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宗門現況,相邀探險(4k)
- 神道:從敕封火德星君開始
- 江畔月落
- 4043字
- 2025-08-18 00:10:00
天字三號小院內,清幽如舊。
白恒盤坐于蒲團之上,雙目微闔,識海中正在體悟觀想圖中的甲寅神神意。
就在他心神沉凝,物我兩忘之際,一道蒼老的穿透院落的禁制,傳入他的耳中。
“小友,有人尋你。”
聲音平和,正是姚老頭。
白恒心神微動,緩緩退出觀想狀態,眉頭輕蹙。
數日間,與他有接觸的無非棲吾廬內之人,會是誰尋到此處?
心中念頭一閃,最先浮現的是小猴子那張小臉。
可自己明明已然告訴她讓她這段時間出去躲一躲,兩日前從葉家那里回來時也沒有看見小猴子。
又或者是葉家的人?
自己在城內殺了人,葉家的人找到自己也很正常。
他收斂心神,站起身朝前院走去,清欞正在院內玩耍,見狀立刻跟了上來。
來到前院,姚老頭雷打不動的躺在竹椅上,白恒的目光下意識地掃向門口。
然而,視線所及,空無一人。
一絲疑惑剛起,白恒的神識便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人的氣息。
他的目光微微側移,落在了門口稍近些的一株老槐陰影下。
那里,靜靜地站著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一身樸素的束袖長衫,腰間懸著一柄松紋長劍。
白恒的目光定住,驚愕地喚道,“陳真師弟,你怎么在這?”
自從血祭之事過后,白恒對任何人的聲音中都帶著一股疏離。
但現在,他的聲音卻溫和了許多。
陳真站在樹蔭下,眼神復雜地看著白恒。
昨日,他用了一壺上等靈釀讓老葛詳細地描述了一番那前輩的模樣。
結果一聽,他更覺此人就是白恒。
而且老葛還告訴他一個關鍵信息。
那就是那位前輩透露出他住在『棲吾廬』。
于是今日抱著僥幸的想法,陳真找到了這里。
可他又怕認錯人,所以就站在門外看著,沒想到出來的人竟真的是闊別已久,傳聞死在了血祭之中的白師兄。
“白……白師兄,真的是你?”
白恒微微頷首,目光涌現一抹復雜。
“進屋說吧。”
說著,他側身讓開前院通往內里的路徑,對姚老頭略一拱手示意。
姚老頭眼皮都沒抬,只是鼻翼微動,發出幾不可聞的鼾聲,仿佛又沉沉睡去。
……
棲吾廬,天字三號院。
烏木矮案兩側,白恒與陳真相對盤膝而坐,清欞蜷伏在白恒腳邊。
陳真率先打破了沉重的氛圍,他抬眼直視著白恒,目光灼灼。
“白師兄,當初邯鄲城的血祭到底是怎么回事?據觀主所說,他趕到的時候,邯鄲城已經化為死城,沒有了生人氣息。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但沒想到你還活著。”
“此事說來話長。”
白恒哀嘆一聲,隨后將血祭之事娓娓道來。
從被白烈告知父親白淵被趙祁山那個老狗抓去抽血煉丹,之后發現萬靈血祭大陣,到最后眾人去破壞陣盤,結果卻導致陣法提前開啟……
白恒說的很平靜,可陳真卻是越聽越心驚。
對于云棲觀內的眾弟子而言,“邯鄲血祭”不過是簡單一句話而已,具體有多慘烈他們根本不得而知。
可如今陳真聽白恒這么一說,頓時意識到了“血祭”“百萬”是一個什么場景。
“那師兄你……是如何幸存的?”
“師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聞言,陳真一愣。
是啊,他有歲月珠,白師兄說不定也會有其他寶物,能夠逃脫升天。
“師兄,抱歉,是師弟失禮了。”
“無礙。”
“對了,師兄你既已脫險,為何不返回宗門?有宗門庇護,無論是療傷還是追查血祭真兇,豈不是更方便?還是說師兄有什么難言之隱?”
“因為懷璧其罪……”白恒嘆道,“師弟,秘境之行,想必你也收獲不小。我一旦回去,宗門長老為了調查事情真相,說不定便會搜魂問心。屆時我的所有秘密都會無所遁形,師弟認為我該回去嗎?”
