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大門炸開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
不是被炸飛,而是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從內部狠狠撕開、揉碎!扭曲的金屬門板碎片混合著刺鼻的硝煙、濃烈的血腥和福爾馬林氣味,如同破片手雷般向外激射!扛著破門槌的壯漢首當其沖,慘叫著被掀飛!凈化組吟唱的圣潔音節被粗暴打斷,銀質容器被打翻,散發著凈化氣息的液體潑灑在污穢的地面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一股冰冷刺骨、帶著濃烈血腥、尸體腐敗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陳舊紙張霉味的陰風,如同決堤的冥河之水,猛地從洞開的門內狂涌而出!瞬間沖散了門外混亂的人群和所有聲音!那陰風粘稠、沉重,吹在臉上如同無數冰冷的、沾滿污血的手掌拂過!
“嗬……嗬……”
伴隨著陰風,一個壓抑、沉重、如同破舊風箱在血沫里艱難拉扯的喘息聲,清晰地穿透了煙塵!
是張伯!
那個佝僂、僵硬的身影,拖著一只腳,一步一頓地從翻騰的煙塵和粘稠的陰風中“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深藍色工裝早已被暗紅的污跡浸透,破爛不堪。右臂齊肩而斷,斷口處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光滑、慘白、泛著陶瓷般灰白光澤的……竹骨茬口!茬口邊緣,還粘連著幾縷猩紅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的絲線——那是血壽衣的一部分!它們像寄生藤蔓,纏繞在竹骨斷茬上,延伸進他體內!
他的動作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每一次邁步,全身的關節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噠”聲,仿佛隨時會散架。他的頭低垂著,花白稀疏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但當他踉蹌著踏出煙塵范圍,暴露在警燈慘紅與幽藍光芒交織的光線下時——
那張臉!
溝壑縱橫的皺紋如同刀刻斧鑿,深陷的眼窩里,渾濁的眼珠……不!那已經不是眼珠!而是兩顆被染成暗紅色的、光滑圓潤的……竹骨珠子!空洞洞地鑲嵌在眼眶里,反射著冰冷的光!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張著,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喉嚨里持續發出那破風箱般的“嗬嗬”聲。
一具被竹骨徹底侵蝕、又被血壽衣的猩紅力量強行驅動的……活尸!
而在他的身后,那翻騰的煙塵深處,一片粘稠的、如同活物的猩紅,正沿著冰冷的地面,如同一條巨大的、流淌的血色蛞蝓,極其緩慢卻堅定不移地向前“蠕動”著!正是那件血壽衣!它所過之處,金屬地面發出細微的“滋滋”聲,留下淡淡的腐蝕痕跡。一股更加強烈、更加純粹的怨毒和不祥氣息,如同實質的冰水,從它身上彌漫開來!
“開火!目標!頭部!關節!”第七組小隊長歇斯底里的咆哮打破了死寂!槍聲瞬間爆豆般響起!
“砰砰砰——?。?!”
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在張伯的活尸身上!撞擊在工裝布料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擊打在他裸露的竹骨關節和那顆暗紅的竹骨眼珠上,卻發出“叮叮當當”如同敲擊瓷器的脆響!火星四濺!
子彈……無效!
那灰白致密的竹骨,堅硬得超乎想象!子彈只能在上面留下淺淺的白痕!張伯的活尸只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打得身體劇烈晃動,如同狂風中的破布娃娃,但腳步……只是略微遲滯了一下!喉嚨里“嗬嗬”的喘息聲變得更加粗重、暴戾!那顆暗紅的竹骨眼珠猛地轉動,死死鎖定了開槍的人群!
“凈化組!矩陣覆蓋!”小隊長目眥欲裂!
早已準備好的凈化組人員猛地將手中古怪的噴槍對準張伯!混合了高濃度圣水、銀粉和特殊能量催化劑的乳白色光霧如同高壓水槍般噴射而出,瞬間籠罩了活尸!
