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課堂光寒,冰瞳深測
- 都市校園之我的黃金時代
- 明煜心緣
- 3902字
- 2025-06-24 08:56:09
直播間的黑暗吞噬了最后一點光影,宿舍里只剩下手機散熱器發出的微弱嗡鳴和趙大鵬粗重得如同拉風箱的喘息。他依舊保持著高舉手機的姿勢,手臂僵硬,眼珠子瞪得溜圓,看我的眼神活像見了鬼。
“老…老江…”他喉嚨里咯咯作響,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你…你剛才…那首歌…臥槽…”
我沒理會他語無倫次的震驚,將墻角那把舊吉他放好。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撥動《演員》冰冷琴弦時的微麻觸感,腦海里回蕩著系統冰冷的提示音:【當前總人氣值:35500點】。龐大的數字,卻像一塊冰冷的金屬沉在意識深處,激不起絲毫漣漪。
林薇那邊如何崩潰,論壇如何爆炸,輿論如何徹底反轉,都與我無關。那場戲,唱完了,也散場了?,F在,我只想睡覺。
“關燈?!蔽已院喴赓W。
趙大鵬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放下手機,啪嗒一聲按滅了開關。黑暗瞬間籠罩了狹小的宿舍,只有窗外路燈透進來的昏黃光暈,勾勒出雜物的輪廓。趙大鵬爬上床鋪的動靜都透著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什么。
一夜無夢。或者說,那些屬于原主的痛苦碎片,屬于溺水者的冰冷窒息,都已被龐大的人氣值沖刷得模糊不清,再難構成夢魘。
第二天早晨,帝都大學音樂系教學樓。
空氣里彌漫著咖啡、早餐包點和年輕學子特有的、混雜著熬夜與晨起活力的氣息。然而,當我和趙大鵬踏進教學樓大門時,一種微妙的凝滯感瞬間籠罩了四周。
原本喧鬧的走廊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端著豆漿的、啃著包子的、低頭刷手機的…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唰”地一下聚焦過來。那目光里混雜著震驚、好奇、探究、崇拜,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江嶼!是江嶼!”
“真人比視頻里還冷…”
“就是他!昨晚那首《演員》直接封神了!”
“林薇現在徹底成笑話了,論壇都刷屏了…”
“噓!小聲點!他看過來了!”
竊竊私語如同潮水般在身后涌起又退去。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目光追隨著,帶著一種對待“名人”或“異類”的疏離與審視。趙大鵬挺直了腰板,努力想擺出一副“這是我兄弟”的與有榮焉,但眼神里的局促還是暴露了他對這種過度關注的不適應。
我目不斜視,步伐沒有絲毫停頓或加快,徑直走向階梯教室。對于這些目光,前世作為普通人的我或許會緊張,會興奮,但現在,靈魂深處經歷過溺亡與重生,又剛剛親手用一首歌將前女友釘上恥辱柱,這些外界的喧囂,只如同拂過巖石的風。
推開教室厚重的木門。
嗡——
更大的聲浪瞬間撲面而來,又在看清來人的剎那,詭異地低了下去。能容納百余人的階梯教室幾乎坐滿,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聚焦在門口。
我無視那些灼人的視線,目光習慣性地掃向后排角落——那是原主慣常的“舔狗”座位區,靠近垃圾桶,無人問津。然而,腳步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走向了前排一個靠窗、采光極佳的空位。那是原主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位置,靠近講臺,也意味著靠近老師的視線中心。
趙大鵬愣了一下,咬咬牙,也硬著頭皮跟了過來,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屁股只敢挨著半邊椅子。
