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血帖驚城
(朱雀銜霜·悲劍鳴)
一、懸尸三十骨
臘月初七,寅時。
巡夜更夫敲響四更梆子,手中燈籠忽被疾風撲滅。他罵咧咧仰頭,喉間“咯咯”聲卻凍在寒風里——
朱雀門二十丈高的飛檐下,三十具冰尸倒懸如鐘乳!
尸身赤條無寸縷,皮膚覆滿蛛網霜紋,心口皆被剜出拳頭大的血洞。更駭人的是冰尸姿態:或跪地求饒狀,或揮劍格擋勢,甚至有一具尸首反手將匕首插進自己眼眶,凝固的驚怖刻在冰晶中栩栩如生。
“冰…冰鬼索命??!”更夫癱軟在地,尿漬在青磚凍成黃冰。
晨光刺破云層時,冰尸懷中的物件“噼啪”墜地——
三十片焦黑的桃花瓣。
風卷殘瓣貼上門墻,拼成鐵畫銀鉤的淋漓血字:
“驚鴻帖”
二、悲劍撫平安
西市,胡姬酒肆。
林無憂蜷坐角落,青銅獠牙面具擱在酒壇邊。他摩挲著掌中窄劍:劍身薄如蟬翼,青芒游走似活物,劍格卻嵌著縷用蜜蠟封存的烏發。
“辟邪妖劍!”鄰桌虬髯大漢拍案而起,“青城派余滄溟定是被你所殺!”
劍光如毒蛇吐信!
嗤——
虬髯大漢咽喉綻開冰裂紋,寒霜順血脈急速蔓延,眨眼凍成冰雕!滿堂酒客驚逃間,冰雕“咔嚓”碎裂,尸塊裹著桃瓣散落一地。
“第五個。”林無憂劍尖挑起尸塊懷中的焦瓣,“污我母親遺發者,死。”他撫過劍格發縷時,指尖溫柔得近乎虔誠。那縷發在日光下透出幽藍——正是岳靈珊臨終前割下的青絲!
窗外忽掠過白影。
林無憂面具下的瞳孔驟縮!他撞破菱格窗追出,只見長街盡頭,玄衣女童正踮腳夠冰糖葫蘆。女童腕間赤鏈蛇銅鐲反光刺目,糖漿沾滿的嘴角,咧出與年齡不符的妖異弧度。
“站??!”林無憂劍指女童后心。
女童倏然回頭,熔金瞳孔在陰影中一閃:“哥哥的劍…在哭呢。”
三、燭龍逆鱗動
東市,悅來客棧天字房。
令狐琴盯著琉璃盞眉心緊鎖。盞心燭龍蠱盤成暗金圓環,逆鱗卻根根倒豎,隨長安朔風節奏簌簌震顫。
“陳玄風已死,誰能引動冰魄葵元?”她掀袖露出右臂——青黑尸蠱斑正隨鱗片共振游走,遇寒氣如針砭骨。
吱呀。
窗縫忽塞入素箋:
“欲尋幼孽,速至廢塔。子時,冰棺開?!?
字跡娟秀含鋒,撇捺處冰晶凝結。
夜色初降時,她躍上城南廢塔。
塔頂空無一人,唯見七星冰棺環繞成陣。棺蓋透明如琉璃,映出棺內詭景:
左首棺中,苗疆腐尸與活蠱糾纏翻滾;
右首棺內,青城派長老圓瞪雙目,手持令狐琴的冰紋玉簫贗品;
中央巨棺豎置,藍鳳凰的銀鈴簪深插棺蓋,簪下鎮著半塊帶血葵花銅鏡!
“阿七!”令狐琴厲喝。
塔角陰影里,玄衣女童舔著冰糖探頭:“姐姐,開棺游戲…開始啦!”她赤鏈蛇鐲磕向冰棺——
咔嚓!
七棺齊開!
四、音破千魂哭
腐尸與毒蠱如潮涌出!
更恐怖的是棺中逸散的灰霧——觸膚即鉆入七竅,引動心魔幻象!令狐琴眼前驟現黑水澤死戰:任盈盈蠱紋爆裂,血肉濺上她臉頰…
“滾!”九枚音律符炸成光環護體!
