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回到丹鼎峰時，是半月后的一個午后。

馬車直接駛入礦洞外的空地，弟子們忙著卸貨，地脈核心石被小心地抬下來，沉甸甸的，落地時帶起一陣輕微的震動。周清抹了把汗，剛要去找林寒，就見林寒從礦洞里走了出來。

“回來了。”林寒道。

“嗯。”周清遞過賬冊，“這次開銷和收獲，都記在上面。”

林寒接過，沒看，直接遞給身后的趙平：“核對清楚，入庫房。”他看向那塊地脈核心石，“現在就去礦洞主脈。”

周清跟上：“路上聽說，接天峰的人在寒州邊界活動，似乎想和其他勢力接觸。”

“無妨。”林寒腳步沒停，“寒州的靈草和礦石，大半經我們的手流轉，他們翻不起浪。”

到了礦洞主脈交匯處，林寒讓弟子清理出一塊空地。他指尖靈力涌動，土黃色光芒包裹住地脈核心石，緩緩將其嵌入地面。

“嗡……”

核心石落地的瞬間，礦洞深處傳來一聲悶響，整個礦洞的靈力流動陡然變得平穩，之前的躁動徹底消失。趙平伸手探了探，臉上露出喜色：“聚靈陣的效果，至少強了三成！”

林寒點頭，轉身往外走：“周清，你隨我來。”

到了煉丹房，谷長豐和老藥工正在忙碌。林寒示意周清坐下，自己則取過一張寒州地圖，鋪在石桌上。

“寒州之內，大小勢力有七家。”林寒手指點在地圖上，“除了我們和接天峰，其余五家都在靠邊界的位置，依附靈草和礦石生存。”

周清明白他的意思：“你想整合他們？”

“不是整合。”林寒道，“是讓他們按我們的規矩來。丹鼎峰的丹藥，以后按季度供應，價格比市價低兩成，但他們的靈草和礦石，必須優先賣給我們，價格按市價上浮一成。”

“這條件，他們未必會答應。”周清道。

“由不得他們不答應。”林寒道，“接天峰被宗主打壓，已是強弩之末。我們掌控著寒州八成的高品質丹藥和礦脈聚靈陣的技術，他們若不合作，靈草賣不出好價，弟子修為也上不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散伙。”

谷長豐在一旁聽著，插了句：“強硬了些，但管用。”

“明日，你帶二十粒金丹丹和五十粒凝神丹，去這五家走走。”林寒在地圖上圈出五個點，“先禮后兵，他們若識趣，皆大歡喜；若不識趣，就斷他們的丹藥供應，讓接天峰去撿便宜。”

周清點頭：“我明白。”

“還有。”林寒道，“匯通商行那邊，讓他們在寒州設個分號，由我們派人監管，專門負責靈草和丹藥的中轉。”

“這能卡住流通的口子。”周清道。

“嗯。”林寒看向窗外，“寒州地脈與長谷州、北漠相連，我們守住這里，就能卡住往來的咽喉。長谷州的匯通商行是對外的窗口，寒州的分號就是根基，缺一不可。”

次日，周清按林寒的吩咐，帶著丹藥去了寒州邊界的五個勢力。

最先答應的是黑石寨，寨主是個粗漢子，見丹鼎峰的丹藥品質遠超自己從別處買的，當場拍板同意，還主動提出要派弟子去丹鼎峰學習陣法。

最難纏的是落霞谷，谷主是個女修，總想討價還價，希望丹藥再降一成。周清沒松口，只說這是林首席定的規矩，改不了。女修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簽了協議——她谷里的靈草快積壓了，再不脫手就得爛在地里。

五家都搞定時，已是三日后。周清回到丹鼎峰，將協議交給林寒。

“比預想的順利。”周清道。

“他們沒得選。”林寒翻看協議，“讓趙平按協議，每月派人去收靈草和礦石，記賬要清楚，不許克扣。”

“明白。”

處理完寒州內部的事，林寒開始著手向外擴展。他讓周清給長谷州的匯通商行寫信，讓錢老板幫忙打聽中州王家收購玄龜骨片的真正目的，報酬是五十粒凝神丹。

“王家實力不弱，這么大張旗鼓地收玄龜骨片，肯定不簡單。”林寒道，“北漠的玄龜遺跡，或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周清寫信時，林寒去了礦洞，將新得的紫晶礦全部融入聚靈陣。陣紋亮得刺眼，聚氣效果又強了幾分，礦洞深處的石料開采，速度快了近一倍。

“按這速度，三個月的產出，夠換匯通商行半年的靈草。”趙平興奮道。

“留一半，另一半給匯通商行送去。”林寒道，“讓他們換成中州的溫靈玉和北漠的玄鐵。”

“溫靈玉能穩固金丹，玄鐵能鍛新爐，好主意。”趙平道。

林寒沒接話，他在想更遠的事。寒州的根基已穩，長谷州的渠道也通了，下一步，就是將丹鼎峰的地脈技術和丹藥，變成實實在在的影響力。

他找來了狗剩和小石頭，兩人的陣紋已畫得有模有樣，藥田邊角的小聚靈陣，就是他們的手筆。

“你們兩個，下個月跟周師兄去長谷州。”林寒道，“去匯通商行，教他們的人畫龜甲陣紋，每月五十塊上品靈石，歸你們自己。”

狗剩和小石頭眼睛一亮：“真的？”

“但有一條。”林寒道，“只教基礎陣紋，核心的龜甲紋，半個字都不能露。若做不到，現在就說。”

“能做到！”兩人齊聲應道。

“好。”林寒道，“周清會教你們怎么應對，出去了，別給丹鼎峰丟人。”

安排好兩人，林寒又招來老藥工：“你牽頭，帶五個新弟子，專門煉固元丹和凝神丹，供應寒州和長谷州的需求。”

老藥工點頭：“保證品質。”

“谷主，您專注煉地脈丹和金丹丹，尤其是地脈丹，盡量多存些。”林寒道，“北漠和中州，遲早用得上。”

谷長豐應下：“我知道輕重。”

一切安排妥當，林寒回到住處，拿出寒州地圖，在上面畫了三個圈：寒州丹鼎峰，長谷州匯通商行，北漠玄龜遺跡。

“寒州是根，長谷州是路，北漠是利。”他低聲自語。

寒州的資源要牢牢抓在手里，這是一切的基礎；長谷州的渠道要拓寬，這是向外延伸的通路；北漠的玄龜遺跡，則藏著提升實力、甚至影響更大格局的關鍵。

至于中州王家，既是潛在的對手，也可能是未來的交易對象，就看他們收購玄龜骨片的目的是什么。

林寒收起地圖，走到院中，望著寒州的方向。夕陽正沉，將天邊染成一片金紅。

他知道，擴展的路不會一帆風順，接天峰的殘余勢力，中州王家的動作，甚至北漠的未知危險，都可能成為阻礙。

丹鼎峰的根基已穩，丹藥和地脈技術是硬通貨，周清和趙平能獨當一面，狗剩和小石頭是未來的力量，還有谷長豐和老藥工坐鎮。

這樣的布局，足以支撐寒州向外擴展，一步一步，穩扎穩打。

夜色漸深，林寒盤膝坐下，開始修行。金丹在丹田內緩緩旋轉，紅黃土三色靈力愈發凝實，散發出的氣息，與寒州的地脈緊密相連，仿佛整個寒州的力量，都在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