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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圣女大人竟恐高?

凌霜:“……”

【陪我去?!你是想監視我吧!淦!】

她低頭看了眼懷里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還露出來半截夜壺,明顯是準備跑路的架勢。

凌月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笑意更深:“姐姐這是……要帶著家當去地牢?”

凌霜:“……”

【完了完了完了……現在說我是去地牢野餐還來得及嗎?!】

叮!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響。

凌月華神色驟變,猛地松開手:“是召魂鈴!”

她顧不得再糾纏凌霜,轉身就往主殿方向掠去……

凌霜僵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背。

“算了被破壞了雅興,”凌霜抬頭掃了眼屋頂上的楚昭,抬著下巴,擺出惡毒圣女的架子,冷聲道,“藥圃的七葉斷腸草應當快要成熟了,你隨本座正準備去瞧瞧。”

楚昭眼睛一亮,瞬間從屋頂輕盈躍下,落地時連片灰塵都沒驚起。他歡快地蹭到凌霜身邊,手指悄悄勾住她的袖角:“好,阿昭陪您去~”

凌霜冷哼一聲,讓楚昭先幫她把包袱放回殿內,惆悵今晚是跑不了了,明日再說吧。

很快楚昭就出來了,背后傳來他的輕笑:“圣女大人可要小心……藥圃的活肥料,最近餓得很呢。”

凌霜:“……”

魔族的藥圃建在玄陰教最陰穢的裂谷深處,由四塊懸浮的幽冥石臺組成,以鐵索橋相連。每塊石臺都籠罩著不同的結界,遠遠望去,像四顆漂浮的詭異星辰。分別為:血壤、魂藤、骨花、毒沼。

夜風裹挾著腐朽的氣息,吹得凌霜衣袍獵獵作響。她跟在楚昭身后,沿著陡峭的山道向下走去。兩側嶙峋的怪石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陰影,像無數張牙舞爪的鬼影,隨時要撲上來撕咬。

楚昭倒是走得輕快,腳尖一點便能躍出數丈,時不時還回頭沖她笑:“圣女大人,再慢些,天都要亮啦~”

凌霜:“……”

【催什么催!這破路連個護欄都沒有,摔下去直接變肥料好嗎!】

她低頭看了眼腳下,狹窄的石階上布滿黏膩的青苔,縫隙里還嵌著些可疑的碎骨。遠處隱約傳來鎖鏈晃動的聲響,伴隨著某種生物低沉的嗚咽,在幽深的山谷中回蕩。

“那是守圃的饕餮犬,”楚昭順著她的視線解釋,語氣歡快得像在介紹自家寵物,“上次餓極了差點把三區的骨花啃光,所以現在都被拴在谷底啦~”

凌霜:“……”

【拿兇獸當看門狗?!你們魔教的安保措施還真特別。】

轉過一道突出的山崖,眼前的景象驟然開闊。四塊巨大的幽冥石臺懸浮在裂谷中央,由銹跡斑斑的鐵索橋連接,每塊石臺周圍都纏繞著顏色各異的霧氣。最靠近他們的第一區籠罩在血紅色的結界中,隱約可見里面搖曳的猩紅植株。

“到啦!”楚昭蹦跳著踏上第一座鐵索橋,橋身頓時劇烈搖晃起來。他回頭伸手,笑得眉眼彎彎,“圣女大人,我扶您?”

凌霜盯著他蒼白指尖上未干的不明血跡,堅定搖頭:“不必。”

她深吸一口氣,抬腳踏上鐵索橋。

鐵索橋在凌霜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隨時會斷裂。她死死攥住銹跡斑斑的鎖鏈,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深淵下的腐臭味翻涌而上,像是有無數雙腐爛的手拽著她的裙擺,要把她拖下去。

“圣女大人竟恐高?”楚昭的聲音突然貼著她的耳后響起,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頸側。

凌霜一個激靈,險些松手。

【恐你妹啊?!老娘怕的是下面那些玩意兒好嗎!】

她僵硬地低頭……

深淵底部堆疊著密密麻麻的白骨,有些已經風化發黃,有些卻還粘連著腐爛的血肉。骨堆間,無數條足有成人手臂粗的蛆蟲在蠕動,它們蒼白肥碩的身軀上布滿青黑色的血管,口器張合間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像是在咀嚼什么。

“那是食尸蛆哦~”楚昭歡快地介紹,仿佛在講解什么可愛的寵物,“它們會把尸體吃得干干凈凈,連骨髓都會吸出來呢!”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一條蛆蟲突然從眼眶鉆入某具新鮮尸體的頭骨,顱腔內立刻傳出令人牙酸的吮吸聲。

凌霜:“……”

【誰來救救我,這特么是生化危機片場吧?!種個草藥而已,至于搞這么硬核的肥料嗎?!】

她強忍著反胃,加快腳步想趕緊通過這座該死的橋。結果剛走兩步,鐵索突然劇烈晃動,楚昭這個瘋批居然在橋上蹦跳!

“你干什么?!”凌霜一把抓住鎖鏈,心臟都快跳出喉嚨。

楚昭歪頭,露出小動物般無辜的表情:“橋晃起來比較好玩呀~”

說著又故意蹦了一下,“圣女大人不試試嗎?”

凌霜:“……”

【試你大爺!信不信逼急了老娘一腳把你踹下去喂蛆!】

她咬牙切齒地拽著鎖鏈往前挪,終于踏上第一塊幽冥石臺。腳下的土地觸感詭異,不像普通土壤那樣松軟,反而帶著某種黏膩的彈性,像是踩在凝固的血塊上。

“歡迎來到血壤區~這還是圣女大人頭次來藥圃吧?從前您都不屑于來這種地方呢。”楚昭像導游似的張開雙臂,“這里所有的植物都是用食尸蛆的糞便培育的哦!”

凌霜低頭,發現所謂的土壤其實是暗紅色的膠狀物,表面布滿蜂窩狀的氣孔,隨著他們的腳步微微凹陷,擠出幾滴渾濁的暗紅色液體。

【這特么是什么?!為什么會像果凍一樣蠕動啊!】

石臺上種植的植物更是令人毛骨悚然。那些猩紅色的植株形態各異,有的像放大的血管網絡,有的像剝了皮的人手,無一例外都在緩緩蠕動。最可怕的是它們的葉片,薄如蟬翼的葉面上布滿清晰的血管紋路,隨著某種詭異的節奏收縮舒張,仿佛在呼吸。

“它們會吸收血壤里的養分,”楚昭興致勃勃地繼續解說,“所以長得特別快呢!“

仿佛為了證明他的話,一株形似心臟的植物突然噗地噴出一股血霧,嚇得凌霜連退三步。

【臥槽!這鬼東西居然還會吐血?!這地方真的符合植物學生長規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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