剛坐下,一股熟悉的、清冽如冰泉的晚香玉冷香,便若有若無地飄了過來。來源很近。
我微微側目。隔著一個過道的座位,蘇晚安靜地坐在那里。她面前攤開著一本厚重的樂理書,纖白的手指夾著一支造型簡約的銀色鋼筆,筆尖懸停在紙面上,似乎在思考什么。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落,在她烏黑的發頂和精致的側臉輪廓上鍍了一層淺金。她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教室氛圍的影響,也沒有看我,仿佛我只是空氣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然而,那縷冷香的存在感,卻比任何注視都更強烈。她就像一座冰雕的精密儀器,安靜地矗立在喧囂之外,卻在無聲地掃描、記錄著周遭的一切波動,包括我。
上課鈴尖銳地響起。
《和聲學》的教授,一位頭發花白、眼神銳利的老先生,夾著講義走上講臺。他的目光掃過教室,在滿座的學生中精準地落在我身上,停留了兩秒。那眼神里沒有其他同學那種赤裸的探究,只有一種純粹學術上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趣。顯然,昨晚的風波,這位教授也并非一無所知。
“開始上課?!苯淌诘穆曇舫练€有力,瞬間壓下了所有殘余的私語,“今天繼續分析古典和聲在當代流行音樂中的結構與運用。我們來看一個經典案例——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
講臺上,教授開始播放音樂片段,分析著其中精妙的和聲走向與復調結構。課堂逐漸回歸學術的軌道。
我翻開嶄新的筆記本——昨晚回宿舍路上買的。原主的筆記本要么沾著酒漬,要么寫滿了“林薇”的名字,不堪入目。筆尖懸停在空白頁上,卻沒有立刻落下。講臺上教授講解的內容,那些復雜的和弦名稱、轉調技巧,在兌換了《演員》和《年少的你啊》之后,如同被賦予了全新的生命。前世模糊的音樂愛好記憶,結合系統灌注的龐大音樂知識和經驗,此刻在腦海中無比清晰、透徹。教授分析的每一個點,都像鑰匙,精準地打開了我意識深處對應的知識寶庫,理解起來毫不費力,甚至能瞬間聯想到更多延伸的可能。
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原本蒙塵的窗戶被徹底擦亮,窗外的風景清晰無比。
“江嶼?!苯淌诘穆曇敉蝗稽c名。
教室瞬間安靜,所有目光再次聚焦。
“你來分析一下,剛才這段間奏中,降六級和弦的突然介入,除了制造聽覺上的意外感,在整首歌曲的情感推進和敘事結構中,起到了什么關鍵作用?”教授推了推眼鏡,目光帶著考校。這問題有一定深度,顯然不是隨便點個炮灰。
旁邊的趙大鵬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我站起身,沒有翻書,也沒有絲毫慌亂。目光平靜地迎向教授,腦海中關于《加州旅館》的樂譜、和聲結構、情感脈絡瞬間清晰無比。
“降六級和弦,通常帶來一種下沉、陰郁、略帶不祥的聽覺色彩?!蔽业穆曇舨桓撸瑓s清晰地回蕩在安靜的教室里,帶著一種篤定的穿透力,“在《加州旅館》這段間奏中插入,首先,它打破了之前建立在五級屬和弦上營造的、看似華麗實則空洞迷離的聽覺慣性,像一盆冷水潑下,將聽眾從紙醉金迷的幻覺中短暫驚醒?!?
我頓了頓,感受到蘇晚那邊投來的目光似乎凝實了幾分,晚香玉的冷香似乎也淡了些,仿佛她在屏息凝聽。
“其次,”我繼續道,語速平穩,“它直接指向了歌曲的核心隱喻——‘加州旅館’本身所代表的,那種表面光鮮、內里腐化、無法逃脫的困境。這個不和諧和弦的插入,正是對這種困境的音樂化具現,為后續歌詞‘你隨時可以結賬,但你永遠無法離開’的宿命感,埋下了最深刻的和聲伏筆。它不是在制造意外,而是在揭示真相。”
話音落下,教室里一片寂靜。
教授眼中的審視變成了毫不掩飾的贊賞,他點了點頭:“非常精準!不僅看到了技術層面,更觸及了音樂與敘事、情感表達的核心關聯??磥斫瓗Z同學在流行音樂的和聲理解上,很有自己的深度見解。請坐?!?