陳真張了張嘴,想說“師兄多慮了”,但這話在他自己聽來都顯得蒼白無力。
在邯鄲百萬血祭的真相面前,白恒顯得微不足道。
趙清梧身為趙松舟之女,雖然沒有被搜魂,但問心卻也是少不了的。
陳真將自己代入白恒的視角,如果得知宗門長老直接讀取自己的所有記憶,包括歲月珠的秘密,陳真也會抗拒。
“行了,不說我了。宗門現在如何,我師父和小師妹他們怎么樣了?”
父母和弟弟逝去后,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就是裘元和趙清梧了。
前者為師,后者是自己相識最久的師妹。
“裘元長老他成功結丹了,如今尊號‘玄元真人’。”陳真開口道。
聽到師父成功結丹,白恒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容。
這是自血祭之后,他第一次聽到確切的好消息。
白恒微微頷首,“那不知師尊他……結的是幾品金性?”
陳真搖了搖頭,“師兄明鑒,金丹金性,乃真人秘辛。師弟只知道結丹當日,云海翻涌,金光沖霄半日,威勢極大,應是品階不低。”
他頓了頓,補充道,“只是長老結丹后,性情沉默了許多。同時師兄你的那處古柏小院也被長老強烈要求封存起來,只為緬懷師兄你。”
白恒聞言,默默無言。
裘元這份沉重的思念,讓白恒心頭有些窒悶。
“小師妹呢?”
“我聽宗門師姐提及說,清梧師妹她常常會前往師兄住的那處小院,坐在石凳上,一坐便是半天。”陳真唏噓道。
白恒心中嘆息一聲,卻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對了,陳師弟,你怎么突然來到這劍神州了?”
陳真聞言,臉上浮現一絲興奮,“不瞞師兄,師弟此番前來,乃是為了一處藏寶地。”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隨即從懷中摸索片刻,掏出一卷古舊的羊皮紙,放在烏木案上。
“前幾個月,我出門在外做任務時,碰上一小家族弟子。他祖上曾經闊過,但如今落魄了,這人是個敗家子,便想著變賣家產,換點靈石。這張寶圖便是我從他售賣的一本游記中翻找而出,上面說是在葬劍山脈深處有一座傳承之地。”
“葬劍山脈深處的傳承?”白恒的聲音帶著無奈,他又想起來兩年多前的秘境之行,陳真也是得到一張寶圖就哼哧哼哧地去了,結果還真讓他打開了秘境。
陳真仿佛天生就帶著一股運氣。
“陳師弟,觀主的教誨你都忘了嗎,也不怕是邪修的陷阱。”
“嘿嘿,師兄你這可小瞧我了。據我對這張寶圖的考量,它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如果真的是邪修所造,現在邪修怕也已經人去樓空了。”陳真胸有成竹地說道。
“再說了,師兄,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我還有些猶豫。但這次我遇上了你,師兄你已經立鼎,有你的幫助,我相信這處傳承之地不是問題。”
“我可沒說要和你一起去。”白恒幽幽道。
“別啊,師兄。傳承內的東西四六分,師兄先選,如何?”
白恒笑了笑,就想拒絕,畢竟他前不久就拒絕了葉家。
但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葉家發現了傳承,陳真也有寶圖,雙方指的不會是同一個地方吧?
白恒思忖片刻,決定將葉家的事告訴陳真。
“陳師弟,不瞞你說。就在不久前,我恰好得知了一樁與葬劍山脈深處洞府相關的消息。”白恒將茶盞放在烏木矮案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哦?”陳真眼神一凝。
隨后白恒便將葉家發現古洞府,組織人手探查卻慘遭重創,以及隨后招募人手的過程,簡要敘述了一遍。
“六位立鼎長老帶隊,外加十余名服炁后期精銳,最后只活著回來了三人,可見其中兇險。”
說著,白恒直視陳真,“機緣再大,也得有命去享。師弟,以你這服炁七層的修為進入葬劍山脈無異于送死。聽師兄一句勸,等你修為再高些,再去探寶也不遲。”
白恒對陳真的觀感還是很不錯的,當初秘境之行自己救了陳真,他愿意拿出三株靈藥報答救命之恩,足以見其人品。
如今他雖無意參與傳承之事,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陳真獨自一人去送死。
“再說了,師弟,這張寶圖既然能傳下來,便說明洞府早先已被發現,其內傳承說不定已被人取走了。”
白恒本以為這樣應該能勸住陳真了,但是誰知陳真聽完,卻搖了搖頭。
“師兄,你說的兩個問題我自然也有考慮過。不過師兄請看…”陳真說著,指向鋪在烏木案上的羊皮紙寶圖,“這張寶圖背面便是制圖之人的自傳,上面說了,他們一共四人,是通過地下暗河無意間進入洞府的。”
“地下暗河?”
