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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現實裂隙

安全區冰冷的金屬墻壁硌著后背,凌鋒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工程師索爾臨死前那聲凄厲的慘叫,如同實質的冰錐,反復穿刺著他的耳膜和神經。破碎畫面中那只布滿詭異紫色能量紋路的金屬手,更是烙印般刻在腦海深處。

深潛者!織影者蘇璃的警告并非空穴來風!游戲內的追殺,已經開始!而索爾的日志片段——“紀元裂隙的本質…可能不只是游戲…”——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這背后到底藏著什么?!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他猛地關閉日志界面,如同關上潘多拉的魔盒,但那冰冷的恐懼感卻揮之不去。

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拉回現實——林薇!那塊【精粹的奧術能量結晶】!他立刻打開通訊列表,找到林薇的ID“星塵”,手指因急切而微微顫抖,發去一條信息:“薇薇!怎么樣?東西出手了嗎?!”信息如同石沉大海。安全區嘈雜的人聲和系統廣播似乎被無限放大,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在滾燙的砂礫上煎熬。妹妹曉曉蒼白的小臉、醫院冰冷的最后通牒,與索爾日志中那只紫色紋路的金屬手、安全區陰影里那雙一閃而逝的深紫眼眸,在腦海中瘋狂交織與撕扯。

“滴!”通訊圖標終于閃爍起來!林薇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和一絲哭腔,直接撞入意識:“凌鋒哥!結晶…結晶賣出去了!三十五萬信用點!實時到賬!我…我馬上去醫院繳費!”三十五萬!凌鋒的心臟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隨即爆發出劫后余生的狂喜!成了!曉曉有救了!巨大的壓力驟然一松,讓他幾乎虛脫地順著墻壁滑坐在地。

“太好了!薇薇!太好了!”他聲音嘶啞,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快去!一定要確保曉曉的治療!”

“嗯!我這就去!凌鋒哥你…”林薇的聲音充滿擔憂,顯然也聽到了之前的系統警報。

“我沒事!你快去!”凌鋒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現在沒有什么比曉曉的命更重要!

切斷了通訊,凌鋒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喘著氣,試圖平復劇烈的心跳和翻涌的情緒。左臂上,那只冰冷的【未鑒定的動力臂鎧】傳來一絲微弱的悸動,仿佛在呼應他剛才情緒的劇烈波動。他低頭凝視著這猙獰的金屬造物,藍光早已內斂,但那股瞬間秒殺影襲的毀滅力量,以及引發的III級高危警報,都昭示著它的不凡和危險。

不能帶著它招搖過市!剛才的強制驅離和區域封鎖就是明證!這東西一旦暴露,絕對是催命符!他迅速打開背包,嘗試將臂鎧收入。然而,系統提示無情地彈出:【警告:該物品處于“能量過載穩定期”,暫時無法收入空間背包。預計穩定時間:00:59:47】

一小時!凌鋒眉頭緊鎖。這期間,他必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帶著這個顯眼的東西行動。他立刻在背包里翻找,最終扯出一件之前打怪掉落的、寬大破舊的灰色斗篷。他迅速將斗篷罩在身上,拉起兜帽,盡可能遮住臉龐和左臂那不自然的金屬輪廓。雖然看起來有些可疑,但總比直接暴露動力臂鎧要好。做完這一切,他才稍稍松了口氣。現實中的燃眉之急暫時解除,但游戲內的危機卻步步緊逼。血狼幫的追殺不會停止,深潛者的陰影無處不在,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織影者蘇璃…他需要情報,需要力量,需要擺脫新手區的桎梏!他調出地圖,目光鎖定在距離銹蝕峽谷最近的中立主城——“齒輪樞紐”。那里魚龍混雜,是信息流通的樞紐,也是擺脫低級區域追殺的最佳跳板。他需要盡快傳送過去!凌鋒壓低帽檐,混在前往傳送陣的人流中,警惕地留意著四周。動力臂鎧在斗篷下散發著微弱的熱量,左臂的肌肉仍殘留著撕裂后的酸脹感,時刻提醒著他這份力量的代價和危險。