灰霧撞上音障竟凝成實體鬼爪,撕扯間金鐵交鳴!令狐琴玉簫點向中央冰棺,音刃直刺銅鏡——
鐺!
鏡面浮現幼年東方不敗練《葵花寶典》的殘影,陰寒真氣逆沖經脈!
“噗!”她嘔出帶冰渣的黑血,尸蠱斑驟然蔓延至脖頸。
阿七蹦跳著拍手:“鏡子里的大姐姐說,你怕什么…它就變什么哦!”
塔頂破洞忽墜下人影!
林無憂倒懸出劍,悲慟劍意混著寒霜劈向灰霧:“裝神弄鬼!”
劍氣斬中霧鬼的剎那,無數凄嚎灌入他腦海:
岳靈珊被木高峰凌辱的哭喊、林平之剜人脊骨的獰笑、自己面具下腐爛的半張臉…
“不——!”林無憂抱頭跪地,面具崩裂!
令狐琴趁機玉簫橫掃,音波如巨浪拍散灰霧。碎霧中浮現三行血字:
“臘月初八,朱雀門巔?!?
“以汝驚鴻血,洗我林氏冤?!?
“——無憂泣書”
五、長街暗窺影
霧散時,阿七已無蹤。
令狐琴扶起林無憂,瞥見他懷中滑落的平安符——絲線繡著“無憂”,卻被血漬浸透“無”字。
“你父親用拓跋野的脊骨,換你隱姓埋名?!彼龑y鈴簪插回他發髻,“這簪能鎮心魔,莫負藍鳳凰以命換來的清凈。”
林無憂踉蹌退后,熔金瞳孔在令狐琴臉上凝固:“你…你的臉!”
琉璃盞突然嗡鳴示警!
令狐琴撫向右頰,冰紋不知何時已爬滿半臉,與東方不敗的裂痕如出一轍!
尸蠱斑傳來錐心刺痛,她猛然望向長街——
三百步外摘星樓頂,白影如霜。
左飛英雪發飛揚,指尖冰晶凝成令狐琴的容顏,輕輕一握。
“咔嚓!”
令狐琴頰上冰紋應聲迸裂,血珠滾落。
寒風中飄來她的低吟,凍徹長安:
“驚鴻帖?不過葬曲扉頁?!?
“明日此時,本座冰封三千里,葬盡江湖癡愚人!”
第一幕:冰骸謎陣
一、糖霜引尸途
阿七踮腳趴在糖畫攤前,赤鏈蛇銅鐲磕得柜臺咚咚響。
“最后一文錢!”她將染血的銅板推給老漢,熔金瞳孔緊盯著熬糖鍋,“要畫大老虎!”
銅板邊緣沾著冰晶——正是朱雀門冰尸懷中的陪葬錢!老漢哆嗦欲逃,卻被她揪住衣角:“爺爺,糖漿…沸了?!?
滋啦!
熬糖鍋突然炸裂!滾燙糖漿如血瀑潑向老漢面門!
白影掠過。
林無憂的劍鞘格開糖漿,冰霜瞬間覆滿鐵鍋。他青銅面具逼近阿七:“朱雀門的銅錢,哪來的?”
阿七舔著指尖糖渣,忽然指向巷口餛飩攤:“穿黑斗篷的哥哥給的…他說糖比人血甜?!?
攤主正撈餛飩的笊籬頓住。
斗篷下擺露出靛藍袍角——五岳劍派衡山制式!
“劉芹余孽?!”林無憂劍嘯如泣直刺后心!
斗篷人旋身甩鍋,滾湯潑向劍鋒。熱霧彌漫間,阿七腕間銅鐲忽射寒光,凍住潑灑的湯汁!冰粒反彈擊中斗篷,兜帽掀飛處——
赫然是已“死”十年的青城派長老陳禹!他脖頸縫合線滲著黑血,瞳孔渾濁如尸。
“毒傀!”林無憂急退。陳禹關節發出機括脆響,胸腔裂開噴出腐蠅群!