陳真點頭道,“沒錯,圖上說了在楮原城西三十里處有一條小河,河底有一條暗河口直通秘境第一層。他們當初偶然間發現了這處奇異,沿著地下暗河一路前往,竟然到了一處洞府。”
白恒驚訝,“直通第一層,洞府還有多層?”
“沒錯。”陳真沉聲道,“據繪制寶圖的人所說,他們在洞府內得到消息稱洞府有三層,第一層僅僅對應立鼎。”
“不過這幾人當初也就是服炁六七層的修為,也就只能在第一層收刮一番。一些地方有禁制守護,幾人根本無法破除,只能悻悻而歸。”
“難道后面他們修為提升后就沒再去過此地嗎?”白恒問道。
陳真幽幽道,“師兄覺得他們還有以后嗎?”
“你是說他們……內訌了?”
“嗯。四個人最后只活下來一個,便是此人,但他回到家族不久后也坐化了,臨死前繪制出這幅圖,希望后代之人前去一探究竟。可惜……后代不爭氣,這幅寶圖就便宜到我手中了。”
聽完,白恒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該感慨陳真運氣好嗎?
“師兄,你就陪師弟去一趟吧,你我二人一起也有個照應。我陳真對天道發誓,剛才所言一字一句絕對真實,不然我不得好死。”
“陳師弟,你……”
白恒沒想到為了勸說自己一起去,陳真竟然發了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可不是隨便發的,境界低下,如同螻蟻,天道自不會理會你。
可隨著境界愈發高深,你發過的誓言都會一一對現,陳真此言是拿自己日后道途發誓啊。
沉吟片刻,白恒嘆道,“我先陪你去尋地下暗河,待尋到暗河,再做決定。”
“多謝師兄。”
————
楮原城外,南十里。
野草叢生,枯槐歪斜。
這里是一片廢棄的亂葬崗,其間混雜著密密麻麻的低矮墳碑,上面的碑文早已被風雨侵蝕,看不清字體。
幾只食腐的鴉雀遠遠落在枯槐上,叫聲喑啞斷續,更添幾分荒涼。
這時,一道身著黑袍,身影枯槁的老嫗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亂葬崗內。
老嫗雙眼微瞇,左手攤開,正是那只尋尸蠱。
蠱蟲此刻不再繃直身體指向前方,而是在她掌中焦躁地蠕動,發出細微的“簌簌”聲,似乎在努力分辨著什么。
老嫗眉頭一皺,抬手在空中畫出幾道印訣,口中默念起晦澀的咒言。
隨著咒言催動,她手中的尋尸蠱猛地一彈,如一道烏光般激射而出,鉆入了雜草叢生,遍布碎石的地下。
片刻的死寂后。
嗖!
尋尸蠱倏地破土而出,飛回阿圖掌心。
阿圖垂下眼瞼,看著空空如也的蠱蟲口器,結合尋尸蠱的反應,她心中已有了判斷。
唐山五人的尸身,恐怕早已被燒成灰燼,與這片亂葬崗的塵土融為一體了。
尋尸蠱雖能感應尸身所在,但面對完全化灰,徹底消散的血氣,其效力亦會大打折扣,最終無功而返。
此地離城池頗近,焚尸滅跡倒也是情理之中的手段。
阿圖緩緩抬頭,黑袍下的目光轉向遠處北方,在那里,楮原城高大的輪廓若隱若現。
既無實物可查,線索便只能在人身上尋了。
老嫗阿圖收起尋尸蠱,慢步朝著楮原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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