傳送陣的光芒在安全區中央亮起,玩家排著長隊等待傳送。凌鋒排在隊伍末尾,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起眼。然而,當輪到他,他剛向NPC守衛繳納了傳送費用,準備踏入光陣時——

“站住!前面那個穿灰斗篷的!”一個粗魯蠻橫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凌鋒身體瞬間繃緊!他沒有回頭,但【陰影親和】的本能已悄然運轉,腳步卻未停,繼續邁向傳送光陣。

“媽的!叫你站住聽見沒!”那聲音帶著被無視的暴怒,腳步聲快速逼近!一只戴著粗糙金屬護臂的大手,帶著風聲,狠狠抓向凌鋒的肩膀!凌鋒眼底寒光一閃!身體如同滑溜的泥鰍,在對方手掌即將觸及的瞬間,一個極小幅度的側身滑步,險之又險地避開!同時,借著傳送光陣啟動時空間能量擾動的瞬間,【裂隙穿梭】發動!

目標:光陣中心!刷!他的身影在守衛和身后抓來之人的眼皮底下瞬間消失!

“操!人呢?!”那個試圖抓人的血狼幫眾(ID:血狼-蠻爪)撲了個空,看著空空如也的傳送光陣,又驚又怒。

“媽的!是空間位移技能!那小子跑了!”另一個同伙(ID:血狼-獵犬)罵道。

“快!通知殘狼老大!那小子傳送去齒輪樞紐了!”蠻爪氣急敗壞地吼道。

短暫的眩暈后,凌鋒的身影出現在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震耳欲聾的機械轟鳴聲如同永不停歇的浪潮,瞬間將他淹沒!眼前是無比壯觀的景象:無數巨大無比的齒輪,小的如同磨盤,大的如同摩天輪,在看不見的偉力驅動下,以各種角度、不同速度緩緩轉動、咬合!粗大的蒸汽管道如同巨蟒般在齒輪森林的間隙蜿蜒穿梭,噴射出白色的氣柱。金屬的橋梁和棧道縱橫交錯,連接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各種功能建筑——酒館、鐵匠鋪、交易所、任務大廳…空氣中彌漫著機油、蒸汽、金屬粉塵和劣質酒精混合的濃烈氣味。

齒輪樞紐!這座建立在巨型機械結構內部的中立主城,以其混亂、喧囂和包容(或者說無視規則)而聞名。凌鋒迅速離開傳送點,匯入街道上熙熙攘攘、種族和職業各異的人流。他拉緊斗篷,將動力臂鎧的輪廓完全隱藏,警惕地感知著左臂的悸動——穩定時間還剩四十多分鐘。他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熬過這段時間。他拐進一條相對僻靜、堆滿廢棄齒輪和金屬管道的后巷。巷子昏暗,只有高處巨大的轉動齒輪投下明滅不定的光影。他靠在一個巨大的廢棄齒輪旁,剛想松口氣……

“咻!咻!咻!”三道凌厲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從三個不同的方向襲來!角度刁鉆,封死了所有閃避空間!淬毒的弩箭!血狼幫的追兵竟然來得這么快!凌鋒瞳孔驟縮!【神經加速】瞬間啟動!世界慢放!三支弩箭的軌跡清晰可見!但距離太近,速度太快!【裂隙穿梭】剛剛用過,冷卻時間未到!避不開!只能硬抗!

他猛地側身,試圖用斗篷下的身體硬扛傷害較小的部位!同時右手下意識地抓向腰間的匕首!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半透明的、流轉著淡金色符文的能量護盾,如同最忠誠的守衛,毫無征兆地在凌鋒身前半米處瞬間展開!

噗!噗!噗!三支致命的淬毒弩箭狠狠撞在能量護盾上!箭矢被強大的反震力量彈飛,護盾表面泛起劇烈的漣漪,但巋然不動!

