的驅使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敏捷”——連滾帶爬,手腳并用地向旁邊撲倒!狼狽不堪地翻滾著,堪堪避開了車頭!

嗤——!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蘇泠的車,在距離女人剛才站立位置僅僅一公分的地方,穩穩停住。

車輪帶起的勁風甚至掀起了女人散亂的頭發和衣角。

女人癱軟在冰冷骯臟的地面上,驚魂未定,褲襠處迅速蔓延開一片深色的濕痕,刺鼻的騷臭味彌漫開來。

她渾身抖得像篩糠,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劇烈喘息和抑制不住的恐懼嗚咽。

蘇泠降下車窗,冰冷的目光掃過地上那攤爛泥,如同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她收回視線,油門輕點,車平穩而決絕地駛離了這片令人作嘔的陰影,匯入外面明亮喧囂的車流,朝著“云棲樾”的方向駛去。

后視鏡里,只剩下那個癱在地上、還在失禁顫抖的身影,以及她終于爆發出來的、充滿了后怕、怨毒和歇斯底里的、模糊不清的唾罵聲,被遠遠拋在車后,迅速消散在城市的噪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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