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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溫泉療傷?蝕心之謀初顯

謝無爭那句帶著虛弱與警告的“少惹麻煩”,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閑心里蕩開一圈圈不安的漣漪。她匆匆結束了那頓索然無味的火鍋盛宴(后半段完全沒吃出滋味),打包了剩下沒動過的食材,像個揣著巨款怕被搶的小賊,一路警惕著溜回了青崖宗。

宗門內依舊是那副外松內緊的壓抑氣氛。演武場的神跡余波未消,林閑所過之處,敬畏與探究的目光交織。她視若無睹,徑直回到自己的雜物間,反手栓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才長長吁出一口氣。

“蝕心盟……”她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冰冷。謝無爭的傷,后山的襲擊,還有那能引動人內心恐懼的詭異魔瘴……這絕不是偶然!一個以“焦慮恐懼”為食糧的組織,在這極度內卷的修真界,簡直是如魚得水!他們潛伏在暗處,如同跗骨之蛆,正在將整個滄瀾界推向更瘋狂的深淵!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她意識到,自己綁定的這個“咸魚系統”,似乎天然站在了蝕心盟的對立面!系統的能量來源是環境中的“焦慮值”,而蝕心盟卻在制造和收割這種能量!這簡直是水火不容!

“麻煩……呵,是你們先惹上我的。”林閑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被動躺贏?不,既然知道了威脅的存在,她這條咸魚,也得學會翻身了!至少,得先有自保之力!

她盤膝坐下,意念沉入識海,仔細“閱讀”系統獎勵的那份【便攜式聚靈/隱匿兩儀陣盤制作圖紙】。圖紙結構精妙絕倫,遠超此界陣道水平。核心難點在于幾種稀有材料的獲取,以及核心陣紋的篆刻——那需要一種極其穩定、能承載空間折疊之力的靈能導體。

“青玉靈竹?”林閑眼睛一亮,從懷里摸出謝無爭給的那幾截竹枝。入手溫潤,內蘊精純平和的草木靈氣,更難得的是,其靈能屬性異常穩定!圖紙上標注的核心材料之一,赫然就有“千年青玉靈竹芯”!

“謝師兄啊謝師兄,你這隨手拋的‘零食’,可真是雪中送炭!”林閑摩挲著青翠的竹枝,心中感慨。她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截最粗壯、靈氣最足的竹枝單獨收好,作為核心材料備用。剩下的,或許可以用來制作陣盤的輔助構件。

【檢測到宿主擁有核心材料‘優質青玉靈竹枝’(可替代‘千年青玉靈竹芯’,效能:80%)。】

【檢測到宿主擁有‘聚靈/隱匿兩儀陣盤’制作圖紙。】

【系統任務發布:咸魚的龜殼!】

【任務要求:成功制作出‘便攜式聚靈/隱匿兩儀陣盤’(基礎功能版)?!?

【任務獎勵:積分500點,‘初級空間折疊技術’碎片x1?!?

【失敗懲罰:無。(系統鼓勵宿主自力更生,打造舒適咸魚窩)】

林閑精神一振!有任務,有方向就好!積分可是好東西,能兌換系統商城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至于空間折疊技術碎片……聽起來就很高大上!

“材料……”她皺眉思索。除了青玉靈竹,還需要幾種不算特別稀有但也不易得的礦石(如星紋鐵、空冥石粉末),以及一些用于繪制基礎陣紋的靈墨。這些,外門雜貨鋪或許能淘到一部分,但肯定會被狠狠宰一刀。剩下的,就得靠……機緣(躺贏)或者……非常規手段了。

就在她盤算著是去雜貨鋪當冤大頭,還是去后山碰碰運氣“撿”材料時——

“砰!砰!砰!”

粗暴的敲門聲,伴隨著一個帶著哭腔和憤怒的嘶吼,猛地砸碎了小屋的寧靜!

“林閑!林閑你在不在?!出事了!王錚師兄……王錚師兄他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他!”

