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即便被洗滌千遍，只要還有一絲血紅素殘留，如卟啉衍生物，在特定波長紫外光照射下會發出特征性的熒光，……也許仍有跡可循。

是這個年代為數不多還能倚仗的，破壞性相對較小的物理方法之一。

液態二氧化碳速凍其核心是利用液態CO?相變吸熱的超低溫特性實現急速冷凍，

80年代末90年代初，摩絲是家用定型產品的代表，按壓瓶口會擠出白色泡沫，用于打造蓬松發型。

后期便會出現那種液態二氧化碳速凍噴霧，只可惜現在只有摩斯還沒有這種噴霧工藝。

不過可以利用干冰，使得液態二氧化碳的相變吸熱特性實現急速冷凍，

雖然效果可能不如專業設備，但可以作為一種簡單低成本的替代方案。

陳默用了數個小時準備好之后，走向墻邊的低溫儲存柜，拉開金屬門寒氣立刻撲涌而出，在溫暖的實驗室里凝結成白霧。

手套的表面迅速結起一層細密的白霜，纖維在驟冷下結構產生微妙的收縮和硬化，變得更為“脆”而易于觀察其光學特性。

他迅速將處理過的區域移入早已準備好的暗箱，關掉所有室內光源，

手套粗糙的纖維紋理在紫外光下，沒有任何生命的熒光出現。

那片可疑的深褐色區域，此刻也只是呈現出比其他地方略微深一點的靛藍，

陳默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就在他幾乎要將光源關閉的瞬間，一縷極其微弱的異樣感覺，如游絲般拂過他緊繃的神經。

他猛地穩住幾乎要下意識移開的目光，雙手緊緊按住暗箱邊緣，強迫自己重新聚焦，

將全部的注意力凝聚在那片深色陰影的極限邊緣，也就是底部。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光線似乎被一種粘滯的東西微微阻擋，折射形成一個邊緣銳利的深褐色幾何形態，

是血點特有的，在干燥過程中形成的輪廓。

陳默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了一下。

他旋開暗箱門鎖，一把抓起那副凍得冰冷的毛線手套，目標直指那破洞深處的可疑點。

他動作快而穩，拿起最小的尖頭手術剪，屏住呼吸，對著那片區域周圍的幾根纖維，果斷而精準地剪了下去！

幾根帶著白霜末梢的深色纖維飄落。

他立即用最細的尖頭鑷子，一點點將那片深褐色斑點周圍的“雜質”纖維極其小心地剝離撥開。

目標越來越清晰。

一個邊緣銳利，略呈深褐色扁球狀的斑點，頑固地鑲嵌在兩根纖維之間狹窄的V形縫隙底部。

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將連同其那微不可見的褐色斑點，一同轉移到一片嶄新的載玻片上。

李衛國早早的從試劑柜深處，拿出那個棕色的玻璃瓶瓶——1%苯三酮水溶液。

它作用于血跡中殘留的微量氨基酸。

他深吸一口氣，用最細的玻璃毛細吸管，吸起極小極小的一滴試劑，確保試劑完全浸潤目標區域，又不至于擴散污染周圍。

接著就是漫長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十分鐘，或許更久。

他輕輕拉開箱門，用鑷子極其輕柔地夾出載玻片，放在主檢驗臺上那臺老舊的偏振光顯微鏡下，極其精細地調整著。

視野被放大再放大，在偏振光下呈現出奇異的干涉色，如同斑斕的油膜。

紫羅蘭色，苯三酮的經典顯色反應，

確證無疑！

陳默的身體僵硬了數秒，維持著那個俯身凝視顯微鏡的姿勢。

“師傅，還真是血跡。”

“明天正好你去省廳技術科幫忙，看看能不能比對一下血型。”

“行，師傅。”

……

人民醫院。

醫院的走廊里，墻面上貼著各種醫療宣傳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藥味。

走廊里總是人來人往，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還有來探望病人的家屬，小王深吸一口氣，抬頭走向三樓病房里，

三樓的病房里，趙剛此刻正坐在走廊上，小王能理解頭兒的痛苦，所以在人被抓到的那會兒，他必須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趙剛正靠在床頭，眼神呆滯地思考著什么，聽到有腳步聲，他轉過頭，臉上閃過一絲警惕。

“頭兒，“小王開口，聲音盡量溫和，“強哥讓我來看看你跟嫂子，順便讓我跟你匯報一下案子的進展。”

趙剛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

他強撐著坐直了身體：“說吧，“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又有什么好消息？”

小王深吸一口氣，直視著趙剛的眼睛：“頭兒，你怎么知道我們有好消息，今天我們抓到槍擊案的行兇者。”

趙剛的動作瞬間凝固，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鷙，“抓到人了？“趙剛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帶著一絲冷笑。

“人贓并獲，這事兒一開始先是陳默做了彈道分析，發現如果要銷毀證據，有可能會找廢品收購站，在關鍵時刻強哥找到了行兇者要去融掉槍管，再后來就去東洼村抓人……”

趙剛沒說話，很顯然在分析這個過程。

“兩人也交代了，槍支也拿到手了，據說人證，物證俱在，搞不好明天就能結案了。”

“咱們隊破案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小王壓制住內心的激動。

而趙剛卻聽出來不一樣的意思，

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

這破案速度，從立案到現在都還沒有30個小時，

青天在世也沒那么快！

這案件偵破能沒有問題？難不成是王振國又開始施加壓力？

如果他們扛不住壓力，那我非得去當著王局長的面說清楚。

趙剛想了想還是沖出了醫院，直奔警局。

小王眼看走廊里沒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跟著趙剛，還是留在這里陪著，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聯系了張強。

“強哥，頭兒去警局了，好像情緒不太好。”其實小王挺怕趙剛的，尤其是現在這樣情緒不穩定的趙剛。

“我也沒說什么，就說可能證據確鑿要結案了吧……”

小王瞬間將電話跟自己耳朵距離拉長，聽著對方暴怒的聲音，他意識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強哥，嫂子這里沒人守著不行，我先待著啊，有事兒你喊我。”

說完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忍不住給自己給自己扇了幾個嘴巴子，

另一頭的張強也有些緊張，趙剛現在這個狀態就像是炸藥桶，一點就炸這可咋整。

他的手指放在那卷宗上，原先筆錄上沒有簽名的位置，此刻已經被簽署了名字，案件還被定性為“流竄犯搶劫案”。

張強看著簽上字的兩人止不住思考，原來這兩人就是王振國的心腹？

這兩人不著急，關鍵是趙剛，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