“滋啦——?。。 ?
如同滾油潑雪!刺耳的灼燒聲伴隨著濃烈的白煙瞬間騰起!張伯活尸身上纏繞的猩紅絲線如同遇到克星般劇烈扭動、萎縮、發出無聲的尖嘯!他那身破爛的工裝和暴露在外的皮膚瞬間被灼燒得焦黑碳化!
“嗬嗷——?。?!”
一聲完全不似人類、混合了痛苦和暴怒的嘶吼從活尸喉嚨里爆發出來!它被這凈化光霧灼燒得瘋狂扭動起來!動作不再是僵硬的提線木偶,而是充滿了野獸般的狂暴!
就在這時!
“嗒…嗒…嗒…”
那冰冷、規律、如同細小骨頭敲擊地面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不再是一個方向!
只見警戒線外,混亂的人群陰影中,一個個僵硬、佝僂的身影,如同雨后腐朽的蘑菇般,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穿著廉價西裝、臉上涂著夸張腮紅、眼窩是兩點濃墨的推銷員紙人……
套著臟兮兮圍裙、手里還抓著一把紙糊韭菜、眼珠空洞的菜販紙人……
甚至還有幾個歪歪扭扭、穿著花花綠綠小衣服、咧著猩紅嘴巴的……童男童女紙人!
它們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是跟著那個偽裝成老周的紙人一起混進來的?還是……被停尸房內爆發的恐怖氣息和血壽衣的召喚……從城市的各個陰暗角落吸引過來的?!
它們僵硬地轉動著紙糊的頭顱,空洞的眼窩“看”向被凈化光霧灼燒、陷入狂暴的張伯活尸,然后,又齊刷刷地……“看”向了那洞開的、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停尸房大門!
下一秒!
“嘩啦啦——?。?!”
如同收到了無聲的指令!所有的紙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部以一種完全違反物理規律的、輕飄飄卻又迅疾無比的動作,朝著洞開的停尸房大門……瘋狂地撲了進去!
它們無視了子彈,無視了凈化光霧(對它們本體效果似乎有限),如同撲火的飛蛾,又像是歸巢的蟻群,密密麻麻地涌入那翻滾的煙塵和粘稠的陰風之中!瞬間被黑暗吞噬!
它們在干什么?!自殺?!還是……
一股極其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攥緊了我的心臟!我猛地看向蘇墨!她也正看向我,那雙深褐色的眼睛里,冰冷的死寂被一種巨大的驚駭取代!她也看到了!
“阻止它們!不能讓它碰到老宅的尸體!不能讓它吸收那些紙人!”我對著小隊長嘶吼!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怎樣,但那血壽衣在尋找同類,而這些紙人……它們體內,同樣有“竹骨”!
“A區!目標在沖擊A區隔離門!”通訊器里傳來內部人員絕望的嘶喊,“火力……火力攔不住!那鬼衣服……它在……在吸收!”
晚了!
“轟——?。?!”
一聲遠比之前更加沉悶、更加巨大的撞擊聲,混合著金屬徹底撕裂的哀鳴,從停尸房深處傳來!緊接著,是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污穢、混合了無數怨念和新生力量的恐怖氣息,如同爆發的火山,猛地從洞開的大門內噴涌而出!
濃重的煙塵被這股氣息強行沖散!
只見A區那扇厚重的隔離門已經扭曲變形,向內凹陷出一個巨大的坑洞!而在坑洞邊緣,那粘稠的猩紅血壽衣,體積似乎膨脹了一圈!它不再像一條蛞蝓,更像是一灘不斷翻涌、蠕動的……猩紅沼澤!
無數斷裂的竹篾、破碎的棉紙碎片、甚至還有幾個殘缺不全的紙人頭顱……正被那翻涌的猩紅沼澤瘋狂地吞噬、溶解!每吞噬一點,那猩紅的顏色就更加粘稠、更加刺目一分!散發出的怨毒和不祥氣息就強大一分!
