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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羅地網

玉帝的笑聲還在瑤池上空回蕩,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穿透力,墨汁般的光暈突然劇烈收縮,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攥緊,化作一道灰黑色的閃電,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劈向凌霄寶殿的金匾。

“咔嚓!”

“凌霄寶殿”四個鎏金大字應聲碎裂,金粉飛濺中,如同漫天金色的淚滴,露出匾額后的青銅骨架,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鎖鏈符文,那些符文相互纏繞,散發著陰冷的光澤——那是天庭用來禁錮反抗者神魂的古老陣法,不知鎖住過多少不屈的靈魂。這突如其來的暴怒,讓剛剛平復的瑤池再次陷入死寂,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成了玄鐵,沉甸甸地壓在眾仙心頭,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傳朕旨意。”玉帝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冰碴般砸在玉磚上,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回響,“凡界蘇氏,竊據星辰之力,褻瀆天庭威儀,犯下滔天罪孽。”

他抬手,指尖凝聚的灰黑色氣流在半空盤旋,逐漸化作一道血紅色的通緝令,令身散發著不祥的紅光。令文上,蘇瓷的畫像由怨魂的虛影構成,那些怨魂在畫像中不斷掙扎,眉眼間還沾著青州窯灰,那灰黑色的印記在血光中格外顯眼,背后靈羽虛影的殘痕被刻意放大,如同丑陋的傷疤,上面赫然標注著“妖孽”二字,字跡猙獰。畫像下方,是一行觸目驚心的懸賞:“擒殺此獠者,賜九轉金丹三枚,晉仙階三級;包庇者,神魂打入十八層煉獄,永世不得超生!”

“此令,傳遍三界!”

最后四字落下的瞬間,通緝令突然炸開,化作億萬道血紅色的流光,如同漫天飛舞的血雨,穿透天庭的云層,射向三界各處,流光所過之處,云層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南天門內,十萬天兵已列陣完畢,隊伍整齊劃一,如同金色的潮水。

金甲在殘陽下泛著冷光,那光芒中帶著肅殺之氣,三尖兩刃刀的刀刃統一朝西,那里是誅仙臺的方向,刀身反射著殘陽的余暉,更添幾分凜冽。領頭的天將正是在瑤池被星輝灼傷手掌的那位,此刻他掌心的烙印仍在發燙,那灼痛感如同附骨之疽,眼神卻比刀更冷,瞳孔里沒有絲毫溫度。他高舉玉帝親授的玄鐵令牌,令牌上“斬妖”二字滲出暗紅色的血光,仿佛是用無數鮮血浸泡而成。

“分兵!”天將的吼聲震得南天門的銅鈴瘋狂作響,鈴聲急促而雜亂,“東路軍封鎖東海沿岸,寸步不離;西路軍嚴守昆侖山口,不許放過任何可疑之人;南路軍盤查凡界三十六州城鎮,挨家挨戶搜查;北路軍……”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誅仙臺方向翻滾的雷云,那里電閃雷鳴,“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妖孽的神魂找出來!”

“得令!”

十萬天兵齊聲應和,聲浪掀起的氣浪將南天門的云層都撕裂了,露出后面灰暗的天空。鐵甲碰撞的鏗鏘聲如同密集的鼓點,敲碎了天庭最后的寧靜。東路軍的先鋒已經踏過南天門的虹橋,馬蹄踏在凡界的云層上,留下一個個燃燒著黑色火焰的蹄印——那是天庭特有的“追魂火”,能循著目標的氣息,燒遍三界六道,永不熄滅。

通緝令的流光剛墜入凡界,青城山的鎮妖塔就發出了震耳的嗡鳴,塔身劇烈搖晃,仿佛要傾倒一般。

塔頂的青銅鈴鐺無風自動,每一聲脆響都化作一道傳訊符,如同離弦之箭,射向修真界各大門派。蜀山掌門正在閉關突破,周身環繞著濃郁的靈氣,聽到傳訊符的動靜,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丹田里的元嬰竟因激動而顫抖——九轉金丹!晉仙階!這是多少修真者苦修千年都求不來的機緣,是通往更高境界的捷徑。

“召集門內所有金丹以上弟子。”他指尖捏碎傳訊符,符紙燃燒的青煙中,蘇瓷的畫像清晰浮現,畫像上的血光刺得他眼睛發痛,“那凡女身負星辰之力,定是奪天地造化的異寶。誰能擒殺她,本座便將《蜀山劍經》的最后三卷傳給他!”