我微微頷首,平靜坐下。沒有得意,也沒有被夸獎后的興奮,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教室里的氣氛卻悄然變化了。那些原本帶著八卦和審視的目光,此刻多了一層實實在在的驚訝和信服。原來…他不只是會唱兩首驚艷的歌,肚子里真有貨!
趙大鵬在旁邊激動地用胳膊肘捅我,壓低聲音:“牛逼啊老江!深藏不露!”
我翻開筆記本,終于落筆,在空白頁上寫下今天的日期和課程名。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隔了一個過道的蘇晚。
她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鋼筆懸停,仿佛從未動過。只是,那懸停的筆尖下,潔白的紙頁上,似乎多了一個極小的墨點。而她那雙清冷的眼眸,正透過低垂的睫毛,落在我的筆記本上,落在我剛剛寫下的字跡上。
晚香玉的冷香,似乎又淡去了幾分,幾乎難以察覺。
她沒有說話,沒有表情。但那種專注的、如同在觀察顯微鏡下標本的審視感,卻比剛才任何時刻都更加清晰、更加具有壓迫性。
講臺上,教授的聲音繼續著,分析著另一段旋律。陽光在課桌上移動。
一堂普通的《和聲學》課。
卻暗流洶涌。
蘇晚的筆尖依舊懸停著。她在等什么?等下一個問題?還是等待我露出更多屬于“另一個江嶼”的破綻?
而我,只是在筆記上寫下清晰的一行字:
【降六級:驚醒幻夢,揭示宿命?!?
筆鋒銳利。
為自己而活的第一步,或許就是在這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在這無聲的審視中,平靜地、不容置疑地,展現出屬于自己的鋒芒。
課間鈴聲響起,人群開始涌動。我合上筆記本,起身準備離開。
“江嶼學長。”蘇晚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側響起,不高,卻像冰珠落玉盤,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
我停下腳步,側目看她。
她已經收拾好了書本,站起身。白色的裙擺拂過椅背,晚香玉的冷香重新變得清晰。她手里拿著那本厚重的樂理書,目光落在我臉上,平靜無波。
“剛才的分析,很精彩?!彼恼Z氣聽不出是夸獎還是陳述,“尤其是關于‘揭示真相’的部分。”
她頓了頓,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直視著我,帶著一絲探究的銳利:“學長似乎對‘真相’和‘表象’,有著異乎尋常的敏感和…表達欲?”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我,仿佛穿透了課堂,直指昨晚那場冰冷的直播審判。
“這或許,”她唇角勾起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如同冰面上的裂痕,“就是學長能寫出《演員》那種歌的原因?”
周圍的喧囂仿佛瞬間遠去。她站在光與影的交界處,像一位優雅的獵人,終于拋出了第一個真正觸及核心的誘餌。
我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回避,也沒有被點破秘密的慌亂,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也許吧?!蔽业穆曇敉瑯悠降?,“畢竟,看多了表演,總會想看看背后是什么。蘇晚學妹,你說呢?”
沒有等她回答,我微微頷首,轉身匯入了下課的人流。
身后,蘇晚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樂理書光滑的封面。晚香玉的冷香在喧囂的走廊里,固執地縈繞不散。
她看著那個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那抹玩味的光芒,終于被一種更加濃烈、更加確定的東西取代。
“看多了表演…想看看背后是什么…”她低聲重復著,紅唇無聲地開合。
“江嶼學長…”
“你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呢?”
“真是…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啊?!?
陽光穿過走廊的玻璃窗,在她腳下投下長長的影子。一場關于“真相”的無聲追逐,才剛剛拉開序幕。而校園歌手大賽的舞臺,似乎成了下一個絕佳的…觀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