二、廢塔鏡中淵
令狐琴踏著腐蠅尸骸沖入廢塔時,琉璃盞正灼燙欲裂。
塔心倒懸七具新冰棺,棺蓋映出扭曲鏡像:
左棺顯影黑木崖地宮,任盈盈蠱紋爆裂;
右棺幻化苗疆萬蠱潭,藍鳳凰白骨沉潭;
中央巨棺冰面浮動,竟是幼年自己練劍失控、冰紋噬臉的景象!
“阿七,出來!”令狐琴玉簫震地,音波掃向梁柱。
碎冰簌簌落下,女童從棺后陰影爬出,掌心托著帶血葵花銅鏡:“姐姐,鏡子里的大姐姐要和你玩。”
鏡面忽現漣漪,冰湖底東方不敗的金瞳驟然睜開!
轟!
玄冰寒氣從鏡中噴涌!令狐琴右臂尸蠱斑劇痛,九枚音律符結陣硬撼——
冰火對撞的剎那,所有冰棺蓋板“咔噠”翻轉!
棺中竟無尸骸,唯見:
苗疆腐土埋著藍鳳凰的銀鈴簪;
青城血衣裹住令狐琴的玉簫贗品;
中央棺底,林平之的蟬翼劍穿透岳靈珊的平安符,釘著一塊風干臍帶!
“無憂…我的兒…”林無憂的悲嘯自塔外傳來。他撞破殘窗入內,碧水劍直指銅鏡:“東方妖婦!還我父母命來!”
三、悲劍斬前塵
劍鋒刺中銅鏡的瞬間,時空驟然凝固!
鏡面迸發強光,三人被扯入交錯幻境——
令狐琴之獄:
置身梅莊火海,懷中任盈盈心口插著碧水劍。林無憂面具碎裂,露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為何當年死的不是你!”
林無憂之獄:
回到黑水澤雪夜。林平之剜出拓跋野脊椎,血淋淋的手將臍帶塞進他襁褓:“從今往后,你叫無憂…林氏罪孽與你無關…”身后突然響起岳靈珊尖叫——她竟被幼年令狐琴一劍穿心!
阿七之獄:
冰湖深淵。成年東方不敗的金瞳凝視幼年自己:“殺了他!否則你永世困在此處!”她手中冰錐對準幻境里令狐琴的后心…
現實中的阿七突然抽搐!
她腕間銅鐲炸裂,赤鏈蛇紋游上手臂。熔金瞳孔徹底妖化,撿起蟬翼劍刺向令狐琴!
千鈞一發!
令狐琴右臂尸蠱斑驟亮,竟引動琉璃盞中燭龍蠱睜開暗金豎瞳!
蠱威沖破幻境!
“破!”令狐琴玉簫點中阿七眉心。
女童如遭雷擊,蟬翼劍脫手墜地。林無憂趁機碧水劍回挑,劍鋒削飛令狐琴束發玉簪!
青絲散落如瀑。
令狐琴頰上冰紋因蠱力催動寸寸龜裂,血珠滾落鎖骨。林無憂卻如遭定身,死死盯著她左耳后——
三瓣桃花形胎記,與岳靈珊遺容分毫不差!
“不可能…”他踉蹌跌跪,劍格蜜蠟封存的遺發突然自燃!青煙中浮現岳靈珊虛影,指尖輕撫令狐琴耳后:“傻孩子…這是你親姐姐啊…”
四、臍帶揭孽緣
塔內死寂,唯余青煙裊裊。
令狐琴拾起蟬翼劍下的臍帶,燭龍蠱鱗片逆張——血脈同源之感刺痛心口!
“二十五年前,黑木崖之變前夜?!彼讣鈸徇^干枯臍帶,“娘親為救被向問天扣押的衡山弟子,獨闖地宮動了胎氣,在刑房早產下一對雙胞?!?
林無憂面具崩裂,露出與令狐琴七分相似的眉眼。
“女嬰右耳帶桃花胎記,男嬰后腰有楓葉紅斑?!绷詈傧崎_后襟——腰窩赤楓如血!