話音未落,蜀山七十二峰的劍冢同時震顫,地面都隨之搖晃,數千柄靈劍破鞘而出,劍身上都映照出懸賞令的血光,發出陣陣劍鳴,如同饑餓的野獸在嘶吼。不僅是蜀山,昆侖、武當、蓬萊……凡界稍有實力的修真門派,都在通緝令的誘惑下動了起來,他們的山門上空都升起了代表行動的信號。他們御劍飛行的流光劃破凡界的夜空,如同無數貪婪的餓狼,循著星輝殘留的氣息,朝著誅仙臺方向圍攏,空氣中都彌漫著貪婪的味道。

更令人齒冷的是那些散修。

有人祭出專門追蹤神魂的“搜魂幡”,幡面飄蕩的冤魂發出凄厲的尖嘯,那聲音能穿透人的耳膜,直擊神魂;有人捧著天庭賜予的“鎖星羅盤”,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指向雷云最密集的地方,指針上還閃爍著微弱的星輝;甚至有修士為了邀功,竟開始屠戮與蘇瓷同姓的凡人,將他們的頭顱懸掛在城門口,鮮血順著頭顱滴落,染紅了城門下的土地,謊稱已擒獲要犯,臉上還帶著扭曲的笑容。

三界黑市的酒館里,燭火搖曳,光影在墻壁上投下詭異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血腥氣和各種不明的氣味。

一個披著黑斗篷的男人將通緝令拍在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粗糙的手指劃過“九轉金丹”四字,指縫間露出半截青銅指套,上面鑲嵌著骷髏頭形狀的紅寶石,寶石在燭火下閃爍著妖異的光。他對面,一個妝容妖冶的女子正用銀簪剔著指甲,簪尖挑起的不是脂粉,而是一縷剛捕捉到的星輝——那是從誅仙臺邊緣泄露的星辰之力,在簪尖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這買賣劃算。”女子輕笑,舌尖舔過紅唇,眼神里充滿了貪婪,“天庭的賞格,加上修真界的謝禮,足夠咱們換一具新的仙骨了,從此擺脫這副殘破的軀殼。”

男人沒說話,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地圖,地圖的材質令人毛骨悚然,上面用鮮血標注著誅仙臺周圍的地形,甚至包括那些被遺忘的上古密道,血線在人皮上蜿蜒,如同細小的蛇。黑市的角落里,更多黑影在涌動,他們的氣息隱匿而危險:有擅長隱匿氣息的影族,他們能化作影子在黑暗中穿行,悄無聲息;有以吞噬神魂為生的骨妖,他們的骨爪泛著慘白的光,能撕裂任何防御;還有手持“縛仙索”的天獵族后裔,他們的鎖鏈漆黑如墨,專克仙神之力,上面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

這些游走在三界灰色地帶的賞金獵人,從不在乎正邪對錯,只認懸賞令上的價碼,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蘇瓷的星辰之力對他們而言,不僅是晉身的階梯,更是能增強自身修為的“補品”,是能讓他們變得更強的捷徑。此刻,他們正順著星輝的殘痕,像一群嗅覺敏銳的鬣狗,悄悄圍向誅仙臺的雷云,準備隨時撲上去撕咬獵物。

通緝令的流光掠過凡界的天空時,青州蘇氏琉璃坊的廢墟突然亮起微光,那光芒在廢墟中顯得格外突兀。

父親當年埋在地基下的賬簿,被血光映照得通體透亮,泛黃的紙頁上,記載著蘇氏琉璃坊的興衰,“苛捐”“壓榨”等字眼正滲出暗紅色的汁液,如同在哭泣,訴說著當年的苦難。洛陽城頭,流民們突然指著天空驚呼,聲音中帶著恐懼和疑惑——血紅色的通緝令在云層中若隱若現,畫像上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分明就是去年在城門口給他們分過干糧的姑娘,那個眼神溫柔卻帶著倔強的姑娘。

江南織坊里,織婦們的紡錘突然停了,紡錘轉動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們看著窗外飄過的血光,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想起蘇瓷曾教她們辨認的、能避開根須的絲線顏色,那顏色在她們腦海中清晰浮現,突然握緊了手中的織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氣。

恐懼與憤怒,在凡界悄然蔓延,如同地下的暗流,涌動在每一個角落。

天庭的天羅地網,正在以誅仙臺為中心,迅速收緊,網眼越來越小。天兵的鐵蹄踏碎了凡界的寧靜,將祥和踩在腳下;修真者的劍光劃破了城鎮的炊煙,擾亂了平靜的生活;賞金獵人的陰影籠罩了荒野的古道,帶來了死亡的氣息。每一寸土地都被搜查,每一個角落都被窺探,連風中都帶著血腥的氣息——那是為了懸賞令,可以毫不猶豫斬殺一切懷疑對象的瘋狂,是人性在利益面前的扭曲。

而此刻,誅仙臺的雷云深處,蘇瓷的光繭仍在緩緩下沉,光繭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她微弱的生命體征。

她不知道,自己不僅是天庭的獵物,更成了三界各方勢力眼中的“奇貨”,是能讓他們飛黃騰達的墊腳石。那張用血與怨魂寫成的通緝令,不僅織成了追捕她的網,更攪動了三界潛藏的貪婪與罪惡,讓這場逃亡,從一開始就注定染滿鮮血,充滿艱險。

雷云上方,一道黑影掠過,青銅指套在閃電中反射出冰冷的光,那光芒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天羅地網已張,而獵物,尚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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