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漆黑如墨。
白卿一手捂住方南星的口鼻,另一只手按滅了她手機的屏幕。
手機震動了兩下,自動關(guān)機。
他們屏息凝神,貼墻而坐。周圍的一切靜得駭人,唯有屋外傳來一點點詭異的聲音。
不是風,也不是動物的動靜。
是“嘴唇輕擦著木頭”的聲音。
像是有人貼著門縫說話,一下一下地摩挲著空氣:
“……方……南……星……”
方南星渾身一顫。
她的名字。
那聲音很輕,但卻像直接貼在她耳膜里,帶著潮濕的溫度和一股無法名狀的惡意溫柔。
她閉上眼睛——
卻看見腦中閃過一副畫面:
一口黑棺被慢慢打開,棺蓋上刻著她的名字,底部空無一物,像是正等著什么東西“躺進去”。
她手背發(fā)涼。低頭一看,一行字正以血絲一樣的形式浮現(xiàn)在她皮膚上:
“說話的舌頭,會留下。”
白卿也看到了。他神色猛地一沉,迅速用小刀劃破指尖,將血滴在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破符紙上,咬牙按在她掌心:
“護舌咒,撐一個時辰。”
他比著唇語:“之后,我來替你說。”
方南星看著他,心里陡然被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塞滿。
就在這時,柴房另一邊的墻后,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像是衣物摩擦,又像是指甲劃過竹簾。
然后,是極緩慢的咀嚼聲。
“咯噠,咯噠……”
緊接著,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墻外響起,不是喊,而像在念:
“……那個女孩……說了她自己的名字。”
“她要留下嘴巴……我們要帶走她。”
白卿眼神一凜,反手將方南星壓入墻角,然后緩緩抽出袖中藏著的一枚古銅符釘。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
“咔噠”!
柴房的門鎖自己斷裂了。
門緩緩自己打開,門后——
什么都沒有。
但那種目光、那種“被盯住”的感覺,如跗骨之蛆,從門檻那頭,一直蔓延進來。
墻上的影子開始歪斜。
燈未動,影已偏。
這不是正常光影,這是——另一個“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