它在吸收那些沖進去的紙人!它在吞噬同源的竹骨力量,壯大自身!
而在這片翻涌的猩紅沼澤前方,張伯的活尸如同最忠誠的護衛,硬頂著凈化光霧的灼燒,用他僅存的左臂和身體,瘋狂地撞擊著那搖搖欲墜的隔離門!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骨骼碎裂般的“咔咔”聲和那破風箱般的嘶吼!隔離門上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
門后,就是城東老宅那五具被吸干的尸體!一旦被血壽衣接觸到它們……
后果不堪設想!
“蘇墨!U盤!老宅滅門案的血符圖案!”我猛地對蘇墨吼道,同時右手閃電般探入口袋,黑盒瞬間彈開!那柄通體漆黑、線條完美的剪刀被我握在手中!刺骨的寒意順著手臂蔓延,強行壓下識海翻騰的劇痛和混亂!
蘇墨反應極快!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掏出那個銀色的U盤,插進隨身攜帶的一個微型投影設備!一道光束射出,在翻騰的煙塵和混亂的光線下,迅速投射出一張放大的、極其扭曲詭異的血色符號!
那符號如同一個被強行關閉的、不完整的“門”的形狀,扭曲盤繞,透著一股原始的邪異!正是城東老宅滅門案現場鏡子上留下的血符!
“就是它!血衣娘娘的‘門’符!也是……那布符上的!”我的瞳孔猛地收縮!這東西,是污染的核心!是連接的關鍵!
“所有火力!集中!打那個血符投影!”我對著第七組小隊長嘶吼!雖然不知道原理,但破壞這個符號,或許能干擾血壽衣的力量!
“明白!”小隊長也紅了眼,“火力組!目標!空中投影!飽和射擊!”
“砰砰砰砰——?。?!”
更加密集的子彈如同金屬風暴,瞬間覆蓋了空中那個扭曲的血符投影!子彈穿過光影,自然無法造成物理破壞,但那密集的動能沖擊波和混亂的金屬射流,似乎真的干擾了投影的穩定性!血符光影劇烈地晃動、扭曲起來!
就在血符投影劇烈晃動的瞬間!
那翻涌的猩紅沼澤猛地一滯!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干擾了“視線”!吞噬紙人碎片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張伯活尸撞擊隔離門的動作也出現了一絲遲滯!
機會!
就是現在!
我沒有沖向那恐怖的猩紅沼澤,也沒有去管狂暴的張伯活尸!
我的身體如同鬼魅般,瞬間繞過混亂的人群和密集的火力網,目標直指——警戒線外那輛警車旁!
那個偽裝成老周的紙人!
它依舊僵硬地站在那里,臉上咧著永恒不變的詭異笑容,空洞的墨點眼睛死死“盯”著停尸房大門的方向。那只戴著白色棉線手套的右手,依舊保持著指向大門的姿勢!它在指揮!它是所有紙人行動的“引子”!
“找到你了!”
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告!黑剪在我手中劃過一道幽暗的弧線!沒有展開剪刃,而是如同兩柄合攏的、無堅不摧的黑色短匕,帶著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意和斬斷一切的意志,朝著紙人那只抬起的、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手腕——更準確地說,是朝著它袖口下方、那層薄薄棉紙包裹著的、應該連接著手掌的竹骨關節處——狠狠刺了下去!
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處理“物品”般的絕對冷靜!
“咔嚓!”
一聲清脆、短促、如同琉璃破碎的斷裂聲!
黑剪冰冷的剪柄末端,如同燒紅的烙鐵,精準無比地刺穿了紙人手腕處的棉紙!沒有穿透感,只有一種硬物被強行鑿斷的頓挫!
紙人那只抬起的右手,齊腕而斷!
