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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景帝加強中央集權,鞏固統治成果

我叫劉啟,為了我漢室天下的永固,我不得不冒險加強中央集權!

我凝視著案頭攤開的輿圖,七國之亂前諸侯封地如犬牙交錯的黑斑,此刻雖已黯淡,卻仍刺得人眼眶生疼。手指劃過梁國地界,那里的朱砂筆痕格外濃重——三個月前梁王劉武在睢陽城頭中箭的情景,至今仍在夢里閃現。案角銅燈的光映在玉扳指上,這是周亞夫班師時我親賜的,卻在觸到冰冷玉面時,想起晁錯血濺東市那日,他冕旒下閃爍的淚光。案頭竹簡上“中央集權”四字被燭火舔舐,墨色在宣紙上暈開,像極了叛軍血漬在睢陽城墻的蔓延軌跡。

元光三年春,未央宮宣室殿的銅爐里焚著沉水香,繚繞煙霧中,列侯們的朝服繡紋若隱若現。我撫著御案上《削藩余策》的竹簡,新磨的墨香混著殿外初綻的梅香,卻化不開心頭的霜雪。御史大夫衛綰的獬豸紋袖口在燭火下泛著青灰,他的建言如利刃出鞘:“陛下,吳楚故地雖設郡縣,然膠東王仍握有鑄幣權,淄川國私設鐵官……”

殿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唯有竇嬰的玉笏叩地聲格外刺耳:“陛下,七國新定,若驟然收權,恐生異變。當年孝文帝分封淮南,亦是懷柔之道……”他鬢角的白發在晨光里像未化的雪,讓我想起七國之亂時他持節監軍的模樣——那時他還贊同削藩,如今卻因娶了膠東王表妹而態度曖昧。

“竇卿忘了棘壁之戰?“我猛地抬頭,看見他身形微晃,“吳楚聯軍四十萬西進時,膠東王的使者正帶著鹽鐵稅銀往廣陵送!“殿外傳來雁鳴,驚起檐角積雪,“諸侯治下,官吏自置,軍隊自統,與割據何異?朕若姑息,恐晁錯之血白流!“

議至正午,陽光斜照在“天下一統“的金漆匾額上,將朝臣們的影子拉長在青磚地面。最終議定:諸侯王不得自置丞相,改由朝廷委派;廢除諸侯王國的御史大夫、廷尉等官職,只保留秩六百石以下的家臣。當衛綰將策令呈至案前,我握筆的手頓了頓——這一筆落下,便斷了諸侯百年的根基。筆尖在竹簡上劃出刺耳的響,驚飛了梁上棲息的寒鴉。

退朝時,梁王劉武故意落在最后,他左袖空蕩蕩的,那是睢陽巷戰時被叛軍斬斷的。“皇兄可還記得,當年在太液池畔,你我共射金雁?“他的聲音低得像浸了水的絲帛,“如今斷了梁國的中尉軍,怕是連射雁的衛士都要從長安派了。“他腰間空蕩蕩的劍穗晃蕩著,像條失去主人的蛇。

我望著他手腕上的舊傷——那是替我擋叛軍箭矢留下的,此刻卻因權力博弈而覆上冰霜?!拔涞埽拔野醋∷鶝龅氖滞螅癜庵疙训盟碱^輕皺,“梁國十萬甲士,若留著是保家衛國,朕自當加賜金帛;若是……“話未說完,他已抽回手,袍袖帶起的風掀動案頭策令,沙沙聲響里,他的玉佩穗子拂過“收諸侯軍權“的字跡。他轉身時,錦袍上的蟠龍紋在陽光里褪成暗金,像條被困在淺灘的龍。

五月麥收時節,我帶著太子劉徹巡視關中,車架行至新豐驛,忽有百姓攔路,捧來的陶罐里裝著發黑的粟米。“陛下,膠東國的苛稅又重了!“為首的老漢磕頭時,額角撞在石板上發出悶響,“去年剛繳了'助軍錢',今年又要交'封君俸',家里的婆娘已去賣織機了……“他袖口的補丁摞著補丁,像極了七國之亂時難民的衣袍。

