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原城，西三十里。

朝陽初升，一條小河蜿蜒流淌。

岸邊芳草萋萋，老柳垂枝。

“師兄，圖上標注的應該就在這一帶了，河畔有塊形如臥牛的巨石，可這……”

陳真指著圖紙，環顧四周，語氣帶著明顯的困惑。

白恒接過羊皮紙，細細對照起來。

眼前景象與圖上描繪已大相徑庭，哪里還有什么特征明顯的臥牛巨石？

“數百年光陰，有所變化很正常。”白恒神色平靜，聲音清冽，“應當不會錯，只是參照物消失了，入口大概率仍在河底某處。羊皮紙上不是說了嗎，沿著臥牛石逆流而上百丈便是入口。”

“那我們就潛下去找。”陳真道。

“也只能如此了。”白恒點頭，將懷中的清欞輕輕放在岸上一塊干燥的大石頭上，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清欞，你在此處警戒，若有人靠近便跟我說。”

“喵！（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猶豫，運轉靈炁包裹周身，形成一層薄膜隔絕水流。

隨即“噗通”兩聲，二人身影便沒入了河水之中。

白恒往上游走，陳真往下游去。

水下世界的光線略顯昏暗渾濁。

白恒神識如水波般向四周擴散開來，仔細探查著河床的地形，耐心地向上游潛去。

時間在寂靜的水下緩緩流逝。

一個時辰過去了。

白恒已潛出相當一段距離，期間發現了數個天然的溶洞小口，但都過于狹窄或明顯是新近形成的水蝕孔穴，絕非通往地下暗河的穩定入口。

“難道真的找錯了位置，或者是入口被泥沙掩埋了？”

饒是以白恒的定力，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疑惑和疲憊。

持續神識外放探查水下環境，同時還要抵御水壓，消耗著實不小。

他再次仔細回憶了一遍圖紙上的描述，結合自己探查過的地形細節，確認在這一片區域尋到入口的希望已然渺茫。

繼續這樣無頭蒼蠅般耗下去，徒增消耗罷了。

“罷了，先上岸，與陳師弟匯合再議。”

想到這里，白恒不再遲疑，身體一擺，如游魚般輕盈地向水面升去。

很快，他的頭探出了水面，岸上的陽光有些刺眼。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飛身落在岸邊，靈力微震，附著水珠瞬間蒸干。

“師兄，怎么樣？”陳真早已上岸，但他同樣未曾找到入口，見白恒上岸，立刻詢問道。

白恒聽見陳真詢問，便知道他也沒有找到。搖搖頭，他無奈道，“我這邊也是一無所獲。此段河床地形平緩，水流溫和，未發現任何符合描述的暗河入口跡象，石縫孔穴不少。”

陳真嘆了口氣，臉上難掩失落，“我也一樣，往下游找了好久，都是些死胡同或者根本不深的縫隙。”

他有些懊惱地揉了揉頭發，“這河道變化也太大了，沒有臥牛石的參考，盲目尋找實在太費事了。”

“也有可能我們尋找的方向判斷有誤。”白恒沉吟道，“畢竟是百年前的圖紙了，參照物消失，誤差可能會很大。”

白恒之前已經讓清欞用『破妄金瞳』試了，可什么都沒有發現。

萬靈血祭大陣那一次，清欞之所以能發現，是因為五個陣盤有獨特的血腥氣息供清欞參考，且埋藏的都不算太深入。

可這一次水流渾濁，加之河水很深，清欞的『破妄金瞳』也失去了作用。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陳真問道。

白恒思索片刻，問道，“師弟，羊皮紙上可有其他線索？”

陳真搖搖頭，“上面就說了一句話，密林之中，槐柳眾多，河流呈南北走向，有石狀似臥牛，逆流而上約摸百丈，方可見入口。”

槐柳眾多？

白恒目光掃視四周，突然一滯。

此處柳樹郁郁蔥蔥，連綿不絕，確實很多，可這河岸上下，白恒卻未曾見到一棵槐樹。

“找找看，哪里有成片的槐樹！”

“找槐樹？這附近不都……”

陳真這時才反應過來，槐柳眾多，可周圍卻只有柳樹。

很明顯，繪圖之人不會寫無用的話，這里既然只有柳樹，沒有槐樹，就說明他們找錯地方了。

“是，師兄。”陳真應道。

大約一炷香后。

二人一貓站在一處洼地前，此地在河流西南方，約摸三里處。

洼地中央及其邊緣，錯落著數十棵老槐樹，姿態歪斜，形貌奇特。

“師兄，這里也不是河啊？”

白恒的目光掃過洼地的地貌，隨后他蹲下身，伸手捻起一塊泥土。

“原來如此……”白恒眼中露出一絲恍然，“陳師弟，這不是什么洼地，這分明就是一條干涸的舊河床。如今數百年過去，滄海桑田，真正的河道早已干涸，難怪我們找不到地下暗河。”

經白恒這么一提醒，陳真也頓時反應過來。

“原來如此！”

“臥牛石必在附近，分頭尋找。”

“好。”

二人神識鋪展，不久，白恒發現一塊巖石。

那巖石整體呈長條形，輪廓線條圓潤，一端稍大且微微下塌，另一端略窄上翹，遠遠看去，竟真有些形似一頭臥牛。

只是風雨侵蝕加上泥沙，苔蘚的覆蓋，已讓石頭表面斑駁不清，失去了最初棱角分明的“牛”形。

“便是它了。”

白恒立刻招來陳真，二人快步上前，圍著“臥牛石”仔細勘查。

“找到了臥牛石，接下來就容易了！”陳真語氣難掩激動。

二人沿著干涸河床中心線，謹慎地向上游方向行走了大約三百多步，然后停了下來。

這里應該就是羊皮紙上所說的地方了。白恒見狀，神識釋放開來，深入地下。

尋找入口的過程比他預想的要順利得多，神識掃過方才立足之地下方數丈深的位置時，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水流脈動。

“找到了。”白恒收回神識，對陳真說道，“就在我們腳下，深約三丈余。只是被沖刷堆積的泥沙掩埋得嚴嚴實實。”

陳真問道，“既然如此，師兄，我們現在就開挖？”

“不必那么麻煩。”

白恒掐訣輕叱，一柄厚土靈光繚繞的飛劍應聲而出，刺入地中。

地面微震，泥沙翻涌。

頃刻間，一個丈余深廣的土坑呈現眼前。

白恒攜清欞當先躍下，陳真緊隨。

這時候，陳真才發現面前顯出一座丈高入口，這里應當就是地下暗河自然形成的溶洞了。

“水道枯竭，暗河亦隨之干涸，直接進入便是。”

陳真自無異議。

待二人入內，白恒控飛劍令泥沙倒流，坑口瞬間平整如初，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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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了，各位書友們，本書太監了。

這本書目前的成績連二十萬字上架都不行，要是繼續寫下去，耗費的時間精力太多了，太不值得了。

只能在這里，和諸位說一聲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