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討債的人
- 穿越民國:這個游戲太真實
- 雪里人家
- 2010字
- 2025-07-25 03:58:21
江牧舟迅速掃視狹窄的巷口和兩旁的破敗房屋,確認沒有可疑身影尾隨。
走上前低聲道:“別激動兄弟!你這傷是讓東洋小鬼子弄的?”
年輕人布滿血絲的眼睛里,警惕稍緩,日本人絕不會這樣稱呼自己。
“你……你怎么知道?”
“早上在碼頭附近,我看見十幾個浪人圍堵你,像群瘋狗。”
江牧舟解釋道,目光落在對方那條被血浸透的腿上,“你這腿……”
“哼!”年輕人不屑的冷哼,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桀驁的傲然,“就憑那幫廢物?還傷不了小爺我!”
“那這是誰傷的你?”江牧舟追問。
年輕人咬著后槽牙,“是日本黑龍會的刀術教官伊藤太郎!”
江牧舟想了想,好像在電影里聽說過黑龍會這個組織。
“前面街口拐角就有一家小診所,我扶你過去!”
年輕人下意識避開了江牧舟的目光,嘴唇抿得死緊,半晌才硬邦邦地擠出一句:“不用!我歇會兒就好?!?
江牧舟能看出來,他不是不想治,是沒錢!
沒有太多猶豫,他從衣兜里掏出兩塊鷹元,塞進年輕人沾滿污泥和血漬的手里。
“拿著!先去治傷!我只有這么多了?!?
年輕人猛地抬頭看向江牧舟,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為什么?……為什么幫我?”
萍水相逢,自身落魄,卻拿出僅有的兩塊銀元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傷者?
這不合常理!
江牧舟笑了笑說:“我也討厭日本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他說完,不再停留,抱著自己的東西轉身走了。
“喂!朋友!”年輕人掙扎著坐直身體,沖著那即將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大聲喊道,“我去哪里找你?這錢,我日后必還!”
江牧舟沒有回頭,只是抬手在空中隨意地揮了揮。
“江湖救急,不必掛心!保重吧,兄弟!”
腳步聲遠去,巷子里只剩下年輕人粗重的喘息。
他低頭看著掌心中那兩塊沉甸甸的鷹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對方掌心的溫度。
他咬緊牙關,撐起身體,拖著那條傷腿,朝著巷口那間小診所的方向挪去。
兩塊鷹洋。
在這個米珠薪桂的年月,足夠一個壯勞力支撐好些時日。
它們能換來一百六十斤白花花的大米,能買下兩百個新鮮滾圓的雞蛋,甚至能買到十斤讓苦澀生活泛起一絲甜意的白糖……
江牧舟回到那間逼仄的辦公室兼寢室,將剛買的臉盆、被褥等物件歸置好。
空蕩冰冷的房間里,總算添上了幾分寒酸的生活氣息。
他仰面躺在堅硬的單人床上,就著涼水,啃著手里那張干硬寡淡的蔥花餅,這便是他的晚餐了。
粗糙的餅渣混著蔥花的味道,在口腔里彌漫。
黑暗籠罩著狹小的房間。
江牧舟睜著眼,望著低矮模糊的天花板,一股沉甸甸的愁緒壓上心頭。
剛才在小巷里的瀟灑,此刻被現實的冰冷擊得粉碎。
兜里僅剩的那幾個銅板,只夠明天的一頓早飯,晚上就要餓肚子!
想到這,一股無名火直沖腦門!
“都他娘的怪那些東洋畜生!要不是他們跑來這里,我又何至于……”
思緒至此,一股冰冷的、源于蘭陵王力量的凜冽殺意,自心底翻涌而上!
瞬間淹沒了那點自憐自艾。
一個兇狠的念頭占據了他的腦?!?
在這片飽受蹂躪的土地上,侵略者們犯下了多少罄竹難書的罪行?
他們的雙手,又沾染了多少無辜者的鮮血?
他們……應該還債!
在黑暗中掙扎、權衡了許久。
最終,生存的壓力和對侵略者的滔天怒火,壓倒了最后一絲顧慮。
他無聲地坐起,意念微動。
幽暗的房間里,仿佛有陰影流動。眨眼間,那身漆黑如夜的蘭陵王緊身衣便取代了破舊的工裝。
他悄無聲息地溜出倉庫,穿過幾條幽靜的小巷,便踏入了虹口區——這片被數萬鬼子占據、如同毒瘤般寄生在華夏土地上。
眼前景象與租界邊緣的破敗截然不同。
馬路寬闊,兩旁林立著嶄新的西式樓房,燈火通明,將街道照得亮如白晝。
穿著艷麗和服、邁著小碎步的日本女人,與身著灰藍色制服、包頭纏巾、神情麻木的紅頭阿三在燈光下交錯而過。
空氣中飄蕩著刺鼻的香水味、清酒味和一種異樣的喧囂。
經過一棟燈火輝煌的小樓時,里面正傳出一群日本人聲嘶力竭、跑調走音的合唱,那刺耳狂熱的歌聲,像鈍刀子刮擦著耳膜。
江牧舟手臂上猛然彈出幽黑匕首貼在手臂上,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翻騰的殺意,發出只有他能感知的、低沉的嗡鳴。
這錦繡河山,竟成了豺狼盤踞、歌舞升平的魔窟!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和惡心感堵在胸口。
他強壓著動手的沖動,漫無目的地沿著大路前行,不知不覺走到了新靶子場公園附近。
“八嘎……”一聲聲粗暴的日語喝罵,夾雜著沉悶的踢打聲和痛苦的悶哼,撕破了夜晚的寧靜。
昏黃搖曳的路燈下,一幕丑劇正在上演:一個滿身酒氣,西裝革履的日本人,發瘋似的猛踹一個蜷縮在地上的老乞丐。
老乞丐抱著頭,像破麻袋一樣承受著暴虐,發出壓抑的嗚咽。
圍觀者多為日本人。
男人們抱著胳膊,臉上掛著殘忍的笑意,大聲為施暴者叫好助威。
女人們則掩著嘴,發出咯咯的嬉笑聲,仿佛在欣賞一出有趣的戲劇。
冷漠的空氣里,只有施暴聲和扭曲的笑聲在回蕩。
一個抱著警棍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紅頭阿三,直到那浪人似乎踹累了,才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象征性地拉了拉施暴者的胳膊,用生硬的日語嘟囔了幾句。
這場單方面的虐打,這才像鬧劇收場般結束。
打人者得意地整理了下衣服,哼著小曲,旁若無人地揚長而去。看客們意猶未盡地談笑著,四散走開。
昏黃的光圈下,只剩下那個滿臉是血的老乞丐,像一塊被隨意丟棄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