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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深夜的溫暖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夏和陳默的聯系越來越頻繁。陳默經常在下班后坐林夏的車回家,有時周末也會約她出來吃飯聊天。林夏發現,這個年輕的投資經理雖然事業有成,卻也有著孤獨的一面。他父母常年在國外,自己一個人在這座城市打拼,內心渴望著家的溫暖。而林夏的善良和堅韌,深深吸引了陳默。

某個周末,陳默提議帶林夏和她兒子去動物園玩。林夏本想拒絕,怕給他添麻煩,但天天聽說要去動物園,興奮得直跳,她只好答應了。動物園里,天天牽著兩個大人的手,蹦蹦跳跳地參觀各種動物。陳默買了冰淇淋和氣球,還教天天辨認不同的動物,耐心地回答孩子各種天馬行空的問題。看到兒子玩得這么開心,林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一個月,陳默和林夏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但兩人都默契地保持著朋友的距離。林夏不敢奢望太多,她清楚自己的處境,而陳默似乎也在尊重她的感受,從不越界。

這天下著大雨,林夏像往常一樣在雨夜開著出租車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路上積水很深,車輛行駛緩慢。晚上十一點左右,她接到了一個預約單——一位乘客要從城南的醫院趕去城北的機場,時間緊急。林夏不敢耽擱,立刻朝醫院方向駛去。

豆大的雨點不停地敲打著擋風玻璃,即使雨刷開到最大檔,能見度依然很低。林夏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輛,同時擔心機場的航班會不會因為大雨延誤。這樣的天氣條件下,能準時送達乘客已經很不容易了。

到達醫院門口時,一位穿著病號服的老人正由護士攙扶著往外走。老人看樣子剛做完手術不久,面色蒼白,行動不便。林夏趕緊下車幫忙,和護士一起把老人扶上后座。原來老人是要去機場乘飛機回老家休養,子女都在外地趕不回來,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出院趕飛機。林夏聽了十分同情,安慰老人說:“您放心,我一定盡快送您去機場。“

雨越下越大,路上能見度很低。林夏打開雙閃,小心地在暴雨中駕駛。積水漫過了車輪,車子開得很慢。她不時從后視鏡看看老人的情況,老人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表情痛苦。林夏很擔心老人身體撐不住,于是盡量把車開得平穩些。

老人的呼吸有些急促,林夏不由得緊張起來:“大爺,您還好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老人擺擺手:“不用,小姑娘,趕時間。“林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加快速度,但同時更加注意路況,盡量避開深坑和水洼,減少顛簸。

就在這時,林夏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看是陳默打來的。這個時間陳默打電話來,可能有急事。林夏按下藍牙接聽鍵:“喂,陳默?“電話那頭傳來陳默焦急的聲音:“林姐,我爸突發心臟病,現在在市立醫院搶救!我現在在外地出差趕不回去,您能幫忙去看看嗎?“

林夏心頭一緊。她和陳默認識這么久,還沒見過他父親。但陳默既然開口求助,她自然義不容辭。可她現在車上還有一位乘客要送機場,這可怎么辦?林夏猶豫了一下,對陳默說:“我這邊正好在送一位病人去機場,走不開。不過你放心,我馬上聯系我一個朋友過去醫院看看你爸爸的情況,有消息我再告訴你。“陳默連聲感謝,掛了電話。

陳默的聲音里透著前所未有的緊張和脆弱,讓林夏心疼不已。她能感受到他作為獨子的焦急和無助,特別是人在外地的無奈。林夏立刻想起了李護士,那是她的老乘客,也是市立醫院的護士長,兩人關系不錯。

林夏趕緊給一個在醫院工作的朋友發了條微信,請她幫忙去急診室問問情況。朋友很快回復說陳默的父親已經被推進手術室,目前情況不明。林夏把這個消息告訴陳默,陳默在電話里急得不行。林夏一邊安慰他,一邊加快了車速。

“陳默,你別著急,現在醫療條件這么好,你爸爸一定沒事的。我朋友說主刀醫生是心臟科的王主任,他可是咱們市里最好的心臟專家。“林夏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安慰陳默,心里卻也十分擔憂。

終于,在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林夏把老人送到了機場。老人感激地握住她的手:“閨女,謝謝你,好人有好報!“林夏幫他拿出行李,又聯系了機場工作人員協助老人登機。看著老人被輪椅推走的背影,林夏這才松了口氣。

機場離市立醫院有三十多公里,正常情況下需要四十分鐘車程。但在這樣的暴雨夜,路上到處是積水,車輛行駛更加緩慢。林夏知道時間就是生命,咬咬牙,決定走高架橋。雖然可能會繞遠一些,但至少不會積水太深。

林夏顧不上休息,立刻掉轉車頭向市立醫院趕去。路上她給陳默回了電話,說自己正往醫院趕。陳默在電話里聲音哽咽:“林姐,真的謝謝你,我……我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林夏安慰他:“別著急,我這就到醫院了,有什么情況我及時告訴你。“

電話里,陳默的聲音越來越不穩:“林姐,我爸媽離婚后,爸爸就一直一個人。最近才從國外回來,說是想多陪陪我。結果我因為工作忙,連好好陪他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出了這種事,我真的好后悔……“他的聲音哽咽,幾乎說不下去。林夏聽了心里一陣酸楚,更加急切地想趕到醫院。

