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三更扣門,紙人披嫁衣
夜,深沉如墨。
拍攝結束的車隊停靠在山腳的民宿,方南星蜷坐在床角,手機開著錄音——這是她的一種習慣。
“2025年10月5日,凌晨3:17。……今天的事,和十七年前我夢見的一模一樣。”
她低聲呢喃,指尖有些顫。
吳悠在一旁翻看錄下來的錄像,一幀一幀慢慢對。
“這個角落,你看,”她放大畫面,“紙轎在裂開的瞬間,轎頂突然躥出了一團紅。”
“是紅蓋頭?”許墨走過來。
“不,是一個人形。”吳悠的聲音壓得極低,“而且……它沒有腳。”
畫面一頓。
張丞插話:“我說句可能被你們罵的話——我們……要不要考慮撤?我們是不是已經‘過界’了?”
沒人接話。
外頭忽然刮起一陣風,窗戶“砰”的一下被震開。
冷風鉆進屋子,帶來一股異樣的灰塵味。
“我去關窗。”許墨起身,卻在窗邊愣住。
“你們看這個。”
大家圍過去。
窗外的白墻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張紙人。
那是一張紅紙剪成的女嫁人形,蓋著紅頭,手中提著燈籠,表情空白,像極了南星夢里的“她”。
更詭異的是,紙人腳下壓著一張東西——
是一本破舊的婚契書,紙張發黃,封皮上是燙金的四個字:
《冥婚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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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她在叫我名字
方南星一夜未眠。
她把紙人和契書鎖進行李箱,又在鏡子前擺了一杯清水——這是吳悠教她的,“看魂影”。
“南星。”白卿輕聲推門而入,神情仍有些虛弱。
“你昨晚……夢見什么了嗎?”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夢見她站在我房間門口。披著我的紅嫁衣,用我小時候的聲音喊我。”
“她說,她一直都在,只是我長大了,不再記得她。”
白卿看著她,忽然問:“你相信我們身上每個人,都可能藏著一個‘另一個自己’嗎?”
“被遺忘的自己、被丟下的自己、夢中死過一次的自己。”
南星盯著那杯清水。
忽然,水面泛起波紋。
像是有人從背后,對著她輕輕吹了口氣。
“白卿……”她聲音顫抖,“我看到我自己了。”
“在水里,在鏡子里——在……她的嫁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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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魂嫁還生,紙人抬轎
三點整。
客廳響起三聲極輕的“咚——咚——咚”。
“誰?”張丞走過去。
門外無聲,門縫下卻被塞進了一樣東西。
是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
“辰時,送親。”
“轎已至,請娘子上車。”
方南星看完,臉色驟變:“這紙條的筆跡,是我媽媽的。”
“你媽?”眾人一震。
“我認得,這是她簽名時的寫法,但我媽已經去世三年了。”
許墨在紙條背面發現了一個印章:
宋氏紙婚坊·癸未年制
吳悠臉色煞白:“這家紙坊,我在民俗筆記里見過——早在清末就停業了。”
“最后一批紙人出嫁,是為了送‘魂嫁已亡之女’。”
“南星,”她頓了頓,“你是不是……被認定為‘婚魂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