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叫一聲‘壞女人’,我就剪了你的舌頭
- 認親即入宮?反手抄家嫁將軍!
- 玉米大當家
- 3026字
- 2025-06-25 16:05:37
“相求”兩個字剛落下,全屋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顧嬌身上。
林姨娘眉頭緊鎖,心里又急又氣:這丫頭又要鬧什么?臉上卻強壓著怒火:“嬌嬌,圣旨已下,顧家如今如履薄冰,可不是任性的時候……”
顧嬌抬手,打斷了她的話,聲音突然變得柔軟,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父親……”她看向顧振國,“您還記得母親臨走前,親手塞給女兒的那個玉佩嗎?”她抬眼時,眼圈微紅。
“這些年……在府中,女兒夜里握著它才能安眠?!彼D了頓,聲音更輕,“若是去了那教坊司,想家了,念著母親了……”后面的話沒說出口,意思卻到了。
顧振國端茶的手明顯晃了一下。
兩年前那場“禍事”——顧振國為求自保,借著“清理違禁”的由頭,將顧家積攢多年的古玩珍品、字畫藏書一夜之間盡數變賣或毀棄。
連顧嬌妝奩里的幾件精巧首飾都沒放過。
后來才從老管家那里得知,那些真正值錢的好東西早被悄悄運去了江南。
唯獨這個玉佩——當年顧夫人彌留之際,用盡最后力氣把它塞進顧嬌手里,當著全族人的面叮囑:“嬌嬌……此乃為娘留給你的念想,永遠別放手?!?
顧振國當初沒敢動這個玉佩,就是怕顧嬌性子剛烈,豁出去在族老面前鬧起來,演一出“追討亡母遺物”的戲碼。
這丫頭倔起來,是真敢玉石俱焚的。
現在她主動要,顧振國心里反而松了口氣——比起那些已經換成金銀打點出去的寶貝,這個玉佩算得了什么?
何況,她肯替昭兒去那等地方,還讓出京城書院女學旁聽資格,已是顧家的大恩。
三分鐘后,他拿著一個雕花紫檀木盒出來,故作平靜:“喏,你母親的東西……收好了。”
指尖觸到溫潤的玉佩,顧嬌的心跳快了一拍,面上卻不動聲色地仔細查驗——是那塊真品,不是用來搪塞的贗物。
玉佩剛貼身收好,一直沉默的顧昭突然像被針扎了似的開口:“父親!如今風聲正緊,府中上下都在避嫌……姐姐帶著這等物件去教坊司,怕是不妥,恐招禍端……”
“顧昭!”顧嬌直接站起身,眼神銳利如刀,“你操心的是不是太多了?”她猛地湊近顧昭耳邊,壓低了聲音,帶著冰冷的嘲諷:“怎么?連姨娘當初跪著求來的名分……都管不住你這雙伸得太長的手了?”
顧昭瞬間臉色煞白,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
“我……”
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何如此在意。
那玉佩并非稀世珍寶,可心頭卻像被剜去一塊,仿佛失去的遠不止一塊玉。
她蹙眉自嘲:難道搶奪姐姐的東西成了習慣,連心都跟著污濁了?
她自然不會想到,自己這點惘然,不過是他人早已寫定的命數里,微不足道的注腳。
顧嬌不再看她,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她當然在意,這玉佩是她唯一的指望了——顧家祖傳的信物?那只是表面。
她隱約記得原書模糊的記憶中,這東西或許能成為她在龍蛇混雜的教坊中立足的依仗。
反正小說里都這么寫。
雖然具體如何用,她毫無頭緒。
但有了它,她心里莫名多了幾分底氣,連開口要錢都顯得理直氣壯:
“父親,”她轉向顧振國,眨了眨眼,語氣帶著點女兒家的懇求,眼底卻一片清冷,“女兒此去,替顧家、替妹妹擔了這污名,入了那等去處……您總不會真舍得讓您的骨血在那里凍餓交加、受盡磋磨吧?”
顧振國和林姨娘私下早盤算過這筆賬——給多了怕她惹事或引人覬覦,給少了又怕她心生怨懟,反咬一口。
最終,夫妻倆定了個“餓不死也體面不了”的方案:
二百兩現銀,外加一些散碎金銀和幾匹素色布帛——如同打發一個遠行的普通仆役。
末了,顧振國又從袖中抽出一張薄薄的契紙,動作帶著點施舍的意味。
“教坊司那邊,管事自會有些許安置,”他補充道,“那地方……總歸是要看人臉色的……”
話未說完就被顧嬌一聲輕笑打斷:
“父親,您這是打發街邊的乞兒呢?二百兩?”她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誚,“夠干什么的?打點門房嬤嬤都不夠!”