“你我是…孿生姐弟?!”林無憂如墜冰窟。
阿七突然咯咯嬌笑,赤鏈蛇紋已爬滿脖頸:“有趣!林平之抱走男嬰時,可是親手掐死了女嬰呢~”她踢了踢冰棺中的蟬翼劍,“誰知令狐沖夫婦撿到棄嬰,竟用《易筋經》從閻王手里搶回條命!”
真相如毒刃剖心:
林平之為絕后患弒女,留子繼承辟邪劍;
令狐沖夫婦將垂死女嬰浸入藥池,以佛道內力續命;
岳靈珊偷見親子時,被向問天種下三尸腦神丹,終致金盆洗手日慘死…
“所以娘親臨死前…”林無憂攥緊平安符,“看到的是你?!”
“她喊的是‘琴兒快跑’?!绷詈贉I混血滴在臍帶上,“卻不知…追兵首領是親生兒子?!?
阿七歪頭舔著冰棺寒氣:“現在哭早啦!”她突然抓向棺底臍帶——
嗤!
臍帶觸手即焚!灰燼中浮出半行血字:
“辟邪劍譜末頁:斷劍歸鞘,可渡…”
五、長街糖霜劫
爆響從塔底傳來!
陳禹的毒傀尸身炸開,腐液融穿地磚。阿七如貍貓竄向破洞,卻被林無憂劍風掃落!
“妖童!還我父母清白!”碧水劍直劈她天靈。
阿七腕間蛇紋驟亮,凍氣凝成冰盾:“你該謝我!沒這游戲,你永生不知弒母的是…”
九枚音律符如鎖鏈纏住她!
“夠了!”令狐琴玉簫點地,“陳禹的毒血引尸群圍塔了!”
塔外長街已成人間煉獄。
數百毒傀撞破冰棺爬出,見活物便撕咬。被咬者不消片刻渾身覆霜,眼珠轉為慘白——正是朱雀門冰尸雛形!
“是左飛英的‘悲慟蠱’!”令狐琴劈碎毒傀頭顱,見其腦髓里冰蟲蠕動,“以寒毒飼蠱,中者見至親慘死幻象自戕!”
林無憂碧水劍狂舞,所過處毒傀凍結爆裂:“我去宰了她!”
“慢著!”令狐琴扯下他腰間銀鈴簪,“藍鳳凰的本命簪可鎮心魔,戴著它!”
簪尖刺入林無憂掌心,鮮血浸透銀鈴。鈴舌突然自顫,清音蕩開處,毒傀動作齊齊僵滯!
阿七趁機掙脫音鎖,躍上餛飩攤頂棚:“姐姐偏心!我也要玩鈴鐺!”她咬破指尖彈出血珠,落地成冰蓮。蓮心綻開時,整條長街冰層龜裂!
地底傳出巨物蠕動聲。
七具青銅巨棺破土而出,棺蓋緩緩滑開…
六、冰棺照前塵
棺中寒霧彌散,凝成三幅冰幕:
第一幕:雪夜換嬰
林平之將女嬰溺入藥桶,岳靈珊瘋撲搶奪,被他一掌擊飛。桶中女嬰耳后桃花胎記忽放金光,藥湯沸騰!
第二幕:金盆染血
劉正風撫琴笑傲,左冷禪突擲令箭。岳靈珊為護身后搖籃(林無憂),以身擋箭!她垂死望向人群中的令狐琴,唇語分明是:“護好…弟弟…”
第三幕:冰湖孽蹤
幼年阿七蜷縮湖底,成年東方不敗的金瞳在玄冰中睜開:“本座重生代價,是食盡至親…你第一個獵物,是那對雙胞!”
“原來我才是災星…”令狐琴踉蹌扶棺,頰上冰紋因悲怒蔓延。
林無憂死死盯著岳靈珊垂死的口型,碧水劍“當啷”墜地。
阿七蹦跳著拍手:“好看嗎?左姑姑說,看完戲的人都得變成冰偶——”
她突然頓??!
銀鈴簪從林無憂袖中射出,精準釘入她鎖骨!
“這一簪,還你冰棺幻境之痛?!绷譄o憂拾劍轉身,背影孤絕,“告訴左飛英…”
他揮劍削斷半截衣袖,布帛飄落冰棺:
“臘月初八,我以悲劍…葬江湖?!?
