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冰與暗涌
- 重生的惡雌
- 執筆畫浮生生
- 6475字
- 2025-07-16 21:59:06
晨光熹微,穿透獸皮帳篷的縫隙,在干燥的泥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淼淼睜開眼,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身體深處的疲憊,但精神卻異常清醒。昨夜為藍羽敷藥后,她幾乎是和衣而眠,時刻留意著帳篷另一角那個重傷翼人的微弱呼吸。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目光掃過角落。藍羽依舊趴伏著,但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呼吸也平穩了些許。這細微的變化讓她心頭微松。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灼熱感消退了不少,草藥起效了。
【初級任務:緩解一位獸夫的傷勢(1/5)完成。獎勵:生存物資包(基礎版)已發放至系統空間。請宿主再接再厲。】
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同時,蘇淼淼感覺到意識深處多了一個小小的、泛著微光的儲物格,里面整齊地碼放著幾塊處理過的肉干、一小袋粗鹽、一捆堅韌的植物纖維線、幾片鋒利的燧石薄片,甚至還有一小罐質地均勻的黏土。雖然簡陋,但在物資匱乏的獸世,這無疑是雪中送炭,尤其是那些燧石薄片,正是她急需的。
她無聲地取出燧石薄片,冰冷的觸感讓她精神一振。這就是她計劃中“醫療器械”的關鍵。
帳篷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蕭御。他掀開門簾,銀色的獨眼第一時間就鎖定了站在藍羽身邊的蘇淼淼,警惕和審視幾乎刻在骨子里。但當他的視線落在藍羽明顯好轉的狀態上時,那冰封般的眼神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他…退燒了?”蕭御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難以置信。
“嗯。”蘇淼淼點頭,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道:“草藥有效。但他的翅膀…傷勢太重,需要更精細的處理,否則可能永遠無法飛行。”
提到翅膀,蕭御的拳頭瞬間握緊,指節發白。那是原主為了懲罰藍羽一次飛行狩獵的“失敗”,用石錘硬生生砸斷的。暴行發生時,蕭御和其他獸夫都被原主用獸契的力量強行壓制,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絕望和憤怒至今刻骨銘心。
蘇淼淼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痛苦和戾氣,她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中的燧石薄片:“我需要處理他翅膀上壞死的組織和碎骨,重新固定。還有你們所有人的傷口,都需要徹底清創,否則感染會要命。”
她的話讓蕭御瞳孔驟縮。“清創?固定?用這個?”他盯著那鋒利的石片,語氣充滿了懷疑和一絲本能的恐懼。過去的“治療”,不過是原主心情好時隨意涂抹些泥巴,更多時候是傷上加傷的酷刑。
“我知道這很難讓你相信。”蘇淼淼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蕭御。我是通知你,我要這么做。為了藍羽,也為了你們所有人能活下去。你可以選擇看著,或者…阻止我。”她將“阻止”兩個字說得異常清晰,目光坦然無畏地迎向他。她在賭,賭昨夜藍羽狀態好轉帶來的那一點點動搖,賭他內心深處對同伴康復的渴望是否壓過了對“蘇淼淼”這個身份的恐懼。
帳篷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蕭御的銀灰色尾巴繃得筆直,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壓抑的呼嚕聲,那是獸人極度戒備和掙扎的表現。他死死盯著蘇淼淼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虛偽、戲謔或殘忍的痕跡。然而,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只有一片坦蕩的堅決,以及…一種他從未在原主身上見過的、屬于強者的沉穩與擔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終,蕭御緊繃的身體緩緩松懈下來,尾巴也垂落幾分。他沒有說話,只是側身讓開了通往藍羽床鋪的路,獨眼中復雜的情緒翻涌——懷疑依舊濃重,但一絲微弱的、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期待,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悄然滋生。他用行動默許了。
蘇淼淼心中一塊巨石落地。這第一步,她邁過去了。
她不再猶豫,立刻開始準備。利用系統獎勵的黏土,她快速捏了幾個小碗和淺盤,將昨夜收集的幾種具有消炎止血功效的草藥搗碎成糊狀或擠出汁液分裝。用燧石片小心地將植物纖維線劈得更細,在火上反復燎烤消毒。最后,她取出一片最薄、邊緣最鋒利的燧石片,用同樣的方法處理。
她走到藍羽身邊,動作輕柔卻利落地解開纏繞在他翅膀上那骯臟破舊的布條。腐爛和血腥混合的氣味頓時彌漫開來,傷口暴露在眼前,比她記憶中更觸目驚心:主翼骨斷裂錯位,邊緣參差不齊,周圍皮肉翻卷發黑,膿液滲出。昏迷中的藍羽似乎感受到了疼痛,身體微微抽搐。
蘇淼淼眼神沉靜,末世中處理過無數次戰友的斷肢重傷,這景象并未讓她慌亂。她先用煮沸冷卻后的清水(系統物資包里的一個小皮囊)小心沖洗傷口,沖掉膿血和污物。這細致輕柔的動作讓一旁緊盯著她的蕭御眼神再次波動。
接著,她拿起那鋒利的燧石“手術刀”,深吸一口氣,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銳利,仿佛換了一個人。手腕穩定得如同磐石,她精準地剔除了傷口邊緣明顯壞死的黑紫色皮肉,動作又快又穩,最大限度地減少對活組織的損傷。遇到細小的碎骨渣,她用自制的骨針(用細小的獸骨磨尖)小心地挑出。整個過程,藍羽即使在昏迷中也因劇痛而冷汗淋漓,發出痛苦的呻吟。
蕭御看得心驚肉跳,幾次忍不住想上前阻止,但看到蘇淼淼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和她眼中那種近乎神圣的專注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他硬生生忍住了。這絕不是原主能有的眼神和手法!
