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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為母親準備生日禮物(求追讀,求收藏)

夜色如墨。

白日里的喧囂沉淀下來,老屋陷入一片靜謐。

陸明塵躺在奶奶收拾得干凈整潔的舊木床上,枕著混合著棉絮和樟腦丸氣味的枕頭,卻毫無睡意。

白日里父母的回憶、奶奶的笑容、親戚們的熱情……無數畫面在腦海中交織。

然而,在這份溫暖沉淀的間隙,一個清冷而固執的身影,卻悄然占據了他思緒的角落。

他下意識地摸出手機。

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藍的光映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微信的界面干凈得刺眼。

指尖懸在置頂的那個名字上方。

對話框里最后一條信息,還是他抵達南濱后報平安的簡短一句:“已到,勿念。”

就在他指尖微動,猶豫著是否要打破這份沉寂時,手機屏幕頂端,極其輕微地跳動了一下。

對方正在輸入…

陸明塵的心跳,仿佛瞬間漏跳了一拍,他屏住呼吸,目光緊緊鎖住那行小小的提示。

提示消失。

幾秒后,再次出現。

又消失。

反復幾次。

仿佛能隔著遙遠的距離,看到那個清冷的女人,握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懸停、猶豫、刪改的模樣。

終于,一條信息發送了過來:

沈冰清:伯父伯母安好?老家的氣候還習慣嗎?

字句平淡,是再尋常不過的問候。

可那反復的“正在輸入”和最終發送的遲疑,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開一圈圈難以言喻的漣漪。

他能想象出她抿著唇,神情專注地斟酌詞句的樣子,那份克制下的關心,比任何直白的言語都更觸動人心。

他指尖飛快地在屏幕上輕點:

陸明塵:都好,爸媽精神不錯,奶奶身體也還算硬朗,這邊靠海,空氣濕潤,比城里舒服些。

發送。

停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陸明塵:你呢?宏安新區那邊……進展的還順利嗎?

信息發送出去,他握著手機,等待著。

時間仿佛被拉長。

窗外的蟲鳴似乎都清晰了幾分。

幾秒鐘后,回復來了。

沈冰清:順利,交接清楚,按計劃推進,勿憂。

依舊是簡潔、高效、沈冰清式的風格,但緊接著,又一條信息跳了出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打破她慣有節奏的停頓:

沈冰清:你……自己多注意休息。

陸明塵:好,你也是。

對話就此結束。

沒有多余的寒暄,沒有越界的試探。

寥寥數語,卻像無聲的潮汐,沖刷著彼此的心岸。

那些未盡的言語,那些潛藏的關心,都在這簡潔的字里行間無聲流淌。

陸明塵看著屏幕上最后那句“多注意休息”,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他將手機放在枕邊,閉上眼,白日奔波的疲憊和心底那份被悄然撫慰的思念,終于緩緩地將他拖入了夢鄉。

兩個月,似乎也不那么漫長了。

……

……

天光微熹,海平面剛泛起一絲魚肚白,陸明塵便醒了。

不同于城市里被鬧鐘驚醒的匆忙,這次卻是自然蘇醒的清爽。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怕驚擾了隔壁房間還在熟睡的父母和奶奶。

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帶著咸腥味的清涼空氣撲面而來。

院子里,父親陸建國已經像往常一樣在掃著落葉,動作很輕。

看到兒子這么早起來,他有些驚訝:“怎么不多睡會兒?難得休假。”

“爸,早。”

陸明塵笑了笑,“睡好了,今天媽生日,我想著早點出去,給她準備點驚喜。”

陸建國一聽,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放下掃帚:“對對對!是該好好準備準備!你媽辛苦大半輩子了!”

他壓低聲音,“需要幫忙不?”

“不用,您在家陪媽和奶奶。”

陸明塵搖搖頭,目光掃向旁邊那間小屋,“明濤,起了沒?我想借他車用用,順便讓他給我當個向導。”

“起了起了!我去叫他!”陸建國一聽是給老伴準備生日驚喜,立刻來了精神,轉身就去敲堂侄的門。

沒過幾分鐘,睡眼惺忪的陸明濤就被大伯從被窩里薅了出來,頂著一頭亂發,迷迷瞪瞪地坐進了他那輛半舊的面包車駕駛座。

“哥,這么早,去哪啊?買早飯也用不著跑那么遠吧?”陸明濤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引擎發出不太順暢的轟鳴,車子搖搖晃晃地開出了小巷。

“找個像樣的酒店,訂晚上的包間。”陸明塵坐在副駕,言簡意賅,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逐漸蘇醒的街道。

“酒店?包間?”陸明濤的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卡住了,眼睛瞪圓了幾分,“哥,給嬸兒過生日,在家或者找個好點的飯館就行了唄?去酒店包間…那得多貴啊?”