“誰?!”巷子三個方向的陰影里,同時響起驚怒交加的吼聲!三名手持弩弓的血狼幫刺客(血狼-毒針、血狼-蜂刺、血狼-蝎尾)顯出身形。

凌鋒也驚愕地看向護盾的來源——巷口。

一個高挑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逆著主街透進來的喧鬧光芒,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個利落的剪影。她穿著一身線條流暢、閃爍著暗紅色金屬光澤的貼身鎧甲,勾勒出矯健而充滿力量感的曲線。肩甲造型如同燃燒的凰翼,一柄幾乎與她等高、造型猙獰的暗紅色雙手重劍隨意地扛在肩上。一頭酒紅色的長發在齒輪卷起的氣流中肆意飛揚。

她沒有理會那三名血狼刺客的驚怒,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穿透昏暗的光線,精準地落在凌鋒身上——或者說,落在他斗篷下那只緊握著匕首、指節發白的右手上。那眼神帶著審視、疑惑,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銳利洞察。“嘖,血狼幫的臭蟲,還是這么不長進。”一個清冷、帶著磁性、又隱含著一絲慵懶和不屑的女聲響起,清晰地蓋過了巷子里的弩箭嗡鳴和遠處的機械轟鳴。“三個打一個,還用偷襲?真是…丟人現眼。”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壓迫感,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你…!”毒針臉色漲紅,但對方那身裝備和剛才隨手施放的強大護盾,都顯示著絕非善茬。“我們血狼幫辦事,閑雜人等滾開!”

“哦?”女人似乎挑了挑眉,扛在肩上的重劍緩緩放下,沉重的劍尖輕輕點在金屬地面上,發出“鐺”的一聲輕響,卻如同重錘敲在人心上。“如果我說…我偏要管呢?”氣氛瞬間繃緊!三名刺客眼神交匯,殺意彌漫。凌鋒全身肌肉緊繃,匕首蓄勢待發,目光死死鎖定著那三個刺客,同時也分出一絲心神警惕著巷口那個來歷不明的強大女人。

“找死!”毒針眼中兇光畢露,猛地一揮手!“動手!連這多管閑事的女人一起宰了!”三人同時動作!毒針和蜂刺再次抬起弩弓!蝎尾則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陰影中,顯然是近戰刺客!就在這劍拔弩張、戰斗一觸即發的瞬間!凌鋒的左臂,斗篷之下,那只冰冷的動力臂鎧毫無征兆地再次劇烈震顫起來!嗡鳴聲陡然升高!覆蓋其上的粗糙金屬紋路縫隙中,刺眼的深藍色能量光芒如同蘇醒的巨獸,瞬間透出斗篷的纖維,將昏暗的后巷映照得一片幽藍!一股狂暴、不受控制的能量波動,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猛地擴散開來!

【警告:未鑒定的動力臂鎧能量過載穩定失敗!進入失控狀態!危險!】

【警告:檢測到異常高能量反應!源點坐標:齒輪樞紐(X:… Y:…)!能量層級:II級(高)!】

刺耳的系統警報再次撕裂空氣!

“什么鬼東西?!”正準備射擊的毒針和蜂刺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能量波動和刺眼的藍光驚得動作一滯!

“不好!快退!”陰影中的蝎尾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巷口的紅發女人眼中也瞬間爆發出銳利如鷹的精光!她死死盯著凌鋒斗篷下透出的刺眼藍光,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難以置信的神色!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斗篷和失控的能量,看到了某種她極其熟悉、卻又絕不該出現在此地的痕跡!

“這種力量…這種失控的爆發模式…不可能!”她失聲低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影刃’?!是你?!”

“影刃”兩個字如同驚雷,在凌鋒耳邊炸響!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向巷口的女人!她是誰?!她怎么會知道那個被抹去的名字?!

就在這心神劇震的剎那!

嗡——轟!!!狂暴的深藍色能量洪流再也無法抑制,如同掙脫牢籠的兇獸,猛地從凌鋒斗篷下的左臂噴薄而出!目標無差別地橫掃整個后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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