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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進(jìn)門先喊,我是你爹!

沈輕舟的眼皮劇烈地跳動了幾下,終于悠悠轉(zhuǎn)醒。

他茫然地睜開眼,視網(wǎng)膜上最后殘留的畫面,是他自己帥不過三秒就被一個腦瓜崩兒彈暈過去的場景。

“敵……敵人呢?”

他掙扎著抬起頭,用一種大片男主角在戰(zhàn)后余生時才會有的、滄桑而虛弱的語氣問道“我們……勝利了嗎?”

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從喉嚨里,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廢物”

一瞬間,沈輕舟臉上的悲壯,凝固了。

他抬起頭,看到了零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仿佛寫滿了“你就是個傻子”的臉。

零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踱步到蕭淵身邊。

蕭淵掙扎著想坐起來,但胸口被泰坦那一拳震出的內(nèi)傷,讓他連呼吸都帶著劇痛。

“天罰·雷光斬”

零的聲音平淡得像是在念悼詞“號稱能斬開B級夢域護(hù)盾的招式,被人用一只拳頭就給擋了回來,蕭淵,你的劍,是買來COSPLAY的嗎?”

蕭淵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扭過頭,拒絕與隊長對視,那感覺,比殺了他還難受。

零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角落里的洛璃。

“因果律扭轉(zhuǎn),聽起來很唬人”

零淡淡地說道“結(jié)果你的命運交響曲,還沒彈到前奏,就被人一根線給切斷了,洛璃,你是寫小說的,不是發(fā)動攻擊的,下次記得,打架之前先祈禱,祈禱你的主角光環(huán)能起點作用”

洛璃那張總是掛著夸張詠嘆調(diào)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她一把將手里的漫畫書蓋在臉上,發(fā)出了無聲的哀嚎。

arrived!

零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抱著兔子玩偶,已經(jīng)快要把眼淚憋回去的沐北北身上。

他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

沐北北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覺得,隊長終究還是最疼她的。

然而,零只是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懷里那個巨大兔子玩偶的耳朵,語氣平靜無波。

“領(lǐng)域·悲傷玩偶,A級精神系靈契,潛力無限”

“結(jié)果,你用它放出的精神沖擊波,連人家一個響指都扛不住”

“北北”零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溫度。

“你知道,泰迪熊和戰(zhàn)斗巨熊的區(qū)別在哪里嗎?”

沐北北茫然地?fù)u了搖頭。

“區(qū)別在于,一個是被抱在懷里的,一個是把敵人抱起來撕碎的”

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這支七零八落的隊伍“現(xiàn)在,你們告訴我,你們是什么?”

全場死寂。

每個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終于明白,隊長不是來安慰他們的,他是來……鞭尸的。

用最惡毒的語言,把他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從墳?zāi)估锱俪鰜?,掛在旗桿上,公開處刑。

就在氣氛壓抑到極點時。

“我操!”

沈輕舟突然像詐尸一樣,從地上一躍而起,他那副護(hù)目鏡上,無數(shù)代碼瘋狂滾動,最終定格成四個血紅的大字【士可殺,不可辱】!

“姓零的!你別太過分!”

他指著零的鼻子,唾沫橫飛地吼道“我們是輸了,但我們是為了保護(hù)同志!是為了掩護(hù)SSR新人撤退!我們這叫戰(zhàn)略性轉(zhuǎn)移!我們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零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

“梆!”

一聲比剛才在巷戰(zhàn)里,更清脆,更響亮,更富有節(jié)奏感的腦瓜崩兒,精準(zhǔn)地彈在了沈輕舟的額頭上。

那滿腔的悲憤,那滔天的戰(zhàn)意,那剛剛?cè)计鸬?、屬于中二少年的不屈怒火,瞬間,熄滅了。

沈輕舟的眼睛,再次失去了高光,他白眼一翻,身體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頭,軟綿綿地、直挺挺地,又一次……躺了回去。

“帥,又沒超過三秒”洛璃摘下臉上的漫畫書,用一種看透了人生的語氣,幽幽地感嘆道。

零收回手指,甚至沒再看地上那個二次撲街的家伙一眼。

他那雙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所有或羞愧、或不甘、或絕望的隊員。

“現(xiàn)在,鬧劇結(jié)束了”

“輸了,就躺在地上裝死,等著敵人來給你們收尸?”

“這就是我的夢之神域?”

“一群廢物!”