濃霧吞沒長街時,令狐琴握緊染血的臍帶灰燼。
琉璃盞中,燭龍蠱的暗金鱗片剝落第一片。
七:冰獄降臨
寒祭啟幕
左飛英立于朱雀冰像之巔,雪發垂天。三百活人囚于玄冰祭壇,血線沿地脈匯入她足下。
“以爾等癡怨為引,喚北冥玄氣——”
她雙掌按向冰像雙眸,長安城地底傳來龍吟般的裂響!
永寂領域
第一息:風雪驟停,飛鳥凝空,檐角冰凌定格墜落的姿態。
第二息:奔逃百姓化為透亮冰雕,面龐驚怖凝固,懷中嬰兒啼哭冰晶封存。
第三息:令狐琴九枚音律符凍結半空,琉璃盞光暈如琥珀裹住燭龍蠱。整座長安淪為冰雪琥珀!
幼孽抉擇
阿七踏冰走近令狐琴,赤鏈蛇紋爬滿右臉:“姐姐,永寂領域里…我能殺你了哦?”她指尖凝出冰錐,對準令狐琴心口。
錐尖觸及肌膚時,令狐琴鬢角一縷白發忽映入她熔金瞳孔——白發根部蜿蜒著與東方不敗同源的冰裂紋!
八:火鳳焚霜
心眼琴音
任盈盈蒙眼白綾浸透血冰。她跌坐冰面,十指撕開裂口按上焦尾琴弦:“沖哥,替我‘看’清宮商角徵!”
令狐沖長劍插地,劍鳴如鐘蕩開音波:“東南三十步,羽音有裂!”
琴弦迸血!音刃精準劈向冰層薄弱處,裂縫蛛網般蔓延!
鳳凰啼血
左飛英雪袖翻卷,冰風暴碾向任盈盈:“雙目俱盲,也敢破域?”
任盈盈突然扯落白綾,空洞眼眶血如泉涌:“我‘看’的是人心!”
血濺琴身,《笑傲江湖》曲轟然炸響!音波凝成赤金火鳳,所過之處冰雕消融滴水——被救百姓肌膚無損,頭頂蒸騰怨氣卻被音火焚盡!
冰鏡真相
火鳳撞碎朱雀冰像,冰渣中露出左冷禪凍尸。任盈盈染血指尖撫過尸身心口的五岳令箭:“左飛英!你爹為盟主之位弒師時,這箭便釘死了左氏良心!”
冰面驟然映出往事:
左冷禪毒殺師父長青子,奪《寒冰真氣》秘本;
幼年左飛英躲柜中目睹全程,手中糖人落地成渣;
左冷禪將令箭塞進她掌心:“想要不被人欺,先學會凍碎人心!”
九:燭龍泣珠
剜鱗飼民
令狐琴沖破冰封,琉璃盞裂紋密布。燭龍蠱逆鱗剝落,她捏碎鱗片撒向長街——
暗金粉霧過處,數千冰雕漸復生機,但每人眉心生出血點(折壽十年)。
無憂斷劍
林無憂碧水劍劈向祭壇玄冰,劍鋒卻卡在冰層。岳靈珊幻影自劍格發縷浮現:“憂兒,劍是護心鐵,非染血刃!”
他長嘯震腕,劍身“鏘”地斷裂!半截殘劍插入銀鈴簪:“藍姨,此劍歸鞘!”
簪鈴清響徹云霄,祭壇冰層轟然坍塌!
幼孽噬主
阿七趁亂掠向左飛英,冰錐直刺其后心:“左姑姑,你的心…比糖霜甜嗎?”
左飛英反手掐住她咽喉:“早知你是東方孽種!”寒冰真氣灌入阿七七竅。
女童渾身結霜,卻咧嘴露出染血乳牙:“你凍我…我便吃了你呀…”赤鏈蛇紋突鉆出皮膚,纏住左飛英手臂狠噬!