夜里宿在驛館,我展開膠東王劉雄渠的奏報,通篇都是懇請保留“自置官吏權“的陳詞,末尾卻附了張清單:“獻黃金千鎰,為陛下修壽陵?!盃T火在竹簡上跳動,將“壽陵“二字映得忽明忽暗。劉徹趴在案邊臨摹《急就章》,筆尖突然劃破竹簡:“父皇,膠東王去年還在臨淄城頭射箭,說要'飲馬渭水'呢。“他的眼睛像極了王美人,明澈中帶著銳芒。

我摸著他的發頂,忽然想起晁錯臨終前的血書:“諸侯強盛,必為社稷憂?!暗诙?,便召來主父偃——這個來自齊國的寒門士子,此刻正攥著竹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山東口音在驛館里格外清晰:“陛下若行'推恩令',令諸侯得推恩分地于子弟,封以為列侯。如此,大國可分為數小,子弟喜得封,而諸侯實消于無形。“

他展開輿圖,指尖劃過齊地:“昔齊有七十城,若分與三子,每國不過二十余城,再分與孫輩,不過十城而已。諸侯子弟感恩陛下恩德,必不會與朝廷為敵?!皠赝蝗惶ь^:“就像切開一塊大餅,越分越?。俊爸鞲纲刃Φ溃骸疤勇敾?,正是此理?!拔彝泩D上膠東國的朱砂圈,想起劉雄渠在我斬晁錯后那封措辭傲慢的檄文,此刻卻要笑著接受朝廷的“恩典“——這軟刀子,比周亞夫的劍更鋒利,卻不見血。

半月后,膠東王長子劉賢被封為膠水侯的詔書送達臨淄。我從密報中得知,劉雄渠在王府摔碎了三代祖傳的青銅酒樽,卻不得不將膠水郡的戶籍冊雙手奉上。推恩令的妙處正在于此——讓諸侯自己動手分割領地,表面上是皇恩浩蕩,實則是溫水煮青蛙。當諸侯子弟們捧著朝廷賜予的印綬歡呼時,他們的父輩正在暗處磨牙,卻再難掀起大浪。

秋七月,我微服至蜀郡臨邛,冶鐵作坊的爐火映紅半座山。卓氏的少東家正指揮僮仆搬運鐵器,精鐵鍛造的環首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斑@些兵器,可是要送往梁國?“我故意壓著嗓子,手按在劍柄上——那是周亞夫送我的戰利品,吳將周丘的佩劍,劍鞘上的血槽里還留著叛軍的銹跡。

少東家猛地轉身,腰間玉玨叮當:“客官說笑了,自朝廷設鹽鐵官,卓氏只敢鑄鐵器賣與百姓。您看,“他指向遠處的官營作坊,火炬連成一條紅線,“連礦石都要由官府開采,私鑄鐵器者,斷手。“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卻很快被無奈取代。我知道,這些曾經依附諸侯的大商人,如今不得不向朝廷低頭。

回到長安,便召來大農令鄭當時。這個曾為吳王劉濞掌管鹽場的能臣,此刻正捧著賬冊,指尖在“吳地鹽利歲入千萬“處劃過:“陛下,若將鹽鐵收歸官營,不僅斷了諸侯財源,更可充盈國庫。去年七國之亂,吳楚的軍費十之八九來自鹽鐵稅。“他抬頭時,眼中映著殿中燭火,“臣已算過,官營后鹽價可降三成,鐵犁鏵的產量能增五成?!?

詔令頒布那日,齊地的鹽商們聚集在長安城外,舉著“還我生計“的木牌。我站在城樓,看著竇嬰騎馬而來,他的坐騎正是膠東王所贈的烏騅——那匹馬曾載著劉雄渠攻打臨淄?!氨菹?,“他拉住韁繩,馬鼻噴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消散,“鹽鐵官營雖利國,卻傷了百姓生計,當年孝文帝開放關市,才有了'民殷國富'……“

“竇卿可記得,七國之亂時,這些鹽商給叛軍送了多少糧草?“我打斷他,目光掃過城下跪求的人群,“開放關市,諸侯便借此聚斂財富,用來打造兵器、豢養死士;官營鹽鐵,方能讓百姓用上平價鐵器,讓耕牛披上鐵犁,讓婦人用上鹽罐?!稗D身時,看見劉徹正趴在女墻上數火炬,小火把連成的線,多像周亞夫在淮泗口布下的火船陣。他突然轉頭:“父皇,這些火把是不是像星星,把黑夜照亮?“我摸著他的頭,忽然明白——所謂強國,不僅要讓中央強大,更要讓百姓手中有光。

