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話音剛落,蘇蔓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往頭頂涌。晨光斜斜照在他側(cè)臉,勾勒出下頜鋒利的線條,偏偏眼底還噙著那抹戲謔的笑,仿佛在無聲嘲笑她的慌亂。
“誰要和你慢慢算!”她猛地撐起身子,赤著腳狠狠踹向林深膝蓋。柔軟的足底貼著他緊繃的肌肉擦過,腳尖還不依不饒地在他小腿上碾了碾。觸感從神經(jīng)末梢炸開,林深悶哼一聲抓住她腳踝,卻見蘇蔓趁機翻身下床,絲綢睡裙揚起的弧度掃過他發(fā)燙的手背。
“登徒子!”她背對著他整理睡衣,發(fā)梢沾著枕頭上的薄絨,聲音卻不自覺發(fā)顫,“再敢胡說八道,下次踹的就不是腿!”話落,她逃也似的沖進浴室,關(guān)門聲震得門框嗡嗡作響。鏡中倒影里,她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草莓,連耳后根都泛著緋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方才觸碰過他皮膚的位置。
客廳傳來夏晚輕快的哼歌聲,混著煎蛋的香氣飄進來。蘇蔓打開冷水龍頭,捧起水往臉上潑,涼意卻壓不住心底的躁動。她盯著鏡中自己氤氳的睫毛,突然想起昨夜蜷縮在他懷里的溫度,還有方才跨坐在他腿上時,掌心觸到的堅實與滾燙。
“再磨蹭早餐可真沒了!”林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嚇得她手一抖,牙刷掉進洗手池。水聲掩蓋了她急促的心跳,卻蓋不住門外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他竟然守在門口。
當(dāng)蘇蔓終于換好煙灰色針織衫和牛仔褲走出來時,林深正倚在玄關(guān)柜前系鞋帶。他抬頭的瞬間,目光在她 barefoot的腳踝上多停留了半秒,喉結(jié)滾動著別開臉。夏晚端著三明治從廚房探出頭,眼尖地瞥見蘇蔓發(fā)紅的耳尖,笑得眉眼彎彎:“快來嘗嘗,今天的煎蛋糖心完美!”
餐桌上,三個人的早餐擺成溫馨的三角。蘇蔓咬下一口三明治,余光卻總?cè)滩蛔⊥得閷γ娴牧稚睢K鬼兄宓埃廾谘巯峦冻鲫幱埃r衫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今早被她指尖劃過的鎖骨。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突然抬眼,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叉子上的煎蛋遞到她面前:“要分你一半?”
“誰要吃你的!”蘇蔓拍開他的手,耳尖卻更紅了。蛋液濺在他虎口,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他手腕,用紙巾輕輕擦拭。指腹擦過他脈搏時,清晰感受到那里劇烈的跳動,和自己紊亂的心跳漸漸重合。
夏晚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突然開口:“花市該關(guān)門了哦。”蘇蔓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tài),慌忙松開手,卻在起身時被地毯絆了一下。預(yù)料中的失重沒有到來,林深長臂一攬將她拽進懷里,薄荷混著雪松的氣息撲面而來。
“小心。”他的聲音低沉,呼吸掃過她頭頂。蘇蔓僵在他懷里,想起今早踹他時的觸感,此刻對方掌心透過單薄的針織衫傳來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灼傷。她猛地掙脫,踩著夏晚遞來的帆布鞋沖向門口,留下一句:“再磨蹭真的來不及了!”
關(guān)門聲隔絕了身后傳來的輕笑。蘇蔓倚在門板上,聽著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突然懊惱地捂住臉——明明想找回場子,怎么又落得個落荒而逃的下場?而門內(nèi),林深摩挲著被她擦過的虎口,看著夏晚促狹的眼神,終于低笑出聲。這場暗流涌動的清晨,早已在三個人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