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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味覺圖譜的饕餮余響

第十七章味覺圖譜的饕餮余響

離開海底廢墟的第三日,我們在太平洋的一座無名小島登陸了。

島的輪廓像片半開的貝殼,沙灘上散落著被海浪打磨光滑的礁石,礁石縫隙里藏著彩色的貝殼,反射著朝陽的光。

趙大雷用最后一絲火焰點燃篝火,跳動的火苗舔舐著潮濕的樹枝,發出噼啪的輕響,火星隨著海風飄向海面,化作轉瞬即逝的光點。他脫下單側碳化的作戰靴,露出腳趾上還在滲血的傷口,結痂處沾著細小的沙粒。卻毫不在意地往傷口上撒了把海鹽,疼得齜牙咧嘴時,反而笑得更兇:“這點傷,比當年在阿富汗踩的地雷輕多了。”

林小暖蹲在篝火旁翻動烤魚,魚是趙大雷剛從海里撈的,鱗片在火光下泛著銀白。魚皮在火焰中鼓起金黃的氣泡,滲出的油脂滴在火上,騰起帶著香氣的青煙,煙圈在空氣中緩緩散開。她的手指還殘留著透明的痕跡,翻動魚身時,指尖會穿過魚肉半寸,卻依然認真地撒上香料:“雷哥說對了,海鹽確實比普通鹽提鮮得多。”說著往趙大雷手里塞了半條魚,自己則小口抿著烤魚尾巴,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星空,睫毛上沾著細小的火星。

楚星河把百寶鍋倒扣在沙灘上,鍋沿的破洞像只眼睛,望著天空。正用機關筆在鍋蓋上繪制圖譜,筆尖劃過金屬表面,留下藍色的痕跡。月光透過鍋沿的破洞落在他臉上,照亮了顴骨上未愈的擦傷,那是被母體碎片劃傷的。“根據青銅鑰匙的能量殘留,食骸會母體的碎片至少散落在七個海域。”他指著圖譜上七個閃爍的紅點,筆尖在某個點上停頓,“尤其是這片馬里亞納海溝的伴生海溝,能量反應最不穩定,波動頻率達到了每小時17次。”

我的湯勺突然在沙地上震顫,底部與沙地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饕餮紋浮現出模糊的地圖輪廓,線條與楚星河的圖譜驚人重合,像是同一份地圖的正反兩面。勺底映出的星空開始扭曲,浮現出食骸會母體最后的碎片——那枚在深海顫動的青銅殘片,此刻正吸附在一頭座頭鯨的背鰭上,隨著鯨群遷徙向赤道暖流,殘片上的綠光與鯨的呼吸同步閃爍。

“它在找新的宿主。”蘇瑤姐姐的聲音從湯勺里傳來,帶著冰裂般的微顫,像是凍了很久的冰開始融化。這是她消散后第一次主動發聲,我慌忙握緊湯勺,指尖觸到勺柄上還留著她溫度的刻痕——那是她教我握勺時,特意刻下的防滑紋路,此刻正傳來熟悉的涼意。

趙大雷突然把啃剩的魚骨狠狠擲向大海,骨渣在月光下劃出銀線,落入海中,激起細小的漣漪。“管它藏在鯨魚還是鯊魚肚子里,老子這就開船追!”他起身時牽動后背的傷口,疼得悶哼一聲,額頭上滲出冷汗,卻梗著脖子不肯彎腰,“當年追本·拉登的副手,老子在沙漠里蹲了七天七夜,渴得喝自己的尿都沒慫,還怕追不上一頭魚?”

林小暖的火蝶突然集體躁動,圍繞著篝火飛成圈,翅膀扇動的聲音像細雨。她按住跳動的太陽穴,眉頭微蹙,瞳孔里閃過青銅碎片的影像:“它們在...吸收海洋生物的靈力。那頭座頭鯨的悲鳴里,混著饕餮紋的頻率,每秒鐘3次,和碎片的跳動一致。”少女的指尖泛起銀光,在沙地上畫出鯨群遷徙的路線,線條流暢,末端突然轉向——那是全球最深的湯加海溝,海溝底部,傳說沉睡著史前美食文明的遺跡,線條在那里打了個問號。

楚星河突然拍著大腿站起來,百寶鍋被他撞得翻倒,發出哐當的聲響,里面的羅盤滾到我腳邊,指針還在微微晃動。“我知道了!”他指著羅盤上瘋狂旋轉的指針,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食骸會在找‘味道本源’!古籍記載,史前文明能用純粹的靈力創造食材,不需要土壤和陽光,那是比美食靈更原始的力量!”他的聲音因激動而拔高,驚飛了樹上棲息的海鳥,鳥兒撲棱棱地飛向天空。

