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哭崖·心刃鳴)
一、鯨骨開天途
燭龍蠱在琉璃盞中發出瀕死的哀鳴。令狐琴孤舟闖入颶風眼時,滔天巨浪如墨墻傾軋,浪脊間隱現森白巨骨——竟是纏繞島礁的千年鯨?。?
“魯妙子《海經注》載,潮生島乃鯤鵬尸落所化…”她玉簫點向鯨首骸骨,“今日借你脊骨通天!”
九枚音律符嵌入骨節,鯨骸轟然立起!肋骨如階梯直插風暴中心,骸骨縫隙間游動著赤鏈蛇紋幻影。
踏骨而上時,懷中阿七突然抽搐。女童熔金瞳孔映出穹頂血月:“七月初七…姐姐的血…祭壇要開了!”她腕間蛇紋鉆出皮膚,咬向令狐琴心口冰蓮。
二、空鞘照禪心
骸骨盡頭,颶風眼中心靜如古墓。
風清揚遺骸盤坐礁巖,懷中桃木劍鞘苔痕斑駁。鞘內無劍,唯刻八個小字映著月色:
“無劍非無鋒,心刃葬滄海?!?
令狐琴撫鞘剎那,整座劍冢嗡鳴震顫!
無數殘劍破土懸空,劍氣交織成洪流沖霄!海幕被撕開裂縫,露出海底巍峨的玄冰城——冰墻內封著東方不敗真身,猩紅袖袍在寒流中舒展如血蓮。
“風太師叔…”她指尖觸向遺骸。
骸骨突然風化散落!沙礫中浮出半焦的《獨孤九劍》殘頁,最后一式“葬?!迸耘ⅲ?
“笑傲終章,非殺非渡,以己為鞘,封天下鋒?!?
殘頁遇風即燃,灰燼貼著她冰裂紋凝成新紋路——竟是潮生島海圖與玄冰城陣眼重合!
三、幼孽噬海陣
阿七掙脫懷抱,赤足奔上祭壇。
“時辰到啦!”她咬破十指按向礁巖,血珠滾落處浮出巨大葵花圖騰!颶風裹挾海水凝成冰掌,抓向令狐琴心口:“東方姑姑說,你的心是重生鑰匙!”
令狐琴急退,玉簫吹出音刃劈向冰掌——
鐺!
音刃撞上冰晶火星四濺,反震之力卻引動心口冰蓮爆裂!血箭噴濺祭壇,整座島礁如活物搏動!
海底玄冰城金瞳驟睜:“癡兒,你護的幼童…才是引陣人!”
聲浪震碎鯨骨階梯,令狐琴跌入怒濤。九枚音律符結陣托體時,阿七已躍至玄冰城頂。女童赤鏈蛇紋離體游走,鉆入冰墻裂縫!
“以圣童血脈為引…”東方不敗的聲音穿透冰層,“喚本座重臨人間!”
冰墻龜裂,金瞳妖光如實質刺向令狐琴!
四、燭甲燃殘魂
生死關頭,琉璃盞“咔嚓”裂至盞底!
燭龍蠱暗金鱗片剝落殆盡,露出半透明蟲體。它忽昂首尖嘯,聲波凝成金甲覆住令狐琴周身!
“藍姨,對不住…”令狐琴扯下阿七所贈銀鈴簪,“借你殘魂一用!”
簪尖刺入琉璃盞裂痕,藍鳳凰虛影自簪鈴浮現:“傻丫頭,我魂寄銀鈴…等的就是此刻!”
虛影撲向玄冰城!
苗疆蠱火撞上金瞳妖光,冰面騰起七彩毒霧。東方不敗厲嘯:“區區蠱魄,也敢阻我?!”
藍鳳凰殘魂卻化作藤蔓纏緊冰墻:“我燒不盡玄冰…但燒得穿人心!”藤蔓突鉆入裂縫,刺向阿七眉心!
女童抱頭慘嚎,熔金瞳孔血色褪盡:“藍…藍姨疼…”
赤鏈蛇紋從她頸間剝落,游回冰中金瞳體內。東方不敗聲音首次透出驚惶:“凈魂蠱?!你何時…”
“從你誘她殺雙胞時…”藍鳳凰殘魂寸寸消散,“我就在等這滴純真淚!”——阿七眼角血淚墜處,蛇紋盡褪!
五、心刃葬滄海
玄冰城徹底崩裂!
東方不敗真身破冰而出,斷臂處赤鏈蛇傀口吐冰針:“令狐琴!你的心我要定了!”
令狐琴踏浪而起,周身金甲忽褪。
她反手將桃木劍鞘插入心臟裂口:“風太師叔,此身作鞘——葬你滄海劍意!”
血染鞘身,刻字驟亮!
滔天劍氣自心口迸發!
不同于玉簫音刃的凌厲,此氣渾厚蒼茫,引動整片海域沸騰!
葬海式·萬物為鋒!
浪涌凝成巨鯨骸骨劍;
颶風旋為獨孤九劍陣;
殘礁聚作思過崖孤峰;
最后是她半生冰紋離體,化為一柄剔透心刃!
萬“劍”齊發,貫穿東方不??!
“不可能…”她看著心口透出的心刃,“無劍之境…竟需碎心而成?”
令狐琴跌坐礁石,白發盡染腮邊血:“是碎心中…江湖執念?!?
桃木劍鞘在她掌心化為齏粉。
六、鯨落萬物生
東方不敗真身寸寸成灰,熔金瞳孔最后望向阿七:“原來…本座最像人時…是幼年舔糖那刻…”
灰燼散入海風時,阿七腕間銀鈴輕響。
女童奔向令狐琴,將最后一塊冰糖塞進她口中:“姐姐,我夢到…開糖鋪子了?!?
海底傳來轟鳴!
玄冰城沉沒處,巨鯨骸骨緩緩降下。骨架間珊瑚瘋長,魚群縈繞如星帶——一座新島冉冉升起。
令狐琴將琉璃盞殘片嵌入島心礁石。
燭龍蠱游出盞底,鱗片漸化螢火,繞島紛飛如星雨。
海平線處,煙火金橋破霧而來。
橋頭站著豆香滿身的林無憂:“阿姐,回家吃豆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