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惡意競爭
- 八零離婚后做港商迷戀的擺攤女王
- 云霜渡
- 2414字
- 2025-06-29 00:02:00
深市的梅雨季來得猝不及防,細(xì)密的雨絲將工業(yè)區(qū)的十字路口織成一片朦朧。
張夏螢撐著塑料傘站在攤位前,看著對面王永昌擺開的臨時攤點,紅底黃字的橫幅上寫著“電子表大出血,十五塊一只!”,比她的售價低了整整五塊錢。
一個熟客捏著錢猶豫著,目光在兩個攤位間來回逡巡:“妹子,那邊才十五!你這二十太貴了!”
張夏螢攥緊了傘柄,指尖被塑料磨得發(fā)白。
這是周秀英的新招,用走私的翻新表惡意壓價,那些表連防水膠圈都沒有,電池更是舊貨翻新,可普通顧客哪里分得清?
短短三天,她的攤位前客流量銳減,昨天一整天才賣出三只表,還不夠交攤位費。
張夏螢蹲下身,從防水盒里拿出一只表,用指甲輕叩后蓋:“李叔,您看我這表的鋼印,每只都有港城原廠編碼,電池保用三個月。對面那些表,您買回去要是壞了,誰給您修?”
話雖如此,可十五塊的價格誘惑太大。
李叔撓了撓頭,最終還是走向了王永昌的攤位。
張夏螢看著他遞錢的手,心里像被雨水泡得發(fā)漲。
李曉晴蹲在桌下,用樹枝在積水里劃拉著正字,卻半天沒畫出一筆,小臉上滿是愁容。
歷嘉修的聲音突然從傘后傳來,他撐著一把黑色大傘,西裝肩部被雨水打濕了一片:“別擔(dān)心。”
他將手里的牛皮紙袋遞給張夏螢,里面是剛從港城運來的新型號電子表,表帶換成了更耐用的硅膠材質(zhì)。
歷嘉修看著對面喧囂的人群,鏡片上凝著水珠:“王永昌的表是從走私船上撈的舊貨,最多撐半個月。我們不能跟他打價格戰(zhàn),要打價值戰(zhàn)。”
張夏螢打開紙袋,指尖觸到冰涼的硅膠表帶,突然靈光一閃:“嘉修,我們搞促銷!買一只表,送一節(jié)進(jìn)口電池,再免費保修半年!”
“保修?”
歷嘉修有些意外,八十年代的內(nèi)地幾乎沒有售后服務(wù)的概念。
張夏螢的眼睛亮起來:“對!我再做個客戶登記本,每個月打電話提醒換電池。這樣既能留住老顧客,又能證明我們的表質(zhì)量過硬!”
她立刻動手寫促銷海報,粉筆字在小黑板上龍飛鳳舞:“港城正品電子表,買一送一(送進(jìn)口電池)!半年內(nèi)免費維修,終身保養(yǎng)!”
李曉晴也來了精神,幫媽媽把電池裝進(jìn)透明塑料袋,每袋都系上一根紅繩。
——
下午雨停時,新海報果然吸引了眼球。
一個昨天在王永昌那買表的女工氣沖沖地跑來:“妹子,你這保修是真的嗎?我那表今天就不走了!”
張夏螢接過表一看,電池槽里全是銹跡:“您這表進(jìn)水了吧?”
“就洗了個手!”
張夏螢?zāi)贸龉ぞ撸炀毜馗鼡Q電池,又檢查了防水膠圈:“沒關(guān)系,您看,這表沒有防水標(biāo)識,根本不能碰水。以后買表記得看鋼印。”
她一邊修表,一邊給女工講解辨別真?zhèn)蔚姆椒ǎ車娜嗽絿蕉唷?
“原來還有這么多門道!”
“還是這家靠譜,敢保修就是不一樣!”
