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為老街的青石板鍍上暖金，蘇蔓像掙脫囚籠的雀鳥般沖在最前。她赤足蹬著帆布鞋，在擺滿梔子花的攤位前突然駐足，指尖輕輕掠過花瓣，帶起一串晶瑩的露珠。“快看！”她轉身時發絲飛揚，杏眼亮得驚人，“這些花比實驗室的標本鮮活多了！”

林深和夏晚并肩而行，她淺粉色的裙擺掃過他的褲腿。夏晚的目光總在街邊的花店招牌上游移，發間的蝴蝶結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當她踮腳辨認巷口的薰衣草標志時，手臂不經意擦過林深的手背，兩人觸電般同時縮回手，又在相視一笑中紅了耳根。

“這家的向日葵開得真旺！”蘇蔓突然從斜刺里竄出來，懷中抱著一大束金燦燦的花，發間還別著攤主送的雛菊花環。她將花束懟到林深面前，花瓣掃過他下巴：“喂，呆子，拿著！”說話時，她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帆布鞋的鞋尖調皮地蹭過他的皮鞋。

夏晚望著兩人打鬧的模樣，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她悄悄放慢腳步，任由蘇蔓拽著林深去看糖畫攤。陽光穿過梧桐樹的枝葉，在他們交疊的影子上灑下斑駁的光斑。蘇蔓舉著轉出來的龍形糖畫歡呼雀躍，轉身時卻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行人，林深下意識攬住她的腰，將人穩穩帶向自己懷里。

“走路看著點！”林深的責備里帶著笑意，掌心還殘留著她纖細腰肢的觸感。蘇蔓仰頭時，雛菊花環的花蕊掃過他鼻尖，突然狡黠一笑：“林總監這么緊張我？”她故意貼近，茉莉香混著糖畫的甜膩氣息撲面而來，“還是說，怕我摔倒了沒人給你當助理？”

夏晚適時走上前，手中多了兩串糖炒栗子。她剝開一顆遞到蘇蔓嘴邊，又自然地將紙袋塞進林深手里：“前面有家新開的花店，據說有從荷蘭空運的薄荷。”說話時，她的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掌心，溫度比栗子還要滾燙。

三人繼續前行，蘇蔓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人群中，時而蹲下身逗弄街邊的橘貓，時而對著捏面人的老師傅露出驚嘆的表情。林深和夏晚默契地放慢腳步，看著她在陽光下舒展的背影。夏晚突然開口：“其實她笑起來的樣子，和大學時一模一樣。”

林深握著糖炒栗子的手頓了頓，記憶中那個扎著馬尾辮、抱著實驗報告在圖書館奔跑的少女，與眼前這個戴著雛菊花環、眼底藏著星辰的身影漸漸重合。他還未開口，蘇蔓突然舉著兩串糖葫蘆沖回來，將山楂最紅的那串塞給夏晚，另一串不由分說掛在他脖子上：“快走啦！再磨蹭花店要被我逛空了！”

她轉身時，發梢掃過林深的手背，留下轉瞬即逝的癢意。夏晚望著她歡快的背影，輕輕碰了碰林深的手臂：“我們跟上吧。”兩人并肩而行，手臂偶爾相觸，心跳卻不約而同地加快。街邊的煙火氣里，藏著三個人各自隱秘的心事，在晨光中暈染成一幅溫柔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