等林夏趕到醫院時,陳默的父親已經做完手術被送進重癥監護室。醫生說手術很成功,老人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需要觀察幾天。林夏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她在醫院陪了陳默的父親大半夜,直到確認老人情況穩定,才離開醫院。

林夏從護士長那里了解到,陳父是突發性心肌梗塞,幸好發現及時,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后果。她每隔半小時就給陳默發一條短信,告訴他父親的最新情況。陳默說他已經訂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來,但要到明天早上六點才能到達。

重癥監護室外,林夏和護士長聊起了陳父的情況。護士長說:“老人家剛回國不久,這邊氣候不適應,又惦記兒子,情緒波動太大了。“林夏點點頭:“陳默也很內疚,說工作忙沒時間陪父親。“護士長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凌晨四點多,林夏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婆婆已經起來做早餐了,看到她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心疼地說:“怎么又忙到這么晚?“林夏笑了笑,沒有多解釋,只是說遇到了點急事。她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床頭的手機一直震動,但林夏已經累得無法醒來。等她中午醒來時,發現有十幾條未讀信息和三通未接來電,都是來自陳默的。最后一條信息是早上九點發的:“林姐,我已經回來了,爸爸已經轉入普通病房,醫生說恢復得很好。真的太感謝你了,你救了我爸爸的命。“

第二天中午,林夏剛起床,手機就響了。是陳默打來的,他聲音里帶著驚喜:“林姐,我爸醒了,醫生說恢復得不錯!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林夏笑著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別放在心上。“陳默說:“我想請你吃飯,當面謝謝你。“林夏連忙說不用,但陳默堅持要表達謝意,林夏只好答應了。

趁著陳默回病房照顧父親的時間,林夏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上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包里放了一盒自己蒸的糕點,想著或許陳父會喜歡吃。出門前,她告訴婆婆自己要去醫院看望朋友的父親,婆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去吧,別忘了問候老人家。“

當天晚上,陳默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訂了位子。林夏下班后直接趕了過去。席間,陳默不停地給林夏夾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說:“林姐,你真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林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舉手之勞而已,換了別人也會這么做的。“

陳默搖搖頭:“不,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這樣,在那樣的暴雨夜趕到醫院,還陪護了一整夜。我爸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是誰送他去的醫院,后來護士告訴他是個女出租車司機,他特別感動,說要當面謝謝你。“林夏笑道:“老人家身體要緊,等他好了,我再去看他。“

陳默認真地說:“不一樣,你總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上次醉酒,這次我爸生病,都是你幫了我。我真的很慶幸認識你。“林夏笑了笑:“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就該互相幫忙。“陳默看著她,目光溫柔:“林姐,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跟你說。“

林夏心頭一跳,預感到陳默要說什么。果然,陳默接著說:“我知道我比你小幾歲,可能你會覺得不合適。但自從認識你以來,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你了。你堅強、善良、有擔當,和你在一起讓我很安心。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有這個榮幸,照顧你和孩子?“

林夏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沒想到陳默會喜歡上自己。畢竟兩人身份懸殊,一個是公司白領,一個是出租車司機。而且她還有孩子和婆婆需要照顧,陳默真的能接受嗎?

陳默的眼神專注而真摯,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林夏低下頭,看著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指,那是常年握方向盤留下的痕跡。她想到自己的處境、年齡、身份,所有這些都讓她對陳默的表白感到不安和猶豫。她曾經歷過幸福,也經歷過失去,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再次踏入一段感情。

看出林夏的猶豫,陳默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年齡和職業都不是問題,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對生活的困難,照顧你的家人。“他握住林夏的手,真誠地說:“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林夏的眼眶濕潤了。她何嘗不希望有人能分擔她的重擔?這些年她一個人撐得太累了。陳默的出現,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愿意。“

這三個字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林夏感到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陳默握著她的手更緊了,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這一刻,無需太多言語,彼此的心意已經足夠明了。

陳默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緊緊握住林夏的手。窗外的月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在祝福這對經歷風雨終于走到一起的人。

餐后,陳默送林夏回家。車停在小區門口時,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轉向林夏,認真地說:“我想見見你的兒子和婆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林夏微微一驚,隨即笑道:“當然不介意,不過現在有點晚了,改天吧。“陳默點點頭:“好,我等著。“

分別前,陳默輕輕抱了抱林夏,這個擁抱溫暖而有力,讓林夏感到無比安心。回到家里,婆婆正在織毛衣,見她回來,笑著問:“怎么樣,那個年輕人是好人吧?“林夏臉一紅:“媽,您怎么知道……“婆婆笑而不答,只是說:“傻丫頭,好好把握吧。“

那晚,林夏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她想起了陳默的表白,想起了他溫柔的眼神,想起了那個讓她心安的擁抱。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自從丈夫去世后,她把自己封閉起來,全心全意地照顧家庭,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被愛的權利。而現在,陳默的出現,讓她重新燃起了對未來的希望。林夏深吸一口氣,決定給自己和陳默一個機會,勇敢地面對這段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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