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別過頭去,臉上交織著矛盾的情緒。“我知道,哈利。但你的那個世界……它奪走了我妹妹。我一想到也可能失去你,就難以承受。”
哈利腦子轉得飛快,編織著一個能彌合他們之間情感鴻溝的故事。“但那個世界不只有魔法和奇跡,佩妮姨媽。
它也有失去和孤獨。我父母都喪命于那個世界。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失去了你、弗農姨夫和達力。”
佩妮的目光又落回哈利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理解。
哈利繼續說下去,聲音愈發堅定。“我不只是莉莉的兒子,也不只是詹姆的兒子。我也是你的外甥。我一直都渴望成為這個家庭真正的一員。”
房間里靜默了片刻,幾十年來未曾言說的真相沉甸甸地壓在空氣中。
佩妮的臉依然嚴肅,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柔和,對這個在她屋檐下長大的男孩有了一絲同情。
佩妮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而遲疑。“我……我不知道你有那種感受,哈利。我以為你因為……因為我們對待你的方式而恨我們。”
哈利搖了搖頭。“我不會撒謊,佩妮姨媽。那很難,真的很難。但恨?不。我一直只是想理解。也想被理解。”
佩妮長嘆一聲,仿佛多年的積郁都隨著這口氣釋放了出來。“哈利,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理解你的世界。但也許……也許我可以試著理解你。”
這是個小小的讓步,但哈利知道這意義重大。他笑了,一個真誠而溫暖的微笑。“這就是我要求的全部,佩妮姨媽。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
奈杰爾的聲音在哈利耳邊響起,帶著他一貫的冷幽默。“干得漂亮,哈利少爺。你以資深外交官的技巧,在家庭政治的險惡水域中航行。”
哈利沒理會這個愛嘮叨的人工智能,思緒如風暴般在腦海中翻涌,他轉回身面對佩妮姨媽。
他的手指微微發亮,施了一個簡單的熒光閃爍咒,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圍。
佩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交織著恐懼和著迷。“怎么做到的?”她輕聲問道,聲音幾乎聽不見。
哈利搖了搖頭,裝作困惑和無辜。“我也不知道。就是……自然而然就做到了。就好像我感覺自己能行。”他的話經過精心挑選,旨在引起對方的興趣,而非驚嚇。
佩妮的表情復雜,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似乎正站在一個重大發現的邊緣。
“這……就像你媽媽。”她喃喃自語,眼神有些迷離。
哈利察覺到了一個機會,一個打破她多年來筑起的心防的缺口。
佩妮似乎第一次在考慮踏入那個她童年時被剝奪進入的世界——一個哈利,她的外甥,正無意中為她提供鑰匙的世界。
然而,前方的道路充滿挑戰。
佩妮不是天真無邪的孩子,不會輕易被一個簡單的魔法表演所打動。她多年的怨恨和對魔法世界的強烈、根深蒂固的看法不會在一夜之間崩潰。
哈利知道他必須謹慎行事,編織一個能觸動她內心最深處情感的故事,同時策略性地淡化那些可能重新點燃她恐懼和偏見的元素。
“記住,哈利少爺,”奈杰爾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響,“微妙是你的盟友。你面對的是多年根深蒂固的信念和傷害。這就像試圖在一個因怨恨而沸騰了幾十年的坩堝下,精心熬制一劑魔藥。”
哈利微微點頭,接受了奈杰爾的建議。他把注意力轉回姨媽身上,輕聲說道:“我想了解更多。關于媽媽,關于魔法。但我需要你的幫助,佩妮姨媽。”
佩妮猶豫了,目光在哈利和他手指上微弱的光芒之間游移。
她顯然很糾結,想要理解又長期心懷抵觸。
最后,她嘆了口氣,那聲音似乎承載著她內心的掙扎。
“我不知道,哈利。這……這是個敏感話題。你媽媽和我……我們不一樣。”
哈利搖了搖頭,聲音溫柔而堅定:“你們不是不一樣,姨媽。”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么親昵的稱呼叫她,佩妮明顯地顫抖了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你們是姐妹。而且魔法血脈也在你體內流淌。你的血也在我的血管里。我們怎么可能不一樣?”
佩妮的臉像戴了層面具,矛盾的情緒在眼中閃爍。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掙扎著說不出話來。
最后,她別過頭去,聲音幾乎聽不見。“不一樣的,哈利。魔法……它讓我們分開了。”
哈利傾身向前,語氣誠懇。“但它不一定要讓我們分開,姨媽。我們可以互相學習。也許魔法比你想象的要豐富。也許我也比你想象的要豐富。”
佩妮迎上他的目光,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哈利,我……我不明白這一切。多年來我一直試圖忘記,把這一切都拋在腦后。”
奈杰爾的聲音在哈利腦海中回蕩,既鼓勵又充滿策略。“現在,哈利少爺,火候到了。精準出擊。給她展示魔法,但要讓她覺得熟悉、安心。”
哈利在心里默默點頭,采納了奈杰爾的建議。他伸出手,讓熒光閃爍的光芒變得更亮。“看,姨媽。這并不黑暗或可怕。這只是光。媽媽也能做到這一點。也許……也許你也能。”
佩妮的眼睛因這光芒而睜大,表情中交織著恐懼和好奇。“我做不到,哈利。我不像你媽媽。我不是……”
哈利溫柔地打斷她:“但你在很多方面都像她。你是她妹妹。而且也許,在某些方面,你也能擁有魔力。
不是用咒語或魔杖,而是用理解,用接納我,用接納她在我身上還活著的那部分。”
佩妮看著哈利,眼中交織著懷疑和渴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哈利。已經過去太久了,發生了太多事。”
“給它一個機會吧,佩妮姨媽,”哈利輕聲勸道。“為了我,為了媽媽,也為了你自己。讓我們一起探索這個世界。它不一定要與我們隔絕。它可以是我們共同的世界。”
佩妮猶豫了,內心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戰爭。最后,她深深地、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哈利。我們可以試試。但我……我不能保證什么。”
哈利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這就是我要求的全部。一個嘗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