王錚?那個急功近利、修煉了速成功法的同門?

林閑眉頭一皺,起身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滿臉淚痕、渾身沾滿塵土和草屑的少年,正是之前跟王錚關系不錯的張順。他雙眼赤紅,看到林閑開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聲音哽咽顫抖:

“林師姐!求求你!救救王錚師兄吧!他……他練功練得經脈逆轉,渾身冒血,眼看就不行了!趙清師姐她們……她們也沒辦法了!藥廬的吳長老……吳長老他……他見死不救!說……說王師兄是咎由自??!只有……只有你能救他了!求求你!救救他吧!”張順泣不成聲,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吳崖長老見死不救?林閑心中冷笑。是了,那老家伙向來古板嚴苛,對“急功近利”的弟子深惡痛絕,認為是壞了宗門風氣。王錚這種“反面教材”,在他眼里死了或許才干凈!

“他在哪?”林閑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在……在演武場后山,他平時偷偷練功的那個山洞里!”張順連忙爬起來指路。

林閑不再多言,跟著張順疾步向后山奔去。路上,張順斷斷續續地講述了經過。

原來,王錚在宗門小比中斷后,受到刺激,更加瘋狂地修煉那門不知從哪弄來的“焚血爆氣訣”。今日更是強行沖擊第三重,結果當場走火入魔,七竅流血,經脈寸寸斷裂,倒在山洞里。張順發現時,人已經快不行了。趙清帶人趕到,用盡丹藥和靈力也只能勉強吊住一口氣,束手無策。去找藥廬的吳崖長老,卻被斥責“不守規矩,自取滅亡”,拒之門外。絕望之下,張順想起了演武場上的神跡,這才不顧一切地跑來求林閑。

山洞位于后山一處隱蔽的斷崖下,入口狹窄,里面卻頗為寬敞。此刻,洞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和狂暴紊亂的靈力波動。

趙清和幾個女弟子圍在洞中央,個個臉色煞白,神情焦急。地上鋪著簡陋的草席,王錚躺在上面,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劇烈抽搐著!皮膚表面布滿了蛛網般的血痕,不斷有暗紅色的血液從口鼻、耳朵甚至毛孔中滲出,將他身下的草席染得一片猩紅!他雙眼翻白,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嘶鳴,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瀕死的絕望。

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恐懼”和“怨恨”氣息,如同實質般從王錚身上散發出來,彌漫在整個山洞!

【警告!檢測到超高濃度‘蝕心’屬性負面能量(次級污染源)!】

【來源:個體‘王錚’(瀕死狀態)。能量構成:絕望60%,恐懼30%,怨恨10%。】

【警告:此污染源正持續擴散,嚴重威脅宿主‘身心放松指數’!強烈建議立即凈化或清除!】

【系統提示:此個體生命垂危,常規手段已無效。‘群體治愈術’對‘蝕心’能量造成的本源創傷效果微弱?!?

林閑心中一凜!果然有蝕心盟的影子!王錚這功法,絕對有問題!

“林閑!你……你快看看!”趙清看到林閑進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她雖然看不上林閑的“懶惰”,但此刻王錚的慘狀和吳崖的冷漠,讓她別無選擇。其他女弟子也紛紛讓開,看向林閑的眼神充滿了希冀。

林閑走到近前,蹲下身。近距離觀察,王錚的狀況更加觸目驚心。他體內的靈力如同失控的野馬,在斷裂的經脈中瘋狂沖撞、燃燒!更有一股陰冷、扭曲、充滿惡意的黑色能量,如同附骨之疽,纏繞在他的心脈和丹田,瘋狂吞噬著他的生機,并源源不斷地將他的痛苦轉化為那種令人作嘔的負面氣息!

這就是“蝕心”能量?!林閑感到一陣心悸。這玩意兒,比她后山遭遇的魔瘴更加歹毒!它不是在攻擊,而是在寄生、在轉化、在制造絕望的養料!