他下意識地踩了腳油門,面包車猛地往前一躥,顯示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在他的認知里,大酒店那都是城里大老板或者辦婚宴才去的地方,一頓飯吃掉他幾個月工資都不稀奇。

“老媽操勞半生,難得過個像樣的生日,得請她老人家吃頓好的。”陸明塵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陸明濤張了張嘴,看著堂哥沉靜的側臉,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地開著車。

穿過老城區,漸漸駛入相對新一些的商業區。

陸明塵的目光掃過窗外,最終鎖定了一棟看起來最高、最氣派的大廈,頂部掛著醒目的招牌——“南濱明珠國際大酒店”。

陽光灑在玻璃幕墻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更顯氣派非凡。

“就這兒。”他示意。

“明……明珠?!”陸明濤的聲音都變了調,“哥!這可是咱們南濱最貴的酒店!聽說里面喝杯水都幾十塊!”

他感覺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都在冒汗。

這地方,他平時路過都只敢遠遠瞅兩眼。

面包車在光可鑒人的酒店旋轉門前停下,與周圍進出的奔馳寶馬顯得格格不入,像個誤入高檔宴會的鄉巴佬。

穿著筆挺制服的門童目光掃過這輛沾著泥點的舊面包車,又看了看從副駕下來的陸明塵——一身普通的休閑裝,腳上是舒適的運動鞋,怎么看都不像是這里的常客。

門童臉上職業化的微笑淡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疏離,只是象征性地微微躬身,并未主動上前拉車門。

陸明濤跟在堂哥身后,看著這金碧輝煌得晃眼的大堂,巨大的水晶吊燈璀璨奪目,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能照出人影,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香氛。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的舊球鞋踩在這光潔的地面上都是一種褻瀆,心跳快得像打鼓,小聲嘀咕:“哥……咱……咱真要在這兒訂?”

陸明塵仿佛沒看見門童的怠慢和堂弟的忐忑,步履沉穩地徑直走向前臺。

前臺值班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同樣帶著審視和公式化的笑容:“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陸明塵的衣著,又瞥了一眼后面顯得局促不安的陸明濤,語氣雖然客氣,但那份職業化的距離感顯而易見。

“給我預定一個最大的包間,今晚用。”

陸明塵語氣平淡,目光掃過前臺上展示的宴會廳圖片,“要私密性好,環境最好的那個。”

經理微微一怔,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試探性地問,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提醒:“先生,我們最大的‘海天閣’包間,面積很大,最低消費是18888元起,而且需要提前支付定金,您看……是否需要了解一下其他更經濟實惠的包間?”

他顯然不認為眼前這兩位能承擔得起“海天閣”的消費。

“就它吧。”

陸明塵打斷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掏出錢包,取出一張通體漆黑、邊緣鑲嵌著極細鉑金線的銀行卡,隨意地放在光潔的大理石臺面上。“定金多少?現在付。”

經理的目光落在那張低調卻散發著無形壓迫感的黑卡上,瞳孔驟然收縮!作為業內人士,他太清楚這種卡片的份量了!這絕不是普通富豪能持有的東西!在南濱這種小地方,更是鳳毛麟角!他臉上的職業笑容瞬間像冰雪消融般化開,變得無比真誠、熱切,甚至帶上了一絲惶恐!腰都不自覺地彎了幾分,聲音都恭敬了不止一個八度:“好的先生!‘海天閣’沒問題!這絕對是我們酒店最好的包間!定金是五千元,我馬上為您辦理!請您稍等!”