清創完畢,蘇淼淼迅速將消炎的草藥糊厚厚敷在創面上,然后用準備好的、削制得相對光滑的薄木片作為夾板,小心翼翼地托起藍羽斷裂的翅膀主骨,嘗試進行復位。這需要極大的巧勁和精準的判斷。她全神貫注,精神力高度集中,仿佛回到了末世手術臺上。
“咔嚓。”一聲極其輕微的骨響。復位成功!
她立刻用消毒過的植物纖維線穿過預留好的小孔(在木片上提前鉆出),將夾板牢固地捆綁固定在翅膀上,確保骨骼在正確的位置上愈合。做完這一切,她已是滿頭大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濕。
“暫時只能這樣。”她長舒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接下來每天換藥,能不能恢復飛行…看他的造化了。”她看向蕭御,發現對方正用一種全新的、混雜著震驚、探究和一絲…敬畏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怎么會這些?”蕭御的聲音干澀,充滿了難以置信。
蘇淼淼早有準備。她一邊收拾工具,一邊用沾著血污的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帶著一種歷經滄桑后的平靜和一絲恰到好處的“悔悟”:“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夢到…失去了一切,包括被我傷害過的人。醒來后,突然就明白了。以前的蘇淼淼…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想彌補,想守護還來得及守護的東西。”她抬起頭,目光坦然地看向蕭御的獨眼,“包括你們。我知道這很難,但請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
“幡然醒悟”?蕭御咀嚼著這個詞,看著眼前這個仿佛脫胎換骨、眼神堅毅又帶著疲憊的雌性,再看看藍羽那被專業處理過的、似乎終于有了希望的翅膀傷口…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希望沖擊著他堅固的心防。他沉默了,沒有再追問,但那堵橫亙在兩人之間、名為“仇恨”和“恐懼”的堅冰,似乎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蘇淼淼沒有停歇。她看向蕭御那條在戰斗中受傷、又被原主刻意忽視導致惡化的左腿,以及他左眼上那道猙獰的舊疤。“下一個,是你。”
蕭御身體一僵,下意識想后退。處理藍羽的新傷是一回事,觸碰他自己身上這些象征著屈辱和痛苦的舊傷…那感覺完全不同。
“眼睛…沒用了。”他聲音沙啞,帶著自嘲,“腿…習慣了。”
“習慣不代表不痛。”蘇淼淼不容置疑地靠近,“眼傷太久,我沒辦法。但腿傷再不清創,你這條腿真會廢掉。你想以后都拖著一條殘腿,連巡邏都做不到嗎?”她的話直擊要害。作為曾經的銀狼族第一勇士,強大的戰斗力是他的尊嚴和守護同伴的資本。
蕭御掙扎片刻,最終沉默地坐了下來,將受傷的左腿伸了出來。傷口化膿腫脹,散發著異味。蘇淼淼如法炮制,用燧石刀小心清理腐肉膿液,敷上草藥,再用干凈的布條包扎好。處理他眼睛舊疤時,她的動作更加輕柔,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拂過那道凸起的疤痕,蕭御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不是疼痛,而是一種久違的、被小心對待的陌生感帶來的悸動。
接下來是墨炎斷裂的右爪(腕骨)。這位黑豹獸人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眼神銳利如刀,充滿不信任。但當蘇淼淼同樣專業地清理了他爪子上因骨折錯位導致畸形愈合、不斷摩擦潰爛的創面,并用夾板和繃帶重新固定復位后,他緊抿的唇角微微松動,看向蘇淼淼的眼神少了幾分敵意,多了幾分審視和…疑惑。她的手法太老練了,不像臨時學會的。
輪到瘸腿的影狐玄影。他倒是很配合,甚至帶著一絲玩味的探究笑容,任由蘇淼淼檢查他扭曲變形的腳踝。“小雌性,手法很特別嘛。”他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磁性,但眼底深處卻藏著銳利的觀察。蘇淼淼發現他的腳踝是被人用巨力硬生生踢斷的,舊傷疊著新傷,處理起來格外麻煩。當她用巧勁嘗試矯正部分畸形時,玄影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但看向她的眼神卻更亮了。