沒有鮮血,只有幾縷斷裂的、灰白色的、如同朽木般的……竹骨纖維茬口暴露出來!斷掉的手掌和那截白手套輕飄飄地掉落在地。
“呃……”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被掐斷喉嚨的、非人的抽氣聲,從紙人咧開的猩紅嘴角里漏了出來。它僵硬的身體猛地一震!那顆紙糊的頭顱極其緩慢地、一格一格地轉動過來,空洞的墨點眼窩“看”向了我!那永恒不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
緊接著,它整個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撐,瞬間癱軟下去,變成了一堆散落的、毫無生氣的棉紙、竹篾和顏料碎片。
就在紙人“引子”被破壞的瞬間!
停尸房門口那翻涌的猩紅沼澤猛地劇烈翻滾起來!如同沸騰的巖漿!它似乎感應到了“引子”的消亡,發出了無聲的、充滿了暴怒和混亂的尖嘯!吞噬的速度瞬間停止!那些尚未被完全溶解的紙人碎片瘋狂地從猩紅中掙扎出來,如同被投入滾油的蟲子,發出無聲的哀嚎!
張伯的活尸也猛地停止了撞擊!僵硬地轉過身,那顆暗紅的竹骨眼珠死死地“盯”向了我!喉嚨里的“嗬嗬”聲變成了狂暴的嘶吼!他拖著殘破的身軀,帶著濃烈的腥風和凈化光霧灼燒的焦糊味,如同失控的火車頭,朝著我猛撲過來!
“攔住它!”第七組小隊長的吼聲和密集的槍聲再次響起!
子彈打在張伯活尸身上依舊叮當作響,只能延緩他的速度!凈化光霧灼燒著他身上纏繞的猩紅絲線,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但這已經夠了!
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張伯!
就在張伯活尸被火力暫時阻滯的剎那!
我的身影再次動了!如同離弦之箭,不顧一切地沖向了那洞開的、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停尸房大門!沖向了那片翻涌的、陷入混亂的猩紅沼澤!
目標——沼澤中心!那不斷吞噬、又因混亂而不斷吐出紙人碎片的核心區域!
黑剪在我手中發出清越的嗡鳴!漆黑的剪刃上,那點早已熄滅的純白光點位置,似乎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一股源自“界外”的、冰冷死寂的意志,仿佛被這同源的污穢力量刺激,從最深沉的蟄伏中……蘇醒了一絲!
“斷……紅……線……”
識海深處,那道冰冷的指令再次清晰響起!
這一次,不是請求,是命令!是契約的召喚!
沒有猶豫!精神力如同燃燒的引線,不顧識海撕裂的劇痛,瘋狂灌入黑剪!同時,左手閃電般探出,指尖狠狠刺入頸側那塊冰冷的金屬碎片!以自身為導體,強行溝通那一點蘇醒的“界外”意志!
“嗡——!?。 ?
黑剪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幽藍寒芒!光芒不再是擴散,而是凝聚成一道凝練到極致的、仿佛能切割空間與時間的幽藍光??!光弧出現的瞬間,周圍狂暴的陰風、粘稠的血腥氣、甚至混亂的槍聲和嘶吼,都仿佛被瞬間凍結!
“斬——?。?!”
一聲混合著靈魂咆哮的嘶吼!我緊握著如同活過來般瘋狂震顫的黑剪,朝著那翻涌的猩紅沼澤中心——那片因“引子”消亡和血符干擾而陷入混亂、力量最不穩定、無數斷裂竹骨纖維正在瘋狂掙扎的核心區域——狠狠揮出了那道光??!
“咔嚓——!!!!!”
一聲無法形容的巨響!仿佛整個世界的污穢根基被強行斬斷!聲音超越了聽覺的極限,直接在靈魂層面炸開!
凝練的幽藍光弧,如同切開黃油的熱刀,毫無阻礙地切入了沸騰的猩紅沼澤!所過之處,粘稠的猩紅能量瞬間被凍結、湮滅!無數斷裂掙扎的竹骨纖維如同脆弱的冰線,齊刷刷地斷裂、化為飛灰!那翻涌的沼澤核心,如同被投入液氮的巖漿,瞬間凝固、崩裂!
