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頑石破碎見弱小
- 再憶中學
- 忙忙人海
- 2167字
- 2025-07-12 07:19:52
“天下皆謂我大,不肖。夫唯大,故不宵;若宵,細久矣。我恒有三葆之:一曰茲,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茲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事長。今舍其茲,且勇;舍其后,且先;則必死矣。夫茲,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建之,汝以茲垣之。”
以前,在老家沒柝時,是住那里,那是一個土木建成的房子,臺階是從山上搬下來的頑石,可堅硬,刀也割不開,一刀下去,刀斷了,可石頭卻還好好的。
可是這么堅硬的頑石也會有破裂的一天。
地動山搖,就連太陽也似乎跟著搖擺起來,整個屋內晃晃蕩蕩的,就像坐搖搖車一般,一晃一晃的。
這才猛然意識到,這是地震了,于是便遠離了這所土房而去,等到震后,也沒及時回來。
不久,政府要拆遷,要把房全拆了,這會兒也得以回去看了一看那塊堅硬的頑石。
我心想那可是連刀也刺不穿的頑石?。∮衷鯐贿@小小的地震給震裂開了呢?
誰成想,打開那老舊的木門,走上前來,遠遠望去,一道裂痕出現在那塊頑石上,令我萬分震驚,頑強的石頭竟裂開了,這塊頑強的石頭也正如同母親一樣。
夜黑了,黑的死沉,沒有一丁點兒聲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那一片刻死去了,沒有了生氣,草兒垂頭喪氣,樹木枯萎了。
“唰唰唰”的聲音響起來了,此刻我正提著筆在那寫作業,寫啥也記不住了,只記得那是我唯一一次沒有完成作業。
那會兒,用的是老式的燈,不亮,淡黃、淡黃的,不刺眼,而我旁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正是母親,她陪我一起熬夜。
但我那會兒畢竟是個兒童,身子又還差,哪里經得住熬夜呢?一個小時還未到,我困意便生起了,一會兒,便躺在那兒呼呼大睡了。
到了我驚醒時,已經是五點多了,馬上就要去讀書了,嚇得我連忙拿起筆來,“唰唰唰”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了,但最后還是沒有寫完。
而你則安慰我道:“不用怕?!?
我則在你的陪伴下去到學校里,那會兒,你便是一塊頑石,為我擋住風吹日曬,讓我踏著你走上更高、更遠的路。
你曾與我多次談過你的遺憾,只聽你自言自語道:“哎!當初要是我沒放棄,沒回來要有多好?。≡S多和我一起的人都混好了?!?
沉默片刻后,你總會看著我說:“以前我在班里學習也是很好的,和你一樣,我的數學在班里也是相當好的,一百二十的數學次次都是一百以上的,沒下過一次,還排在第七名的。”
隨后,你總會又嘆氣道:“哎!我那會兒就是吃不了這苦,我媽死了,我爹便娶了一個后媽,她不讓我爸給我太多的錢,基本上一天就只能在學校吃一頓不怎么好的飯,菜還要自己帶,之后,另一頓回家吃,那會兒,我們是走讀的,不住校。”
說著說著又感嘆道:“那時,給我買了一雙白色的鞋子,我便一年到頭都穿那雙,破了也沒有換的,說實話,那會兒過得也苦?!?
沉默片刻,又說道:“于是我就不去上學了,那時我成績好,于是老師到我家來,讓我去上學,說只要我去上學,那些學雜費都可以免了,但我就是受不了苦,便沒去上了,就讀了初一一年,現在當初成績比我差的也混得比我好,所以,我也希望你好好讀,讀出去,別留在這兒種那地?!?
日與時去,一天一天地過去,但是老天似乎沒有原諒母親當年的放棄。
只見母親她躺在沙發上說道:“哎!就你們這兒的水不好了,以前,我在我們那喝井水也沒怎么的,一來你們這兒,才喝了幾年,那天一去查,就查出個膽結石?!?
隨后又說:“等那會有時間我要去做下手術的,不然等老了,他們不敢去做手術,自己疼著又受罪?!?
我便隨聲附和地應了句:“嗯?!?
看著我她又若有慶幸地說:“多虧你從小就是喝礦泉水了,也就不用擔心了。”
她若有所思,接著又說:“為什么農民不敢去查也就是這個道理了,不查就算,一查就是一大堆病,而那些工人都定期檢查著,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你也一定要好好讀,要求也不多,只要你讀出去,找個好工作就行了?!?
看著母親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前幾周母親的樣子,那簡直就如同那塊有了裂痕的頑石一樣。
只見母親似乎起也起不來似的,躺在那床上,像是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動也都動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等著死神走過來。
她眉頭皺緊,艱難地偏向我,對我說:“看見那機器了嗎?幫我測一下血壓?!?
我看著那一臺從未見過的機器沉默不語,想不到上周還好好的母親,這周便倒下了,聽說,前幾天還在醫院里待著,這也是父親這周替母親來接我的原因。
母親看著我遲遲不過來,便說道:“你不是說你想當醫生的嗎?當醫生肯定要會用的啊!”
聽著她的話,我也慢慢的走上前,看著母親似乎快要暈過去的樣子,我拿著那個機器開始替她測起了血壓。
過了一會兒,上面顯示出了兩個數字,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看著一個一百多,一個幾十的數字,我不知所措。
母親便問道:“是多少?”
我看著她艱難的表情,似乎無力轉過身來看一下,便說了那兩個數字。
而她則一臉喜悅地說:“還好,還好,這血壓還不算高呢!”
似乎在歡慶著她逃過一劫,血壓不高。
母親想一想,又無奈地說:“要減減肥了,不然依我這體重,恐怕到了晚年身體更是不能支撐住?!?
我看著她那大大的肚子,比我腿粗的手,和那粗粗的大腿,及那腳上的一道道被生活所劃開的裂痕,心里一陣陣的痛,不是滋味。
不禁感概道,天意弄人啊!曾經母親受不了苦,沒有去讀書,回家來種地,結果不等我長大,卻因不定期去檢查,導致許許多多可以避免的病要用錢買藥來醫,真的是省下來的錢,總要被淘光??!為了省錢,便不去檢查,結果等身體受不了,一去查便是一堆病。
真的是,錢千不能,萬不能省??!該花的一定要花出去,這樣才能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