罵完這句,他卻不再多言,而是親自動手,用一種極其利落而精準(zhǔn)的手法,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眾人身上的靈能抑制器。

“SERA的人,早就走了”

他淡淡地說道“沈明淵這次,只是想陪我們玩玩,給我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玩家,上一堂生動的……新手教程”

“現(xiàn)在,教程結(jié)束了”零轉(zhuǎn)過身。

“所有人,都給我爬起來”

“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連再開一局的勇氣都沒有”

是啊,輸了又怎樣?

大不了,刪號重練!

……好吧,號還是不能刪的,畢竟是限定版。

蕭淵、洛璃、沐北北,一個個掙扎著,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隊長……”

沐北北小聲地問“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零沒有回頭,只是用那冷峻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下達(dá)了命令。

“去舊書齋”

“去找那個唯一知道,這個游戲該怎么打的……老玩家”

巷子盡頭,一家與周圍鎏金世界格格不入的“舊書齋”,像一頭蟄伏在陰影里的、沉默的怪獸,靜靜地吞吐著歲月腐朽的氣息。

夢之神域一行五人,如同五只打了敗仗的喪家之犬,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站在了巷子口。

被隊長零用毒舌鞭尸了一路,他們身上那點僅存的傲氣,早已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憊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沈輕舟感覺自己就像是剛剛打完一場必輸?shù)呐盼毁?,不僅被人堵在泉水里殺了十遍,賽后還被隊友用八國語言親切地問候了全家。

唯一的區(qū)別是,現(xiàn)在問候他的是他親愛的隊長。

那感覺……更酸爽了。

零沒有理會身后那群垂頭喪氣的隊員,他獨自一人,走到了那扇仿佛已經(jīng)百年未曾開啟的、斑駁的木門前。

他沒有敲門,而是抬起手,用一種極其獨特的、充滿了某種神秘儀式感的節(jié)奏,在門板上輕輕地叩擊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那不是敲門。

那是一段……用摩斯電碼敲出來的、全世界最古老的游戲秘籍。

【↑↑↓↓←→←→BA】

死寂。

門后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就在沈輕舟以為隊長是不是記錯了地址,準(zhǔn)備上前說點什么時,門里,終于傳來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帶著濃濃不耐煩的、仿佛剛從被窩里被吵醒的老頭的咕噥聲。

“地址發(fā)我,共享單車我不要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充滿了某種二手平臺交易時,才會有的獨特的不靠譜氣息。

身后的沐北北和洛璃一臉懵逼,完全沒聽懂。

蕭淵皺起了眉頭,開始分析這句話里可能存在的暗語邏輯。

只有沈輕舟,他那雙藏在護(hù)目鏡后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高手!這是遇到高手了!

他一臉期待地看向自己的隊長,想看他如何應(yīng)對這第一輪的“高手過招”。

零的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化的冰山表情,他只是將薄唇湊近門縫,用一種比巷子里的穿堂風(fēng)還要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diào),平靜地回答道: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

沈輕舟的腳趾,在一瞬間,尷尬得摳出了一座三室一廳。

門里,沉默了足足五秒。

就在眾人以為這波操作已經(jīng)徹底宣告失敗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次,語氣里帶著一絲猶豫和……試探。

“……你充企鵝幣嗎?”

他想起了自己逝去的青春,想起了那個只要充了錢就能變強(qiáng)的下午,想起了自己為了一個閃閃發(fā)光的翅膀而省吃儉用了一個月的泡面錢。

他的眼眶,竟然……有點濕潤。

然而,零的回答,再一次擊穿了他的認(rèn)知下限。

“心在跳,是愛情如烈火”

零用他那毫無波動的冰冷聲線,唱出了一段足以讓任何一個音樂軟件當(dāng)場宕機(jī)的、土味到極致的歌詞。

“你在笑,瘋狂的人是我”

吱呀

話音未落,那扇發(fā)出了一聲不堪重負(fù)的呻吟,緩緩地,向內(nèi)打開了。

門后,一個穿著藍(lán)色工裝、頭發(fā)亂得像鳥窩、身材佝僂的老人,正瞇著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一臉嫌棄地看著門外的零。

“操,是你這個小王八蛋”

老人,也就是老金,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這兒來對歌……你他媽唱得還不如隔壁那只發(fā)情的野貓!”

“行了,都進(jìn)來吧”老金側(cè)過身,讓開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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