他雙手近乎虔誠地捧起那張黑卡,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捧著什么稀世珍寶,在POS機上操作時,指尖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陸明塵接著道,語氣依舊隨意:“另外,配一桌菜,按你們最高標準來,食材要最新鮮的,特色海鮮為主,酒水……配兩瓶好點的紅酒,兩瓶茅臺。”

他像是在點一份尋常的午餐,而不是一桌價值數萬的大餐。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們一定按最高標準為您安排!保證讓您和家人滿意!海鮮保證都是今早碼頭剛到的鮮貨!”

經理連連點頭哈腰,語氣斬釘截鐵,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一邊飛快地在電腦上操作,一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茅臺!最高標準!這一桌加上酒水,奔著十萬去了!這位爺到底什么來頭?真是人不可貌相!

站在陸明塵身后的陸明濤,此刻嘴巴已經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珠子瞪得溜圓,死死盯著經理恭敬刷卡的姿態和那張神秘的黑卡。

剛才經理報出“最低消費18888”時,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腦子里嗡嗡作響,想著堂哥會不會被這個數字嚇退。

結果……結果堂哥眼都不眨,直接甩出一張黑卡,還輕描淡寫地加了茅臺和最高標準的菜品?

大幾萬塊啊!

就這么花出去了?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無情地碾碎重塑,看向陸明塵背影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崇拜,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到自己這位堂哥的能量。

付完定金,拿到預訂單,經理一路小跑著將二人恭送到門口,九十度鞠躬:“陸先生慢走!晚上恭候您和家人的光臨!有任何需求隨時聯系我!”

坐回面包車,陸明濤整個人還處于一種魂飛天外的狀態,握著方向盤的手抖得厲害,連續兩次都沒打著火。

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復一點,轉過頭,聲音都帶著顫音:“哥……你……你剛才……那……那是多少錢啊?一頓飯……就……就好幾萬?還有那張卡……是啥卡啊?那經理咋跟見了祖宗似的?”

他感覺自己的語言系統都有些紊亂了。

陸明塵系好安全帶,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媽辛苦了大半輩子,過個生日,應該的,卡就是張普通銀行卡,別多想,開車,去周大福。”

“周……周大福?”

陸明濤感覺自己剛平復一點的心臟又被狠狠攥緊了,“哥!那是金店!最貴的金店!你……你還要買啥?”

他感覺今天不是來當向導的,是來接受心臟負荷極限測試的!

“給老媽挑件生日禮物。”陸明塵言簡意賅。

陸明濤徹底無語了,懷著一種上刑場般悲壯又無比好奇的心情,把車開到了南濱市最老牌、門面最氣派的金店。

古色古香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巨大的玻璃櫥窗里金光閃閃,晃得人眼暈。

店內裝修更是極盡奢華,水晶吊燈折射著璀璨光芒,空氣里似乎都飄著金錢的味道。

陸明塵推門而入,陸明濤像個鵪鶉似的跟在后面。

也許是時間尚早,也許是兩人過于“接地氣”的穿著,陸明濤的洗得發白的T恤和舊球鞋,陸明塵雖然干凈但同樣普通的休閑裝,與這金碧輝煌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幾個穿著統一制服、妝容精致的年輕女導購正聚在靠里的柜臺邊低聲說笑,目光掃過他們,如同掃描儀般快速評估,隨即撇撇嘴,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輕慢和一絲“又來個只看不買的”不耐煩,竟無一人主動上前招呼二人。

陸明塵微微蹙眉,對這種勢利的冷遇習以為常。

他徑直走向中央區域一個獨立展柜,里面陳列著幾套設計繁復、金光奪目的黃金飾品套裝。

他目光直接鎖定了一套名為“福祿榮華”的四件套(項鏈、手鐲、戒指、耳環),工藝繁復,龍鳳呈祥,一看就分量十足。

一個離得最近、看起來二十出頭、涂著亮色指甲油的年輕女導購,這才不情不愿、慢悠悠地踱了過來,臉上掛著敷衍的假笑,道:“兩位先生,看看什么?這邊是黃金飾品區。”

她的目光重點在兩人普通的鞋子和陸明濤那局促不安的臉上停留了一下,嘴角幾不可察地下撇,連基本的介紹都懶得做,仿佛認定他們只是來開開眼的。

陸明塵沒有看她,指著那套“福祿榮華”,聲音平靜:“這套,什么價?”