半年后,蜀郡傳來捷報:官營鐵作坊造出了新型三齒耙,耕地效率提升一倍,百姓爭相購買。膠東國的鹽稅源源不斷送入長安國庫,曾經充盈叛軍糧倉的海鹽,如今成了朝廷賑濟災民的資本。我望著計簿上的數字,忽然想起晁錯在《論貴粟疏》中寫的:“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務。“如今鹽鐵官營,正是將“政之本務“收歸中央,讓諸侯再無坐大的根基。

霜降之日,我親至細柳營閱兵。周亞夫的將臺煥然一新,漢白玉欄柱上的云雷紋里填了金粉,在陽光下耀眼奪目。將士們列成“強弩陣“,三千弩手如銅鑄般峙立,弩機上的錯金“漢“字閃著冷光。每一張弩機的弦上,都掛著刻有士兵姓名的木牌——這是周亞夫的新規矩,讓兵器與主人一一對應,防止私相授受。

“陛下請看,“周亞夫指著陣中新設的“屯長“旗,“每五百人設屯長,千人設軍候,皆由朝廷直接任命。屯長的印信由陛下親賜,軍候的調令需經虎符驗證?!八募纂幸延行╆惻f,肩甲處還留著丹徒之戰時的箭痕,那道疤痕像條銀色的蛇,盤繞在青銅甲葉之間。

我撫著將臺上的青銅劍——那是我去年賜他的節杖劍,劍鞘上的綠松石已有些磨損?!疤究芍?,趙軍曾與匈奴勾結?“我忽然低聲道,“朕打算在邊郡設'屬國都尉',凡歸附的匈奴部落,皆由朝廷派官管理,其兵馬需聽候中央調遣。“

周亞夫的眉峰微動,他知道,這是在收他的兵權?!氨菹率ッ?,“他忽然跪下,甲胄相撞聲驚起棲鴉,“邊軍若歸中央,胡騎再難南下牧馬。當年趙軍引匈奴入代郡,燒殺搶掠,臣在邯鄲城見過被屠的村落,嬰兒被掛在樹上……“他抬頭時,陽光正照在他眉間的疤痕上,“只是臣斗膽,請陛下保留'細柳營'之名,讓將士們記得,紀律如鐵,方能保家衛國。“

閱兵結束后,我帶著劉徹走進中軍帳,看見墻上掛著七國之亂的輿圖,每個戰場都貼著小旗,淮泗口處的紅旗格外醒目。劉徹忽然指著梁國問:“父皇,梁王舅舅的地圖上怎么沒有小旗?“周亞夫笑道:“梁國是陛下的親兄弟,自然不用小旗?!霸掚m如此,我卻看見他在“梁國睢陽“處畫了道細如發絲的紅線——那是監視的暗記。我輕輕擦掉那道紅線,對劉徹說:“徹兒,親兄弟之間,要多些信任,但也要有分寸。就像駕馭烈馬,韁繩太緊會斷,太松會摔,唯有張弛有度,才能馳騁天下。“

冬至朝賀,諸侯們的車駕擠滿長安街。膠東王劉雄渠的車輦用了鎏金鸞鳥紋,遠超諸侯禮制,我盯著他下車時揚起的玉穗,想起他在臨淄城破時跪地求饒的模樣——那時他的冠冕掉在泥里,臉上沾滿血污,如今卻又打扮得珠光寶氣。“陛下龍體安康,“他的朝拜禮格外恭順,卻在抬頭時飛快瞥了眼殿中懸掛的“推恩令“木牘,“臣的長子已年滿十八歲,懇請陛下封他為膠水侯?!?

這是服軟了。我笑著賜座,看見他袖口露出的刺青——那是吳楚聯軍的“蒼龍頭“紋樣,尚未完全洗去。“膠東國瀕海,漁業興盛,“我端起酒盞,酒液映出他緊繃的下頜,“朕打算在膠東設鹽官,由朝廷派專員管理,卿可協助?!八氖种阁E然收緊,玉杯發出輕響:“陛下厚愛,臣肝腦涂地。“可那抹一閃而過的怨毒,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就像當年在宣室殿,晁錯指出劉濞必反時,我在奏報上看見的那滴墨漬。