她掰著手指,條理清晰地算道:
“您當二百兩是二十文呢?”她唇角微撇,“女兒這副身子骨,您指望我去靠歌舞取悅于人?琴棋書畫哪樣不得從頭學起?請師傅、添置琴具筆墨,哪樣不要銀子?”
“教坊司那等地方——”她微微瑟縮了一下,“四季衣裳總得齊備吧?總不能穿著府里的舊衣去丟顧家的臉面?里外都得體面,還得預備幾件壓箱底的貴重頭面撐場面,免得被人輕賤了去?!?
越說越覺得有理,顧嬌索性直言:“女兒聽聞教坊司內等級森嚴,雜役通鋪苦不堪言!女兒要想法子謀個稍好些的居處,哪怕只是一間小屋獨居——打點上下、置辦些私用物件,這錢得備著。還有……”
她頓了頓,“女兒需要一輛青油小車,不然往來應承、出入府邸,難道要女兒拋頭露面步行嗎?”
“這些都要打點!”她強調,“光是那青油小車的份例,聽說沒有百八十兩都打點不下來!”
最后又補了一句:“女兒身邊總得有個可靠的人服侍吧?買個小丫頭的錢,父親也得算進去!”
顧振國趕緊抬手制止,太陽穴突突直跳:“行了行了——照你這么個花法,別說二百兩,兩千兩都不夠你使的!”
林姨娘的臉早已黑如鍋底。她本以為顧嬌會認命地收拾包袱走人,沒想到竟敢這樣獅子大開口?
這哪里是要錢,分明是挖她的心頭肉!
更讓她心驚的是,這丫頭何時變得如此鋒芒畢露、毫不遮掩了?
林姨娘剛要開口訓斥,顧嬌就一個冷眼掃過來:“林姨娘,您是想讓女兒把庫房里那幾件番邦進貢的琉璃盞帶進教坊司?您是嫌女兒死得不夠快,想再給顧家添一樁‘私藏貢品’的罪名是吧?”
她刻意加重了“番邦貢品”幾個字,轉頭又對顧振國換了副凄楚腔調,“父親~女兒正說安身立命的本錢呢,您看姨娘總想岔開話~”
此時的顧昭還在為玉佩的事失魂落魄,根本沒注意這邊的劍拔弩張。
但兩個弟弟卻瞬間炸了鍋。
顧家庶子顧海一把抓住顧振國的衣袖:“父親!您看她對姨娘說話那態度!”
他氣得臉通紅,“姨娘這些年待她不薄,她竟如此無禮?”
八歲的庶子顧安也跳起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就是!她一個丫頭憑什么拿那么多銀子!”
他掰著手指頭,“這些錢能買多少糖人兒和蛐蛐罐啊!我不同意!”
顧安話音未落,林姨娘想攔已來不及。
“啪!啪!”兩聲脆響。
顧嬌動作極快,揚手就給了兩個弟弟一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力道不輕,打得顧海一個趔趄撞在花架上,顧安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
若是從前,她或許還會忍耐。
現在?
既然玉佩在手,既已替顧家擔下這滔天禍事,她憑什么還要忍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
兩個男孩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你敢打我們?!”
顧嬌冷哼一聲,手指點著老三的額頭:“打的就是你們這不知尊卑的東西!”
她一把揪起顧安的后脖領,“昨日我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好——”她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半截皓腕,“今日就替姨娘好好管教管教你們。”
顧嬌揪著顧安的耳朵,聲音冰冷如霜:“聽著!你們倆從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花的不是我顧家嫡系的錢?連你們姨娘腳下踩的這方地,它也姓顧!”
顧海剛要張嘴反駁,就被她凌厲如刀的眼神逼退:“‘你不同意’?你算什么東西?”
她模仿著顧安的腔調,聲音陡然拔高,“顧家的銀子,我就是要撒進護城河里聽個響兒,你們也管不著!”
顧安“哇”地一聲嚎啕大哭:“壞……壞女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顧海眼神陰鷙,拳頭攥得死緊。
林姨娘慌忙把兒子護在身后,聲音都變了調:“嬌嬌啊!小安才八歲??!”她手指發抖,“孩子不懂規矩……”
“不懂規矩?”顧嬌嗤笑一聲,指尖點了點顧安哭花的臉,“八歲就敢對嫡姐呼喝‘丫頭’,再大點還了得?”
顧嬌彎下腰,在顧安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再叫一聲‘壞女人’,我就讓人剪了你的舌頭?!?
直起身時,她才若無其事地撫平袖口褶皺——這兩巴掌只是個開端。
此行雖前路未卜,但有的是時間跟這對母子清算總賬。
“父親,”顧嬌轉向顧振國,臉上又掛起那副溫婉柔順的笑容,仿佛方才的雷霆手段從未發生,“女兒方才所求之事,您看,可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