“怎么樣?有……有辦法嗎?”趙清緊張地問,聲音干澀。

林閑沒說話。她嘗試著調動體內那縷精純的靈力,小心翼翼地探入王錚體內,試圖驅散那股黑色能量。然而,她的靈力剛一接觸那股蝕心能量,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吞噬、污染!一股冰冷、絕望、充滿惡意的情緒順著靈力反噬而來,直沖林閑識海!

【警告!宿主靈力遭受‘蝕心’能量侵蝕!精神污染侵入!】

【‘心若止水’光環被動觸發!污染驅散中……】

【驅散成功!警告:宿主靈力損耗5%!】

林閑悶哼一聲,臉色微白,迅速撤回靈力。好霸道的侵蝕力!連她的S級精純靈力都難以抗衡!

“不行!”林閑沉聲道,“他體內有極其歹毒的異種能量盤踞心脈丹田,常規手段沒用!”她看著趙清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抽搐哀嚎、生命氣息飛速流逝的王錚,以及彌漫在洞內那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

凈化?她做不到。清除?那就等于直接殺了王錚!而且這蝕心能量如此詭異,貿然“清除”會不會引發更可怕的后果?

怎么辦?

就在這進退維谷、洞內絕望氣氛幾乎凝固的時刻——

“呃啊——!”

王錚猛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他身體弓起,如同離水的魚般劇烈彈跳了一下,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圓,瞳孔深處,一點詭異的、跳動的黑芒一閃而逝!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沾滿鮮血的手指,顫抖地指向洞壁的某個方向,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黑……黑市……‘鬼……鬼手’……功法……有……有……”

話音戛然而止!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手臂無力地垂下,身體停止了抽搐。那股濃郁的負面氣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猛地爆發了一下,隨即緩緩消散。洞內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王錚,死了。

張順發出一聲悲鳴,撲倒在王錚身上痛哭。趙清和幾個女弟子臉色慘白,呆立當場。

而林閑,卻死死盯著王錚最后指向的那處洞壁!那里只有一片凹凸不平的石壁,沒有任何異常。

“‘鬼手’?黑市?”林閑心中警鈴大作!王錚臨死前的遺言,像是在指認兇手!他的速成功法來自黑市一個叫“鬼手”的家伙!這絕對是蝕心盟放出的誘餌!他們在故意散播這種有致命缺陷的功法,加速收割修士的生命和絕望!

線索!重要的線索!

【警告!檢測到‘蝕心’污染源(次級)消散!環境威脅解除?!?

【檢測到重要信息節點:‘黑市-鬼手’。線索關聯度:高!】

【系統提示:請宿主謹慎調查此線索,蝕心盟爪牙可能潛伏在暗處?!?

“林閑……”趙清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打斷了林閑的思緒。她看著林閑,眼神復雜,“王錚他……最后的話……”

“他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了?!绷珠e迅速打斷她,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惋惜和無奈,“趙師姐,節哀。我們……還是先處理王師兄的后事吧?!彼幌胱屭w清她們卷入這個危險的漩渦。蝕心盟的爪牙,絕非這些外門弟子能對付的。

趙清看著林閑平靜無波的臉,又看看地上王錚冰冷的尸體,最終頹然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她知道林閑有所隱瞞,但此刻,追問也無濟于事。

處理完王錚的后事,已是深夜。壓抑和悲傷的氣氛籠罩著外門。林婉婉拒絕了張順等人要送她回去的提議,獨自一人走在回丁字區的僻靜小路上。清冷的月光灑下,樹影婆娑,夜風帶著涼意。

王錚臨死前那扭曲的面容和絕望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腦海里。還有那歹毒詭異的蝕心能量……這一切都讓她心情沉重,甚至感到一絲寒意。她需要找個地方,徹底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好好想想下一步。

【檢測到宿主精神疲憊,負面情緒殘留?!?

【系統推薦:執行‘溫泉療愈’計劃。圖紙已發放,請宿主盡快選址建造?!?

