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山手中還拿了一只雞，一只兔子，都是處理好的，他將肉食扔到一個空盆里，惹來方蓮一頓說：“哎呦！你們一家大小伙子的，留著自家吃多好，還給我們拿這么多！”

宋大山：“大奶奶，我家肉多，這兩只給您，今天湊個菜吃新鮮的，您別留著。”方蓮自知無法推拒，笑著說：“好好好，今日便都吃好的”。

幾人進了門，方蓮招呼宋魚到陽溝后面點個火堆，先前已經在陽溝的大灶上燒了一大鍋水，弄個火堆，晚些湯豬燒皮用得著。

宋虎和宋小山去幫忙，宋老二幾人到豬圈里綁野豬，一時間“嘰咿——嘰咿——”的慘烈豬叫在陽溝響起。

宋魚一邊抱柴燃火一邊聽，宋虎忍不住跑到豬圈旁去看，被宋毅趕了回來。

“小山哥，你家的肉分好了？”宋魚邊扔柴火邊問，奶奶忙了好久才腌好肉，宋老二家兩個獵人出去，分到的肉加內臟更多，特別是內臟需要用草木灰處理去腥，一下忙不完。

“該腌的都弄好了，其他的扔冰桶里，過年吃。”雪未化，冬天外面冷，家家都用桶裝水結冰做桶，里面的肉凍得邦硬。

兩人說了幾句話，宋紅玉走了過來。她雖然夜里和宋魚睡，但是白天偶爾要回去幫家里忙，特別是今日家里肉多，娘一個人要忙很久，便一早跑回去了。

這會兒聽到豬叫，趕緊跑過來幫忙。

“魚兒，怎么不叫我，我哥過來也不說！”宋毅聽到她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大山來叫我的，我過來才知道今日要殺豬。”

“哼”，宋紅玉不聽他解釋，轉頭看向宋魚，“魚兒，下次有事要幫忙一定要叫我一起！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說完叉腰瞪宋魚。

按理說，有豬的村人都是過年前三天殺豬，誰知大奶奶家還有大半個月就要殺了。

宋魚好笑，還有上趕著幫人干活的人，“你家忙完了？”宋魚問她。

“沒什么忙的了，我娘就是太細致了些，肉都要分成大小差不多的，否則早就弄好了。”宋紅玉埋怨自家娘親。

方蓮拿著裝好熱水鹽巴的盆出來，正好聽到她的話，對她解釋：“若是此時分好了大小，到時候煮菜就能一個個拿，不用再切，做酸肉也要切小，你娘分也只分一些，不會所有全分了的。”

“嗯，還有好些一條條的”，宋紅玉點頭，還沒聊夠，那邊已經趕上要殺豬接血了。

“盆，大奶奶”，幾個小伙子將豬按在寬條凳上，宋毅沖方蓮喊，方蓮趕緊將盆放到豬頭下方。

幾人停下聊天看過去，宋老二拿著一把窄小的獵刀，一刀捅到豬脖子上，再快速轉動手臂，讓刀在脖子里轉動了一圈，刀一拉，豬血“噗”一下噴了出來。

宋小山早扔了柴，拿起方蓮剛放下的盆接到噴出來的血上，豬劇烈掙扎，“嘰咿——”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噪耳到沉寂，不過幾息。

宋老二的殺豬手法也是干凈利落！

換了一個盆，幾人又殺了另一頭豬。

接下來燙豬皮，刮毛，用火燎毛，切豬，分快，幾人有條不紊，很快就處理好了兩頭豬。

今夜又是殺豬菜，除了豬肉，方蓮還整了炒雞肉兔肉，弄了酸魚，還讓宋魚烤了魚和肉，白崧和蘿卜都配在肉里，菜式比上次豐富得多。

宋魚想吃豬大腸，可她只會吃不會做，末世前她會練武，會吃，不會做，外婆也沒讓她做，末世剛至不過剛大學畢業，末世十年吃的除了空間里的速食與餅干等，其他全靠外婆，她知道大概怎么做，可又無法讓奶奶聽她的話慢慢嘗試，只得滿臉遺憾、可惜地看著奶奶將腸扔了。

今夜吃飯照例請了上次的人。

楚云霄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一臉微笑跟了過來，后面跟著盧安和一個拿著拐杖的跛腳男子。

進門幾人便抱拳行禮，盧安拿著一個大籃子，籃子里是鎮上買的糕點，量大種類也豐富，倒也不出格。

“這是誰啊？”宋魚問宋紅玉，盧安說有人過來接楚云霄，莫非就是眼前的人？跛腳、拐杖、對他人目光毫不在意，三者集合透出一股慢悠悠的掌控感。

宋魚感覺這人危險，自己看不透他。

真要形容，只有四個字：返璞歸真。

宋魚內心叫囂著危險，那人或許感受到了，微微側頭笑著看過來，眼神很是友好。

對視不過一瞬間，宋魚轉而看向楚云霄。

宋紅玉湊到宋魚耳邊說：“我也不知道，李公子的侍衛昨日帶他回來的，他們給我們家也送了一籃糕點，還給了我娘兩百兩銀子，我娘不敢要，他硬給，你說，外面的有錢人都是這么敗家的嗎？”

宋魚放下對跛腳男人的觀察，側目看宋紅玉，這姑娘眼中閃著清澈的愚蠢，沒有一絲其他想法。若是碰上心眼多的女孩，看到楚云霄給錢大方的做派，恐怕要有別的念頭了，她卻只覺得人家敗家。

她也蠢蠢地湊過去與宋紅玉咬耳朵，“我奶奶說過，有錢人家的生活是奢靡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糕點和兩百兩銀子不算什么，他在你家養傷這么長時間，如何也要給些報酬，否則顯得他的身體和康健多不值錢啊。”

“也對哈，有錢人的命金貴，兩百兩確實不多……”他們普通獵戶，一百多兩百兩也是能拿出來的。

“對，若是我遇上救命恩人，不把自己所有的銀子給他，必定感覺自己心有愧疚……”

楚云霄耳力好，宋魚兩人的話全落他耳朵里，那黑心丫頭在他面前囂張冷硬，在村里人面前卻乖巧羞澀，這下還要與人蛐蛐他。

他臉上淡笑著與宋毅一起坐到桌邊，族長宋德詢問他傷好了嗎，出來尋的東西尋到了沒有，得了些回答又和宋老二聊別的去了。

村里人想法簡單，楚云霄身上是簡單勁裝，頭上的玉簪被布條與木簪取代，雖俊朗，對比強壯的獵戶來說卻太過瘦弱，收斂了光芒后人也平和，除了宋毅時常照顧他的感受，別人沒有太多心思對他巴結，楚云霄倒也坐得自在。

一餐罷，方蓮又給了每戶一大塊好肉，這次的豬頭沒有再賣出去，她打算做成臘豬頭吊在火塘上熏著，偶爾切一刀，給饞小子宋虎解饞。

“嬸子，我家主子蒙宋魚姑娘三次相救，主子心中感激不盡，”方蓮送人出門，盧安等到最后才走，待人都走了他才過來與方蓮說話。

他遞出手中的小荷包，“明日我們便要離開了，這是我家公子的一點心意，希望您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