十:思過崖懺
冰融罪現
永寂領域崩解,左飛英右臂被蛇紋噬成白骨。她跌坐思過崖,懷中跌出長青子的焦黑指骨:“師父…我凍住長安…原是想凍住當年柜中恐懼…”
任盈盈血手按上她天靈:“寒冰終有盡時。”《笑傲》琴音化溫泉裹住斷臂,冰封經脈寸寸消融。
碑葬沉枷
左飛英自碎丹田,將五岳令箭釘入崖壁:“罪徒飛英,永錮此崖?!北鶞I墜地成溪,崖縫枯藤逢春綻綠。
令狐沖拋酒葫蘆入溪:“左姑娘,冷暖自知酒。”葫蘆漂遠,水面倒映出她鬢角一縷新綠。
十一:千街燈晝
豆腐西施
長安解凍,林無憂的豆腐鋪開張。招牌“平安”下懸斷劍,柜中蜜蠟封著岳靈珊遺發。
令狐琴放下一籃桃花:“藍姨的東海琉璃桃,說是…賀新店。”
林無憂舀豆腐的手微顫,豆花盛滿粗碗:“阿姐,明日陪我去上墳?”
幼孽纏心
阿七蜷在廢塔頂舔舐傷口。鎖骨銀鈴簪忽自鳴,藍鳳凰虛影輕撫她亂發:“疼嗎?我替你吹吹?!?
女童怔忡落淚,熔金瞳孔妖光稍褪。血冰從眼角滴落,凝成她人生第一顆“淚糖”。
燭龍將熄
令狐琴對鏡撫鬢,白發已染灰半綹。琉璃盞中燭龍蠱暗金鱗盡褪,心口新紋如冰蓮綻放——與東方不敗當年入魔前的紋路重合!
盞底忽現潮生島星圖,颶風眼閃爍如心跳。
十二:雪夜琴歸
任盈盈以血線重繡焦尾琴弦。
令狐沖醉臥桃樹,忽見赤鏈蛇蛻拼出新字:“潮生劍冢,待卿葬鋒”
月光映著令狐琴遠去的背影,新玉簫刻四字:笑傲長生。
長安萬戶燈火次第亮起,似星河傾落人間。
第三幕:歸鞘之劍
(淚糖熄孽·葬鋒吟)
一、豆腐西施
長安西市,“平安豆腐鋪”蒸汽氤氳。
林無憂推石磨的節奏沉如禪鐘,豆汁沿凹槽淌入木桶。斷劍懸在梁下,劍鋒殘缺口粘著半片豆腐,晨光中瑩白溫潤。
“阿姐的桃花,我制成了豆糕?!彼麑⑶啻傻平o令狐琴。糕體透出粉瓣經絡,咬開是苗疆桃蜜的清甜。
令狐琴卻盯著他后腰——粗布短衫下,楓葉胎記被燙疤覆蓋:“這疤…”
“辟邪劍意反噬那夜,我拿磨盤烙的?!绷譄o憂撈起豆花盛碗,“皮肉燒焦時,忽然明白娘為何給劍刻‘平安’?!彼讣夥鬟^劍格凹槽,岳靈珊的發縷在蜜蠟中微漾:“劍是兇器,心安處才是鞘?!?
鋪門忽被冰風撞開!
阿七蜷在門檻抽搐,赤鏈蛇紋已爬滿脖頸。她哆嗦著吐出帶冰渣的血塊:“姐…姐姐…左姑姑的寒毒…發作了…”
二、淚糖凈邪魄
廢塔頂,左飛英盤坐冰池。
丹田碎裂處逸散寒毒,霜紋順脊骨爬上后頸。她懷中緊抱長青子焦黑的指骨,冰淚墜池即凝成尖錐。
“你來了?!彼椿仡^,任令狐琴將琉璃盞按向背心。
燭龍蠱暗金鱗片怒張,卻難吸盡澎湃寒毒。盞壁“咔嚓”裂開細紋,令狐琴半臉冰紋隨之蔓延:“寒毒已蝕心脈,為何不求救?”
“求了…”左飛英慘笑指向塔壁。
冰層中封著數十具摩尼教徒尸首——皆是她為壓制寒毒抓來的“藥引”!尸身心口插著冰棱,拼成“罪”字。
阿七突然撲向冰壁!