最棘手的還是趙王劉遂。他派來的使者竟在殿上哭訴:“趙國苦寒,若再收回代郡的鐵礦,百姓連犁鏵都打不起了!“我看著使者袖口的補丁,忽然想起邯鄲城破時的慘狀——趙軍焚燒城池,百姓流離失所,多少孩童在寒冬里凍斃?!按よF礦,朕會留三成給趙國,“我擲下策令,黃絹上“收歸官營“的朱筆字棱角分明,“但鑄器必須用朝廷的模子,私鑄者,族。“使者退下時,撞翻了殿角的銅燈,火焰竄起的瞬間,我仿佛又看見七國之亂的烽火,聽見睢陽百姓的哭喊。

竇太后派來的宦官在此時傳入:“太后問陛下,梁王的中尉軍何時歸還?“我捏緊玉扳指,想起母親最疼這個小兒子,卻忘了當年叛軍圍城時,梁王的軍隊是如何浴血奮戰,又是如何在戰后索要更多封地?!案嬖V太后,“我望向殿外飄落的初雪,“等梁王的傷痊愈了,朕親自送他回梁國。“其實我知道,梁王的箭傷早已愈合,可中尉軍一旦歸還,梁國又將成為尾大不掉的諸侯國。有些事,連母親都不能理解,這便是帝王的孤獨。

除夕夜,我獨自坐在宣室殿,案頭堆著各地呈上的“計簿“。蜀郡的鐵產量比去年增了三成,齊地的鹽稅繳了十萬斛,唯有梁國的計簿最薄——梁王只肯上報一半的人口,卻在封地內大修宮室,動輒征發民夫。燭花爆響,火星濺在《安民策》殘卷上,那是晁錯的手跡,“民貧則奸邪生“幾字已被火燎去邊角,卻像刻在我心頭的印記。

劉徹抱著玉璽跑進來,玉墜在他胸前晃蕩:“父皇,皇祖母說,梁王舅舅生病了?!拔颐麅黾t的小臉,忽然想起自己做太子時,曾在太液池救起落水的劉武。那時我們都以為,兄弟之情能敵過權力的侵蝕,直到叛軍的箭射向睢陽城頭,直到他在戰后向我索要天子旌旗?!皬貎?,“我指著輿圖上的長安,“你看,這里是心臟,諸侯是四肢。若四肢太壯,心臟便要受困,天下百姓也會跟著受苦?!八贫嵌攸c頭,手指劃過梁國,“那梁王舅舅是胳膊,會疼嗎?“我笑了,卻笑不出聲——當胳膊威脅到心臟時,哪怕疼得滴血,也得把筋骨削一削,這是為了讓整個身體更強壯。

更鼓敲過子時,遠處傳來爆竹聲。我展開周亞夫的密奏,他在細柳營訓練的“羽林衛“已初具規模,三百精騎,皆能“百步穿楊,飛馬斬旗“。奏報末尾,他寫著:“臣聞'飛鳥盡,良弓藏',然陛下治世,臣愿為鈍刀,永護山河?!肮P尖在“良弓藏“三字上停頓,想起父親文帝臨終前的話:“周亞夫可用,但需防其剛直?!翱晌抑?,周亞夫這樣的忠臣,才是大漢的脊梁,哪怕他偶爾桀驁,也值得信任。

窗外飄起細雪,這是七國之亂后的第一個豐年。我望著輿圖上逐漸淡去的諸侯黑斑,忽然明白:所謂中央集權,從來不是一紙詔令就能成就,而是要用一代又一代的心血,在權力的刀刃上,在君臣的博弈中,在百姓的期盼里,慢慢刻畫出一個真正的大一統王朝。我想起新豐驛的老漢,想起臨邛的鐵工,想起細柳營的將士,他們才是這個王朝的根基。推行政策時,不僅要考慮如何削弱諸侯,更要讓百姓得到實惠,讓耕者有其犁,讓織者有其機,讓天下再無戰亂之苦。

案頭的漏壺滴答作響,新的一年已至。我提筆在《削藩余策》末尾批注:“推恩令下,諸侯日弱;鹽鐵官營,國庫日盈;軍制革新,邊患日寧。然為政之道,以民為本,若有苛政,必生反側?!胺畔鹿P,看見劉徹已趴在案邊睡著,玉璽還緊緊抱在懷里。我輕輕給他蓋上錦被,望著他稚嫩的臉龐,忽然充滿力量——為了這個孩子,為了天下百姓,哪怕前路荊棘密布,我也要走下去,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中央集權之路,讓大漢王朝從此根深葉茂,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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