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義彰顯
- 醫(yī)圣穿越:現(xiàn)代懸案診療錄
- 上善若水曉星塵
- 3436字
- 2025-06-29 15:36:30
警笛聲的余音仿佛還在奢華的秦府上空盤旋,帶走了陰謀與污濁,留下了一片死寂后的空曠和沉重。蘇文娟在傭人的攙扶下,強撐著沒有倒下,但臉上血色盡褪,眼神空洞,巨大的背叛感和后怕讓她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華佗和林小川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心中并無多少快意,只有一種沉甸甸的悲憫。華佗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仿佛穿越了千年時光,帶著看透世情的蒼涼,他轉身,步履沉穩(wěn)地走向主臥,那里,還有一個生命在生死邊緣掙扎,等待著他們全力以赴的救治。林小川緊隨其后,將外界的紛擾徹底關在門外。
拔除了“內鬼”的干擾,治療環(huán)境終于回歸了純粹。秦家的醫(yī)療團隊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徹底收起了所有的質疑和小心思,全力配合華佗和林小川的方案。蘇文娟更是將全部信任毫無保留地交給了這對師徒,親自監(jiān)督著治療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
華佗的救治進入了最關鍵也是最兇險的階段——驅邪扶正,激發(fā)髓海生機。
病房內彌漫著濃重的中藥味,秦萬山枯槁的身體上連接著透析機和監(jiān)護儀。華佗凝神靜氣,枯瘦的手指穩(wěn)如磐石,捏著細若毫發(fā)的金針,這一次,他刺入的是頭頂?shù)摹鞍贂保箢i的“風府”、“啞門”,以及脊柱上最深處連通骨髓的“大椎”、“至陽”、“命門”!這些穴位,無一不是人體要害重地,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設想。
林小川屏息凝神,在一旁嚴密監(jiān)控著秦萬山的生命體征,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狀況。他看到師父的指尖,在運針時縈繞著一層幾乎肉眼難辨的、極其微弱的溫潤光澤,那是精純內息催動到極致的表現(xiàn)。金針以玄奧的手法捻轉提插,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像是在喚醒沉睡的火山,又像是在懸崖峭壁上走鋼絲。
“呃……”昏睡中的秦萬山,身體猛地一顫,發(fā)出一聲極其微弱、如同破舊風箱漏氣般的呻吟,他的眉頭痛苦地蹙緊,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抓撓了一下床單。
“師父!”林小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監(jiān)護儀上的心率瞬間飆升到120!
“無妨,正邪相爭,氣機擾動。”華佗的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眼神專注如鷹隼,手指的動作反而更加沉穩(wěn)精妙,“扶住他肩井、涌泉!”
林小川立刻照做,雙手分別按住秦萬山的肩膀和腳心穴位,運起自身修習的內息,溫和地疏導引導,他能感覺到一股陰寒凝滯、如同萬年玄冰般的邪氣在師父金針的催逼下,正從骨髓深處被一絲絲地“拔”出來,與那劑融合了現(xiàn)代解毒劑和古方精華的湯藥藥力激烈交鋒。秦萬山的身體時而冰冷僵硬,時而滾燙顫抖,如同置身冰火地獄。
這是一場無聲的、在微觀世界里進行的生死鏖戰(zhàn)。汗水,從華佗布滿皺紋的額角滲出,沿著雪白的鬢發(fā)滑落,他卻渾然不覺。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華佗終于緩緩收針,他長長地吁出一口氣,那氣息悠長而疲憊,身形似乎都佝僂了一分。
幾乎就在同時,病床上,秦萬山緊蹙的眉頭,竟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松開了!一直灰敗如死人的臉色,仿佛被注入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活氣,雖然依舊枯黃,但那層籠罩的死灰色,確確實實地淡去了!他喉嚨里發(fā)出一陣輕微的“咕嚕”聲,眼皮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竟緩緩地、極其費力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渾濁、茫然、帶著對光線的極度不適應,但那雙眼睛,確確實實睜開了!
“老秦!”一直守在門口、透過縫隙緊張觀望的蘇文娟,第一個看到了這一幕,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推開門沖了進來,撲到床邊,淚水洶涌而出,“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她泣不成聲,緊緊抓住丈夫那只枯瘦的手。
秦萬山的眼神空洞地轉動了幾下,最終,極其緩慢地聚焦在妻子滿是淚痕的臉上。他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只發(fā)出微弱的氣音,但那只被蘇文娟握著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卻又無比清晰地……回握了一下!
這微小的回應,如同天籟!
“成了!”林小川看著監(jiān)護儀上雖然虛弱卻趨于平穩(wěn)的數(shù)值,看著秦萬山那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生命跡象,一股巨大的喜悅和如釋重負的疲憊感瞬間席卷全身,他看向師父,眼中充滿了敬佩。華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閉目調息,臉色蒼白,顯然消耗極大,但嘴角,也終于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弧度。
接下來的日子,是緩慢而堅定的康復之路。
在蘇文娟寸步不離的精心照料下,在華佗不斷調整、以溫補為主的藥方和林小川細致的現(xiàn)代醫(yī)學管理下,秦萬山如同枯木逢春,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眼神從最初的茫然到逐漸有了神采。雖然依舊極度虛弱,需要輪椅代步,但已能進行簡單的交流,甚至能喝下小半碗精心熬制的參粥。每一次檢查報告都帶來好消息:血象指標穩(wěn)步回升,腎功能停止惡化并開始緩慢恢復,骨髓穿刺顯示造血功能正在艱難卻頑強地重建!