“別碰!”令狐琴音律符攔阻不及。女童赤手插入冰層,摳出凍僵的毒蠱塞入口中:“難吃…比姐姐的桃花糕差遠了…”她腕間蛇紋驟亮,寒毒竟順皮膚涌入!
“你瘋了嗎!”令狐琴欲拽她,卻被琉璃盞異象驚住——
燭龍蠱逆鱗剝落,暗金光暈裹住阿七。女童渾身結霜,卻從眼角擠出一顆血淚。淚珠墜地凝成赤晶,內里封著藍鳳凰的虛影!
“藍…姨?”令狐琴指尖發顫。
虛影輕撫阿七亂發,哼起苗疆搖籃曲。阿七熔金瞳孔妖光漸褪,蛇紋退至鎖骨:“原來眼淚…是燙的…”
三、歸鞘斷前塵
血淚晶嵌入琉璃盞裂痕。
燭光暴漲間,塔壁冰尸“嘭”地汽化!左飛英脊背霜紋消退,懷中指骨化為齏粉。
“寒毒…散了?”她茫然按著丹田。
“是藍鳳凰的殘魂,借淚糖凈了怨氣。”令狐琴扶起昏睡的阿七,“從今往后,你的‘鞘’在這孩子心里。”
豆腐鋪后院,林無憂正劈柴。
斧刃卡進木紋時,地底傳來劍鳴!斷劍在梁上自顫,銀鈴清音引他奔至枯井。
井底寒潭,劉芹的“無鞘劍”倒插冰中!
劍身映出潮生島星圖:颶風眼巨礁裂開,風清揚遺骸盤坐冢心,膝頭橫著未出鞘的桃木劍。骸骨指地,刻八字:
“心中無鞘,何處藏鋒?”
林無憂縱身躍潭!
刺骨寒流中,他握住劍柄。辟邪劍意本能暴起,卻撞上浩瀚劍氣——
無數畫面沖入腦海:
劉正風笑撫瑤琴,血濺金盆;
自己戴面具屠戮仇家,劍下亡魂哀嚎;
令狐琴耳后桃花胎記綻放金光…
“歸鞘…不是藏劍…”他喃喃松手,任無鞘劍沉入潭底,“是葬了這身戾氣!”
寒潭忽漾暖流,凍瘡愈合如初。
四、冰蓮綻心刃
令狐琴在鋪門找到林無憂時,他正磨鹵水。
“潮生島劍冢將現,劉芹的劍是鑰匙?!彼f上琉璃盞,盞心燭龍蠱鱗片盡褪,尾尖已化透明,“我時日無多,此去…”
林無憂舀鹵水點入豆漿:“阿姐可知豆腐精髓?”乳白漿液凝成雪塊,他刀起刀落劃出方糕:“百煉鋼化繞指柔。”
他忽然以指代劍,點向令狐琴心口——
沒有劍氣破空。
指尖觸及冰紋的剎那,她袖中九枚音律符自動結陣!符文化作金線纏上他手指,卻如泥牛入海!
“這…這是無劍之境?”令狐琴震撼。
“是鹵水點豆腐的笨功夫?!绷譄o憂收指輕笑。他腰間銀鈴簪無風自鳴,清音過處,令狐琴頰上冰紋綻出一朵小小白蓮。
阿七揉眼抱來酒壇:“請哥哥喝酒!”壇身貼紅紙,赫然是令狐沖的“醉仙釀”!
林無憂拍開泥封,酒香漫過長街:“告訴爹娘…長安事了,我在此處…等他們吃豆腐。”
五、千帆葬鋒吟
三日后,渭水碼頭。
令狐琴懷中阿七酣睡如貓,鎖骨蛇紋淡至無痕。琉璃盞裂紋密布,心口冰蓮隨呼吸明滅。
“潮生島歸來時…”林無憂將桃花豆糕塞進她行囊,“給我帶塊礁石當鎮紙。”
令狐琴點頭,玉簫點向河面。
水波裂開通道,小舟如箭射入霧靄。
林無憂獨立碼頭,忽聽身后稚子歡叫:“豆腐郎!要碗甜豆花!”
他笑著舀起乳白玉漿。
晨光穿透云層,斷劍懸影落進木桶,晃碎一池平安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