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密
- 白鴿與黑玫瑰
- 在時空間旅行
- 2552字
- 2025-07-25 20:23:36
沈見微在潮濕的寒意中醒來,耳邊是滴水聲——緩慢、清晰,像是某種倒計時。
她猛地坐起,手腕上的束縛帶勒出一道紅痕。身下的床鋪窄而硬,像是臨時搭建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陳舊水流的氣味。
“醒了?”
周雨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沈見微瞇起眼,適應(yīng)昏暗的光線——這里是一處半淹沒的地下空間,磚墻斑駁,頭頂?shù)墓艿缆懵叮紶枬B下幾滴水珠。
“這是哪里?”她嗓音嘶啞。
“舊城地下河道。”周雨走近,手里端著一杯熱茶,“黑玫瑰的‘巢穴’。”
沈見微冷笑:“老鼠才住下水道。”
“老鼠才能活下來。”
黑玫瑰的聲音從水道深處傳來。他踏著淺水走近,黑發(fā)底閃過銀白,在煤油燈下泛著冷光。長靴踩過積水,濺起細小的水花。
沈見微這才注意到整個“基地”建在一條廢棄的排水支流上,一半是干燥的磚砌平臺,另一半浸在黑沉沉的水中,幾艘改裝的小艇拴在生銹的鐵環(huán)上。
難怪她上次在碼頭伏擊失敗——他根本是從水下逃走的。
周雨翻開一本舊相冊,指尖停在某張照片上——年輕的林晝雪站在碼頭邊,身后是夕陽下的貨輪。
“你媽媽最早發(fā)現(xiàn)水道有問題。”周雨輕聲說,“二十年前,這批地下河道還沒廢棄,黑市走私都靠它。”
“林晝雪在追查一批失蹤槍支時,發(fā)現(xiàn)碼頭工人深夜往排水口搬運貨箱。她獨自跟蹤,沿著鐵梯爬下河道,拍下交易照片。
“走私者用改裝的小艇運輸貨物,水道四通八達,甚至能直通城郊。”
“死前一周,林晝雪曾對我叮囑,如果陸昭明變了,就去水道里找答案。”
沈見微盯著照片:“……什么意思?”
黑玫瑰忽然開口:“意思是,你媽媽發(fā)現(xiàn)陸晨星在用這條水道運毒。”
“陸沉星……”沈見微很快便從記憶中找到了這個人,“呵,他不是早就死在自己縱的火里了嗎。”
周雨指向墻上的一張手繪地圖:“你上次在7號碼頭伏擊時,他其實是從3號路線繞到你背后的。”
沈見微咬緊牙——那次她明明封鎖了所有出口,卻還是讓他消失了。
沈見微突然抓起茶杯砸向黑玫瑰!
杯子擦過他的臉頰,砸在后方墻上,碎片落進水里。
“你明明能殺我,”她冷笑,“為什么帶我來看這些?”
黑玫瑰抹去臉上的血痕,忽然笑了。
“因為林晝雪說過——‘如果我女兒將來犯蠢,至少讓她死個明白。’”
周雨猛地站起來:“夠了!”
沉默。只有水聲滴答。
良久,黑玫瑰轉(zhuǎn)身走向水道邊的小艇,丟下一句話:“周雨,你解釋。我去處理尾巴。”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水道中,引擎聲低沉如嘆息。
周雨按住沈見微的肩膀:“微微,你媽媽留下的不止照片。”
“不……別給我看!”沈見微撇開周雨,后者卻只是微微嘆息。
她從防水袋里取出一支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是林晝雪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
“周雨,聽著……陸昭明鎖骨下應(yīng)該有疤,是救晨星時留下的。如果他沒有……那現(xiàn)在的‘陸昭明’就是——”
聲音戛然而止,緊隨其后的是嘈雜的電流聲,像是被人強行中斷。
沈見微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你媽媽死前,把錄音筆藏在了碼頭排水口的縫隙里。”周雨輕聲說,“黑玫瑰找到它時,已經(jīng)晚了十年。”
沈見微推開周雨,踉蹌著走到水道邊。
黑沉沉的水面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你要去找他告密,對嗎?”周雨在背后問。
沈見微沒有回答。
“不管你最后怎么選,”周雨苦笑,“我等你。”
她知道沈見微一定會走。就像她知道,林晝雪的女兒終究會回來。
陰暗的通道里滲著水,像雨滴般落下,遠處隱約傳來雷聲。
沈見微低著頭,手指悄悄滑進袖口,摸到了那枚微型跟蹤器——陸昭明給她的“保險”。
“如果發(fā)現(xiàn)黑玫瑰的據(jù)點,立刻啟動。”他當(dāng)時微笑著撫摸她的頭發(fā),“我會親自來接你。
她的指尖輕輕按下開關(guān)。
——滴。
一道微不可察的紅光在袖口閃爍,隨即熄滅。
沒過多久,水道的黑暗深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黑玫瑰的身影從拐角沖出,銀色長發(fā)被氣流掀起,眼中金色瞳孔緊縮。
“他們來了。”他聲音低沉,像刀刃刮過銹鐵。
周雨猛地抬頭:“什么?”