年輕女導購眼皮都沒抬,瞥了一眼標簽,用一種近乎打發叫花子的口吻說道:“哦,那個啊,周大福的‘福祿榮華’,工藝復雜,工費高,整套下來克數不小,總價要三四十萬吧。”

她故意報了個模糊的偏高價格,尾音拖長,帶著濃濃的“你們買不起就別瞎問”的意味,說完還百無聊賴地用小指卷了卷鬢角的頭發,目光已經飄向門口,似乎在期待真正的“大客戶”出現。

一股冷意瞬間爬上陸明塵的眼底。

他抬頭,銳利如刀的目光直刺向這個態度輕慢的年輕導購,聲音不大,卻像冰珠砸落玉盤,帶著一種凍入骨髓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的服務態度讓我很不滿意,麻煩,換個人來。”

年輕女導購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隨即涌上被冒犯的羞惱和一絲慌亂:“先生!您……您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服務不周了?我們……”

她試圖辯解,聲音拔高了幾分。

“我說,換人。”

陸明塵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目光已經越過她,精準地投向柜臺另一邊一位年紀稍長、約莫三十五六歲、氣質沉穩、正低頭整理票據的女導購,“麻煩那位穿深色套裙的女士過來一下。”

被點名的年長女導購周莉一愣,立刻放下手中的票據,臉上瞬間切換成溫和得體的專業笑容,快步走了過來,不著痕跡地將那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還想爭辯幾句的年輕導購擋在身后,微微躬身:“先生您好,我是周莉,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您對這套‘福祿榮華’感興趣?”

她的目光快速掃過陸明塵,雖然對方衣著普通,但那沉穩的氣場和剛才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她感到這位客人絕不簡單。

陸明塵臉上的冷意稍斂,但氣場依舊迫人。

他指著展柜里的“福祿榮華”,道:“這套我要了,但我母親手腕尺寸大概……(他報了個蘇婉手腕的大致尺寸)。這套里的手鐲克數可能不夠,略顯單薄,需要額外加一條足金的實心手鐲,克數要夠分量,至少50克以上,做工要精細,最好是福字或壽字紋,另外,項鏈的吊墜最好也能再厚重些,寓意要好,總價控制在三十五萬左右,你幫我搭配一下,要大氣、福氣、壓得住場,這是送給長輩的壽禮。”

他語速不快,條理清晰,說出的內容,像一顆深水炸彈,在安靜的柜臺前轟然引爆!

三……三十五萬?!

只為買一套黃金首飾?!

周莉臉上的職業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她在這行干了快十二年,見過出手闊綽的,但像眼前這位穿著如此普通、要求卻如此具體、預算如此豪橫(而且是指定預算而非被報價嚇退)的年輕人,絕對是頭一遭!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她身后那個年輕女導購王倩更是徹底傻了眼,臉色瞬間煞白如紙,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剛才的輕慢和不屑早已被巨大的懊悔淹沒!

三十五萬!

按照店里的提成比例……

天啊!

那是一個她不敢想象的可觀數字!就因為自己那該死的以貌取人!巨大的落差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身體都有些發軟,下意識地扶住了旁邊的柜臺。

而一直處于高度緊張和震驚狀態的陸明濤,在聽到“三十五萬”這個數字時,腿肚子一軟,差點當場跌坐在地上!

他死死抓住旁邊一個展示柱的金屬邊沿,才勉強站穩。

他感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還是堂哥瘋了?!

三十五萬!

買金子?!

這在他們縣城都能買小半套房了!他看向那玻璃柜里金燦燦的首飾,又看看一臉平靜說出這個天文數字的堂哥,巨大的沖擊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轟鳴聲。

堂哥……他到底是什么層次的存在啊?!

“您…您確定是這個預算和要求?”

周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的!先生!這套‘福祿榮華’本身克重是358.75克,工費8888元……您需要加手鐲和加厚吊墜,我馬上為您計算和挑選最合適的!保證讓您滿意!”