【溫泉建造點推薦:后山靈泉上游,竹林深處(靈氣濃郁,環境清幽,隱秘性高)?!?

溫泉?林閑想起那份【天然靈泉升級改造圖紙】。對??!現在不正是時候?泡個熱水澡,放松一下,順便還能……嗯,研究一下那截青玉靈竹?

她立刻調轉方向,直奔后山靈泉上游的竹林深處。那里人跡罕至,月光透過茂密的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環境清幽,靈氣也遠比下游濃郁。

按照圖紙指引,林閑很快找到了一處被幾塊巨大山石半包圍的天然小洼地,下方似乎有地熱脈絡,泥土溫潤。她取出圖紙,圖紙上玄奧的符文和能量節點指引圖立刻投射到現實中,如同全息投影般覆蓋在洼地上空。

“第一步,引動地脈……”林閑按照圖紙指示,將自身那縷精純的靈力小心翼翼地注入圖紙標注的幾個關鍵節點。靈力如同引線,瞬間點燃了圖紙上的符文!

嗡——

一層柔和的白光從圖紙上擴散開來,籠罩住整個洼地。地面微微震動,洼地中央的泥土如同活物般向四周翻滾退開,形成一個規整的圓形池坑!一股帶著硫磺氣息的灼熱泉水,咕嘟咕嘟地從池底涌出!同時,周圍的巖石也仿佛被無形的手塑形,變得光滑圓潤,自然地壘砌在池邊。

【材料掃描:無額外材料需求?!?

【能量引導:完成。】

【符文烙?。和瓿?。】

【天然靈泉升級改造完成!】

【物品:小型天然靈泉(舒適版)已生成!】

【效果:持續散發溫和靈力與生命氣息,有效舒緩疲勞,修復暗傷,滋養神魂,提升‘身心放松指數’。】

【恭喜宿主!獲得私人咸魚療養圣地!】

白光散去,圖紙化作光點消失。出現在林閑眼前的,是一個直徑約兩丈的天然溫泉池!池水清澈見底,呈現淡淡的乳白色,氤氳著溫暖濕潤的白色霧氣,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硫磺氣息和精純的草木靈氣。光滑的巖石池壁被打磨得溫潤,池邊還自然生長出幾叢翠綠的蕨類植物。

“成了!”林閑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這溫泉,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光是站在池邊,那蒸騰的熱氣和精純的靈氣,就讓她疲憊的精神舒緩了不少。

她迫不及待地褪去外衫和鞋襪,只穿著單薄的里衣,伸出腳趾,小心翼翼地探入池水中。

“嘶——好燙!”但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舒爽感從腳底直沖天靈蓋!那溫熱仿佛帶著魔力,瞬間驅散了夜風的寒意和心頭的陰霾。她舒服地瞇起了眼,整個人慢慢滑入溫暖的池水中。

“啊……”一聲滿足的喟嘆不由自主地從唇間溢出。溫熱的泉水包裹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貪婪地汲取著水中蘊含的溫和靈力與生命氣息。白天經歷的緊張、目睹死亡的壓抑、對蝕心盟的警惕……所有負面情緒,仿佛都被這溫暖的泉水融化、帶走。

她靠在光滑微燙的池壁上,仰頭望著竹葉縫隙中漏下的點點星光,感覺靈魂都輕盈得要飄起來。這才是生活??!打打殺殺什么的,見鬼去吧!

【身心放松指數急速飆升!當前指數:92%(完美)!】

【靈力恢復速度+200%!暗傷修復中……神魂滋養中……】

【提示:此環境極利于觸發高價值獎勵!請宿主盡情享受!】

林閑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閉上眼,徹底放空自己。就在她愜意地幾乎要睡過去時——

“沙……沙……”

一陣極其輕微、卻異常突兀的腳步聲,穿透了潺潺水聲和竹葉的沙沙聲,從竹林深處傳來!