“嗷——?。?!”
一聲混合了無盡怨毒、痛苦和難以置信的無聲尖嘯,猛地從猩紅沼澤深處爆發!整個沼澤劇烈地、不受控制地坍縮、潰散!構成它的猩紅粘液如同失去了所有活力,迅速變得暗沉、干涸、龜裂!
與此同時!
“噗通!”
正撲向我的張伯活尸,如同被瞬間切斷了所有提線,猛地僵在原地!那顆暗紅的竹骨眼珠瞬間失去了所有光澤,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死灰色!他佝僂的身體晃了晃,然后如同真正的朽木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斷臂處露出的竹骨茬口,也迅速蒙上了一層灰敗的死氣。
翻涌的猩紅沼澤徹底消散,只留下一地暗紅干涸的污跡和無數灰白色的竹骨粉末。停尸房門口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如同潮水般退去。
結束了?
不!
就在猩紅沼澤消散的核心位置,一點極其刺目的猩紅光芒猛地亮起!只有指甲蓋大小,卻散發著比之前整個沼澤更加純粹、更加怨毒的不祥氣息!它像一顆跳動的心臟,又像一顆濃縮的血鉆!
那是血壽衣的核心!是污染源最后的凝聚!
它猛地一顫,化作一道猩紅的血線,如同離弦之箭,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帶著極致的怨毒和逃遁的意志,朝著……巷子外某個黑暗的方向——老周家的方向——瘋狂遁去!
它要去完成最后的“連接”!它要去吞噬玲玲身上那作為“錨點”的生命印記!
“玲玲!”我心中警兆狂鳴!身體因巨大的消耗和反噬而劇烈搖晃,幾乎站立不穩!強行催動黑剪和“界外”意志的代價太大,識海如同被絞碎的破布!
就在那道猩紅血線即將消失在黑暗中的剎那!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
不是普通的子彈!一道凝練的、帶著凈化之力的乳白色光束,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瞬間劃破夜空,狠狠地……撞在了那道遁逃的猩紅血線上!
是蘇墨!
她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一個制高點,手中握著一把造型極其科幻、槍口還縈繞著乳白色光暈的長管手槍!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深褐色的眼睛里,燃燒著冰冷的怒火和一種近乎冷酷的精準!槍口穩穩地追隨著那道血線!
“滋啦——?。?!”
凈化光束與猩紅血線猛烈碰撞!發出刺耳的灼燒聲!血線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傷的毒蛇,猛地一縮,速度驟減!光芒黯淡了大半!
機會!
我強提最后一口精神,不顧識海撕裂般的劇痛,精神力死死鎖定那被凈化的、速度大減的猩紅核心!右手再次揚起黑剪!
這一次,剪刃張開!
漆黑的剪刃在夜空中劃過兩道致命的幽暗軌跡,帶著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意和斬斷一切的鋒銳意志,朝著那一點黯淡的猩紅核心……精準無比地……剪了下去!
“咔嚓——?。。 ?
一聲輕微卻異常清晰的斷裂聲!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那點猩紅的核心,如同被戳破的血泡,無聲無息地……湮滅了。
一股無形的、源自規則層面的“斷裂”感,如同漣漪般瞬間擴散開來,掃過整個區域。
巷子深處,老周家那扇緊閉的窗戶內,一聲小女孩壓抑了許久的、充滿恐懼的哭泣聲,陡然變成了劫后余生的、放聲的嚎啕大哭。
玲玲身上的“錨點”……斷了。
與此同時。
“啪嗒?!?
一聲輕響。我貼身口袋里,那張屬于阿娟的、布滿細密孔洞的舊照片,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貫穿的縫隙。照片上那溫婉的笑容,在裂縫中顯得無比哀傷,又似乎……帶著一絲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