一個月后,一個秋高氣爽的下午。
秦萬山坐在輪椅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被蘇文娟推到了別墅陽光最好的玻璃花房里,溫暖的陽光透過潔凈的玻璃頂棚灑落,空氣中浮動著草木的清香。他的臉頰依舊凹陷,但已有了些許血色,眼神雖然滄桑,卻恢復了久違的銳利和清明。
陳默、華佗、林小川都在。蘇文娟將一份厚厚的文件和一個精致的紫檀木匣放在秦萬山面前的白色藤桌上。
秦萬山?jīng)]有去看那代表著千萬酬金的文件。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緩緩掃過面前肅立的幾個人——陳默帶來的調查結果卷宗,清晰地記錄了他一雙兒女的所作所為:為爭奪遺產不擇手段,轉移資產、阻撓治療、構陷恩人,甚至那幅差點要了他老命的放射性古畫,背后也有他們急于脫手套現(xiàn)而疏于嚴格鑒定的影子!
他枯瘦的手拿起卷宗,只翻看了幾頁關鍵證據(jù),手便不可抑制地劇烈顫抖起來。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肌肉扭曲,從最初的震驚、難以置信,迅速轉化為被至親背叛的、刻骨銘心的痛苦和滔天的憤怒!最終,所有的情緒都沉淀為一片死水般的冰冷和徹底的失望。
“畜生!”一聲嘶啞的、用盡全身力氣的怒罵從秦萬山喉嚨里擠出,帶著血淚的控訴。他猛地將卷宗摔在桌上,胸口劇烈起伏,蘇文娟連忙上前替他順氣。
良久,秦萬山才平復下來,那雙銳利的眼睛已是一片灰燼般的死寂,他不再看那份卷宗,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他緩緩伸出手,拿過那個紫檀木匣,打開。
里面是兩張支票。
一張,金額一千萬,收款人:華佗、林小川。
另一張,金額五百萬,收款人:陳默。
“華老先生,林醫(yī)生,陳警官,”秦萬山的聲音嘶啞而疲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救命之恩,再造之德,秦某……無以為報,些許心意,萬望收下。若非諸位,秦某早已化作枯骨,家財亦被蛀蟲啃噬殆盡!”他示意蘇文娟將支票分別遞給三人。
華佗看著那張巨額支票,神色平靜無波,仿佛那只是一張尋常紙片,他微微頷首:“醫(yī)者本分,酬金不必。”
林小川和陳默也欲推辭。
秦萬山擺了擺手,打斷他們:“請務必收下!否則,秦某余生難安。”他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沉重,“此乃其一。其二……”他眼中寒光一閃,那屬于商界梟雄的殺伐決斷瞬間回歸,“煩請陳警官,將今日在座諸位,以及我的律師,都作為見證人。”
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布:
“我,秦萬山,在此聲明:即刻起,取消秦兆明、秦雅雯二人對我名下所有資產的一切繼承權!將他們二人,永遠逐出秦家!此生,我秦萬山,再無此等狼心狗肺、禽獸不如之子女!相關法律文件,律師會即刻辦理!”
字字如刀,斬斷血脈!這是比法律制裁更嚴厲的懲罰——徹底的放逐,在財富與親情的雙重層面。
消息傳出,外界嘩然,秦氏集團的股價在經(jīng)歷短暫震蕩后,反而因秦萬山的康復和鐵腕肅清門戶而強勢反彈。秦兆明和秦雅雯的案子進入司法程序,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而華佗和林小川的名字,再次響徹燕北,這一次,不再僅僅是醫(yī)術通神,更代表著在滔天富貴與叵測人心交織的漩渦中,那份巋然不動的仁心與風骨。
風波平息后數(shù)日,華佗和林小川婉拒了秦萬山和蘇文娟的再三挽留,決定離開秦府。
臨行前,華佗獨自一人,緩步走過秦府那空曠得近乎寂寥的巨大花園,深秋的風已帶寒意,吹落一地枯黃,亭臺樓閣依舊精致,奇花異草仍在溫室中綻放,卻總讓人覺得少了些什么。
林小川找到師父時,見他正駐足在一處人工湖邊,望著湖對面那座在陽光下閃耀著冰冷金屬和玻璃光澤的豪宅。華佗的背影在秋風中顯得格外清瘦,雪白的長須微微拂動。
“師父?”林小川輕聲喚道。
華佗沒有回頭,依舊望著那片象征著人間極致富貴的建筑群。良久,一聲悠長的嘆息隨風飄散,帶著洞穿千年的滄桑與悲憫:
“小川啊……”
“千年光陰,斗轉星移。砒霜、鴆酒、鉤吻之毒,或可提防,或可化解。”
“然這人心之毒……”
華佗緩緩搖頭,目光仿佛穿透了豪宅的墻壁,看到了那被放逐的子女、那輻照千年的古畫、那為財瘋狂的嘴臉。
“猶勝砒霜,無孔不入,防不勝防,遺禍……無窮啊!”
風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入沉寂的湖水中,無聲無息。那冰冷的豪宅倒影在湖面上,微微晃動著,如同一個巨大而虛幻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