林閑瞬間警覺!泡溫泉的愜意蕩然無存!她猛地睜開眼,身體繃緊,如同受驚的貓,悄無聲息地沉入水中,只露出眼睛以上,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這么晚了,誰還會來這后山深處?巡邏弟子?不可能,這里不在巡邏路線上。同門?更不可能!難道是……蝕心盟的爪牙?!跟蹤她來的?

月光透過竹影,斑駁地灑在林間小徑上。一個踉蹌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從竹林深處走了出來。

月白色的衣袍,在清冷的月色下格外顯眼,只是此刻那衣袍上沾染了大片深色的、近乎干涸的污漬!身影的主人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旁邊的竹子,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身形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謝無爭?!

林閑瞳孔驟縮!他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這狀態,比在火鍋店時糟糕了何止十倍!

【警告!檢測到未知高階能量個體(謝無爭)狀態:瀕危!】

【生命體征:極度微弱!能量核心:瀕臨崩潰!‘蝕心’殘余能量:爆發性反噬!侵蝕度:95%!】

【警告:目標將在三十息內徹底死亡或魔化!請宿主立刻遠離!極度危險!】

系統的警告如同尖嘯!

謝無爭似乎也察覺到了溫泉這邊的動靜和……水汽?他艱難地抬起頭,那雙總是蒙著薄霧的眸子,此刻卻是一片混沌的漆黑!充滿了痛苦、掙扎和一種近乎毀滅的瘋狂!他看到了池中警惕的林閑,混沌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屬于他本人的清明,但那清明瞬間就被翻涌的黑潮淹沒!

“呃……!”他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在抵抗著什么。他扶著竹子的手猛地用力,咔嚓一聲,碗口粗的青竹竟被他硬生生捏碎!木屑紛飛!

他死死地盯著溫泉的方向,或者說,是盯著溫泉中那濃郁的生命氣息和精純靈力,那眼神……充滿了貪婪和毀滅的欲望!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又或者是……最后的獵物!

“吼——!”一聲不似人聲的低沉咆哮從他喉嚨里擠出!他猛地松開碎裂的竹子,踉蹌著,帶著一種擇人而噬的兇戾氣息,朝著溫泉池的方向,一步一步,艱難卻又無比堅定地……逼近!

池水中,林閑渾身冰涼!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謝無爭身上散發出的、比王錚濃郁百倍、也更加狂暴邪惡的蝕心能量!那是一種純粹的、要將一切生機都拖入絕望深淵的恐怖氣息!

跑?來不及了!謝無爭雖然重傷瀕死,但他爆發出的最后力量,絕不是現在的她能抗衡的!而且……他眼中那絲掙扎的清明……

怎么辦?!

電光火石之間,林閑的目光掃過溫泉池邊,那截被她放在巖石上的、準備泡完澡再研究的青玉靈竹枝!

青玉靈竹!平和精純的草木靈氣!圖紙上說它能作為陣盤核心,就是因為其靈能的穩定性和強大的安撫凈化特性!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瞬間占據了她的大腦!

“賭了!”

林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從水中站起,帶起一片嘩啦水響!濕透的單薄里衣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澀的曲線,但她此刻根本顧不得這些!她一把抓起池邊那截青翠的竹枝,將體內所有精純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灌注進去!

嗡——!

青玉靈竹枝驟然爆發出璀璨而柔和的青色光芒!一股龐大、精純、充滿勃勃生機的草木靈氣如同潮汐般蕩漾開來,瞬間驅散了竹林中的陰冷和謝無爭身上散發的恐怖魔氣!

光芒的中心,林閑手持青竹,如同持著一柄青色的光劍!她迎著踉蹌撲來的、雙眼漆黑的謝無爭,不退反進,一步踏上池邊巖石!

“謝無爭!看著我!”她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清叱!聲音在寂靜的竹林里如同驚雷!

同時,她將閃耀著青翠光芒的竹枝,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精準地點向謝無爭緊捂著的、魔氣最盛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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