最后是渾身布滿新舊燒傷疤痕的雪虎白霜。他性格似乎最為沉默寡言,像一座移動的冰山。蘇淼淼為他處理幾處還在滲液的新燒傷時,他一聲不吭,只是在她靠近時,身體會本能地繃緊。當蘇淼淼的指尖帶著清涼的藥膏撫過他背上最猙獰的一道舊疤時,白霜的身體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蘇淼淼的手頓住了,那道疤的形狀…像某種烙印。她心中疑竇叢生,但面上不顯,只是更加輕柔地完成了上藥包扎。
整整一個上午,蘇淼淼都在忙碌。當她為最后一個獸夫處理完傷口,腰背已經酸疼得直不起來。五個獸夫身上的傷口都得到了妥善處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清香,取代了之前的血腥和腐敗味。帳篷里的氣氛,悄然發生了改變。雖然疑慮和戒備仍在,但那種劍拔弩張、死氣沉沉的絕望感,被一種帶著驚疑、審視和微弱希冀的沉默所取代。
蕭御默默遞過來一碗清水。墨炎不知何時出去獵回了一只肥碩的草兔,正沉默地剝皮處理。玄影用他靈活的瘸腿,居然在角落生起了一小堆更穩定的火。連最冷漠的白霜,都將自己分到的、最厚實的獸皮墊子推到了蘇淼淼腳邊。藍羽在昏迷中無意識地蹭了蹭被固定好的翅膀,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無聲的行動,勝于千言萬語。關系的堅冰,在蘇淼淼不顧疲憊的付出和展現出的“幡然醒悟”下,終于開始融化。一種新的、極其脆弱的平衡正在建立。
夜幕降臨。部落營地篝火點點,大部分獸人已經休息。蘇淼淼強撐著精神,在帳篷外借著火光,用燧石片仔細地削制著更多的骨針和夾板備用。她太累了,末世帶來的堅韌意志也抵不過這具身體本身的虛弱和今日巨大的精神體力消耗。
蕭御作為第一獸夫,承擔了夜間的營地巡邏任務。他矯健的身影融入營地邊緣的樹林陰影中,銀灰色的皮毛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左腿的傷處傳來清涼感,不再像以前那樣灼痛難忍,這讓他巡邏的步伐都輕快了幾分。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著白天蘇淼淼專注處理傷口時的側臉,那眼神…太陌生,也太…吸引人。他煩躁地甩甩頭,試圖驅散這些雜念。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陰冷的腥風從腳邊草叢襲來!速度太快,快到他剛察覺危險,一道黑影已經彈射而起,狠狠咬向他之前受傷的左腿腳踝!
幽靈蝮蛇!劇毒!
蕭御反應不可謂不快,瞬間獸化,銀狼巨大的身軀猛地后躍。但腿傷還是拖慢了他一絲速度,冰冷的蛇牙擦破了他的小腿皮膚,留下兩道細小的血痕。
劇痛和麻痹感瞬間沿著小腿向上蔓延!蕭御悶哼一聲,巨大的狼軀踉蹌著撞在一棵樹上。他立刻意識到不妙,幽靈蝮蛇的毒極其霸道,若不及時處理,半刻鐘內就會全身麻痹、呼吸困難!
求生的本能讓他想發出警報,但毒素讓他的喉嚨肌肉迅速僵硬,只能發出嘶啞的嗬嗬聲。絕望感瞬間淹沒了他。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死在這無人的角落,像垃圾一樣被拋棄?
就在他意識開始模糊之際,一個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是蘇淼淼!她似乎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聽到了異常的撞擊聲。
“蕭御!”她看到銀狼的狀態和地上那條迅速游走的毒蛇,臉色瞬間煞白。她一眼就認出了那蛇的恐怖!
沒有絲毫猶豫!蘇淼淼撲到蕭御巨大的狼腿邊,不顧那濃密的毛發和潛在的兇險,俯下身,用嘴對準那細小的傷口,用力吸吮!
“唔!”腥苦的毒血入口,蘇淼淼感覺舌尖瞬間麻木。她強忍著惡心和眩暈,吸一口,吐掉,再吸!動作又快又狠!末世中處理毒蟲咬傷的經驗讓她深知,這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急救方式,爭分奪秒!