“警方的頻率干擾器剛啟動——有人泄露了位置。”他的目光落在沈見微身上。
沈見微沒有躲閃,反而抬起下巴,冷笑:“是我。”
空氣凝固了一秒。
周雨閉了閉眼,像是早有預(yù)料。黑玫瑰猛地拽起周雨:“3號通道!現(xiàn)在!”
但已經(jīng)晚了。
水道深處傳來整齊的戰(zhàn)術(shù)靴踏水聲,紅點激光如毒蛇般從黑暗中游來,鎖定了三人的胸口。
“晚上好,各位。”
陸昭明的身影從武裝特警身后緩步走出,黑色皮手套撫過腰間的配槍。他微笑著看向沈見微,像主人嘉獎一條叼回獵物的狗。
“做得不錯,微微。”
沈見微的下意識挺直了背脊。
黑玫瑰突然扯下面具。
兩張完全相同的臉在煤油燈下形成詭異的重影,連沈見微都本能地后退半步。
“看看這是誰?“黑玫瑰笑著,“陸晨星,我親愛的弟弟......還是該叫你,陸局長?“
“抱歉,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是陸昭明,這是事實。”他的指尖在配槍上敲出三聲輕響,“帶走。別弄臟他的臉——警局檔案室還缺張通緝令照片。“
當(dāng)特警給黑玫瑰戴上手銬時,他突然湊到沈見微耳邊:“小鴿子,你媽媽臨死前......“
“閉嘴!“沈見微的肘擊被他腹部肌肉緩沖,但黑玫瑰如愿以償?shù)乜吹搅恕椎恼痤潯?
地下刑房里,黑玫瑰被鐵鏈吊起,襯衫早已被血浸透。
陸昭明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把解剖刀,轉(zhuǎn)頭對沈見微微笑:
“你來問。”
沈見微接過刀,刀尖抵上黑玫瑰的鎖骨——那里本該有一道疤。
“周雨在哪?”她冷聲問。
黑玫瑰咳著血笑了:“你不如問問你親愛的‘父親’……他后頸的燒傷是怎么來的?”
陸昭明突然暴怒,一把搶過刀捅進黑玫瑰的腹部!
“閉嘴!”
鮮血噴濺在沈見微臉上,溫?zé)嵝忍稹?
黑玫瑰痛得痙攣,卻仍盯著她,氣若游絲:
“小鴿子……你媽媽”
“夠了。”沈見微的語氣和陸昭明的一樣冷,“殺死她的人,不配提起她。”
當(dāng)夜,陸府警報驟響。
沈見微沖進刑房時,只看到斷裂的鐵鏈和一地血跡——黑玫瑰消失了。
與此同時,警局拘留室的周雨也被劫走。監(jiān)控里,銀發(fā)身影如鬼魅般閃過。
暴雨沖刷掉了所有痕跡,漆黑的夜幕中陸昭明派去的手下很快就跟丟了黑玫瑰。
陸昭明砸碎了整個辦公室,卻在對上沈見微視線的瞬間恢復(fù)平靜。
“沒關(guān)系。”他撫摸她的頭發(fā),掌心沾著她臉上干涸的血跡,“再精明能干的獵狗偶爾也會被狐貍耍……但最終贏的永遠是獵人。”
沈見微面無表情,視線從窗外移向陸昭明。
“我會抓住他們。”
陸昭明笑了:“當(dāng)然,你可是我最好的孩子。”
暴雨夜,廢棄教堂里,周雨為黑玫瑰縫合傷口,低聲問:“為什么冒險救我?”
黑玫瑰望向窗外的雨幕:“因為那只小鴿子……”
“她越信任陸晨星,崩潰時就會越絕望。——而絕望……是最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