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2339字
- 2025-07-17 07:26:34
王梓謙事件的余波,像一場無聲的寒潮,席卷了整個朝堂。
昔日里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爭得面紅耳赤的言官們,如今一個個都成了鋸了嘴的葫蘆。
每日的朝會,氣氛變得詭異而和諧。無論朱翊鈞說什么,下面都是一片“陛下圣明”的山呼。
無論內閣提出什么議案,群臣都成了只會點頭的應聲蟲。
張居正站在百官之首,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臣服,而是高壓之下的噤若寒蟬。
這些盤根錯節的士紳集團,就像是藏在地底的竹根,你砍斷了地面上的一兩根,
地下的根系依舊盤踞著,等待著下一個春天,等待著皇帝犯錯的那一天。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位剛剛磨利了屠刀的小皇帝,似乎對乘勝追擊,徹底整頓文官集團沒有半點興趣。
他好像又變回了那個安靜的“應答機”,每日坐在龍椅上,對大部分奏疏只用一個“準”字回應,
仿佛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政治風暴,不過是隨手拍死了一只惱人的蒼蠅。
這讓許多官員暗中松了一口氣,心里那點被壓下去的輕慢,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覺得,少年天子終究是少年天子,鬧騰一陣,也就消停了。
軍權在手又如何?這天下,終究還是要靠他們這些讀書人來治理。
他們不知道,在水面之下,一張更大、更無聲的網,已經悄然張開。
御書房。
朱翊鈞隨手將一本奏疏扔在一旁,端起茶盞,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
“馮保?!?
“奴婢在?!瘪T保立刻湊了上來,臉上堆著殷勤的笑。
“承運商行那邊,朕交代的事,辦得如何了?”
“回主子爺的話,都辦妥了?!?
馮保躬著身子,從袖中取出一張小巧的紙片,雙手奉上,
“按照您的吩咐,奴婢讓承運商行在京師、南京、揚州等幾處最大的商超,都設立了‘承運錢行’。
從前日起,凡在商行、商超內購物,皆需先到錢行,將金銀銅錢兌換成這‘承運幣’,方可使用?!?
朱翊鈞接過那張所謂的“承運幣”,細細端詳。
紙張用的是內帑特供的棉紙,堅韌耐磨,上面用最精細的雕版印刷技術,印著繁復而精美的花紋。
正中央是“壹圓”兩個大字,底下是一行小字:“承運錢行,見票即兌,偽造必究”。
角落里,還蓋著一個獨一無二的,由御馬監和錦衣衛共同監制的印章。
這東西,其實就是現代紙幣的雛形。
“剛推行的時候,反響如何?”朱翊鈞問道。
馮保的臉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回主子爺,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老百姓們都覺得多此一舉,麻煩得要死。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為了給婆娘買塊香皂,在錢行門口罵了半個時辰,說咱們是脫褲子放屁。
還有一個老秀才,引經據典,說咱們這是‘與民爭利,亂我大明寶鈔之制’,差點被錦衣衛的校尉給叉出去?!?
“哦?然后呢?”朱翊鈞饒有興致地問。
“然后……”馮保的笑容變得玩味起來,“那漢子罵歸罵,最后還是乖乖換了錢,給他婆娘買了香皂和一面小鏡子,走的時候嘴里還哼著小曲兒。
至于那老秀才,聽說他女兒下個月出嫁,第二天就偷偷摸摸讓自家下人,抬了一箱子銅錢
換了一大疊‘承運幣’,說是要買一套上好的瓷器當嫁妝?!?
朱翊,君笑了。
這才是人性。嘴上罵得再兇,身體卻很誠實。只要你的商品足夠有吸引力,規則再麻煩,他們也會遵守。
“很好。”朱翊鈞將那張“壹圓”的承運幣放在桌上,“告訴下面的人,要有耐心。
開頭難,是必然的。但是,要讓他們把承運幣的好處,掰開了揉碎了,說給老百姓聽?!?
“奴婢明白?!?
“比如,一個在京城做買賣的山西客商,要回太原老家。
以前,他得帶著幾百上千兩的現銀,雇上十幾個保鏢,日夜提心吊膽,生怕半路上被劫了。
可現在呢?”朱翊鈞的手指,在桌上輕輕一點,“他可以在京城的承運錢行,把銀子存進去,換成一疊輕飄飄的承運幣。
回到太原,找到咱們的承運商行,隨時都能把錢取出來。
無需任何繁瑣的證明,見票即兌。這其中的便利,他們嘗到甜頭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馮保聽得眼睛發亮,心悅誠服地一躬到底:“主子爺高明!這……這比大明寶鈔和那些錢莊的會票,方便了何止十倍!
那些錢莊開會票,還得驗明正身,核對印信,啰嗦得要死,有時候還得等上好幾天。咱們這一手,簡直是要了他們的親命??!”
“命,要慢慢要,不能急?!敝祚粹x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
“先讓這承運幣,在民間流轉起來。等所有人都習慣了用它買東西,等那些小商小販,都開始用它來找零。到那個時候……”
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到那個時候,朕再告訴他們,把銀子存在承運錢行,不但不收他們的保管費,朕,還給他們利息。”
“利……利息?”馮保徹底懵了。他活了這么大歲數,只聽說過存錢要給錢莊錢的,從沒聽說過錢莊倒給存錢人錢的。這……這是什么道理?
朱翊鈞沒有解釋。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抵抗“利息”的誘惑。尤其是那些視財如命的士紳地主,和富甲一方的商賈巨富。
現在的大明錢莊,存錢是要繳納一筆不菲的“保管費”的。
而自己的承運錢行,反過來給利息。
這一招使出來,無異于一場金融領域的降維打擊,足以將整個大明的舊有錢莊,殺得片甲不留。
但他不急。
這步棋,是一枚閑棋冷子。他要等,等這顆種子,在底層百姓中生根發芽,等它的便利性,潛移默化地改變所有人的交易習慣。
等到整個市場的汪洋大海上,都漂浮著承運幣這條小船時,他再祭出“利息”這面巨帆。
到那時,所有士紳地主的財富,都將被這股無法抗拒的洋流,裹挾著,身不由己地,匯入他這個皇帝的口袋里。
朱翊鈞拿起錦衣衛呈上來的密報,上面記錄著這幾日,各地承運幣的兌換數額,以及市面上的種種反應。
他看得極為仔細,連一行字都不放過。
他心中冷笑:“銀行的雛形算是搭建起來了。等著吧,等你們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他要做的,不僅僅是掌控軍權,輿論。他最終的目的,是要將這個帝國的經濟命脈,也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這,才是一個帝王,真正的權柄。
楊思年將來掌管戶部但手上沒錢也就只是個空架子,真正的錢還是藏在民間這些商賈士紳手里,
而這一手就是要把大明藏在民間的財富盡數挖出來,爆發它應有的澎湃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