蕭御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那個瘦小的雌性不顧一切地伏在他腿上,為他吸出毒液。月光勾勒出她蒼白卻無比決絕的側臉,那姿態…竟像極了末世戰場上為戰友擋下致命一擊的勇士!一股難以言喻的、滾燙的熱流猛地沖撞著他冰冷絕望的心房。
吸了七八口,吐出的血液顏色變淺。蘇淼淼感覺自己的嘴唇和半邊臉都麻木了,頭暈目眩。她迅速用燧石片在傷口上劃了個十字切口擴大創面,擠出更多毒血,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角,在蕭御腿根處死死扎緊,延緩毒素上行。
做完這一切,她再也支撐不住,強烈的眩暈和蛇毒殘余的麻痹感襲來,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
昏迷的前一秒,她仿佛又回到了末世最后的戰場。喪尸王猙獰的面孔、隊友絕望的呼喊、晶核爆炸的炫目白光…求生的本能讓她在意識模糊中猛地一個翻身,雙手本能地做出防御姿態,一個標準的格擋反關節擒拿動作在虛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嘴里無意識地嘶吼出末世常用的戰斗指令:“三點鐘方向!集火!!”
這突如其來的、充滿鐵血殺伐氣息的動作和嘶吼,與她白日里溫和處理傷口的形象形成了極其詭異的反差,讓剛剛恢復一絲神智、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蕭御徹底僵在原地!銀色的獨眼死死盯著昏迷中依舊擺出戰斗姿態的蘇淼淼,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到底是誰?!這絕不是幡然醒悟的蘇淼淼能有的反應!
……
蘇淼淼感覺自己在一片光怪陸離的碎片中沉浮。喪尸的嘶吼、獸人的咆哮、蕭銀痛苦的眼神、藍羽折斷的翅膀…各種畫面交織沖撞。體內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躁動,像被壓抑許久的火山。
不知過了多久,她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近在咫尺、布滿倦容卻難掩關切的臉——是蕭御。他就坐在她簡陋的床鋪邊,保持著獸人形態,巨大的銀狼頭顱低垂著,銀色的獨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里面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情緒:后怕、感激、深深的困惑,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
看到她醒來,蕭御的耳朵猛地豎立了一下,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近乎嗚咽的聲音,笨拙地用鼻子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背。這個動作帶著野獸的笨拙,卻充滿了純粹的擔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
蘇淼淼愣住了。這待遇…前所未有。
“你…感覺怎么樣?”蕭御變回人形,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他指了指蘇淼淼還有些腫脹麻木的嘴唇,“那蛇毒…”
“我沒事。”蘇淼淼搖搖頭,聲音虛弱但清晰。她看向蕭御的腿,“你呢?毒…”
“清了。”蕭御言簡意賅,目光卻依舊緊緊鎖著她,“謝謝你…救了我。”這句感謝,他說得異常鄭重。
帳篷簾子被掀開,墨炎、玄影、白霜都擠了進來。墨炎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肉湯,玄影臉上掛著標志性的、卻似乎真誠了幾分的玩味笑容,連白霜那冰封般的眼神都融化了些許,默默遞過來幾片干凈的、吸飽了清水的葉子給她敷嘴唇。
“小雌性,你可真夠狠的,用嘴吸蛇毒?”玄影嘖嘖稱奇,眼神探究更深。
墨炎將肉湯放在蘇淼淼手邊,沉默地點點頭,算是認可。
白霜的目光則在她昏迷時無意識擺出的格斗姿態的位置停留了一瞬,眼神深邃。
無需多言。昨夜蘇淼淼奮不顧身的舉動,像一塊巨石投入了本已開始融化的冰湖。懷疑的堅冰被徹底擊碎,一種名為“信任”的暖流,開始在五個傷痕累累的雄性獸人心中悄然流淌。他們開始主動分擔,開始表達關心,盡管方式各異,但這無疑標志著關系的實質性破冰。
蘇淼淼看著他們,疲憊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虛弱的笑容。這笑容如同初春融雪后的第一縷陽光,讓整個帳篷都明亮溫暖了幾分。蕭御看著她嘴角的弧度,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然而,就在這溫馨的破冰時刻,冰冷的系統提示音突兀地在蘇淼淼腦海深處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警告意味:
【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體內異常能量劇烈波動!波動源:未知混合能量(蛇毒殘余?)與宿主精神核心產生高共鳴反應!】
【深度掃描中…】
【掃描結果:宿主精神核心存在深層能量封印!封印結構異常復雜,帶有強烈的獸神之力排斥特性!初步判斷為原主無法覺醒獸神之力的根本原因!】
【警告:該封印正被異常能量共鳴沖擊,出現細微裂隙!能量泄露可能引發未知后果!請宿主高度警惕!】
【提示:能量波動與五位綁定獸夫的生命體征存在微弱同步跡象…深層關聯性待解析…】
蘇淼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比蛇毒更冷。封印?排斥獸神之力?與五個獸夫同步?原主無法覺醒力量的背后,果然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而這秘密,似乎正隨著她與獸夫們關系的改善和這次意外中毒,開始松動,露出了猙獰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