當(dāng)天下午,張夏螢的攤位前重新排起長隊。
她賣出去的表比平時還多,李曉晴的記賬本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正字,小臉上笑開了花。
歷嘉修的人脈很快傳來消息,周秀英給了王永昌五十塊港幣,讓他用翻新表拖垮張夏螢。
更陰狠的是,他們還散布謠言,說張夏螢的表是港商淘汰的舊貨,故意哄騙內(nèi)地人。
張夏螢冷笑一聲,將剛寫好的內(nèi)部通知遞給歷嘉修:“想玩陰的?幫我個忙,把這個不小心傳到王永昌耳朵里。”
通知上用鋼筆寫著,港城總部通知,新型帶計算器功能電子表即將到貨,原價五十,內(nèi)部價三十,僅限老客戶預(yù)定。
歷嘉修看著通知,忍不住笑了:“你這招空城計,不怕玩脫?”
張夏螢眼里閃著狡黠的光:“他貪心,就不怕他不上鉤。王永昌想靠低價壟斷市場,那就讓他嘗嘗囤貨賠本的滋味。”
果然,不出三天,王永昌就無意間得知了內(nèi)部消息。
他想起張夏螢最近突然火爆的生意,以為她真的拿到了新款,立刻湊錢從走私船上進(jìn)了一大批所謂的計算器電子表,其實是淘汰多年的庫存貨,按鍵都失靈了。
到貨那天,王永昌特意掛出“新款上市,二十塊一只”的橫幅,結(jié)果顧客拿到手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能計算,紛紛要求退貨。
王永昌想賴賬,卻被早有準(zhǔn)備的顧客堵在攤位前,最后只能半價處理,賠得血本無歸。
張夏螢遠(yuǎn)遠(yuǎn)看著王永昌氣急敗壞地摔表,忍不住笑出了聲。
(≧?≦)?
李曉晴不明所以地看著媽媽,歷嘉修卻遞給她一顆水果糖:“晴晴,你媽媽這是在教壞人做人呢。”
——
晚上,歷嘉修帶張夏螢?zāi)概コ院ur。
李曉晴趴在窗邊看漁船,張夏螢則看著歷嘉修剝蝦的手,他指尖修長,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跟李俊杰那雙常年沾著醬油的手完全不同。
張夏螢接過他剝好的蝦,心里暖暖的:“這次多虧了你。”
歷嘉修擦了擦手,從口袋里拿出那枚1968年的港城硬幣:“我們是搭檔,我母親說,錢要和值得的人一起賺。”
他的目光落在張夏螢手腕的疤痕上,頓了頓:“以后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和晴晴。”
張夏螢的心猛地一跳,抬頭撞進(jìn)他深邃的眼眸。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云層灑在他臉上,金絲邊眼鏡后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張夏螢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依賴這個男人,依賴他身上的雪松香,依賴他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伸出的手。
“嘉修,我。”
她剛想開口,李曉晴突然指著窗外驚呼:“媽媽!你看那是不是奶奶?”
張夏螢猛地回頭,只見街角的陰影里,周秀英正縮著脖子往這邊看,手里還牽著一個流里流氣的青年。
看到張夏螢望過來,她立刻拉著青年躲進(jìn)巷子里,動作鬼祟。
張夏螢心里一緊:“她怎么會來這里?”
歷嘉修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讓人跟著她。”
他用餐廳的電話,低聲吩咐了幾句。
半小時后,跟梢的人回來報告,周秀英去了王永昌的雜貨鋪,出來時手里多了包東西,還跟那青年比劃著什么,像是在商量大事。
張夏螢抱著李曉晴,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
周秀英的眼神太怨毒了,那不是簡單的嫉妒,而是帶著毀滅欲的瘋狂。
李曉晴突然抱緊張夏螢的脖子,小身子微微發(fā)抖:“媽媽,我怕。奶奶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一樣。”
張夏螢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她緊緊摟住女兒,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
——
回到居民樓,李曉晴突然拉了拉張夏螢的衣角:“媽媽,我剛才好像看到奶奶在樓下。”
張夏螢猛地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樓下空蕩蕩的,只有路燈在風(fēng)中搖曳。
她以為是女兒看錯了,便笑著揉了揉李曉晴的頭:“傻丫頭,奶奶怎么會來這里。”
然而,她沒有看到,在對面的巷子里,周秀英正死死盯著樓上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