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叔祖,好好養身體
- 認親即入宮?反手抄家嫁將軍!
- 玉米大當家
- 2033字
- 2025-06-27 09:07:16
曾二叔祖那愁云慘霧的臉,顧嬌也是瞧得真真兒的。
自打她魂兒附在這殼子里這幾日,這事兒就跟那惱人的蚊子似的,在腦子里嗡嗡響——等把那群“搬家鼠”偷運的家當追回來,她這“燙手山芋”該往哪兒擱?
這京城?嘖,那是萬萬待不得了!只怕多待一刻,不是被“請”去教坊司頂妹妹的班,就是被哪路“好心人”連人帶財“照拂”得渣都不剩。
顧嬌雖是個初來乍到的,可《列女傳》《貞觀政要》也不是白翻的。
就她這配置:罪臣之后、年輕貌美、身懷巨資……留在京里?那是等著唱《竇娥冤》!
替妹入教坊司?那更是提前上演《風塵劫》!
思來想去,眼前就剩一條金光大道:卷款跑路!
目標——戍邊!
交通工具——顛到散架的馬車!
為啥是戍邊?
嘿,她那指腹為婚的“便宜未婚夫”不就蹲在那兒喝風吃沙嘛!
她要去千里尋“夫”,履行那樁她娘親定下的“古老契約”!
拋開“包辦婚姻”這層不提,單說戍邊那地方——天高皇帝遠,鳥不拉屎!
就算真有那不開眼的想動她,顧嬌心里門兒清:她那未婚夫,絕對是她此刻最粗的大腿!抱緊,必須抱緊!
為啥這么篤定?
喏,那原書里寫得明明白白:當初聽說她這“原主”要被塞進教坊司頂缸,她那戍邊的未婚夫可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從那黃沙漫天之地,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殺回了京城!
這執行力,堪比八百里加急軍報!
可惜啊,彼時的“顧嬌本嬌”正被后娘一家灌著迷魂湯呢,做著“不日便能風風光光重返京城貴女圈”的白日夢。
見著那風塵仆仆趕來救她的未婚夫,不僅沒個好臉,反倒把那定親玉佩當成“暗器”,啪嘰一下砸人家俊臉上,柳眉倒豎,聲如寒冰:
“趁早死了這條心!我顧嬌就是餓死,從教坊司跳下去,也絕不踏進你那破落戶的門!這勞什子還你!從今往后,橋歸橋路歸路,你我婚約,就此作廢!”
末了,還不忘補上一記靈魂暴擊:
“還望郎君——謹記自己的身份!”
說到“身份”……顧嬌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原主啊原主,你可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你嫌棄人家“身份低微”?
人家那門第,說出來能把你那后娘一家嚇得連夜卷鋪蓋跑路!
這未婚夫的父親,是北疆鎮守使,執掌三十萬邊軍!
而當年原主敢拿“身份“壓人,其中還藏著段二十年前的舊事——
彼時正值永昌年間,天下兵戈四起。
她那未婚夫,本是顧夫人從亂葬崗撿回來的乞兒。
發現他時,這孩子渾身是傷,氣若游絲,腰間卻掛著半枚鎏金虎符。
顧夫人心善,將人帶回府中醫治,對外只說是遠房表親。
自此,他便成了顧嬌的影子。
小姐執筆他研墨,小姐策馬他牽韁,有回遇上流民劫道,他竟空手奪白刃,背上生生挨了三刀也要護著轎輦周全。
直到永昌十二年春,北疆鎮守使府上突然派了黑甲衛進京,拿著當年遺失的虎符尋人。
原來當年邊關告急,鎮守使夫人攜幼子回京省親途中遇襲,混亂中母子失散......
兩家本就是世交,如今又見那少年郎劍眉星目,舉止有度,顧夫人與鎮守使夫人執手相看,當即便換了庚帖。
可原主對那年長自己八歲、整日板著張俊臉的男子,實在提不起興致——這哪是未婚夫?分明是塊會走路的冰坨子!
偏生那群閨中密友看熱鬧不嫌事大,整日“童婿““童婿“地喚,氣得原主摔了三套茶具。
自此大門一關,任他遞來多少拜帖,統統塞進灶膛當柴燒——橫豎這婚事,她是退定了!
誰曾想,就是這塊被當眾退了婚的“冰坨子“,聽聞她死在了教坊司,竟連夜點了三百親兵,一路火花帶閃電殺到北疆。
那場面——好家伙!
這位爺親手掄著鐵鍬掘人祖墳不說,還將她的尸骨用金絲楠木匣子裝回來。
臨了還貼心地想著:“既然活著不愿做我妻,死后便不做顧家鬼罷?!?
當真把她葬回顧家祖墳,碑文刻得那叫一個簡潔——“顧氏嬌娘“,不知道的還當是哪家的貓兒狗兒。
小說寫到這兒便沒了下文,倒是幾十年后,顧昭老太太逗弄曾孫時,突然對著窗外飄雪感慨:
“你說顧嬌那賤蹄子,脾氣差得能氣活祖宗,竟也有人愿意為她...咳咳...罷了,給你們小孩說這些做甚,吃你們的糖糕去!“
想到這顧嬌心里便替這蕭鶴不憤,如今她魂穿而來,必定不再辜負其真心。
“二叔祖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顧嬌看穿了他的擔憂,突然從包袱里掏出頂洗得發白的舊斗笠扣在頭上,帽檐使勁往下壓,又故意粗著嗓子,“到時候我天天黃沙撲面,保管吹打得灰頭土臉,親爹站跟前都認不出來!”
曾二叔祖被逗得噗嗤笑出聲,笑著笑著,眼圈卻有點紅——這丫頭,分明是在給他這老頭子吃定心丸呢。
他摸索著從枕頭底下掏出個用手絹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布包,不由分說塞進顧嬌手里:“拿著!窮家富路!到了地方,該打點的……別??!二叔祖……等你寄平安信回來!”
顧嬌捏著那厚厚一沓銀票,心里沉甸甸的。
她知道,這怕是老爺子壓箱底的體己錢了。
她沒推辭,只是用力點點頭,把布包仔細揣進貼身的衣兜里。
“得嘞!二叔祖您好好將養,把身子骨養得硬朗朗的!等我給您寄關外的風干肉回來,管夠!”
她努力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站起身,“我還得回去捆行李呢,聽說那邊能把人凍掉耳朵,我得多塞兩件皮襖!”
看著顧嬌故作輕松、大步流星走出去的背影,曾二叔祖長長嘆了口氣。
“老伙計……嬌丫頭這一走,咱倆……怕是真得收山嘍……”
他喃喃自語,把被子重新蓋好,將滿腔的擔憂與不舍,深深掩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