她立刻拿出計算器和一本厚重的金飾圖冊,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動作卻異常麻利。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展柜鎖,取出那套沉甸甸的“福祿榮華”,又快速從柜臺下方的保險展示格中,取出了三條分量十足、工藝精美的實心福字金鐲,以及幾個適合替換原項鏈吊墜的大克重、寓意吉祥(蓮花、如意、壽桃)的足金吊墜,一一擺放在鋪著黑色絲絨布的托盤上。

金光璀璨,幾乎晃花了陸明濤的眼睛。

他看著堂哥淡定地拿起那幾條沉得嚇人的金鐲掂量、比較,看著周莉緊張而快速地按著計算器,看著旁邊那個叫王倩的年輕導購臉色越來越白,眼神里的悔恨幾乎要滴出血來,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場魔幻現實主義的大戲。

周莉深吸一口氣,將計算器屏幕轉向陸明塵,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和恭敬:“先生,您看這樣搭配可以嗎?原套‘福祿榮華’四件套,加上這條55克的足金實心福字手鐲,以及這個蓮花如意造型的足金吊墜(約28克),替換原項鏈吊墜,總克重是380.75克,金價按今日牌價898元/克,工費合計8888元,給您打個折,折后價是三十四萬千八百八十八元!數字非常吉利,寓意‘事事發發’!您看可以嗎?”

三十四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這個數字如同重錘,再次狠狠砸在陸明濤和王倩的心上。

陸明濤已經麻木了,只是呆呆地看著。

王倩則感覺心口一陣絞痛,臉色慘白,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巨大的悔恨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陸明塵目光掃過托盤上那堆散發著奪目貴氣、分量感十足的金飾,滿意地點點頭:“可以。刷卡。”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便利店買瓶礦泉水。

當那張低調奢華、邊緣泛著鉑金冷光的黑卡再次出現在光潔的柜臺上時,整個金店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導購,無論遠近,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一樣聚焦過來,充滿了極度的震撼、難以置信和羨慕!之前那幾個聚在一起說笑,對陸明塵二人不屑一顧的年輕導購,此刻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嫉妒、懊悔、難以置信交織在一起。

周莉雙手近乎顫抖地接過卡片,在POS機上劃過。

“嘀——”

清脆的刷卡聲在寂靜的金店里顯得格外清晰。

幾乎在刷卡成功的提示音響起的同時,陸明塵的視網膜上,極其自然地掠過一行只有他能看到的、熟悉的金色波紋小字:

【孝心消費:¥348,888.00】

【當前孝心等級:Lv3】

【返利倍數:×10】

【返利金額:¥3,488,880.00】

【日返利上限:¥3,000,000.00 (已達上限)】

【當前余額:¥10,312,012.78元】

這行信息如同流水般滑過,隨即隱去,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

周莉恭敬地將簽購單和筆遞上。

陸明塵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

就在周莉小心翼翼、如同捧著重寶般將包裝精美、沉甸甸的紅木首飾盒遞過來時,王倩終于按捺不住心中最后一絲不甘和挽回損失的奢望,猛地擠上前來,臉上堆起一個近乎諂媚的、甜得發膩的笑容,聲音也捏得又尖又細,帶著刻意的討好:

“先生!先生請留步!您眼光真是太好了!這套‘福祿榮華’配上您選的加件,簡直完美!大氣又福氣!我們店里今天剛到幾款極品冰種翡翠手鐲和吊墜,水頭足得不得了,特別配您這樣的成功人士!也特別適合送給尊貴的母親!您要不要移步這邊看看?我給您詳細介紹一下?保證物超所值!”

她說著,身體還故意微微前傾,試圖吸引陸明塵的注意。

然而,她在陸明塵的眼里仿佛是一團透明的空氣,他甚至沒有轉動一下眼珠,目光平靜地落在周莉遞過來的首飾盒上,伸手穩穩接過。

然后,在周莉恭敬的“您慢走”聲中,在王倩那僵硬尷尬、笑容比哭還難看的臉色和滿店復雜目光的注視下,轉身向外走去。

陸明濤如夢初醒,連忙跟上。

他還不忘回頭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王倩,看到她失魂落魄、懊悔得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奇異的爽快感。

讓你狗眼看人低!

活該!

走出金碧輝煌的金樓,南濱上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

陸明塵掂了掂手中價值近三十五萬、承載著對母親深厚愛意的禮盒,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這份沉甸甸的心意,配得上母親大半生的辛勞。

一想到即將看到母親戴上它們時,那飽含驚喜、幸福、或許還帶著點心疼錢卻又無比欣慰的燦爛笑容。

那,才是他豪擲千金,真正想要換取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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