我把湯勺浸入海浪,海水順著紋路流淌,像在給湯勺洗澡。饕餮紋與海水接觸的瞬間,浮現出更多碎片的位置:北大西洋的鱈魚群里藏著一塊,被魚鱗覆蓋;加勒比海的珊瑚礁裹著半片,上面長了海藻;而最深的湯加海溝,正傳來最強烈的共鳴,讓湯勺微微發燙。勺柄傳來刺痛,蘇瑤姐姐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那里沉睡著第一口青銅鼎,是饕餮力量的源頭,也是美食族最初的祭壇。”

趙大雷已經在礁石后翻出艘破舊的摩托艇,是漁民遺棄的老款雅馬哈,發動機上還纏著海藻,散發著海腥味。他踹了踹銹跡斑斑的船體,發出沉悶的響聲,火焰順著鞋底注入發動機,發出突突的轟鳴,像是老伙計重新蘇醒。“別研究了!再等那鯨魚下崽,碎片都能生小的了!”說著拋來救生衣,橙色的布料上還留著彈孔,是他當年在紅海執行任務時穿的,上面有他的編號。

林小暖把火焰吊墜系在艇首,吊墜的光芒在黑暗中拉出安全航線,像一盞明燈。她蹲在趙大雷身邊幫忙檢查油箱,手指拂過銹跡時,那些鐵銹竟化作金色粉末,融入她的指尖。“我的火焰...好像能凈化被污染的靈力了。”少女的睫毛上沾著海水,像掛著珍珠,卻笑得比星光還亮,“就像媽媽當年凈化被詛咒的食材那樣,她總說,火焰能燒掉不好的東西。”

楚星河抱著百寶鍋跳上摩托艇,零件在他懷里叮當作響,像串風鈴。他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錫紙包,打開是半塊壓縮餅干,還是三年前在機關城儲備的,邊緣有點發硬。“省著點吃,按洋流算,到湯加海溝得三天。”說著把餅干掰成四塊,最小的那塊偷偷塞進林小暖手里,自己則啃著帶點霉斑的邊角,眉頭都沒皺一下。

摩托艇破浪前行時,我靠在艇尾望著海面,海水在艇后劃出白色的浪花。湯勺的饕餮紋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勺底映出蘇瑤姐姐模糊的側臉,她正在翻閱本古老的食譜,書頁泛黃,邊角卷起,上面的字跡是失傳的美食族文字,彎彎曲曲像火苗。“這些是...解除饕餮詛咒的配方。”她的聲音混著海浪聲傳來,帶著咸濕的氣息,“但需要找到七種本源食材,它們散落在七個海溝,每種都有獨特的味道。”

趙大雷突然回頭,海風掀起他半焦的頭發,露出額角新長出的嫩肉,粉粉的。往我手里塞了罐冰鎮可樂,是從漁民的冷藏箱里摸的,罐身凝著水珠,冰涼刺骨。“當年在伊拉克沙漠,老子就盼著這口冰的,那時候能喝上一口,比啥都強。”可樂氣泡在舌尖炸開時,我突然嘗到熟悉的味道——是蘇瑤姐姐調的薄荷汽水,帶著冰藍的清涼,像她的笑容。

摩托艇駛過發光的海藻林,那些熒光生物在艇后拉出綠色尾跡,像條發光的絲帶。林小暖的火蝶與海藻的光芒交織,形成保護罩擋住迎面而來的礁石,礁石撞在罩上,化作細小的碎塊。她突然指著遠處躍出海面的座頭鯨,那巨大的身影在月光下呈現詭異的青黑色,背鰭上的青銅碎片正發出脈沖狀的綠光,每閃一次,鯨就痛苦地擺一下尾巴:“它在加速!好像怕我們追上!”

楚星河的羅盤突然指向艇底,他趴在船舷往下看,臉色瞬間發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不好!碎片在召喚同類!”海水里浮現出無數光點,是被吸引來的海洋生物,小到磷蝦,大到鯊魚,眼睛都泛著青銅色的光,正朝摩托艇圍攏過來,形成一個包圍圈。

趙大雷猛地把油門擰到底,發動機發出瀕臨爆炸的嘶吼,震得人耳朵疼。他拽過林小暖的火焰注入螺旋槳,水花在艇后炸成金色,像盛開的花。“坐穩了!老子要開船跳海溝了!”說著突然轉向,摩托艇擦著一頭虎鯨的背鰭飛過,激起的巨浪打濕了我們的頭發,咸澀的海水里,混著青銅碎片的腥味,令人作嘔。

我的湯勺突然刺入艇底,饕餮紋與海水里的碎片產生共鳴,在海面畫出巨大的陣法,紋路清晰可見。蘇瑤姐姐的聲音穿透風浪:“用味道干擾它們!”我調動記憶中的味道——趙大雷烤肉的焦香、林小暖煎餅的甜香、楚星河機械油的金屬味,還有蘇瑤姐姐薄荷水的清冽,這些味道在陣法中化作實體屏障,逼退了被控制的海洋生物,它們聞到味道,像看到了天敵。

座頭鯨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悲鳴,聲音在海面上回蕩,帶著無盡的痛苦。背鰭上的碎片脫落,化作道青光射向湯加海溝,速度快得像流星。趙大雷咒罵著調轉方向,摩托艇在浪尖上起伏如樹葉,隨時可能翻覆。“追!就算它鉆龍王肚子里,老子也得把碎片摳出來!”

