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縫前的黑暗像活物般蠕動,那些閃爍的眼睛漸漸凝聚成凌越握緊斬月劍,劍身的金光與沈硯秋星羅盤的銀輝交織,在兩人身周織成密不透風的光網。碎星劍懸在沈硯秋肩頭,流蘇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與凌越父親那柄佩劍的殘光遙相呼應。
“記住星軌倒影?!鄙虺幥飩阮^看他,腕間的疤痕與圓月玉佩同時發燙,“等會兒我引動南斗星力,你就用晨曦訣鎖住破軍的軌跡,千萬別亂了節奏?!?
凌越點頭時,黑暗中突然伸出無數觸須,觸須上的吸盤發出刺耳的嘶鳴。他揮劍斬斷最靠前的觸須,卻見斷口處噴出墨綠色的汁液,落在光網上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是‘蝕心涎’!”沈硯秋星羅盤急轉,銀輝將汁液凝成冰珠,“別讓它沾到身體,會吞噬靈力!”
兩人背靠背旋轉,斬月劍的金光與碎星劍的銀芒形成旋轉的光輪,將涌來的觸須盡數斬斷。冰珠在光輪中炸開,化作漫天星塵,星塵落地處竟長出點點熒光草,那是只有在純凈靈力滋養下才會生長的靈草。
“它們在害怕星辰之力。”凌越突然明白,“沈清玄說的永恒力量,根本是邪祟的誘餌,它真正恐懼的是我們的血脈共鳴?!?
話音未落,黑暗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無數眼睛突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的輪廓在裂縫中逐漸清晰——那是個由無數破碎人臉組成的怪物,每個臉都在發出不同的哀嚎,正是被邪祟吞噬的生魂。
“用圓月玉佩!”沈硯秋將玉佩拋向凌越,星羅盤同時爆發出最強光芒,“快!”
凌越接住玉佩,將晨曦訣的靈力注入其中。圓月玉佩突然化作巨大的光環,將兩人與怪物同時籠罩。光環內,那些破碎的人臉突然停止哀嚎,紛紛轉向凌越與沈硯秋,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它們還有意識!”沈硯秋的聲音帶著驚喜,“占星密典說‘生魂為引,星光為渡’,我們可以凈化它們!”
凌越立刻會意,斬月劍與碎星劍交叉成十字,雙心同頻的力量順著劍刃流入光環。星光如細雨般落在人臉上,那些破碎的輪廓開始變得完整,逐漸化作光點升入空中。
怪物發出痛苦的嘶吼,體表的人臉紛紛脫落,露出底下蠕動的紅肉。它猛地撞向光環,整個空間都在劇烈震顫。沈硯秋的星羅盤光芒驟暗,嘴角溢出鮮血:“它在拼命掙脫!”
“再加把勁!”凌越將體內最后一絲靈力注入劍中,父親佩劍的殘光突然融入斬月劍,劍身竟延伸出半尺長的虛影,“看那里!它胸口的黑點!”
沈硯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怪物胸口有個不斷收縮的黑洞,正是邪祟的核心。她突然想起星軌守護者的話,將碎星劍拋向黑洞:“碎星劍,歸位!”
短劍化作一道銀光,精準地刺入黑洞。怪物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寸寸瓦解。那些被凈化的光點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星圖,正是占星密典記載的封印陣。
“就是現在!”凌越與沈硯秋同時躍起,雙劍交叉的十字落在星圖中央。圓月玉佩的光環與星圖融合,爆發出刺目的光芒??臻g裂縫開始劇烈收縮,那些尚未被凈化的邪祟發出絕望的嘶吼,卻被光芒牢牢鎖在裂縫中。
“以吾之血,祭此星軌!”
“以吾之魂,封印裂隙!”
兩人的聲音在光芒中回蕩,血脈中的力量順著星圖注入裂縫。他們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在同頻共振,就像天樞宗與沈家千年來的守護信念,從未有過片刻分離。
當光芒散去時,空間裂縫已徹底消失,只留下空中緩緩飄落的星塵。凌越和沈硯秋落在天樞宗的廣場上,雙劍同時脫手,化作流光融入地面的太極星圖。白發老者和弟子們圍上來,眼中滿是敬畏與激動。
“結束了……”沈硯秋看著腕間消失的疤痕,星羅盤在掌心化作一道銀光,融入她的血脈,“占星術的使命完成了?!?
凌越握住她的手,晨曦訣的靈力在兩人掌心流轉:“不,是新的開始?!彼赶蜻h處的碑林,那里的石碑上,多了兩個嶄新的名字——凌越,沈硯秋。
三個月后,天樞宗的廢墟上建起了新的殿宇。凌越站在修復后的山門前,看著沈硯秋教小弟子們辨認星軌。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得像從未經歷過黑暗。
“在想什么?”沈硯秋走過來,遞給她一枚新的星羅盤,盤面上的北斗與南斗星軌緊緊相依。
凌越接過羅盤,突然笑了:“在想,或許我們該去看看真正的星空?!?
沈硯秋抬頭望向天際,流云正好組成雙星交匯的圖案。她知道,那些深埋的秘密已隨封印入土,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因為有些羈絆,從來不是終點,而是跨越星辰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