林小暖的火蝶突然集體沖向海溝方向,她按住劇烈跳動的心臟,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都沒了血色。“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樣的火焰靈力。”少女的聲音帶著顫抖,卻死死盯著海溝深處,像是看到了親人,“是歷代美食族守護者的靈魂,他們在抵抗碎片靠近青銅鼎,用自己的力量筑成了防線。”

楚星河正在百寶鍋里搗鼓新裝置,齒輪與鏡片組合成簡易潛望鏡,能看到遠處的景象。他突然驚呼:“海溝邊緣有艘沉船!是1912年失蹤的‘美食家號’,當年載著全球頂級廚師去參加南極美食節,從此杳無音信,船上還有傳說中的‘味覺圖譜’!”潛望鏡里,沉船的船徽隱約可見——是交叉的湯勺與青銅鼎,邊緣有些模糊。

我握著湯勺的手掌開始發燙,饕餮紋浮現出沉船的內部結構:船長室藏著本食譜,封面是牛皮做的,已經發黑;冷藏艙凍著未開封的本源食材,箱子上貼著標簽;而最底層的貨艙,有個與青銅鑰匙吻合的鎖孔,形狀獨特。蘇瑤姐姐的聲音帶著急切:“那是我母親留下的后手,她預言過食骸會的回歸,特意準備了對抗的東西。”

摩托艇穿過海溝邊緣的暗流時,趙大雷突然把火焰凝聚成錨,死死釘住塊礁石,礁石被燒得滋滋作響。“下去看看。”他抹了把臉上的海水,露出猙獰的傷疤,那是戰斗留下的勛章,“老子這輩子沒怕過死人,還怕艘破船?里面就算有鬼,老子也能把它烤了!”說著從背包里摸出潛水服,是當年在海豹突擊隊用的老款,肘部磨出了洞,露出里面的布料。

林小暖的火蝶在她頭頂飛成圈,形成臨時供氧裝置,發出淡淡的光。她往自己透明的手臂上涂著藥膏,那是用新生海藻做的,綠色的,能暫時穩定靈力:“我跟你們一起去。我的火焰能照亮黑暗,還能...識別被污染的食材,它們在我眼里會發黑。”

楚星河把百寶鍋改造成潛水鐘,零件上還沾著餅干碎屑,有點狼狽。他調試著氧氣閥,指針在表盤上轉動,發出輕微的聲響。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根據水壓計算,我們最多能在里面待47分鐘。記住,看到標著‘鼎’字的箱子,立刻通知我,那里面有機關城的備用能源,能讓百寶鍋恢復八成功能。”

我最后看了眼湯勺,勺底的蘇瑤姐姐影像正在翻到食譜的某一頁,上面畫著七種食材的圖案,色彩鮮艷,最后一種被撕掉了,留下個不規則的缺口。海風掀起她透明的裙擺,露出腳踝上與我相同的饕餮印記——那是我們成為守護者的證明,圖案一模一樣。

當潛水鐘緩緩沉入湯加海溝的黑暗,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只剩下潛水鐘里的微光。我知道,這場關于味道的守護之戰,才剛剛進入深海篇章。而那枚消失在海溝深處的青銅碎片,不過是食骸會余孽的冰山一角,后面還有更多挑戰。

我們的前方,是沉睡的史前文明,藏著未知的秘密;是失蹤的美食家號,載著味覺的歷史;是歷代守護者的靈魂,帶著不屈的意志;還有那口藏著饕餮本源的青銅鼎,等待著被封印。

趙大雷在潛水鐘里檢查著氧氣瓶,表盤上的數字在減少。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粗糙的手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傳遞著信心:“別想太多,咱們當年在沙漠追恐怖分子,不也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埋伏?干就完了!想多了沒用!”

林小暖正用火焰烘干潮濕的頭發,火苗在發梢跳躍,像調皮的小精靈,映出她堅定的側臉,眼神里沒有恐懼。“媽媽說過,越是黑暗的地方,火焰的光芒就越重要,因為能給人希望。”

楚星河則在潛水鐘壁上畫著海溝地圖,筆尖劃過的地方,自動浮現出等高線,精準無比。“根據聲吶探測,我們離沉船還有300米,它傾斜在海溝的斜坡上,進去的時候要小心,別碰掉上面的石頭。”

潛水鐘逐漸靠近沉船時,我握緊了湯勺。船身上的海藻像綠色的地毯,覆蓋著歲月的痕跡。駕駛艙的窗戶里,似乎有個模糊的影子,正望著我們的方向,看不真切。

黑暗中,沉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像頭沉睡的巨獸。船身上的“美食家號”三個字雖布滿海藻,卻依然透著當年的驕傲,筆畫有力。而在船底的陰影里,有什么東西正在蠕動,青銅色的光芒透過海藻縫隙,一閃一閃,像是在呼吸,帶著不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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